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祺聽她的話,好像打開包裹一看,發現裡面竟是抱着一個乾瘦的饅頭,他皺着眉拿起饅頭渣,問:“你幹嘛把這東西給我?”
傅雅君卻是一臉凝重,從他手中將饅頭抓緊過來,放到你蘇子祺的鼻子下面,說:“你聞聞它的味道。“
蘇子祺漫不經心的輕輕一嗅,頓時變了臉色,一把將它從傅雅君手中奪過,又仔細的觀察一番,神色越來越緊張,他急匆匆的,離開這裡前往藥房,傅雅君提着裙襬緊步跟在他身後,她一踏進門就看到蘇子祺把饅頭泡在藥酒裡,不一會兒,透明的藥酒就變成了青色,散發着詭異的綠光。
蘇子祺猛的將藥罐打碎,藥酒散了一地,傅雅君嚇得尖叫一聲,連忙躲開地上肆意流淌的綠色汁液跑到蘇子祺身邊。
蘇子祺坐在椅子上問:“你是從哪裡弄到這種東西的?”
傅雅君見他面色不虞,明白這東西的來頭比她想象的還要大,她想了想,說:“我看到有人用針戳廚房裡的饅頭,怕有人在裡面下了什麼料,就將饅頭全部換過,只保留了這一個,剩下的都是讓我埋到花園裡去了。”
蘇子祺一聽,愣住了,問:“就在發生在候府裡面嗎?”
傅雅君點點頭道:“就發生在我們從傅家回來的那天晚上,我餓的睡不着覺,又不想驚動其他人就偷偷摸摸的去了廚房,碰巧看到了這一幕。”
她到底還是沒有把劉嬸的事情供出來,她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倖,也許劉嬸有什麼苦衷,再說以蘇子祺的個性,若是被他知道了有人在背後動手腳,只怕劉嬸是凶多吉少。
你蘇子祺緊緊的盯着傅雅君,“你有看到那個人是誰嗎?”
傅雅君搖搖頭,說:“廚房太暗了,那人又披着斗篷,我沒有見到她的臉。”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害怕被蘇子祺看出些什麼,蘇子祺死死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轉過頭說:“你也真是的,難道就沒有想過,如果被人發現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嗎?以後這種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傅雅君乖巧的點點頭,又問:“那,這個藥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呀?”
蘇子祺起身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扔到了傅雅君的手上,傅雅君揭開,書頁微微發黃紙張已經很脆了,還散發着一腐爛的味道,想必這書已經是年代久遠。傅雅君翻了幾頁,書頁上的字跡大多都已模糊不清,她看了許久,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將書丟在桌子上問:“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蘇子祺背對着她,雙手背在身後說:“我現在覺着你應該好好跟我學習醫術,當你能把上面的寫的話全都看懂,也就可以出師了。”
傅雅君氣不打一處來問:“我學什麼醫術啊?,現在要學,等到有所小成,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蘇子祺打開窗戶透氣,他堅定的說:“沒關係,由我親自教你,很快你就會遠超過一般大夫了。”
他轉過身,由於揹着光傅雅君看不清他的臉,只聽到他冷淡地說:“我這也是爲了你好,要是以後再出現這種事情,省得你自己衝上去找死。”
“我怎麼又衝上去找死了?”
蘇子祺指着地上由青轉黑的藥汁說:“你自己看看那個東西,居然還敢用手碰它,若是他下的是什麼劇烈的毒藥,你現在哪裡還有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當時的情況下,她心中也是焦急萬分,沒有想到這麼多,現在她看着地板上冒出來的青煙,也是一陣後怕。
傅雅君緊緊的盯着自己的腳尖,自知是自己理虧,小聲的對蘇子祺說:“後再也不會了。”
蘇子祺快步走到傅雅君面前,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在椅子上,他翻開那本古老的書,翻到某頁時,把書攤在了她的面前。傅雅君看了兩頁,無奈地對他搖了搖頭,蘇子祺才說:“這個藥,可要比我師傅研究出來,下在傅勁鬆身上的厲害多了,傅勁鬆身上的毒藥最多隻是要他的性命,而這種毒藥卻是要你的心。”
傅雅君恍然大悟道:“它能使一個人變成白癡?”
蘇子祺搖頭道:“不是變成白癡,而是變成人偶。“
“那這不就跟苗疆的巫蠱之術差不了多少?”
蘇子祺依然搖頭道:“不,是差很多,又巫蠱之數所造成的人偶是沒有感情和意識的,但是這東西弄出來的,卻有感情,有意識,有自我,至少是人偶自己認爲自己有自我。”
傅雅君被傅雅君被蘇子祺的一番話弄得頭暈腦脹,她攤開手,示意自己完全不明白。“
蘇子祺接着道:“你現在感覺到自己很迷茫,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對嗎?”
