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君一聽,連忙客氣道:“你與侯爺的淵源卻如此深厚,那叫你徐管家也未免過於生疏,這樣吧,你年紀比我大,以後我就叫你徐大哥了。
徐真一聽,連忙跪下道:“這萬萬不可,你既然貴爲侯爺夫人,尊卑有別,如此稱呼我怎麼擔當得起。”
傅雅君站起身將他扶起來說:“我說你擔得起,就是擔得起,你照顧侯爺這麼多年,估計將來我必然有許多事要請教你,只是想着徐大哥千萬不要和我生疏,往後我主持中饋,還希望徐大哥能夠多多扶持。”
徐管家看着傅雅君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恭敬不如從命。”
他便從袖中掏出一疊厚厚的賬本,交給傅雅君說:“這是自從侯爺到了京城,候府建立以來,府中所有賬目,我猜夫人一定要過目,便在前幾天都已經整理出來,其中有什麼不懂的,夫人儘可來問,我定然傾囊相授。”
傅雅君笑着將賬本接過,隨意翻了幾頁後就又丟給了劉嬸,她拉着徐真坐到上位,徐真倒也大大方方的跟着傅雅君,並不推脫,看上去也沒有諂媚的神色,傅雅君對他越發滿意,同時對於蘇子祺看人的水平也更加欽佩。
徐真正色看着傅雅君說:“侯爺來到京城也沒有多長時間,期間迎來送往事務繁雜,夫人自小在京城長大,對於京中人情世故多少都有所瞭解,說句實話,我也是第一次來到京城,跟着侯爺應付這些多少有些力不從心,如今夫人來了,我總算是卸下了這副重擔,只是要多勞煩夫人你了。”
傅雅君專心致志地聽着,“徐大哥這說的是哪裡話?我雖然長在京城,不過大多都是在後宅活動,接觸到的也不過是些閨閣女子,哪比得上你們男人在外面見多識廣,你這樣恭維我,反倒叫我不好意思,怕擔不起這麼重的責任。”
徐真抱拳道:“夫人不必妄自菲薄,你在光明寺在幾番作爲,我都已經從侯爺手口中有所耳聞,夫人定然不是膽小怕事之人,我既然說得出這種話,自然也是相信夫人的能力,想必夫人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傅雅君聽着,粲然一笑,說:“既然話都如此,那我定然全力以赴,雖然說不上能幫得上侯爺什麼忙,但也一定不會拖他的後腿,還望徐大哥多方提攜,若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請您千萬不要顧及,直接指出來便是,徐大哥應該明白,我並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
徐真聽着,斷然道:“夫人不必這麼說,我相信以少爺的眼光,自然不會娶一個心胸狹隘,目光短淺的女子爲妻,我自然是信的夫人的人品。”
傅雅君聽到他這麼說,十分高興,徐真這人在她短暫的接觸看來,一定是剛正不阿,大公無私,他既然這樣恭維傅雅君,想來蘇子祺平常沒少再他面前誇讚自己。這樣想着,她面上一紅,又和徐真聊了幾句婚禮善後的事情,她見徐真有些心不在焉,便知道他也還有事情要忙,就叫他腿下去了。
徐真離開後沒多久,蘇子祺才懶洋洋地來到
書房,這時,傅雅君正在和劉嬸一同看着賬本。
傅雅君見他走進,也只是擡頭向他點點頭,打個招呼,便又低頭一頁頁仔細算着。蘇子祺見她這樣無視自己,有些失望,他端着一盤糕點就坐到了傅雅君旁邊,嚇得她連忙將賬本挪了個地方,不讓蘇子祺的糕點渣滓落到了賬本上面,她皺着眉看着蘇子祺說:“你要是想吃東西就出去吃,我還是要幹活。”
蘇子祺一副痛心欲絕的樣子說:“我們結婚才一天都不到,娘子你就對爲夫過這樣的冷淡,若是時間久了,我恐怕是連房門都進不去了。”
劉嬸聽着蘇子祺的俏皮話,猛地笑出聲來,傅雅君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也收起賬本,讓劉嬸帶出去。
劉嬸接過後忙不迭地走了,還體貼地幫他們關好了門。青枝紅杏正說說笑笑的往這個方向走,看劉嬸迎面上來,便攔住她問:“小姐呢?怎麼好久都不見她?”劉嬸有意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兩人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多話,就緊緊的跟着劉嬸離開了。
傅雅君聽着外面的人聲越來越小,便知現在自己周圍也就只有蘇子祺了。
果不其然,蘇子祺隨意挑挑揀揀又吃了幾塊糕點之後,就把盤子往旁邊一放,拉過傅雅君將她牢牢地抱在懷裡,傅雅君象徵性的掙扎兩下便也不動,頭靠在蘇子祺肩膀上。經過昨晚一番雲雨,原本她習以爲常的懷抱,又多了幾分別的感覺,傅雅君有些害羞,卻並不想掙脫開,她輕嗅着蘇子祺身上清甜又苦澀的藥草味,微笑着緊緊的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沒想到,你早上居然還爬的起牀。”
蘇子祺一聽,苦着一張臉,拉過傅雅君,輕輕點了一下她的眉間,抱怨道:“都是你使計害我做了那麼多的俯臥撐,弄得我早上連腰都擡不起來,現在下人們恐怕都已經傳遍了,這叫我以後怎麼面對他們。”
傅雅君偷笑着說:“還不是你自己笨,願賭服輸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況且,你在這些下人面前這般威嚴,他們誰敢笑你?”
