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血戰直殺得天地失色,殘肢斷臂混着毒霧與血水,在月光下繪出修羅地獄般的圖景。
雄櫻羣雄衣衫盡染鮮血,卻仍緊握兵器,他們的怒吼聲與兵器交鳴,在山谷間久久迴盪,似要將這世間的邪祟盡數盪滌。
殘月在毒霧中化作詭異的青瞳,郭湘玉黛眉緊蹙,玉手輕掩口鼻,貝齒幾乎要咬出血來,卻仍被那股腥甜腐臭嗆得喉頭劇烈翻涌,一雙美目泛起痛苦的水霧。
丹田內真氣運轉間,她柳眉倒豎,俏臉因內力反噬而漲得通紅,只覺經脈似被無數細蟻啃噬,額間冷汗涔涔而下。
她銀牙緊咬,朱脣微顫,竹刀倏然出鞘,眼神中迸發出凌厲的光芒,“雁穿雲陣”的刀勢破空而起,凜冽刀風裹着渾厚內力,如利劍般劈開近身毒瘴。
忽聞破空銳響,數條淬毒鐵鏈如靈蛇出洞,鏈尾倒鉤泛着青紫幽光。
郭湘玉美目圓睜,瞳孔驟縮,脣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足尖輕點凸起的青石,裙襬飛揚間,身形如乳燕掠水,凌空旋身時,她眼神專注而決絕,拈花指連彈而出。
指尖迸發的瑩白勁氣與鐵鏈相撞,剎那間火星四濺,她緊抿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勝的笑意,精鐵鍛造的鏈身竟寸寸崩裂,鐵屑紛飛中,倒鉤墜地時將青石砸出深坑。
石飛揚劍眉深鎖,眼神中燃燒着熊熊怒火,周身冰藍真氣翻涌,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境界。
寒霧以他爲中心向四周擴散,他臉龐線條繃得如鋼鐵般堅硬,所過之處,毒霧與冰氣相撞發出“滋滋”聲響,化作陣陣白煙。
同真大師慈眉低垂,面容肅穆,禪杖舞動間,其“袈裟伏魔功”金芒大盛,梵文流轉處,毒瘴如薄雪遇烈日,消散無形,他口中喃喃唸誦佛號,眼神中滿是悲憫與堅定。
楊如柏面容扭曲,三角眼中閃爍着陰毒的光芒,見狀狂笑聲震得蠍車青銅部件嗡嗡作響,臉上青筋暴起,宛如盤踞的毒蛇:“中原武者也敢與苗疆奇術抗衡?今日便讓你們葬身毒海!”蠍形戰車八足驟然發力,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繞陣疾行間,三百六十個孔洞噴出的毒霧愈發濃烈。
不少錦衣衛和雄櫻會弟子吸入後,七竅涌出黑血,雙手抓撓咽喉,在地上痛苦翻滾,須臾間便沒了氣息,楊如柏見狀,臉上露出暢快的獰笑。
武當七子腳踏北斗方位,道袍獵獵作響——玉虛子持劍指天,玉陽子、玉京子分守兩翼,玉衡子、玉樞子、玉房子、玉宸子結成劍陣,七柄長劍同時出鞘,寒芒如銀河倒瀉。
峨嵋女俠蘇清寒素手輕揚,青冥劍劃出一招“金頂佛光”。
石飛揚望着慘死的同伴,目眥欲裂,天霜刃直指蠍車,雙目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聲若洪鐘:“湘玉!山河蒙塵,我輩自當以命相護!隨我破陣,還這天地清明!”
