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
“小心!”
“嘭!”
“哎喲喂!我滴娘誒!”
“……”
一連竄的聲響,一聲接一聲地,從桑默最先開始的急喚,緊跟着是万俟珩聞人魄亓官夙外加花滿樓異口同聲的急切提醒聲。
可是,他們話還沒來得及落音,便已經傳來了一聲巨響的碰撞聲,緊跟着就聽見了桑默慘叫的喚娘聲了。
原來,桑默見花蔓菁那般宛如撕心裂肺般的吶喊,心有慚愧,於是,馬上撲上前去捉拿暖暖以阻止它繼續動花蔓菁如命般的回蘭花。
可是,桑默卻沒有去注意到,花蔓菁已然是急瘋了,在見到桑默撲上去的時候,也跟着撲了上去,想要將自己的迴天蘭草抱走。
然而兩個人所在的位置卻是兩兩相對的,所以,這兩人同時撲向不大的石桌,而且還都是用足了勁兒的,可想而知,她們不撞上那纔是怪事了。
所以,兩人毫不意外的彼此撞得眼冒金星頭髮暈。最受不了疼的桑默,當下便慘叫着連退數步,當然,手裡並沒有忘記將暖暖抱緊。
而花蔓菁同樣是被撞的險些暈過去,但是,她卻並沒有去顧及頭上的疼痛和腦子裡的暈眩感,而是第一時間將回天蘭草抱回連退數步,立馬低頭查看手裡的回蘭花。
只是,沒看一眼,花蔓菁的臉色都蒼白一分,最後,甚至微顫這雙肩,貝齒緊咬着顫抖的嘴脣,只剩一臉的傷心欲絕樣子。
“沒事吧?!”
冰音乍現,那帶着關心的話語,不輕不重的迴旋在桑默的耳旁,一雙大手,早就已經在桑默退來的瞬間就扶住了她的後腰。
聞人魄本來在桑默撲上去的時候就已經動身,但是因爲花蔓菁離着石桌不過一步之遙,而他的身邊還隔了一個亓官夙。所以,他慢一步拉住桑默,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又受皮肉之痛了。
“默兒,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
一旁的万俟珩也起身走了過來,扶着桑默的另一隻手臂,伸手撫上桑默剛纔被撞的頭頂。剛纔親眼見着的,那一撞是很重的,所以,万俟珩想看看有沒有撞破皮或是起腫胞。
“說真話,真的是痛斃了!放心吧,應該是沒什麼事的,你們先別再我耳邊說話,我腦袋裡正嗡嗡嗡的迴旋着聲響呢。讓我緩緩。”
桑默這次是真的撞得很重,人的本能反應都出來了,眼眶發澀微刺淚盈盈,鼻子裡也有水像是在倒流一般的刺痛感覺,一時間,整體感覺就是又痛又澀又抽,猶如五味雜品一樣,真真是撞到厲害處了。
所以,桑默真心沒有多少時間應對身邊人的關心了,現在,她只想這些不好的感覺慢慢平復下來,其他的等會兒再說。
“啊!別碰我!”
就在桑默屏蔽一切人物,一心只想靜靜的讓疼痛的感受消失,卻不想,偷聽突然傳來有一陣被按壓的疼痛,讓桑默想也沒想的就揮手一甩,將頭頂的手‘啪’地一聲揮開,順帶的也將本能的拒絕反應給如實的爆發了出來,至於口氣,可想而知是,相當的不好。
“你,哼!”
一抹氣憤難當的重哼在桑默的身側響起,然後什麼也沒說的轉過身去,像是不再管桑默的架勢。而能有這樣火爆脾氣的人,除了小神醫亓官夙還有誰敢。
“默兒,你頭上起了一個很大的腫胞,小夙是在爲你上藥,因爲要用些力道,藥效纔會起作用,小夙是關心你。”
万俟珩見桑默的口氣不好,又看看有些惱怒的亓官夙,纔回首小聲的爲他向桑默解釋。万俟珩是知道,桑默真的痛起來的時候,是任何人都不會放在眼裡的。但是,該解釋的,他還是會跟她解釋。
畢竟,大家都沒錯,只是在關心她,所以,桑默不該這樣。
“小夙,對不起。但是,你要上藥,能不能先等一下,讓我先緩緩啊先緩緩,行麼?”
在聽万俟珩解釋之前,桑默就知道,自己這次是有些過了,所以,趕着万俟珩解釋完,她就忙不迭的向賭氣的小正太道歉,並且申請緩和期。
媽呀,她的頭,現在真心是不想誰來碰,疼啊,祖宗!桑默在心裡不斷的哀嚎。
“哼,也不想想,我的藥,是一般的藥嗎?你不擦拉倒,痛死你活該!”
亓官夙見桑默已經道歉,臉色緩了緩好了些,但是卻依舊嘴上不饒人,那話意,大有不聽本少言吃虧在眼前的意味在,真真是自命不凡而狂傲不羈的本性啊。
“不一般,不一般,我活該,你就讓我先緩緩,好伐!”
桑默這會子本就沒有多大的玩心和耐心,所以,就順着亓官夙的話,一派自作自受的樣子,卻依舊不肯讓他現在就給自己上藥。
因爲,在桑默的心裡,如果這擦藥還是要承受重力的塗抹,那於她而言形同痛上加痛,那她寧可等着痛感不在了,再擦藥,到時候,隨他愛怎麼擦也好塗也好壓也好的,反正現在她是不幹的。
“桑小子,你要不要這麼不濟啊?蔓菁都沒你那麼脆弱,你要不要這麼裝啊?”
