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受傷了!”賀瑤的眼淚突然涌出來,從懷裡掏出傷藥就要給石飛揚敷上,卻被他按住手。
“這點小傷算什麼。”石飛揚的笑容裡帶着幾分頑劣,用袖口擦了擦血漬,嘻嘻哈哈地道:“等解決了這些雜碎,再讓李鐵牛給我燉只老母雞補補。”
他突然提高聲音,暴喝道:“武二!再不出手,你家哥哥的仇就沒人報了!”
樓梯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武松的戒刀劈碎樓板,臉上的血混着汗水淌下來,顯然剛殺了樓下的金兵。他抱歉地道:“石兄弟!俺來晚了!”隨即施展“玉環步”,踏在血泊裡,拳頭砸向最後一名金兵的天靈蓋,腦漿濺在石飛揚的長衫上,又怒罵道:“這些狗賊,竟敢在陽谷縣撒野!”
就在這時,樓外突然傳來清脆的環佩聲。
郭碧玉的鵝黃襦裙如黃鶯般掠過火海,手裡的峨眉刺泛着銀光,珍珠釵上的流蘇在火光中劃出金線,虔誠地道:“石大哥!我來幫你!”
她顯然是一路追來的,鬢角沾着菸灰,卻依舊美得像朵帶露的芍藥。
石飛揚奇疑地道:“郭姑娘怎麼來了?”有些意外,卻見她的峨眉刺已刺入一名金兵後心,手法狠辣利落,竟有幾分滅門師太的風範。
“聽說你在此激戰,”郭碧玉回了一句,她的刺尖挑飛另一名金兵的短刀,鵝黃襦裙掃過滿地血污,卻絲毫未沾,又悻悻地道:“我怎能不來?”
她的目光落在賀瑤身上,帶着幾分敵意,卻很快轉向石飛揚,眼神裡的情意像要溢出來,關切地道:“石大哥,你沒事吧?我帶了最好的金瘡藥。”
賀瑤的心突然像被針紮了下,握着太極劍的手緊了緊。
她看見郭碧玉熟練地避開金兵的攻擊,峨眉刺與石飛揚的摺扇配合默契,顯然是練過的。而自己,除了躲在石飛揚身後,什麼也做不了,連給他遞藥都怕添亂。
“小心!”石飛揚突然將賀瑤往旁邊一推,自己迎上西門慶的回馬槍。
那槍上淬了五毒教的“腐骨液”,槍尖泛着綠瑩瑩的光。他的摺扇變掌爲刀,“百勝刀法”之“斷天涯”劈出,掌風與槍尖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郭碧玉的峨眉刺突然從斜刺裡殺出,挑向西門慶的手腕。“石大哥!我來助你!”她的身法靈動,像只穿花蝴蝶,恰好替石飛揚解了圍。
西門慶被兩人夾擊,漸漸不支,突然從懷裡掏出信號彈,“啪”地射向天空。夜空中炸開朵綠色的煙花——是金國“血狼營”的集結信號。
“不好!”石飛揚的臉色一變,“他們還有援兵!”他的“帝天狂雷”神功驟然發動,冰氣化作雷電劈向暗門,將藏在裡面的火藥引信點燃,“武松,帶賀姑娘走!我與郭姑娘斷後!”
“我不走!”賀瑤突然擋在他面前,太極劍指着衝上來的金兵,“要走一起走!”她的碧玉簪在火光中閃爍,像顆倔犟的星星,“我不怕!”
