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亓官夙的房裡出來,桑默就出了酒店,一路沿着大街一直走,無所事事的樣子。白天的湑城又恢復成一片冷清,寥寥無人的景象。
直到無所事事的走了近一個時辰之後,才走進一出很普通的客棧裡,跟掌櫃的要了一間客房,在店小二退出房裡前,桑默特意的交代了,說是很累,要好好的休息,期間不想任何人來打擾。
待店小二應聲退出去後,桑默細心的坐在椅子上聽着門外的動靜,直到確定店小二的腳步聲已然遠離,桑默才放下心來。
“追風,出來。”
不再磨蹭時間,桑默立馬在房裡低聲傳喚,聲音壓得低低的,儘量的不讓其他人聽見。
“主人。”
追風隨聲現身,單膝跪地請示,聲音較桑默的更爲輕音。
“帶我離開這裡,要悄無聲息的,不讓任何人發現。”
這是桑默喚追風出來的用意,她之所以進這客棧入住,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罷了,最主要的目的是讓追風帶她離開。她要製造證人看見她在這客棧,但是怎麼離開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是。”
追風沒有多問,接收桑默給的命令,一字迴應。隨後,站起身,走至桑默的跟前,一手摟在桑默的腰間鎖緊,然後身形一晃,兩人便從房間消失了。
只有微風從打開的窗戶外面吹進來,才說明着什麼。
根據桑默的指示,追風將桑默帶到一處無人的山坡上才停下來,然後,桑默並沒有讓追風馬上離開,而是讓追風爲她觀察四周的動靜,警惕有無人際出現。
桑默則一股腦的坐在地上,從懷裡拿出亓官夙給她的藥液,一點一點的倒在手掌上,憑着感覺抹在散開的銀髮上面,裡三層外三層的小心着抹。
抹好了之後,桑默還特意的讓追風看看效果,在得到追風的肯定點頭之後,桑默才放心的掏出亓官夙給的藥丸扔進嘴裡吞下。
一刻鐘之後,一個有着深色紫眸淺色紫發的桑默出現在了追風的面前,難得的讓追風平靜的眼眸裡出現了一絲絲訝異,雖然只是一絲絲,但是桑默還是覺得這是追風難得的神情變化了,真的實屬難得。
如果說,銀髮銀眸的桑默看起來像是冷靜的,讓人渴望,那麼,紫發紫眸的桑默看起來便是神秘的,讓人想要挖掘。不過,看起來更讓人親近。
“追風,現在給我你那頂漂亮點的銀質面具,只借我幾個時辰即可。”
桑默待頭髮都幹掉後,沒有再將頭髮紮起來,就那麼隨意的披着,走至追風的面前,桑默向她借那頂很好看的面具,這也是桑默早就想好的計劃。
追風沒有意見的直接從袖口裡拿出那頂她在外人面前纔會戴上的面具,遞給桑默,然後等着桑默的下一步動作。
只見桑默接過面具,往面上一戴,就將嘴巴以上的面容給遮住了,只露出一雙深色紫眸眨呀眨的,這樣一看,還真的看不出一點像是桑默的樣子。
隨後,桑默當着追風的面,將身上的外服脫了下來,只見外服裡面並不是裡衣,而是一件淺紫色的外服,只不過是被之前的灰褐色外服給掩蓋住了而已。
就這樣,現在的桑默,已經找不到任何之前的相同之處了,戴着面具遮攔了一半以上的面容,所以,任何人也猜不出她就是之前的桑默。
而這,就是桑默要的效果。而顯然,桑默也很滿意自己此刻的變化。
準備好一切,剩下的就只有開始行動了。
桑默讓追風又將她送到一處離着湑城城外不遠的一個小村落裡,然後桑默頂着面具的在暗處仔細的觀察着小村落裡的各家各戶的院落,最後,桑默選擇一戶看起來很是襤褸的屋子進去。
這戶人家只住着一個看起來算是中年的男子,他見着桑默就這樣直晃晃的走進他家,一時間竟忘記了說什麼,只得怔怔的看着帶着面具入侵者。
“大叔,你不用怕,我只是想找你談比買賣。我也不是讓人殺人放火,也不是作奸犯科,當然,好處也一定讓你滿意,你要不要和我談?。”
桑默沒有給中年男子太多的時間發愣,而是很直接的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然後,等着對方的答覆,她不想勉強人,所以,她也給對方考慮的時間。
“什麼買賣?好處是什麼?”