不帶身邊的人再開口,不遠的花滿樓在檢查完寶貝女兒的傷勢,發現沒大礙之後,轉身聽見桑默他們之間一來一去的對話,忍不住的吐糟了起來。很明顯的,那看着桑默的青眸也慢慢的帶了些不屑。
“我靠!我的花大叔,花大爺,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好不好?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痛的表達方式,我只是將人在受到疼痛時的感覺完全的表露出來而已,花姐姐沒出聲不代表她就不疼。要不要我找個人和你也撞一撞,讓你真實的感受感受,看看我是不是在裝啊?”
桑默一時忘記自己身着男兒裝,因此表現出來的神色也完全的真實化了,沒有一絲的隱藏,所以,當聽見花滿樓的戲謔時,桑默根本就沒有想要去隱藏最真實的感受,更是忍不住爆粗口外加一連竄的反駁。
至於,什麼長輩不長輩的,桑默早就不當一回事了,在她很痛的時候,誰在她眼裡都是浮雲。
“桑……小子,你這是在衝我發火麼?”
桑默一連竄的開火,讓花滿樓一時間怔然一愣,而後,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滿眼帶笑的睨視這桑默,有些激盪的問道。
“廢話!我是在跟你說笑呢!”
桑默故意的板着臉,回視這花滿樓的青眸,前一句話明明說的那樣氣勢聲浩義正言辭,卻不想,後一句話硬生生的來了個轉彎,將一切緊張的氣息打散,徒留一片笑意在眼。
“你個好小子,竟那老頭子我開涮?信不信,百花漿我再也不給你吃了?”
花滿樓瞪大了眼,吹鬍子瞪眼的瞅着桑默,好不生氣的說道。
“花大叔,我拜託你啊,在說這樣的話時,能不能不要滿眼帶着期待的笑意啊,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破壞你話裡的誠意啊,從而沒法兒讓然相信你說的是真話噯。”
桑默懶得跟花滿樓玩瞪眼比賽,索性意興闌珊的揭穿他的把戲,她現在纔沒有心情被他玩呢,腦袋還疼着呢。
“你這個臭小子,動不動敬老啊?不知道老人家的話,小輩就要順着聽嗎?”
花滿樓被桑默戳破意圖,而且現場好友這麼多的人,不免臉上有些赧顏,於是,狠瞪了不合作的桑默一眼之後,扔下話,就不再與桑默鬥嘴了,去關心女兒去了。
“嘖!誰理你。”
桑默衝着花滿樓的後背做了個鬼臉,撇了撇嘴,仄聲道。
“吱吱!”
這花滿樓一轉身走開,被桑默抱在懷裡的暖暖,終於小聲的吱叫了兩聲,以示自己的存在。其實,它這時候是不想要出聲的,但是,無奈爲了不被勒死在主人的懷裡,它只能鋌而走險了。
“叫屁啊!叫!叫!叫!你還好意思叫啊!”
桑默這會兒纔好了一點,就聽見了罪魁禍首居然還敢叫,真真是當下就火氣上升,一邊不爽的嚷着,一邊直接伸手在暖暖的頭頂拍了又拍,下手還真不輕的。
“吱吱。”
暖暖似乎是知道了自家主人遭受了怎樣的痛楚,所以,儘管被打得不輕,但還是隻弱弱的叫了兩聲,表示自己有在懺悔。
“好了,我們去給花姐姐道歉吧,你真會給我惹禍,下次再也不帶你出門玩了,哼!”
待到頭上的痛慢慢的消散了一些之後,桑默將原本抱在懷裡的暖暖改成用一隻手提起暖暖頭頂的皮毛,就這麼直接的提着手下的暖暖一晃一晃的向不遠處的花蔓菁走去。
欸,既然是自己的寵物做了蠢事,她這個做主人的當然要去賠罪了。
被提在半空中走着的暖暖,並沒有因爲主人這樣出格的動作而抗議,似乎是知道主人真的是在生它的氣了,所以,暖暖連吱叫也沒有了。
“對不起,花姐姐,那個,暖暖是我教育的不夠,吃了你的命……額重要的回蘭花,你要生氣,就衝我說吧,或者你給個說法,我一定辦到。”
桑默話說到一半,又尷尬的轉換道。對於自己做錯的是從來都是敢於負責的,額,儘管這一次錯的不是自己是暖暖,但是暖暖是她的寵物,所以,也等於是她做錯了事。
所以,桑默會盡最大的努力償還的,知道對方解氣。
“……”
而這邊一直蹲着身子,盯着懷裡抱着的迴天蘭草,像是根本就沒聽見桑默的話一般,一動不動的。
而花滿樓就站在一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若有人仔細的看他的眼睛裡的話,便會發現其實,那裡面是帶有一抹開心笑意的。
“那個,花姐姐,你想要什麼樣的補償,你說,我一定爲你辦到,絕無異議。”
見花蔓菁一直不開口,又看不見她的臉,所以,桑默也不知道花蔓菁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但至少,她知道不管花蔓菁的心情怎樣,都不會跟好字扯上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