石飛揚三人僥倖脫險,卻在落腳的客棧發現慕容晦的心蠱早已滲透江湖。
店小二倒茶時瞳孔閃過詭異紅光,石飛揚玄霜刃閃電般出鞘,將飛來的淬毒銀針釘入樑柱,木屑紛飛間,南宮小蝶軟劍已抵住對方咽喉:“說!還有多少同黨?”
憐星顫抖着摸出銀針探查,玉色驟變:“是……是慕容晦改良的‘千機心蠱’,中蠱者無意識間便成傀儡!”話音未落,窗外突然涌入數十名江湖客,他們手持各式兵器,眼中紅光連成血色網絡,赫然擺出“幽冥鎖魂陣”。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周身寒氣凝成冰晶鎧甲,掌心漩渦吸力暴起:“小蝶護好姐姐,看小爺拆了這破陣!”他施展百勝刀法“破乾坤”,掌刀如開山巨斧,卻見傀儡們竟主動以血肉之軀抵擋,飛濺的血雨中,陣法紋絲未動。
“不對勁!”南宮小蝶的軟劍突然被傀儡纏住,對方露出森然白牙:“石飛揚,嚐嚐自己武功的滋味!”她大驚失色——傀儡們施展的,竟是石飛揚曾用過的“打狗棒法”!
憐星玉笛急奏,音波震碎幾人耳膜,卻見鮮血滴落在地,竟化作更多蠱蟲。
千鈞一髮之際,石飛揚突然掏出個潑天響的爆竹,點燃後狠狠擲入陣中:“讓你們見識下江湖失傳的‘驅邪霹靂彈’!”
爆炸聲中,傀儡們暫時陷入混亂。他趁機施展“千里不留行”,在屋頂瓦片上輕點,突然瞥見街角閃過一襲白衣——邀月宮主正舉着冰棱,冷眼看着這一切。
“追!”石飛揚帶着二女追入小巷,卻見地面浮現詭異蓮花圖騰,正是移花宮禁術的標識。
腳下突然傳來機關啓動的聲響,整座小巷化作冰窟。
南宮小蝶的軟劍被凍得發脆,憐星的音波在冰層中不斷反彈,震得三人耳膜生疼。
“看我的!”石飛揚運轉《九霄劍典》“劍意燎原”,玄霜刃噴出熊熊鬼火,卻在觸及冰牆時發出刺耳的嘶鳴。
他突然想起肖衝臨終前刻的符號,轉頭對南宮小蝶大喊:“用你的軟劍,刺我心口!”
“你瘋了!”南宮小蝶眼眶發紅。
石飛揚卻趁機握住她的手,將軟劍刺入自己心口的舊傷:“快!借我的血破除冰陣!”鮮血濺出的剎那,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血竟在冰面上燃起藍色火焰,那是明玉功與《九霄劍典》融合的“冰火同源”之力!
冰牆轟然倒塌的瞬間,邀月宮主的身影再次消失。
石飛揚捂着傷口大笑:“老女人,下次別躲在暗處當縮頭烏龜!”
他轉頭安撫臉色蒼白的南宮小蝶:“放心,小爺的血金貴着呢,死不了。”卻在沒人看見時,咳出一口帶着冰晶的黑血。
三人循着蛛絲馬跡找到一處隱秘山谷,谷中遍佈刻着蓮花圖騰的石碑。
石飛揚正要上前查看,憐星突然驚呼:“小心!這是移花宮失傳的‘萬蠱噬心陣’!”
話音未落,石碑縫隙爬出無數蠱蟲,在地面組成邀月宮主的巨大人臉:“石飛揚,交出《武林盟主機要》,饒你們全屍!”石飛揚晃了晃手中殘缺的書卷,突然掏出包發黴的桂花糕:“想換?先拿慕容晦的狗頭來!”