中年男子一聽見桑默口中說是來談買賣的,而且還有好處,淺紫色的眼眸立馬就有了光澤,絲毫都沒去思考人家爲什麼會找上他。
聽見對方有意向詢問,桑默便直接走到中年男子的面前,欺身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隨後站正身體,輕輕一勾嘴角,讓對方看出她的誠意。
“只要你在半月之內將我要的結果給我,這兩千兩銀票就是你的報酬,這是五百兩的銀票預先支付,算是給你的備用支出,剩下的等我看到結果之後一次交付給你。記住,我不干涉你怎麼傳遞我給你的問題,但是,一定得是那樣的呃經過,不然,你該知道,我既然能找到你,便能掌握你的行蹤,所以,你只需好好的坐好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就行了,其他什麼都不用多說多問,你可以做到嗎?”
桑默威逼利誘的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只爲了確保自己的計劃能最低的暴露出去,雖不能完美無缺,但是也不能一眼望穿。
“兩千兩銀票!可以可以,我一定只做你交代的事,絕不多嘴多舌。”
中年男子在聽見桑默口中的報酬數目之後,立馬的醒過神來,趕忙的答應下來,就怕桑默會反悔似的,一把抓過桑默遞過來的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拽在胸前,怕人來搶的謹慎樣子,根本就徹底的忽視了桑默話裡的威脅警告之意。
“好,那我便相信你了,半個月之後,我還會再來你家找你的。”
說完,桑默沒有再多看中年男子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走到屋外,還沒有一米,追風就忽然現身,沒有出聲,一把的摟緊桑默的腰,一閃,兩人再一次的消失不見了。
而這一切,也是桑默在進屋之前跟追風說好了的,只要她一離開這屋子,追風及要用最快的速度,帶她離開。
然而,很顯然的,追風的表現至始至終都是很讓桑默滿意的。
桑默他們離開之後,中年男子緊接的追出門,看見的也只是一望空際的自家院子而已,沒有任何的人出沒。
追風聽從桑默的話,將她又送到了之前的小山坡。只這次,桑默什麼也沒做,只隨意的躺在小山坡上,看着天上的白雲,無聊的再一次的昏昏欲睡。
好在有追風守在身邊,在還沒有聽見任何動靜之前,原本躺着想要睡覺的桑默,突然的被追風一把拉起來,然後腳下幾步輕點,在桑默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他們依然躲在了一顆離着小山坡不遠的一棵高高的松樹上,厚厚的松葉,完全的遮住了他們的身影。
“追風,是什麼人?”
桑默知道一定是出現了什麼狀況,不然追風是不會這樣帶着她躲到松樹上來的。
“還不知道,只是聽見地面有馬匹跑動的振動。”
追風平靜無波的眼神望了身邊的桑默一眼,隨即搖了搖頭,雲清風淡的回答。雖然是無關緊要的回答,但是也是事實,她也沒辦法看見幾裡外的人會是誰。
“難道是經過這裡?”
隨着追風的解說,桑默靜下心來,用耳朵認真的聆聽,才真的聽見了一陣陣的馬蹄奔騰的聲音由遠及近的正向這邊過來,而且單從這振動的幅度來看,應該是不止一匹馬在奔跑,而是一羣。
“好不清楚,先等待,看看再判定。”
追風的回答也正是桑默心裡想的,點了點頭,沒在交談,只兩個人便屏息的等待着馬羣的道來。
馬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從眼下奔過去,桑默才一時愣住,無意識的望着已然跑遠的馬羣,看着那一羣馬匹上是一片統一的紫色,漸漸的走遠。這時候,桑默纔想起,剛纔第一眼看見的那匹跑在最前面的馬背上坐着的人,不是鮮于千瀾還會是誰。
這也未免太巧了吧,她纔來這水月國不過三天而已,竟然就能遇見這鮮于千瀾三次,真是讓桑默無語到感嘆老天的悠閒。
當然,桑默剛纔雖然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鮮于千瀾就衝她眼前唰的一聲就過去了,但是,桑默依然沒有錯過鮮于千瀾臉上都是滿滿的焦急之色,所以,桑默覺得這人應該是接到什麼很讓他頭疼的事了。
只是,桑默突然間想要知道,他究竟是在急什麼呢?儘管想知道,但是,桑默是一定不會自己去找答案的,因爲,她還記得自己答應過万俟珩不去跟鮮于千瀾多加交涉的。
“追風,離着髮色退下的時間還早,你找個隱秘的地方,讓我練練寒玉琴吧,我都好久沒有碰過它了。”
桑默看着肩頭的紫色,不禁有些覺得自己不應該將時效定這麼久的,這還有好幾個時辰,不能回去,所以,只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呆着。
這時候,桑默想起了自己的寒玉琴,幾乎是好幾個月沒有碰過了,所以,一想到寒玉琴,她的手居然有些癢了,於是,便決定將剩下的時間用來慰藉寒玉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