言罷,他眼神堅定如鐵,“天地同壽”的霸道刀勢裹挾着冰藍真氣,如銀河倒卷般劈開毒霧。
刀光過處,地面凝結出厚厚的冰層,就連毒霧也被凍成細小冰晶簌簌墜落,他緊握着天霜刃的手青筋暴起,將滿腔悲憤都化作殺敵的力量。
郭湘玉嬌叱一聲,杏目圓睜,竹刀與拈花指虛實相生,施展出融合三大絕學的“雁形奇門拈花刀”。她眼神靈動而銳利,刀光似秋雁南飛,指影如拈花微笑,所過之處,毒霧被攪得支離破碎。
楊如柏見勢不妙,臉上露出驚恐之色,五官幾乎扭曲成一團,急按蠍尾機關,千枚“暴雨梨花毒釘”破空而出,其聲如萬蜂振翅,密密麻麻射向二人。
郭湘玉美目含煞,眼神中透露出森冷的殺意,竹刀挽出朵朵刀花,“瀟湘夜雨”的刀法密不透風。萬千刀影與毒釘相撞,火星四濺,她眼神專注,嘴角緊抿,竟將所有暗器盡數格擋。
她足尖輕點岩石,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身形如鬼魅般欺近蠍車,拈花指直取楊如柏面門。
楊如柏揮袖抵擋,臉上瞬間失去血色,眼神中滿是恐懼,卻覺一股陰柔之力透體而入,經脈彷彿被無形大手狠狠撕扯。
劇痛之下,他面容猙獰,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瘋狂驅動蠍車,車腹突然張開大口,噴出腐蝕性毒液。毒液所到之處,岩石瞬間被融化,發出“嗤嗤”聲響,騰起陣陣白煙。
楊如柏的蠍車轟然倒地,青銅碎片迸濺如暴雨。
郭湘玉玉指如電,瞬息點中對方周身七處大穴,冷聲道:“說!楊應龍老巢設在何處?”
話音未落,忽聞寒潭傳來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潭水竟如煮沸的湯鍋翻涌不止。
十二道黑影破水而出,腰間九節鋼鞭還在滴落腥臭的潭水,鞭梢淬着的藍毒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宛如十二條劇毒靈蛇。“石飛揚!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獨眼的莫千機晃了晃腰間骷髏令牌,聲如夜梟。
他一揮手,十二道鋼鞭破空而來,鞭影交織成網,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郭湘玉足尖輕點礁石,身形如乳燕穿雲,竹刀劃出“拈花雁翎刀”。刀光流轉間,三記“雁剪殘雲”揮出,竟將迎面而來的鋼鞭齊齊斬斷。斷裂的鞭梢墜地,瞬間將青石腐蝕出深坑。
莫千機瞳孔驟縮,厲聲喝道:“幽冥鎖魂,困殺羣敵!”
剩餘九名黑衣人倏然換位,鋼鞭在空中編織成三丈見方的密網。鞭網內寒芒閃爍,每道鞭影都帶着割裂空氣的銳嘯。
石飛揚冰藍真氣暴漲,萬千冰錐呼嘯而出,卻在觸及鞭網的剎那,被絞碎的氣勁震得倒飛而回。
同真大師見狀,玄鐵禪杖橫掃,“萬佛朝宗”的金芒如怒濤般卷出,將近身的鋼鞭盪開,卻也在杖身留下數道深可見骨的鞭痕。
郭湘玉嬌叱一聲,身形化作七道虛影,在鞭網中穿梭如鬼魅。
她玉手忽揚忽收,拈花指如靈蛇吐信,專點持鞭者腕間“陽池穴”。
每點中一處,便有黑衣人慘叫着鬆開鋼鞭,腕骨碎裂的脆響此起彼伏。
莫千機見勢不妙,從懷中掏出一枚海螺號角。
號角聲嗚咽如泣,寒潭深處傳來陣陣悶雷般的轟鳴。
數十具面色青紫的水屍破水而出,他們眼泛幽綠,指甲長如利刃,身上還纏着墨綠色的水藻。
這些“水魅屍”行動間關節發出咯咯怪響,所過之處水面泛起黑色毒泡。
石飛揚天霜刃一揮,“冰魄寒獄·千里冰封”的寒氣席捲而來,瞬間將水屍凍成冰雕。
然而冰層表面很快出現裂紋,水魅屍竟生生掙破冰層,利爪直取衆人咽喉。
莫千機狂笑道:“這些水魅屍乃用活人浸於百毒潭七七四十九日而成,刀槍不入,見血封喉!”