石飛揚看着她堅定的眼神,突然想起屠芃芃當年也是這樣,不管多危險都要跟着他。他心裡一暖,摺扇輕輕敲了敲她的劍鞘:“傻丫頭,聽話。”他轉向郭碧玉,“郭姑娘,可否與我聯手?”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郭碧玉的峨眉刺在掌心轉了個圈,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能與石大哥並肩作戰,是碧玉的福氣。”兩人的身影在火海中穿梭,摺扇與峨眉刺配合得天衣無縫。
石飛揚的“降龍十八掌”剛猛,郭碧玉的“峨眉刺法”陰柔,竟生出種奇異的默契。
賀瑤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裡酸溜溜的,卻也知道此刻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只好跟着武松往東門撤。
“石大哥,你看!”郭碧玉突然指向樓頂,那裡的金國狼旗在烈焰中蜷成焦黑的一團,“我們贏了!”她的臉上沾着菸灰,笑容卻比煙花還亮。
石飛揚的目光掠過她的臉頰,突然覺得這姑娘雖有些嬌縱,卻也是真心待他。剛纔若不是她及時趕到,自己恐怕要多費些功夫才能脫身。“多謝郭姑娘。”他的語氣裡多了幾分真誠。
郭碧玉的臉頰瞬間紅了,低下頭玩弄着珍珠釵:“能爲石大哥做事,是我的榮幸。”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反感,膽子更大了些,“石大哥,等此間事了,我……我給你做桂花糕好不好?放好多好多桂花。”
石飛揚看着她嬌羞的模樣,心裡突然有些觸動。他想起這些日子,郭碧玉一路追來,送藥送點心,甚至不顧危險前來助戰,這份情意,他怎能視而不見?
“好。”他點了點頭,聲音裡帶着笑意。
爆炸聲震碎了獅子樓的最後一根樑柱,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石飛揚拉着郭碧玉躍出火海,身後的樓閣轟然倒塌,金國的狼旗在烈焰中化爲灰燼。
“往東門走!”他的“千里不留行”輕功帶着兩人在屋頂飛馳,郭碧玉的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鵝黃襦裙在夜風中展開,像只展翅的黃蝶。
賀瑤和武松已在東門等候,見他們平安出來,賀瑤的眼睛亮了亮,卻又低下頭,看着自己沾滿血污的月白短打,與郭碧玉的光鮮亮麗形成鮮明對比。
“前輩。”賀瑤的聲音有些低,遞過一個油紙包,“我……我沒什麼好東西,這是我親手做的麥餅,你……你在路上吃吧。”
石飛揚接過油紙包,還帶着餘溫,心裡突然暖暖的。他打開一看,麥餅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個“石”字,顯然是用心做的。“多謝。”他的笑容溫柔了許多,“很好吃。”
賀瑤的臉瞬間紅了,像熟透的蘋果,嘴角忍不住上揚。
郭碧玉看着他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卻也知道此刻不宜發作,只是默默地跟在石飛揚身邊。
陽谷縣的夜風吹着焦糊味,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東門的迷霧中。身後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只有那輪血月懸在天空,照着滿地的屍體和燃燒的樓閣,像一幅用鮮血繪成的地獄圖。
“接下來去哪裡?”武松的戒刀上還在滴血,目光炯炯地看着石飛揚。
“梁山泊。”石飛揚的聲音堅定,“宋江那廝與金國勾結,若不除之,必成大患。”他的目光掃過身邊的兩個姑娘,賀瑤的水綠披風,郭碧玉的鵝黃襦裙,在這血腥的夜色裡,竟生出種奇異的和諧。
