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默出了小村,無心御劍,便一直步行。他走了半日,看到路人漸多,凝目遠望,大路前頭卻是有座小邑。
邑內屋舍林立,玄默沿街走去,擺攤叫賣,喊聲震耳。他逛了多時,忽感腹中飢餓,見前頭有一酒肆,遂移步而來。
“望歸樓。”玄默只覺這酒肆門上的招牌,頗有幾分意境。
酒肆內,一片興隆。五六壯漢聚在一起,吃酒划拳,喊聲激揚。幾個濃妝豔抹的歌女坐在臺上,撫琴唱曲,爭妍賣笑。店小二引着玄默找了個靠邊的桌案。
玄默將揹負的寶劍置於案邊,雙膝跪坐,道:“小二,來兩碟小菜,一碗燒肉,速度快點,我用完還得趕路。”
店小二笑道:“客官,小店的陳年杜康,遠近馳名,您要不要來上一觚?”
酒雖烈,卻能麻醉心靈,短暫忘憂,玄默便沒有拒絕。不多時,只見那小二端了一盤酒菜,又匆匆忙忙地走來,擺在玄默的面前。這男子拿起酒觚,倒了大半盅,還未吃用,側過頭,見門外走進一位佳人。
她身着一襲紫色紗裙,腰懸短劍,肌膚如陽春白雪。雙頰暈紅,神態天真。雙頰暈紅顏如玉,神態天真顯英姿。酒肆內的無數目光,皆被吸引。
紫衣女子落座於玄默對面的桌案,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面有薄怒,嬌喝道:“小二,沒看見本姑娘嗎?爲何不來招待客人?”
店小二直到聽見這聲叫喚,方纔醒神,當下疾步走來,笑臉相迎道:“姑娘,不知您想要吃點什麼?”
“將你們這兒最好的美酒膳食全部呈上。”紫衣女子說着,掏出一錠金貝,放在案上。店小二極少遇見如此貌美又出手闊氣的客人,連忙點頭哈腰,收了金貝就快步朝着後廚跑去。玄默見那紫衣女子不僅生得好看,而且還透着幾分俠氣,禁不住好奇,便多看了幾眼。
紫衣女子的目光,也注意到這個陌生男子,忍不住調侃道:“小白臉,你老是盯着我看,似乎不太好吧?”
玄默的臉色,頓時通紅,微微低下頭,辯駁道:“姑娘自重,在下大名玄默,不是什麼小白臉。”
“我瞧你生得不怎麼樣,這膚色倒是白膩,喚你小白臉也不算錯。”紫衣女子笑意盈盈,起身來到玄默的旁側坐了下來。
玄默沒想到,這個女子竟沒有分毫的矜持,一時啞口無言。此刻,店小二將剛切好的熟肉,端了兩盤擺在他們的桌案上,又取來一觚美酒。
紫衣女子突然感覺小酒吃着不痛快,便擡頭望向店小二,道:“小二,將這兩觚小酒撤回去,換大甕。”
店小二聞言,於是走到酒窖搬了兩大甕杜康酒,換回那兩人點的小酒。玄默見到面前的大酒,頭皮發麻,畢竟這一甕吃完,能否走得動路,心裡也是沒底。他乾咳一聲,道:“玄默尚不知姑娘來歷,又要前往何處?”
紫衣女子笑道:“你若能飲得過本姑娘,便告訴你。”
玄默與她初次相識,不甚瞭解,本想拒絕比拼,但不知怎的,遲遲沒有開口。紫衣女子舍了酒盅酒盞,抱起酒甕,掀蓋便往嘴裡猛灌。玄默見她這般痛快,不願輸掉男兒氣概,亦隨其後。兩人拼酒半會,紫衣女子的臉開始泛起紅暈,若初放的花蕊嬌美欲滴。
玄默也感頭昏目眩,不忍再拼,自思:“要是兩個都醉得不省人事,怎生纔好?”遂放下酒來,上去奪那女子的酒甕,道:“姑娘,再吃你就醉了。”
紫衣女子當真醉意朦朧,搖搖晃晃地推開玄默,道:“小白臉,你不痛快。我明明還沒醉,偏說我醉,你一定是害怕輸給我。”言罷,再不理會,繼續猛灌,一甕水酒被她吃個精光。她身子一軟,酒甕從她手中滑落,連滾數丈之遠,人也忍不住趴在案上,呼呼大睡。
玄默見此景象,舉措無狀,不知如何是好。店小二走了過來,笑道:“客官,這位姑娘一時半會醒不了,不如先扶她上樓休息如何?”
玄默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安置她,只得依從店小二。兩人便一同搭手,將那女子扶進房間。玄默取下她腰間短劍,放到枕邊,爲她蓋好寢衣,隨即掏出一錠金貝,拋給了店小二。
“客官若有所需,只在門外叫喚一聲,小的立刻就來。”店小二見到金貝一臉的殷勤,說完,笑呵呵地下樓繼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