他話音未落,一具水魅屍已撲到廖培身前。
廖培通臂拳“長臂破雲”轟出,卻見水魅屍胸膛凹陷,竟又瞬間復原,反手一爪,在他手臂上抓出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傷口處黑氣蔓延,廖培悶哼一聲,踉蹌後退。
謝文施展“飛絮輕煙功”,疾飛而來,爲廖培餵食各種神丹妙藥。
血羅剎嬌叱一聲,與盧文鼎一起,雙劍舞出“天山雪舞”,劍氣縱橫間將數具水魅屍逼退。
然而水魅屍前赴後繼,腐臭的屍氣與毒霧交織,將衆人團團圍住。
石飛揚望着雄櫻好漢身上的毒傷,目眥欲裂,天霜刃上的冰藍真氣暴漲三倍,怒喝道:“今日就算血染寒潭,也要將你們這些邪祟盡數誅滅!”
這場惡戰直殺得寒潭水紅,月光黯淡。水魅屍破碎的肢體漂浮在毒潭之上,鋼鞭與兵器的交鳴,夾雜着傷者的悶哼與敵人的獰笑,在夜空中迴盪不息。
寒潭之上,血水與毒霧交織成猩紅帷幕,水魅屍的腐臭氣息令人作嘔。
石飛揚的冰魄真氣與屍羣的腐毒激烈碰撞,激起陣陣白汽;同真大師的禪杖金芒,在幽綠的屍潮中劈開道道血路。
郭湘玉立於礁石之巔,月光爲她雪白的裙裾鍍上銀邊,鬢間的茉莉簪子沾着血漬,卻更襯得她眉眼如畫,英氣逼人。
眼見水魅屍越聚越多,雄櫻會弟子接連中毒倒地,郭湘玉美目流轉,忽而瞥見潭中月影隨波搖曳。她心念一動,猛然想起師父臨終前傳授的“奇門水月刀”——那是一套專爲水中作戰所創的絕學,刀借水力,力透千鈞。
只見她素手輕解外袍,露出內裡利落的勁裝,皓腕翻轉間,竹刀發出清越鳴響,嬌喝道:“今日便讓爾等見識中原武學的精妙!”縱身躍入寒潭的剎那,郭湘玉足尖輕點水面,激起細碎銀珠。
竹刀旋即劃出半輪新月,“奇門水月刀”第一式“月涌大江”轟然展開。
她手腕如靈蛇扭轉,竹刀在水流中劃出螺旋軌跡,刀光與水波交融成旋轉的透明刃輪。
那些撲來的水魅屍剛觸碰到刃輪,腐肉便如薄紙般被絞碎,森白骨骼在血水中沉浮。
莫千機在岸上暴喝:“分進合擊!莫要讓她借力!”