賀瑤的心裡甜甜的,知道自己可以繼續跟着石飛揚了。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見他正望着遠方的星空,側臉在月光下俊朗得像畫裡的人,突然覺得不管前路多危險,只要能在他身邊,就什麼都不怕。
郭碧玉也看着石飛揚的背影,珍珠釵上的流蘇輕輕晃動。她知道賀瑤也喜歡石大哥,但她不會放棄。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讓石大哥知道,誰纔是最適合他的人。
石飛揚感受到身後兩道灼熱的目光,心裡有些無奈,卻也有些溫暖。
他知道,接下來的路不會好走,有金國的追兵,有宋廷的算計,還有江湖的紛爭。但只要身邊有這些肝膽相照的朋友,有這兩個真心待他的姑娘,他就有勇氣走下去。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梁山泊的號角聲。
石飛揚握緊了手中的摺扇,扇骨裡的透骨釘泛着冷光,像他眼底的堅定。
月光下,四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只留下滿地的狼藉和那輪依舊猩紅的血月。
梁山泊的水寨在暮色中蜷成條巨蟒,石飛揚的蓑衣淌着水,腰間的漁刀映出耶律鳴泉的狼紋——這柄遼國彎刀浸過三十七個金兵的血,刀鞘上的狼牙已被磨得發亮。賀瑤的水綠披風裹着李鐵牛的青竹杖,杖頭的銅鈴纏着火紅綢帶,每晃一下都帶起串水珠,像她鬢角沒擦乾的汗。
“前輩,纜繩上有毒。”賀瑤提醒道,她的指尖剛觸到水寨的麻繩,就被石飛揚攥住手腕。他的掌心冰涼,明玉功的寒氣順着她的經脈遊走,將她指縫裡的青黑毒液凍成冰晶,簌簌落在水面。
郭碧玉的鵝黃襦裙在蘆葦蕩裡格外扎眼,她正用峨眉刺挑開金兵的巡邏網,珍珠釵上的流蘇沾着蘆花,主動請櫻道:“石大哥,西邊瞭望塔有三個血狼衛,我去解決他們。”
她的刺尖泛着銀光,顯然淬了西域的“化功散”,又關切地道:“你們先去救丐幫的兄弟。”
石飛揚感動地道:“小心些。”目光掃過她的裙襬——那裡沾着片荷葉,顯然是剛從水下潛過來的。
這姑娘雖嬌縱,卻總在關鍵時刻顯出狠勁,像極了當年在大理鬥五毒教時的屠芃芃。
三更的梆子聲剛撞碎水面的月光,梁山泊就燃起沖天火光。
石飛揚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踏着浮冰,彎刀劈斷纜繩的剎那,突然回身攬住賀瑤的腰。
水綠披風在他臂彎裡展開,像只受驚的翠鳥,堪堪避開暗箭——那箭簇淬着“血狼營”的黑血毒,射中冰面的地方瞬間融出個綠幽幽的洞。
賀瑤習慣稱呼:“前輩!”臉頰貼在他溼透的蓑衣上,能聞到裡面的墨香混着血腥味。
她看見石飛揚的左肩中了支袖箭,箭桿卻在接觸到他肌膚的瞬間結冰,被他反手拔下,帶出的血珠在空中就凝成了霜。
石飛揚自信地道:“沒事。”彎刀又劈翻個金兵,緊接着,握刀劈出“百勝刀法”之“斷天涯”,將巡邏艇劈成兩半,木屑混着慘叫飛上天。
他突然將賀瑤往林沖的槍影裡一推,自己迎上宋江的“及時雨”暗器——那些銀針帶着透骨釘的破空聲,卻被他的“移花接玉”飄引着,齊刷刷射斷了瞭望塔的繩索。
掛着丐幫弟子屍體的木架轟然倒塌,李鐵牛的粗嗓門炸響:“陛下威武!”青竹杖掃倒片金兵,杖尾的銅鈴震得人耳膜疼,他又提醒道:“賀姑娘快躲開!這狗賊的暗器沾了蠱毒!”
賀瑤的太極劍劃出“雲手”,卻被個血狼衛的狼牙棒逼得連連後退。
那衛卒的黑甲上濺着丐幫弟子的血,獰笑着露出狼紋刺青,不三不四地道:“小娘子細皮嫩肉,正好給俺們當祭品!”狼牙棒帶着風聲砸來,眼看就要將她的水綠披風撕碎。石飛揚怒罵道:“找死!”身影如鬼魅般掠過,左手扣住衛卒的後心,明玉功的寒氣瞬間凍住他的經脈。
那衛卒的獰笑僵在臉上,眼珠突得像要掉出來,石飛揚的彎刀同時出鞘,乾淨利落地割開他的咽喉。
他當即斥責賀瑤:“下次再這麼莽撞,就把你鎖在客棧裡繡花。”賀瑤的臉騰地紅了,太極劍突然轉向,挑飛身後偷襲的金兵,撒嬌道:“我纔不會繡花!”