他將糕點碾碎拋向空中,蠱蟲竟紛紛爭搶,陣型出現破綻。“就現在!”他拉着二女衝入陣眼,卻見陣中藏着個巨大冰棺,裡面躺着的,竟是與邀月宮主一模一樣的女子……
山谷中的萬蠱噬心陣裡,冰棺散發的寒氣與蠱蟲的腥熱交織,形成詭異的白霧。
石飛揚的玄霜刃挑開冰棺上的符咒,赫然發現棺中女子眉間並無邀月標誌性的硃砂印記——這張與邀月一模一樣的面容,此刻卻凝固着驚恐的表情。
“假的!”南宮小蝶的軟劍突然抵住石飛揚後背,聲音發顫,“石郎,收手吧!”石飛揚渾身劇震,緩緩轉身。
只見陣眼處,真正的邀月宮主被鎖鏈貫穿琵琶骨,臉色蒼白如紙。
而她身前,身着冰綃長裙的“邀月”正撫掌大笑,面具碎裂處露出總管蘇蒕陰鷙的面容:“不愧是石飛揚,只可惜……發現得太晚了!”“蘇蒕!你竟敢背叛移花宮!”憐星宮主玉笛脫手,淚水奪眶而出,“當年宮主救你性命,你卻……”
“救命之恩?我在移花宮待了三十多年,陪伴了三任宮主,當總管當了近二十年,不要說讓我當二宮主,就是連個男人也沒有!我苦啊!最後無可奈何地跑到石飛揚的被窩裡。”蘇蒕突然扯下僞裝,露出滿身猙獰的蠱蟲咬痕,瘋了一般似的傾述心聲。
南宮小蝶伸手擰了石飛揚的耳朵一下,憐星悻悻地踢了石飛揚一腳。
石飛揚紅着臉,急忙說道:“蘇蒕在離間我們,千萬別上當!”南宮小蝶和憐星想想也有道理,心中對石飛揚和蘇蒕的醜事的恨意便消散了。
“可邀月呢?她不過把我當成試藥的活屍!看看這張臉——”蘇蒕瘋狂地撕扯麪皮,血肉模糊下竟是三張重疊的人臉,“這都是拜明玉功所賜!”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肌膚泛起琉璃光澤,掌心漩渦吸力捲起地面碎石:“原來慕容晦的千機心蠱,是你在背後搗鬼!”
他瞥見南宮俊躲在蘇蒕身後,突然冷笑,“南宮老賊,害死肖衝的暗樁,也是你安排的吧?”
南宮俊臉色驟變,斷嶽刀橫在胸前:“小畜生!休得血口噴人!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血口噴人?”石飛揚玄霜刃出鞘,九幽鬼火照亮他眼底的殺意,“肖衝臨終前刻的‘月’字,根本不是指邀月!而是‘玥’——南宮玥,你失蹤多年的女兒,如今就在蘇蒕的蠱蟲陣裡!”
此時,陣中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無數蠱蟲組成的人臉竟浮現出南宮玥的模樣。
南宮小蝶一聲悲鳴,軟劍差點脫手:“姐姐!” 蘇蒕趁機甩出“千機引”,萬千蠱蟲如血色潮水涌來。石飛揚暴喝一聲,施展百勝刀法“蕩魔雲”,掌刀如烈日當空,刀氣所過之處蠱蟲紛紛化作膿水。
可更多蠱蟲從地底鑽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蛛網。石飛揚施展“移花接玉!”玄霜刃劃出詭異弧線,將部分蠱蟲引向蘇蒕。
蘇蒕獰笑,操控真邀月胸前鎖鏈:“敢還手?我立刻絞碎她的心脈!”石飛揚瞳孔驟縮,招式硬生生收回。卻見憐星宮主突然衝向蘇蒕,玉笛直指他咽喉:“我跟你拼了!”
蘇蒕反手一掌,陰毒的掌力穿透憐星胸口。
“姐姐!”石飛揚睚眥欲裂,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全力運轉,整座山谷瞬間冰封。他的肌膚透明如冰雕,血管中冰藍真氣奔涌,竟將蠱蟲凍成萬千冰珠。百勝刀法“斬輪迴”轟然劈出,刀芒裹挾着雷霆之勢,直取蘇蒕命門。
南宮俊突然橫刀阻攔,斷嶽刀與玄霜刃相撞,爆發出山崩地裂的轟鳴。“父親,你瘋了!”南宮小蝶哭喊着去拉南宮俊,卻見他眼中閃過詭異紅光——不知何時,他竟也中了千機心蠱!
“小畜生,納命來!”南宮俊的招式突然變得狠辣,每一刀都直指石飛揚要害。石飛揚被迫施展“打狗棒法·天下無狗”,玄霜刃化作三百六十道殘影,卻在分心之際,被蘇蒕的蠱蟲咬中腳踝。
劇烈的疼痛讓他身形一頓,南宮俊的斷嶽刀已劈向面門。
千鈞一髮之際,南宮小蝶突然撲來,用身體擋住這致命一擊。鮮血如噴泉般濺在石飛揚臉上,他看着懷中逐漸冰冷的愛人,耳邊只剩下她氣若游絲的聲音:“石郎……別恨父親……”
“小蝶!!!”石飛揚仰天怒吼,玄霜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明玉功與《九霄劍典》的力量徹底融合,他的雙眼泛起血色,周身縈繞着冰火交織的氣息。
“我要你們全都陪葬!”蘇蒕終於感到恐懼,操控蠱蟲組成盾牌。但石飛揚的“冰火同源”之力無堅不摧,玄霜刃輕易穿透蠱盾,直取他咽喉。
蘇蒕在臨死前,竟將最後一枚千機心蠱種入南宮俊體內:“要死,大家一起死!”