三具水魅屍從不同方向伸出利爪,郭湘玉不閃不避,玉臂倏然舒展。
竹刀如游魚擺尾,在水中畫出三道弧線,竟是同時使出“雁渡寒潭”的變式。
刀氣引動水流形成漩渦,將三具水魅屍的手臂生生絞斷。
斷肢漂浮間,她足尖蹬向潭底,身形如離弦之箭衝出水面。
半空之中,郭湘玉竹刀挽出九朵刀花,正是“水月鏡花”的起手式。
刀光入水的瞬間,潭面突然泛起無數漣漪,每道漣漪中都映出她持刀的虛影。
水魅屍撲向虛影,卻被真實刀光斬碎頭顱。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時而旋身劈砍,竹刀帶動水流形成半月形刃氣;時而側身點刺,刀尖在水中激起的漣漪如蛛網般困住敵人。
激戰正酣時,莫千機的九節鋼鞭裹着毒霧襲來。
郭湘玉瞳孔微縮,竹刀突然倒轉,以刀背抵住礁石借力。
她玉腿繃直如弓弦,藉着反作用力急速旋轉,竹刀劃出“風捲殘雲”的弧線。
水流在刀勢牽引下形成水幕,將鋼鞭的劇毒盡數擋下,還順勢捲走莫千機半截衣袖。
當“江天一色”的終極殺招施展時,郭湘玉的髮絲在水中散開如墨。她竹刀高舉過頂,自上而下劃出筆直刀痕,整個寒潭的水流竟被這一刀牽引,形成巨大的錐形水刃。
水魅屍發出淒厲慘叫,被水刃絞成碎肉,血水在潭中暈開,宛如綻放的紅梅。
追擊莫千機時,她的竹刀更是精妙絕倫。
郭湘玉足尖踏水的同時,竹刀如靈蛇吐信,在空氣中劃出Z字形軌跡。
看似隨意的揮砍,實則暗含“奇門八卦”的方位變化,每一刀都精準切斷鋼鞭的關節。
最後封住莫千機經脈時,竹刀鞘輕輕磕在對方手腕,她玉指如蘭花綻放,瞬間點中七處要穴。
當激戰結束,寒潭重歸平靜時,郭湘玉立於潭邊甩動竹刀。
水珠如珍珠般從刀刃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她望着微微發顫的刀身,脣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任他邪術萬千,終不敵我手中一竹一刀。”
暴雨如銀蛇般瘋狂擊打着叛軍大營的牛皮帳篷,帳外驚雷炸響,將楊應龍那張棱角分明卻滿布猙獰疤痕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他獨眼閃爍着陰鷙的幽光,另一道深深的刀疤斜斜劃過空蕩的眼窩,宛如蜈蚣盤踞。
鷹鉤鼻下的薄脣緊抿,不時因憤怒而微微抽搐,下巴上參差的絡腮鬍沾着暗紅血漬,似是前些日子廝殺留下的痕跡。
他負手立於虎皮椅前,蟒紋大氅下襬沾滿泥濘,隨着動作沙沙作響,腰間懸掛的青銅令牌刻着猙獰的鬼面圖騰,隨着呼吸微微震顫,隱隱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帳內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與薰香混合的氣息,三十六盞牛油燭在狂風中搖曳,燭淚順着銅燭臺蜿蜒而下,宛如凝固的血痕,更襯得他周身縈繞着一股暴戾的氣息。
“石飛揚那小子,竟帶着雄櫻會弟子連破我七座關隘!真沒想到,明軍二十萬大軍還不如雄櫻會三千弟子!誒!”楊應龍嘆了口氣,感慨了幾句,突然轉身,他臉上的疤痕隨着動作扭曲,獨眼迸發出噬人的兇光。
袖中暗藏的骨節鞭“啪”地甩在案几上,震得地圖上的硃砂標記簌簌跳動,“郭敦儀的明軍緊隨其後,再這麼下去,播州怕是守不住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着壓抑不住的怒火。
左側首位的黑袍人緩緩起身,兜帽下只露出半張佈滿蜈蚣狀疤痕的臉——正是苗疆五毒教的副教主藍沁兒。她嬌笑着轉動手中的玉鐲,鐲身鑲嵌的毒蜘蛛眼珠泛着幽光:“楊帥何必憂心?我教的千蛛萬毒手還未曾真正施展,只需在水源中下毒,保管讓他們……咯咯……”
笑聲戛然而止,只因楊應龍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掃來。
此刻他獨眼圓睜,疤痕漲得發紫,臉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條條扭曲的青蛇。
“雕蟲小技!”楊應龍冷哼一聲,臉上的肌肉不住抖動,疤痕隨着呼吸起伏,“石飛揚修煉明玉功,百毒不侵;郭湘玉的拈花指專破陰毒,你那毒術不過是白費力氣。”
他踱步至地圖前,臉上的猙獰在燭光下忽明忽暗,指尖重重戳在播州城的標記上,指甲縫裡還嵌着乾涸的血跡,“我們需要的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殺招!”