她的劍穗綠珠撞上石飛揚的刀鞘,發出清脆的響,“我要跟前輩一起殺金狗!”郭碧玉的峨眉刺此時從瞭望塔上飛落,精準地刺穿了宋江的手腕,並大聲提醒道:“石大哥!這廝想放信號彈!”
她的鵝黃襦裙沾着血,珍珠釵卻依舊亮得晃眼,又狠厲地道:“快拿他去祭丐幫的兄弟!”
宋江的“及時雨”暗器散了一地,他捂着流血的手腕,看着林沖的長槍刺穿自己心腹的胸膛,突然怪笑起來,惡毒地道:“石飛揚!你以爲殺了我就能救大宋?完顏宗弼的鐵騎已經過了黃河,你們大唐的洛陽城,遲早是我大金的囊中之物!”
石飛揚冷哼一聲:“假仁假義的小黑鬼,你騙得了諸多武林義士,騙不了老子!哼!”
其“驚目劫”應聲而發,宋江的身體瞬間結冰,從頭頂到腳尖裂開無數冰紋。最後碎成滿地冰渣時,錦袍碎片在火光中飄得像紙錢。
石飛揚的彎刀卻突然轉向,用刀背磕飛射向郭湘玉的毒鏢——那鏢尾纏着西夏的狼旗,顯然是血狼衛的後招。郭碧玉激動地道:“多謝石大哥!”峨眉刺反手刺穿鏢手的咽喉,鵝黃襦裙在血地裡轉了個圈,竟沒沾半點髒污,“我就知道你會護着我。”
她的眼底閃着光,像藏着整片星空。
賀瑤的太極劍突然刺偏,差點被金兵的長刀掃到。
她看着郭碧玉湊在石飛揚身邊擦拭他肩頭的血,心裡像被塞進團溼棉花,悶得發疼。
直到石飛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發什麼呆?”他的指尖颳了下賀瑤的鼻尖,帶着冰碴的涼意,戲謔地道:“再走神,今晚的肉包子就全給李鐵牛了。”
賀瑤這才反應過來,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忽然想到石飛揚這麼優秀,喜歡他的漂亮肯定特別多,自己何嘗不是其中一員呢?誒!
郭碧玉收起峨嵋刺,插回背部上,蹦蹦跳跳地過來,大膽並親熱地挽起石飛揚的手臂。
石飛揚探手摟過賀瑤,牽手郭碧玉,走向泰山。……
泰山頂積着丈許厚的雪,石飛揚的棉袍裡裹着屠芃芃的七星劍,劍鞘上的紅綢纏着日月神教的火焰標記。賀瑤的水綠披風外罩了件獵戶的狐裘,碧玉簪上的流蘇沾着雪沫,正用太極劍撥開擋路的荊棘——那些枯枝上凝着冰,一碰就簌簌落下,像極了她此刻的心跳。
郭碧玉的鵝黃襦裙外罩着玄色斗篷,正用峨眉刺在雪地裡畫陣圖,獻計道:“石大哥,吐蕃法王的‘大手印’最怕寒勁,你用明玉功對付他正好。”她的指尖在雪地上戳出個洞,又主動請櫻:“五毒教的教徒交給我,我帶了剋制他們的‘破毒散’。”
石飛揚點了點頭,和賀瑤、郭碧玉繼續前行。
碧霞祠的朱門被撞開時,完顏宗弼的狼牙棒帶着黑血毒劈來。
那棒上的倒鉤掛着百姓的骨頭,血神經的氣勁讓周圍的積雪都化成血水,腥臭得讓人作嘔。
他暴喝道:“石飛揚!你滅我遼國,屠我金營,今日我定要將你挫骨揚灰!”掌心泛着黑紅,每揮一下都帶出片血霧。石飛揚的七星劍突然出鞘,極速地劈出“百勝刀法”之“焚天地”,凌厲的劍風如烈日當空,與狼牙棒相撞的剎那,突然側身將賀瑤攬進懷裡。
水綠披風被氣勁掀起,露出裡面月白短打的補丁,她能感覺到他棉袍下的肌肉緊繃,像拉滿的弓弦。
“前輩!”賀瑤習慣地喊了一聲,她的太極劍從他腋下刺出,劍尖挑飛個撲來的五毒教教徒,毒粉在她面前炸開時,被石飛揚周身的寒氣凍成了冰晶。
她急促地道:“你的手!”卻見石飛揚的手背被毒粉濺到,正泛起青黑,卻像沒事人似的。
郭碧玉玉的峨眉刺如流星趕月,刺穿了吐蕃法王的左肋。那法王的“大手印”剛拍碎石飛揚身後的石碑,就被她的刺尖挑斷了經脈,金色的袈裟在雪地裡浸出黑血
她激動地道:“石大哥!這老禿驢的內力被我廢了!”她的珍珠釵掉在雪地裡,滾到石飛揚腳邊,又提醒道:“快用‘帝天狂雷’!”