南宮俊瘋狂大笑,揮刀自毀心脈。石飛揚接住倒下的屍體,看着南宮小蝶蒼白的臉,淚水混着血水滑落。他輕輕合上愛人的雙眼,轉頭望向被救下的真邀月:“宮主,這筆賬,該清算了。”
邀月宮主望着滿地狼藉,第一次露出悔恨的神色:“蘇蒕本是忠僕……都怪我當年執意用他試藥……”石飛揚抱起南宮小蝶的屍體,玄霜刃在地上劃出深深的溝壑:“從今往後,誰若再敢碰我在意的人——”他擡頭時,眼中的瘋狂讓衆人不寒而慄,“我便讓整個江湖,爲她陪葬!”
山谷的風捲起血腥氣,石飛揚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暮色中。
南宮小蝶的葬禮上,細雨如泣。石飛揚抱着冷透的骨灰罈,任由雨水沖刷臉上的血淚。
憐星宮主捧着新烤的桂花糕,卻在觸及他佈滿血絲的雙眼時,指尖劇烈顫抖,糕點散落一地。
“都是我的錯……”憐星突然跪倒在地,玉笛滾落泥漿,“若不是我當年……當年給蘇蒕偷送解藥……”她哽咽着說不下去,記憶如潮水般涌回——十二年前的寒夜,她偷開移花宮藥廬,將續命丹藥遞給奄奄一息的蘇蒕。那時的少年總管,眼底還盛着純粹的感激。
石飛揚的玄霜刃突然抵住憐星的咽喉,刀刃上的九幽鬼火映得憐星面容慘白:“你早知道他會叛逃?”他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那些玉哨、那些情報,都是你故意設的局!”
憐星閉眼任淚水混着雨水滑落:“我只是想救他……沒想到他偷學禁術,還……”她突然抓住刀刃,鮮血順着掌心流下,“殺了我吧!這樣……你或許能好受些。”
石飛揚猛地甩開她,轉身將骨灰罈埋進桃樹底下。明玉功運轉時,他的肌膚透明如冰,可心口處南宮小蝶留下的劍傷,卻在冰層下泛着刺目的紅。
“從今日起,”他頭也不回,“你我恩斷義絕。”然而三日後,憐星卻出現在石飛揚棲身的破廟。她髮髻凌亂,懷中緊緊抱着個錦盒:“這是蘇蒕的日記……還有移花宮禁地裡的《九轉陰陽錄》。”她將盒子推過去,手腕上赫然纏着數道鞭痕,“姐姐知道我私通外人,抽了我三十鞭……”
石飛揚打開錦盒,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半片蓮花玉佩——與南宮小蝶的那枚能拼成完整圖案。
他猛然擡頭,卻見憐星咳出黑血,玉色的臉龐浮現詭異的青紋:“我中了蘇蒕臨死前種下的噬心蠱……咳咳……只有你能帶我找到解藥。”
破廟外驚雷炸響,石飛揚望着她染血的笑靨,玄霜刃在掌心攥出深深的月牙痕。遠處傳來移花宮的搜捕聲,憐星突然拽住他衣袖:“西南密林深處……有座廢棄的藥王……”
話音未落,一支冰棱破窗而入,擦着她耳畔釘入樑柱。
“叛徒!”邀月宮主的冰綃長裙裹挾着寒氣席捲而來,“敢偷禁書,當受萬冰蝕骨之刑!”
她玉手輕揮,無數冰錐從地面破土而出。
石飛揚本能地攬住憐星旋身避開,卻在接觸到她體溫的剎那,想起南宮小蝶臨終的模樣。
石飛揚陰即施展“移花接玉”神功!怒吼着將冰錐反彈回去,卻見憐星突然掙脫他的懷抱,玉笛橫在胸前:“姐姐,求你放過他!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
冰棱刺入她肩頭的瞬間,石飛揚的世界彷彿再次崩塌。他抱起昏迷的憐星衝入暴雨,身後傳來邀月冰冷的誓言:“石飛揚,你若敢救她,移花宮必殺你九族!”
懷中的人越來越輕,石飛揚低頭,看見憐星染血的手指正死死攥着半片蓮花玉佩,突然想起她曾說過的話:“其實……小蝶的玉佩,是我送給她的生辰禮……”
密林深處的藥王谷傳來陣陣狼嚎,石飛揚抱着人躍下斷崖時,玄霜刃在巖壁上擦出的火星,照亮憐星蒼白卻倔強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