這時,右側走出一人,正是楊雲梟。他身披鎖子黃金甲,狼牙雙錘上還沾着前日戰鬥的血跡:“義父,孩兒願率死士夜襲石飛揚駐地,定取他項上人頭!”
少年的臉上滿是狂傲與自信,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
楊應龍擡頭看向義子,獨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面上的疤痕卻依舊緊繃,透着令人膽寒的威嚴。“不可!”角落裡傳來陰惻惻的聲音。
說話者是西域陰煞教的大祭司閻羅煞,他紫黑色的指甲在燭火下泛着詭異的光,“石飛揚身邊高手如雲,武當七子的天罡北斗陣、峨嵋蘇清寒的金頂佛光,貿然夜襲只會損兵折將。”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毒,“依我看,不如設下埋伏,引他們入甕。”
楊應龍眉頭緊皺,疤痕隨着思索的動作扭曲成可怖的形狀,獨眼死死盯着沙盤,似要將敵人千刀萬剮。楊應龍撫着下巴沉思片刻,臉上的疤痕突然隨着笑容扭曲變形,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他忽然放聲大笑:“好!就設下埋伏!不過,這埋伏得有些新意。”
他伸手一揮,幾名親兵擡着巨大的沙盤走進帳內。
沙盤上,六十四根鐵籤組成陰陽魚圖案,正是“玄鐵八卦陣”的雛形。
此刻他獨眼放光,疤痕因興奮而微微發紅,整個人散發着近乎癲狂的氣息。
“你們看!”楊應龍抓起一把染成紅色的細沙,灑在沙盤中央,臉上的猙獰愈發明顯,疤痕彷彿都在隨着話語跳動,“此陣以玄鐵柱爲基,刻滿符咒,可引動天地邪力。一旦啓動,毒煙、鐵索、機關齊出,任他石飛揚有通天本領,也插翅難逃!”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獨眼瞪得渾圓,臉上的疤痕漲得通紅,眼中閃爍着狂熱的光芒。
藍沁兒湊上前,詭異的目光流轉:“楊帥好計謀!只是……這陣的關鍵之處在哪裡?若是被他們破了陣眼……”楊應龍猛地轉頭看向她,獨眼閃過一抹兇光,疤痕因怒意而扭曲,嚇得藍沁兒不自覺後退半步。
“問得好!”楊應龍陰笑着指向沙盤中心,臉上的疤痕隨着笑容顯得更加可怖,“陣眼就在此處!由雲梟親自鎮守,配以我新煉的血煞魔功,就算石飛揚能破陣,也要脫層皮!”
他轉頭望向楊雲梟,獨眼難得露出一絲柔和,可臉上的疤痕依舊透着狠厲,“雲梟,你可敢接下這重任?若敢,就在第八座關隘前設伏,等着石飛揚和雄櫻匪徒掉進巨坑裡。”
楊雲梟單膝跪地,錘柄重重砸在地上:“義父放心!孩兒定當死守陣眼,讓他們有來無回!”
閻羅煞卻皺起眉頭:“楊帥,此陣雖強,但需大量玄鐵與符咒,短期內……”
“這個無需你操心!”楊應龍大手一揮,臉上的疤痕隨着動作劇烈抖動,獨眼迸發出駭人的光芒,“我已派人去各地蒐集材料,三日內必能完工。”
他掃視帳中衆人,獨眼如鷹隼般銳利,臉上的疤痕因殺意而猙獰扭曲,“此戰只許勝不許敗!待石飛揚一死,明軍沒有主心骨,播州就是我們的了!”
