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擔心姑娘你……”冬兒委屈地說,“我就是氣不過檀燃罷了。”
“好啦。”蕪華安慰冬兒道,“我又不是把檀燃賣了,待會她就會來啦,別瞎猜。”蕪華拿起筷子吃飯,卻是心事重重。
夜晚,蕪華坐着山莊派出的馬車,去到了雲巔。
周圍雲霧繚繞、寂寥無人,但是雲巔之上卻有一顆閃閃發亮的夜明珠,每個想要去到雲巔的人,看到了夜明珠,也就看到了方向。
馬車在雲巔停了下來,雲巔之頂呼嘯着寒風,一幢屋子佇立在雲巔之上,蕪華下車望去,雲巔周圍環繞着雲層,可裡面卻是一派清明。雲巔之屋大門敞開,她一步一步踏上階梯,走了進去。
雲意繁在裡面等着她,看她來了,便說:“蕪華,過來。”她拉着蕪華到了主屋。
蕪華跟着她過去。雲意繁推開屋門,道:“舒妹妹來了。”
屋內的人轉過身來,望着蕪華,久久說不出話來。半晌,他輕啓脣道:“你來了。”
他沒想到,雲意繁把她帶到雲巔來了。不過也一樣,他們遲早會見面。
“陸安?”蕪華一臉不可置信,“你怎麼在這兒呢?”
“他就是我們雲麓山莊的莊主。”雲意繁介紹道,“我想定之他肯定沒有跟你說過,不然你不會這麼意外。”
“定之?”
“定之是我的字,陸定之。”陸安介紹道。也罷,讓這丫頭知道也無大礙。他是雲麓山莊的莊主,這件事情反正遲早不會是個秘密。
爲什麼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情?蕪華感覺被整個世界欺騙了。
“嗯,不僅是雲麓山莊,宜蘭苑也是他的。”雲意繁大揭底。
“你就這麼想讓她知道我的秘密嗎?嗯?”陸安打趣道,他慢慢走近雲意繁,負着手說道:“你的秘密我也知道不少。”
這是在打情罵俏嗎?蕪華突然泛起一股酸意,她看着陸安和雲意繁這麼好說話,好像什麼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那我們就比比,看誰厲害。”雲意繁兩隻手交叉在胸前握着,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下棋還是武藝?你自己選。”陸安哼笑,他不經意看了一眼蕪華,蕪華看見他望過來,自己的眼神就隨處瞟,不經意的咳嗽了一下,說:“喂,說正事行嗎。”
說完,她低着看自己的鞋子,心裡有點難過。一年前的那個約定,在她心裡是不存在的了。
“差點忘了。”雲意繁摩拳擦掌,從袖子裡拿出一份情報來:“烈風他們調查過了,幾年前那次劫鏢……”
“是攔截貨贓。”陸安溫柔地提示道:“奉官命行事。”
“嗯,幾年前攔截貨贓,”雲意繁改口道:“那批貨本來是要從趾州出發送去突厥的。我派人查過了,果然是當時辦的虎頭蛇尾的。從那個時候開始,物資便再也沒有從長安運出來,而是這些南詔人從洛陽購買了大量的劣質洛陽紙,包住了這些物資,從而運輸到突厥去了。”
“是我大意了,我原本以爲只是朝廷內部的事情。”陸安扭了扭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有一點懊惱。
“這件事情,若不是薩雅蘭公主的親信泄密,我們根本就無從查起。”蕪華仔細分析道,“可是讓我覺得很奇怪,突厥人,根本就不需要這些原材料。他們要紙要絲線做什麼?”
“或許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運輸物資。”陸安聽蕪華分析後,腦袋忽然閃出一個想法:“難道跟錢有關?”
“不知道。”雲意繁把情報放回信封內,“我只是知道,在邊關,幾乎用的都是突厥的幣了。”
突厥的銀幣?蕪華突然想到什麼,她掏出自己的錢袋,倒出幾枚突厥銀幣來,“這樣的嗎?”
“把前幾日我們截獲的那幾袋錢幣拿出來。”陸安拾起一枚查看,總覺得有什麼不同。
雲意繁把錢幣拿出來,對比了一下,好像也沒什麼不同啊。
蕪華趕緊拿過來看一下,重量和形狀什麼的都沒有問題,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他們的線索又斷了。
懊惱了一下,蕪華說:“要不我們去審問一下那些被抓住的突厥人,興許會有什麼線索。”
“他們不肯招,說的那些話,我們也聽不懂。”雲意繁說。突然她想到了:“對了,蕪妹妹你會聽突厥語,明天我們再去試試吧!”
“的確,有個會說的人比較方便。”陸安思索了片刻,道:“只不過現在要掩飾好她的身份,不要被別人認出來。”
“我明白,明天我就帶蕪華去定州府衙。”雲意繁說道。
這件事情總算告一段落,蕪華撓撓頭,指着門說:“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要早起。”
“早點睡吧。”陸安本來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蕪華的確睏意極重,便忍住了自己想要說的話,催她趕緊回去歇息。
蕪華一路上心事重重,光是一個雲麓山莊,就已經讓她猜不透了,那麼多的人心哪裡有夠她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