石飛揚的棉袍突然綻開冰紋,“帝天狂雷”神功化作雷電劈出的瞬間,他的左手始終護着賀瑤的後心。那些炸成碎塊的金兵肢體飛過來時,都被他的寒氣凍成冰坨,砸在雪地裡發出沉悶的響。
郭碧玉的峨眉刺則像兩道銀蛇,始終遊走在他右側,替他擋開那些刁鑽的暗器。
石飛揚又暴喝道:“完顏宗弼!你的血神經練到第九重又如何?”隨即揮掌拍出“降龍十八掌”之“飛龍在天”,兇猛的掌力拍在狼牙棒上,震得積雪雪崩,又罵道:“看看這泰山頂的雪,被你染得多髒!”他的七星劍突然轉向,用劍脊壓住賀瑤的太極劍——她剛纔差點爲了護他,硬生生接下法王的最後一掌。
賀瑤的眼淚突然涌出來,不是怕的,是燙的。她看着石飛揚的側臉在雷光中明明滅滅,左耳的銀環映着雪光,頑劣裡藏着家國大義。
郭碧玉正用帕子擦他手背的毒,鵝黃的袖子沾着血,動作卻溫柔得像在擦拭稀世珍寶。
完顏宗弼的狼牙棒終於脫手,他看着自己被凍成冰雕的右臂,突然從懷裡掏出西夏的求援信——那信上蓋着西夏皇室的玉印,墨跡還沒幹。
石飛揚施展“驚目劫”神功,目光掃過的剎那,完顏宗弼的身體就碎成了冰渣,只有那封信被石飛揚用“移花接玉”接住,飄落在雪地裡。
“西夏想借兵?”石飛揚的指尖捏着信紙,寒氣讓墨跡迅速暈開,又冷笑道:“他們倒是會打如意算盤。”他看了眼賀瑤凍得發紅的鼻尖,將自己的狐裘披在她身上,便低聲道:“收拾一下,咱們回洛陽。”
郭碧玉突然抓起地上的珍珠釵,塞進他手裡,深情地道:“石大哥,這釵子你帶着。”她的耳尖通紅,鵝黃斗篷下的手指絞着衣角,又柔情地道:“我娘說,戴過的珍珠釵能保平安。”
賀瑤則默默撿起他掉落的七星劍鞘,用雪擦去上面的血污,紅綢在她掌心暖得發燙。
石飛揚仰天長嘯,召來朱雀和白虎,摟着賀瑤和郭碧玉,跳上朱雀的背部,乘坐朱雀迴歸洛陽。
洛陽的宮城在三月的桃花雪裡顯得格外肅穆。
石飛揚的龍袍上繡着九爪金龍,腰間的玉帶掛着大唐的傳國玉璽。
賀瑤的水綠宮裝外罩了件蹙金披風,正用太極劍的劍穗替他拂去肩頭的落梅——她如今是太極殿的女官,碧玉簪換成了赤金的鳳凰釵,卻總在沒人時偷偷換上月白短打。
郭碧玉的鵝黃宮裝繡着纏枝蓮,她正用峨眉刺挑開西域進貢的密信,珍珠釵換成了東珠步搖,稟報道:“石大哥,西夏的邊境守軍換了將領,是李寧林格,據說這人最擅長‘踏雪無痕’的輕功。”她將密信遞過去,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又壓低聲道:“丐幫的兄弟探到,他們的糧草只夠三個月。”
石飛揚的手指敲着龍椅的扶手,上面的冰紋在明玉功的運轉下泛着光,果斷地道:“傳朕旨意,讓秦安的飛虎營從潼關出兵,程飛帶玄甲軍繞後,斷他們的糧道。”
他看了眼賀瑤捧着的兵書——那是她熬夜謄抄的,眉批上還畫着小小的太極圖,又繼續道:“讓林教頭的槍法營,讓他們走蕭關,牽制李寧林格的主力。”
賀瑤的臉頰微紅,將兵書放在案上,稟報道:“陛下,臣妾已按您的吩咐,讓太極劍門的弟子去聯絡吐蕃的贊普。”她的水綠裙襬掃過地面,帶起片桃花瓣,又提供消息:“贊普說,只要我們幫他奪回被西夏佔的河西走廊,他願出兵助戰。”