帳外,暴雨愈發猛烈,閃電照亮了“玄鐵八卦陣”的輪廓。
森冷的幽光中,楊應龍獨眼凝視着黑暗,臉上的疤痕在雷光下顯得格外可怖,已能預見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
他嘴角勾起一抹獰笑,低聲自語:“石飛揚,這次看你還能逃過幾劫……”
那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怨毒與瘋狂,帳內衆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嗜血的期待。
當石飛揚率領雄櫻羣雄、武當七子、蘇清寒、少林十八棍僧以及雄櫻會的三千弟子行進到楊應龍的第八座關隘時,六十四根玄鐵柱刻滿扭曲符咒,如洪荒巨獸破土而出,組成陰陽魚圖案。
陣眼處,楊雲梟身披鎖子黃金甲,狼牙雙錘吞吐着妖異黑芒,臉上盡是張狂之色:“石飛揚!今日這玄鐵陣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任你有通天本領,也插翅難逃!”
話音未落,陣中機關轟鳴如雷。
玄鐵柱頂端驟然噴射出猩紅毒煙,那毒煙如活物般扭動,所過之處草木瞬間化爲黑水;地面轟然裂開無數縫隙,帶着倒刺的鐵索破空而出,鐵索表面流轉着暗紫色的邪異真氣,在空中交織成一張死亡大網。
石飛揚神色冷峻,足尖輕點,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絕世輕功,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毒煙鐵索之間。他運轉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境界,周身冰藍真氣翻涌,天霜刃揮出時,刀氣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爆裂聲,鐵索瞬間凝結成冰,“咔嚓咔嚓”的脆響中紛紛斷裂。
郭湘玉手持竹刀緊隨其後,美目緊緊盯着四周的異動。
她的刀光忽快忽慢,左刀劈出一招“雁落平沙”,刀勢優雅卻暗藏殺機;右刀砍出“風捲殘雲”,凌厲的刀風將毒煙都劈開一道缺口。
一枚淬毒暗器破空而來,她玉手輕揚,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拈花指迸發陰柔勁氣。
那暗器竟在空中猛地轉向,倒射而回,精準地將一名偷襲的黑衣人貫胸而過,黑衣人瞪大眼睛,帶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地。
楊雲梟見狀,怒不可遏,暴喝一聲,雙錘舞得虎虎生風,施展一招“雷神八打”。一時間,錘影如烏雲壓頂,帶着萬鈞之力砸向石飛揚,錘未到,勁風已將地面砸出深深的坑窪。
同真大師面色莊嚴,低誦佛號,玄鐵禪杖橫掃而出,施展“金剛降魔杵”。
金芒與錘影相撞,爆發出震天巨響,強大的氣浪向四周擴散,附近的玄鐵柱都在震顫。
暴雨如銀槍墜地,將玄鐵八卦陣澆得一片朦朧。
楊雲梟的狂笑還在陣中迴盪,五名悍將已踏着血水現身。
“血手修羅”閻羅煞紫黑的指甲滴着毒液,陰煞教獨門的“屍陀功”讓他周身縈繞黑霧;“毒龍尊者”赤須公的毒龍鞭吞吐綠霧,蛇口處的倒刺泛着幽光。