傅雅君點點頭,他又說:“而這種藥造成的效果就是,人偶的感情是操縱在下藥人的手上,其實你什麼感覺都沒有。‘
傅雅君這回總算是聽出一點門道,歪着頭道:“你的意思是?這種藥的效果是可以給人填充感情,讓他們看上去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嗎?”
蘇子祺聽她的話,皺着眉道:“它的藥效和你所言的,差不了多少。”
“可是候府裡,除了你我二人之外還有誰值得下這種藥了?”
那盤饅頭,如果不是傅雅君主動去碰,是無論如何不可能送到他們面前來的,那麼像劉嬸的目標就肯定,不是蘇子祺和傅雅君,而是侯府中的下人,對一個下人下這種名貴的毒藥,也有些暴殄天物了。
蘇子祺對她的想法不是很贊同,他搖頭說:“就算如此,侯府中的下人三年一換,況且我很快就要南下,這一去怕是要小半年,我們回來之後,侯府的下人們就又要換人,況且,我們要帶哪些下人去到現在還沒有定數,他提前下手要又有什麼用呢?”
傅雅君聽了他的分析,非但沒有爲自己可能不是劉嬸的目標而感到高興,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她與劉嬸相識甚久,從來沒有想到過劉嬸就會揹着她這麼幹,那一排饅頭明顯就是提前準備好了的,而且蘇子祺也說,這人的目標是能夠長期跟着他們,和他們形影不離的人。傅雅君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青枝紅杏二人,那麼現在看來,她視之爲親人大的侍女當中,至少有兩個,一直以來都心懷叵測。
這倒是讓她覺得分外諷刺,原本還想着千辛萬苦
的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現在看來她們每一個人,都比自己這個小姐城府深得多。
蘇子祺看着沉默不語的傅雅君,但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表示,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傅雅君有一瞬間認爲蘇子祺已經知道她所隱瞞的事情,她擡起頭看着他,發現他目光中滿是柔情,這讓她浮動的內心稍微鎮定了下來。
傅雅君還他一個微笑,兩人擁抱了一會之後,蘇子祺又取出幾本簡單易懂的醫書丟給傅雅君說:“這些你先看着,等到我們南下途中,我在好好的教你。”
傅雅君接過來一翻,發現這上面的字她都認識,合在一起說什麼她就不明白了,她有些頭疼,不過現在最頭疼的還不是這一個,她又想和蘇子祺在說些什麼,一擡頭就看到蘇子祺已經轉過身背對着她,一心一意的鑽研着醫術,甚至連僕人們進來都沒有發現。
傅雅君不願在麻煩他,抱着醫書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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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紅杏原本坐在房中等着傅雅君,她們遠遠就見她走進,連忙迎上前去。傅雅君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她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們見傅雅君這番樣子,臉上的熱情也消散了,規規矩矩在她面前站好,跪下行禮。
這一次傅雅君都沒有表現出一貫的親切,像以前一樣親自將她們扶起來,她站在她們不遠處,擡手叫她們站起來之後,說:“你們也都累了,不用一天到晚的守着我,我現在沒什麼事兒,你們都先出去吧。”
青枝紅杏見她如此冷淡,心裡更加不安,相視一眼之後,青枝欲言又止卻被紅杏拉走了。
傅雅君看着他們,落寞的背影,心有不忍想叫住她們,卻又記起了蘇子祺的話,她只得狠狠心轉過了身。
她放下書本,隨意翻閱幾頁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剛想倒杯茶,卻發現屋中連口熱水都沒有。她拿着茶壺走出門,看到兩三個掃灑的小丫鬟在院子下面翻花繩,見到她走進,小丫鬟惶恐不安地站了起來。
傅雅君指着其中一個走上前,說:“其他人呢?”
那小丫鬟低着頭道:“紅杏姐姐說夫人不舒服要休息,叫我們不要留太多人在這裡以免打擾到您,就只留了我們幾個下來,若是夫人有什麼急事,也能立刻吩咐我們。”
傅雅君點點頭,對她說:“那你就先去給我泡壺茶來吧。”
小丫鬟聽了忙不迭的去廚房打水,傅雅君回了屋子,不一會兒就看到她拎着一壺茶走了進來。想來她是第一次走進傅雅君的房子,當她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時,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傅雅君見她這副顫顫巍巍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放下書本讓她走上前。
她小心翼翼的慢慢挪到傅雅君身邊,傅雅君看着她,不斷髮抖的雙手讓手中拿着的茶壺不斷的發出瓷器碰撞的響聲,她笑了一下,對她說:“你幹嘛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小丫鬟將茶壺放在了傅雅君旁邊的桌子上,連忙跪在她腳下道:“奴婢,奴婢也只是很高興能夠服侍夫人。”
傅雅君見她這般唯唯諾諾,心裡笑意更甚,她叫她擡起頭來,頓時眼前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