郭碧玉正用銀籤挑開西域的葡萄,聞言擡頭道:“石大哥,大理那邊也送來了降書。”
她的步搖叮噹作響,稟報道:“段正忠說,以後每年都進貢三千匹雲錦,只求陛下別再打他的茶花林。”她將最大的那顆葡萄遞到石飛揚嘴邊,眼底的笑意像要淌出來,又激動地道:“他還說,願意把最寶貝的‘醉仙茶’送給姐姐當嫁妝。”
賀瑤的臉騰地紅了,轉身想去拿地圖,卻被石飛揚拉住手腕。
他的掌心依舊冰涼,卻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說道:“慌什麼。”他的龍袍掃過她的宮裝,又沉穩地道:“等滅了西夏,朕就下旨,讓禮部準備冊封禮。”
窗外的桃花雪突然下大了,賀瑤的水綠披風與郭碧玉的鵝黃宮裝在龍椅旁交迭,像兩朵並蒂的花。
石飛揚看着案上的輿圖——遼國已滅,金國被困在黃河以北,大理稱臣,吐蕃結盟,只剩下西夏這塊絆腳石。他的指尖劃過西夏的都城興慶府,寒氣讓羊皮地圖微微發顫。
賀瑤的聲音像浸了蜜,俏皮地道:“陛下,臣妾的太極劍已練到第七重,到時候可以跟您一起出徵。”
她的鳳凰釵蹭過石飛揚的龍袍,又嘻嘻哈哈地道:“郭妹妹的峨眉刺也精進了,咱們三人並肩作戰,定能馬到成功。”
郭碧玉笑着點頭,將頭靠在石飛揚的肩上,自信地道:“我還帶了‘破毒散’,西夏的‘化功散’最怕這個。”她的步搖流蘇纏上他的玉帶,又深情地道:“石大哥,到時候您可不許再像泰山頂那樣,總把我們護在身後,我們也能護着您的。”
哈哈!石飛揚的笑聲震落了檐角的積雪,他看着這兩個姑娘——一個像山澗的清泉,純澈裡藏着韌勁;一個像烈火的玫瑰,嬌豔中帶着鋒芒。
……
興慶府的黃沙在烈日下翻滾,石飛揚的玄甲泛着冷光,七星劍的劍鞘上纏着三圈紅綢——那是賀瑤用太極劍的劍穗改的,說是能借太極劍的“北斗陣”之氣。他望着城牆上的西夏狼旗,突然對身邊的傳令兵低語:“讓程飛帶玄甲軍佯攻東門,記住,只許敗不許勝。”
賀瑤不解地問:“前輩這是‘聲東擊西’之計?”水綠戰袍沾着沙粒,鐵盔下的碧玉簪卻依舊亮得晃眼。
她剛用太極劍挑回西夏兵射來的火箭,劍穗上的綠珠在陽光下劃出弧線,又提醒道:“可東門是李寧林格的主力,硬拼怕是會吃虧。”
石飛揚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明玉功的寒氣讓她縮了縮脖子。他胸有成竹地道:“傻丫頭,李寧林格最是自負,見咱們攻東門,定會把西城門的守軍調過去。”
他的目光掃過郭碧玉——她正用峨眉刺在沙盤上劃出西域的地形,鵝黃披風下的鐵簪閃着光。
他點了點頭道:“到時候,就看郭姑娘的‘暗度陳倉’了。”此時,郭碧玉的珍珠釵早就換成了鐵簪,發間卻彆着朵沙棗花,自信地道:“石大哥放心,我帶的‘踏雪營’昨夜已潛入城西的沙棗林。”她的峨眉刺在沙盤上戳出個洞,又謀思周全地道:“等東門廝殺起來,我們就用‘霹靂彈’炸開西城門的暗渠。”
日頭偏西時,東門果然響起震天廝殺。
程飛的玄甲軍“節節敗退”,丟盔棄甲的模樣在望遠鏡裡看得真切。
