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打開家書,大聲念道:“兒臣過澆,頓首百拜大德君父萬歲昭陽殿前,今逆賊之首夏少康聯合六大派妖人興兵作亂,兒臣雖親率大軍圍剿,然收效甚微。爲我大寒江山千秋萬載計,兒臣懇請君父調風莫大國師出山相助,以絕後患。”
寒浞聽完,久遠的記憶隨之涌上心頭。
想當初,寒浞不到十三歲就被逐出寒國,流離失所。但是就算被族人驅逐,他也無絲毫悔意。離開故土的那一天,也不與家中父母告別。
後來,寒浞流浪之時,到山中一戶人家借宿。那主家是一位奇人,因喜愛寒浞的聰明伶俐,便收他爲徒。經過三年多的努力,寒浞學會了一身高超的武藝。他恐恩師再收別人爲徒,便用毒藥將恩師全家毒死,而後搜刮恩師的財物,再縱火毀了一切,又重新踏上江湖之路。
此時,正值有窮國攻進斟鄩,國君羿廢太康後位,擁立仲康爲傀儡,自己則獨攬攝政之權,掌控了整個夏王朝。寒浞覺得羿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便前來投奔他。
寒浞擅諂媚,又能力出衆,爲有窮國建立了諸多功業。
仲康在位七年,崩,羿再度擁立仲康嫡子相爲後主。相繼位不久,寒浞便上疏羿,勸他代夏后氏君臨天下。羿以爲夏后氏已人心盡失,時機成熟,便驅逐後相,正式登基爲後。
寒浞因擁立之功得到后羿的寵信,不僅被后羿收爲義子出人頭地,更是逐步掌控了有窮國的大權。
人的慾望,因權力而膨脹。寒浞利用后羿的信任,勾結王妃純狐,排除朝中異己,廣結黨羽,滿朝文武皆成了寒浞心腹。
不久,寒浞和純狐通姦,被醉酒的后羿捉姦在牀。后羿方識寒浞狼子野心,雷霆震怒,欲拔劍殺之,可他年老體衰,已非寒浞對手。寒浞反殺后羿於龍榻,再通過手中權力滅有窮氏,奪得後位。
寒浞即位初期,政局不穩。夏王朝雖失半壁江山,然而後相得到商族的扶持,在東方又有斟鄩、斟灌二國作爲後盾,實力依舊強大。寒浞自知現下非夏后氏之敵,欲避開夏王朝的鋒芒,將都城遷回寒國。商伯遂護送後相還都斟鄩。
寒浞回到寒國,勵精圖治,僅數年的時間便使寒國實力倍增。後相見寒浞越來越強大,坐立難安,決定主動出擊。相以六師爲中軍,斟鄩、斟灌爲左右先鋒,合圍寒浞。
不過,寒浞早有準備,兩方雖對峙月餘,然而夏軍只是虛張聲勢地喊殺,未大舉進攻,最終無功而返。寒浞並未因夏王朝退兵而放鬆警惕,他繼續擴充兵力,囤積糧草,積極備戰。
二斟乃夏相的左膀右臂,是支撐夏王朝的中堅力量。那斟灌氏世居東方斟灌之墟,爲防止寒浞像當年的后羿一樣,奇襲斟鄩城,遂放棄故土,屯兵於寒夏之間的戈邑,以作夏后氏之外援。斟鄩氏從前居於中原,因國君將都城斟鄩獻予太康,這才舉族遷徙到東方。寒浞若想滅夏,必先剿滅二斟,否則即使攻破斟鄩,夏后氏也會在二斟的扶持下,再次復國。
寒浞12年,即夏相20年,寒夏之爭正式爆發。寒浞派遣三路大軍,一路佯攻斟鄩國,一路佯攻帝都斟鄩,主力大軍則進攻最爲薄弱的戈邑。後相及斟鄩氏不明虛實,未能及時援助斟灌氏。斟灌軍與寒軍大戰兩日,兵敗,戈邑陷落,斟灌氏國君開甲僅率數百人突圍,退守斟灌之墟。
寒浞18年,即夏相26年,寒軍經過六年休整,再次進攻斟灌氏。主帥寒澆採用誘敵深入之策,合圍斟灌軍,滅其國。
寒浞19年,即夏相27年,已進位過王的寒澆領兵攻打斟鄩國。斟鄩軍與寒軍大戰於濰水,兵敗,國君木丁戰死,斟鄩國滅亡。
寒浞20年,即夏相28年,寒軍進攻夏都斟鄩。夏后氏雖拼死抵抗,亦沒能擋住寒軍,國破家亡。
寒浞萬萬沒想到,當初的漏網之魚,如今已成了氣候,竟敢與他分庭抗禮。他回過神,咳嗽一聲,道:“宣,風莫大國師。”
內侍當即傳喚風莫。不到片刻間,殿外走進一個男子,向寒浞作揖。只見他玉樹臨風,衣玄黑莽袍,腰繫玉帶,手持黑幡。來人正是當今國師——風莫。
寒浞道:“國師,澆兒兵伐虞城受阻,你親自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臣領諭。”風莫俯身三拜,便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