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丞相這份大禮未免太過慷慨了些,我……”
雖然,千年雪蓮的確是很讓亓官夙的心動,因爲那畢竟是時間千年難得一見的藥材聖品,終其一生能的一株,便是死而無憾的。但是,這跟他所付出的並不相等,所以,亓官夙收不下。
“亓官公子不必推辭,這千年雪蓮卻是難得,但是跟女兒的幸福相較起來,那便是沒有什麼分量的。所以,亓官公子收下這份禮是當之無愧的。請不要拒絕鄙夫的一片心意。”
文丞相的話說的在情在理,真誠無比,沒有一點文人墨客慣有的清高姿態,只一心的報以恩澤。只怕,也正是這樣真情相待得意服衆。
“可是……”
“我說,小夙,既然文丞相這般誠心,那麼你便收下就是,莫要再推辭了。照我說來,這株雪蓮,與你而言,也不過是一味藥引,只是比其他藥材珍貴了一切,你就將它用在最得當的地方,也算是不枉費文丞相的一片誠意了。”
倏地,桑默斷然的打算亓官夙一再的推辭之詞,變着法兒說服這他接受這難得的千年雪蓮。一道一道的說着,勢必要讓小正太順理成章的收下這時間難尋的寶貝。心想着,指不定哪天就會用上這寶貝呢,所以,留着總比沒有好。
眼見桑默既然這樣開口了,那便是一定有她的道理在,於是亓官夙便也閉了口,沒在拒絕。
而一旁的四婢不待桑默在發話,自動自發的上前去將裝有千年雪蓮的的禮箱接了過來,擡進了裡屋。
“桑公子果真是爽快之人,還如此能言會道。不愧能結識這些能人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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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丞相在一旁看着桑默等人之間的互動,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適當的給予讚賞。沒錯,他是挺欣賞桑默的行事作風的,跟這樣的人說起話做起事來,總是能省時又省力的。
“呵呵,承蒙文丞相看得起而已。”
桑默倒也知道,該謙虛的時候也絕不自滿,和善的承接着文丞相的擡愛,表現出一副謙卑不已的樣兒。
其實,若仔細的看,就會發現,桑默謙卑的面容下,早已經因爲文丞相的那句‘能人異士’而緊繃不已了。
因爲不知道文丞相究竟知道多少,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閒話鄙夫也不多說了,想來桑公子的時間怕也是緊湊的很。所以,鄙夫也不拐彎抹角,只問一句,關於瀾王爺的寒毒,亓官公子是解還是不解?”
文丞相的話,真的是不帶一點轉折,只直接的道出他此行的真正目的。而後,便端看這些人要如何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來。而這答案,很明顯的,關乎着他們能否離開這裡的關鍵所在。
“文丞相這話有誤啊,關於瀾王爺的寒毒,我們大家都知道,那是無解的。所以,有何來解或不解之說呢?”
在聽完文丞相的問題之後,桑默的心終於是安靜了下來。就如她想的一樣,這文丞相來的,無非就是爲了鮮于千瀾的蠱毒。
所以,想當然的,文丞相想要的答案,她是一清二楚的,只需一否到底,那便是平安無事了。
“那只是對外的說辭,事實上能不能解,亓官公子是再清楚不過的。所以,桑公子無需同鄙夫大這般迴旋。”
怎奈,桑默的心思,再一次的在文丞相的面前被其戳破,似是他早就已經預料到桑默會有這樣的說辭一樣,直言不諱的以實話堵住了桑默想要搪塞的想法。
“好吧,既然文丞相這般實話實說,那麼,小輩的也不好在迴避了。現在,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您,瀾王爺的寒毒,小夙,絕對不會插手,即便是以性命相威脅也毅然。”
於是,桑默認清了,自己只能據實以告了。
桑默知道在這位吃的鹽都比自己吃的飯多的文丞相面前,她是沒有任何的退避之處了。桑默也相信,這樣一位在朝中能於鮮于萬熙齊駕並驅的飽學之士,又怎麼能看不出她的想法。欸,真真是不服都不行。
“這樣的答案,不知道文丞相可滿意?”