石飛揚看着城牆上李寧林格得意的身影,突然冷笑一聲:“這‘驕兵之計’,果然百試百靈。”他的七星劍突然出鞘,劍光照亮半個戰場,大吼道:“傳我命令,‘擒賊擒王’,目標西城門!”
賀瑤的水綠戰袍在衝鋒的隊伍裡像道閃電,太極劍的“雲手”護住周身,卻不忘時時回頭——石飛揚的玄甲在亂軍中東衝西突,七星劍每一次揮出都帶着“百勝刀法”的凌厲,那些撲上來的西夏兵,要麼被“斷天涯”劈成兩半,要麼被“斬輪迴”震碎內臟,血霧在黃沙中凝成詭異的紅珠。
郭碧玉提醒道:“小心暗箭!”峨眉刺突然從斜刺裡飛來,精準地撞開射向石飛揚後心的毒箭。那箭簇淬着“化功散”,落地時竟將黃沙蝕出個綠幽幽的洞。
她的鵝黃戰袍劃破了道口子,露出裡面月白的中衣,卻只顧着大喊:“石大哥快進城!暗渠已炸開!”
石飛揚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踏着西夏兵的屍體,玄甲上的冰紋在陽光下泛着光。他看見西城門的守軍正慌亂地填堵暗渠,突然拍出“降龍十八掌”之“見龍在田”,掌風將沙袋震得漫天飛舞,又讚歎道:“郭姑娘這‘釜底抽薪’,真是妙極!”
西城門的暗渠在“霹靂彈”的爆炸聲中崩塌,郭碧玉的鵝黃披風率先出現在煙塵裡。
她的峨眉刺刺穿守將的咽喉,鐵簪上的沙棗花落在屍體上,像給這場血戰添了抹詭異的豔色。她激動地道:“石大哥!西城門破了!”
賀瑤的戰馬卻在此時被流矢驚了,前蹄騰空的瞬間,石飛揚的身影如鬼魅般掠過。他左手攬住她的腰,右手的七星劍劃出“破乾坤”的軌跡,將周圍的西夏兵盡數震開。
水綠戰袍在他臂彎裡展開,賀瑤能聞到他玄甲下的墨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剛纔爲了護她,被流矢擦破肩甲留下的。賀瑤關切地道:“前輩的傷!”指尖剛觸到他的傷口,就被他按住手。他的掌心冰涼,卻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
他調侃地道:“這點小傷,比不過泰山頂的凍瘡。”突然低頭,用牙齒咬開腰間的水囊,將水喂到她嘴邊,待她嚥下水後,又暖心地道:“快喝口水,等會兒還有硬仗。”
郭碧玉的峨眉刺此時已挑斷最後個守軍的腳筋,她看着石飛揚喂水的模樣,突然紅了眼眶,卻又很快笑道:“石大哥偏心,只給姐姐喝水。”她從懷裡掏出塊麥餅,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沙,又溫馨地道:“我這有賀姐姐做的麥餅,放了好多蜂蜜呢。”
石飛揚接過麥餅的瞬間,突然將兩人往身後一拉。西夏兵的“連環弩”從暗處射來,他施展“移花接玉”神功,順勢一引,弩箭齊刷刷射向城牆的火藥桶。
爆炸聲中,石飛揚的玄甲被氣浪掀得獵獵作響,卻始終將賀瑤和郭湘玉護在懷裡——她們的戰袍沾着他的血,像兩朵開在雪地裡的花。
郭碧玉揚劍一指,說道:“李寧林格往鳴沙山跑了!”鵝黃披風在硝煙中格外顯眼,她的鐵簪不知何時掉了,發間的沙棗花卻依舊挺立,又說道:“他帶了金國的密信,定是想去找完顏宗弼的兒子求援!”