“冰魄夫人”冷無心一襲白裙無風自動,掌心凝結的冰晶折射着妖異藍光;“狂刀客”金不換的百斤重刀刻滿骷髏紋路,刀背鎖鏈嘩啦作響。
“無影劍客”墨無痕黑衣蒙面,劍柄處的暗影閣刺青若隱若現。
暴雨如萬箭齊發,將玄鐵八卦陣澆得一片混沌。
閻羅煞紫黑色的指甲滴着腥臭毒液,陰煞教獨有的屍陀功在周身凝成翻滾黑霧,每走一步,地面便滋滋作響,泛起焦黑痕跡。
他怪笑着露出森白獠牙,眼中閃爍着嗜血的瘋狂:“中原武林號稱藏龍臥虎,今日看來,也不過是土雞瓦狗!”說罷,雙掌推出“陰煞千毒手”,黑色波紋如潮水般擴散,所過之處,空氣扭曲變形,地面騰起刺鼻青煙。
廖培白髮根根倒豎,宛如雄獅怒發。
這位雄櫻會的長老,此刻雙目圓睜,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他的太陽穴高高鼓起,青筋在古銅色的皮膚下突突跳動。
“西域邪徒,竟敢在華夏大地撒野!當我中原無人嗎?”暴喝聲震得玄鐵柱嗡嗡作響,聲浪所及,竟將空中雨幕都震出一圈圈漣漪。
話音未落,廖培已如白猿出洞,身形騰空而起,雙掌化作兩道赤色流星,施展“通臂拳”的一招“長臂破雲”,剛猛的拳風撕裂毒霧,帶着開山裂石之勢直取閻羅煞面門。
拳未至,勁風已將陰煞教主的黑袍鼓得獵獵作響。
閻羅煞冷哼一聲,紫黑色的利爪翻起,爪尖泛着幽光,迎上這雷霆一擊。
剎那間,紫黑與赤紅的真氣轟然相撞,宛如兩座大山崩塌。
強烈的氣浪向四周擴散,附近的玄鐵柱都在劇烈震顫,地面裂開蛛網狀的縫隙。
閻羅煞借力後躍,身形在空中劃出詭異弧線,同時甩出“陰煞纏魂絲”。無數根黑色絲線如靈蛇出洞,在空中交織成網,絲線表面還附着着粘稠的毒液,所觸之物瞬間腐蝕。
廖培卻不退反進,暴喝一聲:“雕蟲小技!”雙掌屈如猿臂,突然化作白猿探洞之勢,“通臂擒龍”十道拳影如十根鋼索,狠狠絞向毒絲。
拳影與毒絲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空氣中火星四濺。
廖培的拳法剛猛中帶着巧勁,每一拳都精準命中毒絲的薄弱處,生生將這張死亡之網絞碎。
閻羅煞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獰笑着再度撲上,雙爪施展出“陰煞鬼爪”,爪影漫天,每一道爪風都帶着刺骨寒意。廖培大喝一聲,竟不閃避,運起全身內力,雙掌推出“通臂開山”。
兩股剛猛無儔的拳風相撞,發出震天巨響,氣浪捲起地面碎石,如子彈般射向四周。
廖培抓住閻羅煞招式用老的瞬間,身形如鬼魅般欺近。
他的雙掌突然變拳爲指,如鷹爪般扣住對方肩膀,沉喝一聲:“給我破!”
其“通臂透骨拳”的內力順着指尖注入閻羅煞體內。
陰煞教主發出淒厲慘叫,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後背重重撞上玄鐵柱。
Wωω ●ttκá n ●℃ O
只聽“轟隆”一聲,玄鐵柱上的符咒被他噴出的黑血染得更暗,鐵柱表面也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紋。閻羅煞掙扎着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已不聽使喚。
廖培緩步走來,白髮在暴雨中狂舞,宛如戰神降臨:“西域邪術,也敢在中原逞兇?今日便要你知道,華夏武學的厲害!”
