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華拿出一包粉末來,扔在地上說:“你問問她,到底對本宮做了什麼!”
布尚宮已經說不出話來,她沒有辦法辯解,只好拼命搖頭,證明自己的清白。蕪華看布尚宮已經遍體鱗傷,許是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於是說:“宮女犯事,無論大小,一律都交由司正司處置,更何況是女官!”
“難道你認爲司正司竟然大的過本宮?”芍華扶了扶快要掉下的金步搖,壓制般說:“何況司正司是受尚宮局統轄,布維芳身爲尚宮,司正司該如何處置?本宮又豈容她們官官相護?”
“沒有司正司,還有我在,難道娘娘您要視宮正一職不存在嗎?”蕪華凝視着芍華,質問道:“您是宮妃,應該懂後宮的規矩。”
這話一出,底下的人無不噓聲。蕪華回宮之前,芍華在宮裡是出了名的狠厲,如今兩人相爭,倒不知道是誰要吃啞巴虧了。
芍華臉上漸漸浮出一些汗水。昔日仍是姐妹之時,蕪華從不會有這般頂撞她的說辭,也說不過她。但不知何時起,這個曾經的妹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般聽話的樣子了,反倒顯得她處處受限。她冷聲問道:“你是要和我作對嗎?”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忍耐,在犧牲,她已經受夠了!芍華把面扇扔在地上,拂袖大怒道:“你要本宮放人,本宮便偏偏不如你的願!”
她讓人把布尚宮押回去,蕪華便攔在一邊,芍華直接扯着蕪華的衣領,眼裡滿是怨恨,說道:“我不願每次都讓着你,這次我不會再容忍你了!”
“你沒有這個權利!”蕪華拉住芍華,緊緊捏着她的肩膀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觸犯宮規的?”
“少跟我說什麼宮規!”芍華想要掙脫蕪華的鉗制:“本宮是皇上的寵妃,只要本宮一句話,你們就會人頭落地!本宮是皇上的昭容,就算品級不高,那也是你們的主子!”
蕪華眼裡滿是痛心,看着芍華已經被仇恨覆蓋的樣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不明白,爲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芍華根本不是這樣的!”
“那個舒芍華根本就不存在,舒蕪華你明白嗎?我只是在利用你罷了!若不獲得你的同情,又怎會有本宮出頭之日?”芍華湊近蕪華,那股子香粉的味道快要把蕪華薰暈了。
“可況,你又怎麼把本宮當成姊妹?對於你舒蕪華來說,本宮也只是你的棋子罷了!你又何曾爲本宮做過什麼?從來都是本宮爲你犧牲,可你又爲本宮做了什麼?哈?”芍華越說心裡就越是有一股悲傷涌上來:“憑什麼,憑什麼本宮想要做任何事都不得心意,而你不如本宮,卻有貴人相助,一次又一次的往高位上爬!”
“從來就不是沒有人幫你,只是你不說。爲什麼你要選擇這般?”蕪華痛心極了,一滴眼淚冒了出來,落在了衣領上。
“幫我?呵,舒蕪華,你只相信公平正義罷了!”芍華不相信的搖搖頭,她心裡的仇恨不斷燃燒,積成了執念。
她要所有負了她的人都不得好死!
於是芍華笑着捏緊了蕪華的袖子,湊近她耳邊說:“那你好好記住今天了,相信你所謂的公平正義吧。”
說完,芍華淚如泉涌,往蕪華臉上揮了一巴掌,大聲叫道:“這一巴掌,是你死去芍姐姐打的!”
蕪華不可置信,自己竟然被揮了一巴掌,而芍華在背地裡早已扯住她的衣袖,突然帶着她向地上倒去,還大叫着:“啊!你爲何要推本宮!”
蕪華正正壓在她身上,芍華此時突然暈了過去。突然間,明瑄跑上前來緊張地查看,叫道:“娘娘摔地上了!快叫太醫啊!”
大殿裡頓時慌亂。衆人配合着忙來忙去,蕪華也在意料之外,下意識抱住芍華,緊張地叫道:“芍姐姐!芍姐姐!你醒醒啊!明瑄去叫御醫!”
舒昭容跌倒一事震驚了皇帝和太后,沒多久二人的車輿就到了溫室殿前。皇帝急着進去,卻被太后攔住道:“不可!有血光之災!這對陛下不利!”
皇帝被攔在門外乾着急,他似乎再一次經歷了曾經失去愛人的痛苦,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
蕪華站在門外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她很擔心芍華的狀況。不一會兒,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來,蕪華嚇得後退幾步。
事實很顯然,舒昭容的孩子已經沒了。御醫不一會兒便出來稟報道:“舒昭容已經引產了。經下官診治確認,昭容娘娘已經無法再生育了。”
聽到這個消息,太后滿臉的悵然,取而代之是更加激烈的憤怒:“到底是誰!是誰害了哀家的皇孫!”
“太后娘娘恕罪啊!”謝尚寢跪在外面,爬進來說:“下官們當時看到舒宮正和舒昭容有些小矛盾,昭容娘娘氣不過就打了舒宮正一巴掌,不料被舒宮正推倒在地啊。”
蕪華無可否認這個孩子的死與她有關.,於是立刻跪在地上謝罪道:“是下官的疏忽,可是下官有一點要澄清,下官絕對沒有推昭容娘娘。”
皇帝恨恨的看着她,雖然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好幾個皇子,可他是對這個皇子是最爲期待的,如今卻因爲這個舒蕪華,他已經沒了這個孩子,而且再也沒有希望了。
他思及此,手腕的力量緊緊扣住椅子,怒意慢慢。不一會兒,他站起來,走到蕪華旁邊,沉默不語。
突然,皇帝一腳將蕪華踢倒在地,胸口一起一伏的,卻始終隱忍不發。半晌,他突然爆發問道:“究竟是因爲什麼事情,讓舒昭容這麼大動肝火!你們這些人都要從實招來!”
“求陛下贖罪!”謝尚寢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直到地上有了一絲血跡,謝尚寢才擡起紅腫的額頭,說道:“是因爲布尚宮的事情,娘娘要責罰,而舒宮正卻要自己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