石飛揚的七星劍突然指向鳴沙山的方向,劍穗上的紅綢在風中獵獵作響,大吼道:“追!”遂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踏着殘垣斷壁,玄甲上的冰紋越來越亮,霸氣地道:“今日定要讓他嚐嚐‘關門捉賊’的滋味!”鳴沙山的月牙泉泛着幽藍,石飛揚的玄甲映着落日,像塊浸在血裡的寒玉。
李寧林格的“踏雪無痕”輕功在沙地上劃出淺痕,卻不知石飛揚的“明玉功”早已佈下天羅地網——那些看似隨意散落的沙棗枝,其實都纏着冰絲,只要一碰,就會被寒氣凍住經脈。
李寧林格的狼牙棒拄在地上,掌心泛着黑紅的“血神經”氣勁,勸說道:“石飛揚!你若放我走,金國願割三座城池給你!你滅了西夏,還不是爲了地盤?何必趕盡殺絕!”
石飛揚的七星劍在泉水中劃出銀線,將飛濺的水珠凍成冰箭,冷冷地道:“朕要的,是天下太平,不是你這賣國賊的城池。”
他的目光掃過賀瑤和郭碧玉——她們正用太極劍和峨眉刺堵住泉眼的兩側,水綠與鵝黃的身影,像兩隻護巢的鸞鳥。於是,石飛揚又怒斥道:“你勾結金國,殘害百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賀瑤的太極劍突然刺向李寧林格的下盤,劍穗上的綠珠撞在他的狼牙棒上,發出清脆的響,憤憤地道:“你這無恥之徒,去年在蕭關,就是你用‘化功散’毒殺了我太極劍門的三位師兄!”她的鐵盔掉在地上,碧玉簪的光芒在暮色中忽明忽暗,又咬牙切齒地道:“今日我要替他們報仇!”
郭碧玉的峨眉刺則像兩道銀蛇,專攻李寧林格的破綻。
她的鵝黃戰袍被狼牙棒的氣勁掃破,月白中衣上滲出血珠,卻笑得愈發嬌媚,又戲謔地道:“李將軍,你可知‘借刀殺人’之計?”她的刺尖挑出個小小的瓷瓶,裡面裝着五毒教的“金蠶蠱”,又嬌叱道:“這是你給西夏國師的毒藥,如今正好還給你。”
李寧林格的狼牙棒突然橫掃,帶着“血神經”的黑血毒劈向郭碧玉。石飛揚的身影如鬼魅般掠過,左手扣住他的手腕,明玉功的寒氣瞬間凍住他的經脈,右手的七星劍則劃出“斬輪迴”的軌跡——這一刀沒有劈向李寧林格,而是將賀瑤護在身後,替她擋開飛濺的毒血。
“啊——”李寧林格的手腕突然結冰,狼牙棒“噹啷”落地。他看着自己被凍在泉水中的雙腿,突然從懷裡掏出金國的密信,那信上的狼紋印章還帶着墨香。
他無奈地說道:“你看!這是完顏宗弼的兒子親筆寫的!只要我拖住你,他就會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