說罷,雙掌如閃電般拍出,“通臂連環擊”接連不斷,每一擊都帶着萬鈞之力。
閻羅煞在拳雨下發出陣陣慘叫,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最後一擊,廖培運起十成功力,雙掌推出“通臂破天”。
這蘊含着畢生功力的一拳,帶着開天闢地之勢轟在閻羅煞胸口。
這個陰煞教主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整個胸膛塌陷下去,口中噴出大量黑血,身體如炮彈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另一根玄鐵柱上。
這根玄鐵柱再也承受不住,轟然倒塌,將閻羅煞的身體砸得血肉模糊。
暴雨沖刷着戰場,血水混着毒液在地面流淌。
廖培屹立當場,古銅色的皮膚上汗水與雨水交織,胸膛劇烈起伏。他望着閻羅煞的屍體,冷哼一聲:“敢犯我中原者,雖遠必誅!”聲音在暴雨中迴盪,震人心魄。
暴雨如銀槍墜地,玄鐵陣中雷光劈開天幕,將列權與金不換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
金不換肩扛百斤重刀,刀身刻滿猙獰骷髏,鎖鏈隨步伐嘩啦作響,震得地面碎石簌簌而落。
他咧嘴獰笑,露出被酒色侵蝕的黃牙:“中原刀法不過花拳繡腿,也配與塞外狂風爭鋒?”言罷,一招“狂風捲地”悍然出手,刀鋒未至,腥風已將雨幕生生劈開,刀光如黑色狂瀾席捲而來。
列權神色沉靜如水,乾坤刀在手中挽出八卦虛影,刀身八卦圖流轉金光。他足尖輕點地面,身形如游魚般滑向側面,“乾坤逆轉”的刀勢橫空而出。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火星四濺如流螢,在暴雨中瞬間湮滅。
列權借力旋身,刀鋒突然貼地疾轉,“坤卦·地動山搖”的刀氣貼着泥濘地面飛掠,所過之處,青石地磚如豆腐般被削成齏粉。
金不換暴喝一聲,如山般的身軀凌空躍起。
他的重刀在頭頂劃出半圓,“狂風裂空”的刀勢帶着開山之力劈下,竟將雨幕劈成兩截。
列權不閃不避,乾坤刀斜挑而出,刀背磕在刀身側面,藉着對方力道側身欺近。金不換腕間劇痛,百斤大刀險些脫手,卻見列權刀鋒如靈蛇吐信,“乾卦·烏龍在天”的刀光直奔咽喉。
“雕蟲小技!”金不換這個狂刀客怒吼着棄刀,雙掌拍出“狂風掌”。
掌風呼嘯如大漠飛沙,列權足尖點地倒翻而起,刀鋒在空中劃出弧線,“兌卦·澤潤萬物”的刀勢柔中帶剛,將掌風盡數卸向兩側。
金不換見勢不妙,從腰間抽出軟鞭,鞭梢淬毒的倒刺泛着幽光,“狂風捲雲”的鞭影如毒蛇般纏向列權脖頸。
列權瞳孔驟縮,乾坤刀突然回鞘。就在軟鞭觸及咽喉的剎那,他雙指並如劍,“坎卦·水斷江河”的指勁激射而出。指風撞上軟鞭,竟將淬毒倒刺生生震碎。
金不換驚愕間,列權已欺身貼近,刀柄如流星般砸在他胸口。這個狂刀客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
“塞外蠻夫,可識得中原武學的精妙?”列權沉喝,乾坤刀再度出鞘,刀身金光大盛。
金不換惱羞成怒,從懷中掏出三枚透骨釘,“狂風暗器”脫手而出。
列權冷笑,刀鋒劃出“離卦·火焚八荒”,熾熱刀氣將透骨釘熔成鐵水。
不等金不換反應,列權已如鬼魅般繞到他身後,刀背重重砸在膝蓋。
狂刀客轟然跪地,濺起大片泥水。
“你輸了。”列權的聲音冷如寒冰,乾坤刀抵住對方後心。
金不換突然暴起,暗藏的袖箭激射而出。
列權早有防備,刀光一閃,“巽卦·風捲殘雲”的刀勢將袖箭絞成碎片,餘勢不減,刀鋒順勢劃過咽喉。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染紅了漫天雨幕。
金不換瞪大雙眼,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雙手徒勞地抓向虛空,最終轟然倒地,濺起大片血花,卻又死不瞑目,慘狀令人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