桑默覺得自己在這酷似學校校長的文丞相面前,依舊還是隻能抱着肅然起敬的敬畏之意。欸,認了。
“既然桑公子這樣有力的說了,那麼鄙夫相信桑公子是說到做到的人。想來,你們是準備要離開水月國的吧,如不介意,那就由鄙夫送你們處境吧。”
桑默堅定的回答,讓文丞相得到了最大的信任。只是,雖然得到了信任,但是,信任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在沒有親眼見着桑默他們的離開,心裡總歸是有疙瘩在的。
“當然不介意,甚至還覺得榮幸之至呢。小輩就先在這裡謝謝文丞相的慷慨相送了。”
桑默一聽文丞相這話,不但沒有覺得不被信任,甚至是欣喜萬分的。真是求之不得,能得到文丞相的親歷相送,即便是在路上遇上鮮于萬熙的人馬,也不用太擔心了。
“看來,桑公子也在擔心呢。”
文丞相盯着桑默的眼神,沒來由的多了一絲溫和,似乎是因爲桑默剛纔的真心欣喜表露。所以,他才知道,這個人原來跟他一樣,都把事情設想到了一定的周全程度,只待付出行動。
就這樣的,桑默並不知道,自己在文丞相的印象裡,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認可。
而桑默,在聽見文丞相的話之後,唯一的感想就是,領導就是領導,無論是在哪個時空,都有着無可摧毀的精神靈魂融入其中,堅定不移並且無可逾越,只能敬畏。
待一切都準備,桑默一行人便跟隨着文丞相的馬車,一路前行,向着離開的路程出發。
桑默的馬車裡,因爲多了一人加入,所以,顯得有些擁擠。而那多出來的人,便是清漪小姐。
因爲在寺廟裡的時候,有文丞相中在,清漪不便和桑默說什麼,但是卻一直都是隱忍着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在離開寺廟上路之前,桑默便向文丞相邀了清漪坐同一輛馬車,說是相識一場,閒聊幾句。
按理說,桑默他們一馬車子都是男子,讓清漪一個女子就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的一同入座,禮教上將,是絕對不允許的。但是,文丞相在上馬車前,只是深深的忘了自己的小女兒一眼,再沒有說什麼,只頷首同意了桑默的邀請,也給女兒放了行。
其實,不是文丞相開放,也不是他大度,相對的,他一介文人學士,最在乎的就是道德禮教一行。只是,他早就看出,桑默的女兒身。因爲介於對桑默的賞識,所以,他才網開一面的。
馬車裡,清漪也並不是不羞澀拘謹的,也不是罔顧父親的教誨,但是,因爲真的是有話要說,所以,她只得硬着頭皮上馬車,來與桑默將話說清楚。
“清漪小姐,你有話就說吧,這些人你可以完全的忽視他們的。”
見馬車已經走了一段路了,這清漪卻依舊還是默不出聲的只是埋首,這讓桑默不得不率先開口來提醒。而且,她真的很困啊,早說完,就可以睡會兒了。
“昨晚,我回去後,姐姐和姐夫已經在父親的書房裡了。我一進去,父親就問我是不是想要嫁於千瀾哥哥,我回答父親說是,父親很吃驚。而後,父親告訴我,今生除了千瀾哥哥,我嫁給誰都可以。我向父親要原因,父親告訴了我爲什麼不能嫁給千瀾哥哥的原因。”
“父親說,水月國有史以來,只有繼承皇位的未來君主纔可以娶我們文氏家族的女兒,而繼位的君主的皇后必定是文氏家族的女兒。而其他的皇子王爺都不是能娶文氏家族的女兒,否則新娘便會暴斃於新婚之夜。這是,鮮于皇族與文氏家族的血誓盟約。”
“因爲,每一位君主,在皇后誕下第一位皇子便一定要立爲未來繼位的君主,而後皇后若是誕下其他的所有皇子,便要被文氏家族的大家長施以名爲‘血繼’的蠱毒在身體裡從小餵養,直至死亡。”
“身有‘血繼’之人不娶文氏家族的女兒,便會一世安康。所以,‘血繼’並不是害人的蠱毒,而是專門針對文氏家族的女兒存在的。如此以來,鮮于皇族不必擔心兄弟之間產生爭奪,而文氏家族也可永葆家族倡興。”
清漪小聲的將事情原委講了出來,說給桑默聽,只是低垂的頭,卻不曾擡起過,也不敢看任何人,只是低着,低着。
“清漪小姐與我說這些,並不是只是說給我聽聽而已吧。”
看不見清漪的表情,但是,桑默卻並沒有因此而改變什麼,她知道清漪並不是要同她說這些,一定是還有什麼沒說的,只是開不了口而已。
其實,少年規模多少還是能猜到,清漪與她說這些是因爲什麼的,只是,她既然不說,她便裝作不知道。反正,有些事,只要她不說穿了,桑默也決計不會去自找麻煩的。
當然,桑默最希望的,還是最好,清漪真的不要說出來,那樣,她也就可以不用去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