說起來這是傅雅君一路上留心觀察才發現的事實,這府裡的下人都訓練有素,一言一行都極爲規矩。當他們看到傅雅君經過時,表現出來的恭敬並不只是做做樣子而已,而是發自內心。傅雅君當然明白,自己這個嫁過來才一天的夫人,不可能在他們的心目中有這樣的地位,那麼,便是蘇子祺平日裡恩威有加,他們才能這樣看待她。
傅雅君仔細觀察這府裡裡來來去去的下人,有些好奇。她見到蘇子祺的時候,一般都只有他們兩個人,雖然說在光明寺中他也曾訓斥過傅勁鬆鬆,當時他說話時,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傅雅君也只是以爲他是爲她出頭,也並沒有多想,現在看來,恐怕那纔是蘇子祺真正的樣子。
現在,傅雅君用手指緩緩描繪着蘇子祺英俊的面龐,感慨,“在一天不到的時間裡,我便又發現了從來沒見過的你,或許我嫁給你真的是太唐突了呢。”
蘇子祺聽了這話
,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一把拉住傅雅君的腰緊緊將她擁在懷中,狠狠吻了上去。
傅雅君被他吻得措不及防,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蘇子祺,發現他眼中滿是怒火,明白自己方纔說錯了話,便也是順從下來,接受了蘇子祺這個猛烈的吻。蘇子祺察覺到她的轉變,動作也緩了下來,一陣纏綿悱惻之後,兩人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蘇子祺看着傅雅君通紅的面頰,說:“要是以後再讓我聽到說這種話,我要做的可不僅僅是這個。”
傅雅君暈暈乎乎聽着他這麼說,又是一拳打上了他的胸膛,蘇子祺是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拳頭,將她整個人都帶到他懷裡,傅雅君可以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火熱的氣息,她擡頭便看見他深沉的目光,心下一驚,心跳得極快,她想了想,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
等他們兩個人終於從房中出來時,已經是夕陽西下,遠方的山上漫出一片金黃色的雲彩,它對面,一輪暗淡的明月緩緩升起。
他們趕到飯廳時,家裡有頭面的主僕還在竊竊私語,見他們一進來,都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說話。傅雅君見他們雖然低垂着目光,可她還是能感覺到有很多眼睛都盯着自己看,臉紅得更厲害,她看着走在前面那個大大咧咧的男子,氣不打一處來,又是狠狠一腳踹上他的小腿。
蘇子祺被她踹的莫名其妙,轉過身就着她的肩膀,帶着他一同往屋裡走,傅雅君怎麼掙也掙脫不開,她聽到在他們走後,身後傳來的嬉笑,更是火大,而蘇子祺卻一副極爲自豪的樣子,眼中溢滿了喜悅,傅雅君見他如此,便也就由他去了。
青枝紅杏爲他們兩個人上菜,眼角眉梢滿是喜悅,傅雅君甚至都不敢看她們,只低着頭拽着自己的衣袖。
蘇子祺倒是極爲豪爽,見到她們兩人客氣地說幾句話,還有從袖中拿出銀票來塞給她們,傅雅君看着他那死蠢的表情,真恨不得現在就甩手走人,無奈之下,她也只得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劉嬸倒是表面毫無波動,徐真更是面無表情。
一頓飯吃的拖拖拉拉,因着蘇子祺不停的給傅雅君夾菜,傅雅君左躲右閃都避不過,他一邊夾還一邊說:“看看你這麼長的時間被傅家虐待得都沒個人樣了,瘦成這個樣子,再不多吃一點,估摸着我都要給你開補藥了。”
傅雅君一聽,怒道:“哪有,你別胡亂說話。”
她看了看自己纖細的腰肢,自豪道:“我爲了保持這樣的身材,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呢,傅雅笙那時候天天跟我比,比又比不過,據說那個時候,她每天連飯都不吃,只吃一個蘋果度日,最後還是柳氏看不過去,硬給她塞了幾碗飯,直到現在,若論身段他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蘇子祺聽着,雙手握住傅雅君的腰,傅雅君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看着站在旁邊偷笑的,爲了保持體面,也不敢有大的動作,就悄悄將椅子往旁邊挪了挪,瞪着蘇子祺說:“你幹什麼呀?旁邊還站着這麼多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