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小姐待在這個地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現在並不知道外面到底在發生些什麼事情,但是從趙大人,愁眉苦臉的神色來看,事態的發展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趙大小姐竟有些欣慰,但同時也爲自己的父親哀愁,她不止一次的勸說自己的父親,希望他能夠回頭,但是現在的趙大人那裡管得了這些。
那天她被抓回來之後就和晉王關在一起,想是趙大人也沒有那麼多隱蔽的地方關押犯人。
當時晉王看着她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什麼都沒有說。
在那以後,除了吃飯的時間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人走進這個地方,晉王似乎對於一切都已經漠不關心,他對於坐在自己身邊事的趙大小姐也是愛答不理,趙大小姐突然想起他們以前相處的經過,覺得現在的情形十分眼熟,就好像是當初他們倆的倒影,這可以稱得上是另外一種報應,這樣她覺得有些好笑。
終於晉王還是忍不住了,他擡起頭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問:“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笑得出來,看來你對自己的未來倒是挺有信心的。”
趙大小姐還沒說話,就見晉王冷笑一聲,又接着說:“畢竟你是他最寶貴的女兒,如果你爹真的謀反成功,將來榮華富貴都在等着你,你又怎麼可能會真正呢傷心難過。”
接着他便轉個身不再搭理人,趙大小姐就有些氣不過,她的個性本來就飛揚跋扈,算在這段時間之內因爲一些挫折,使她有所收斂,但是讓她一時半夥改正過來是不可能的。
晉王的輕視點燃了她的怒火,在焦急與無奈之下,她將一直以來壓抑着的脾氣都發在了他的身上。
只見她當時立刻就站起了身,三兩步走到晉王身邊,抓他的衣領就問:“你有膽量的話就把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難道你認爲我就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人?”
晉王聽了她的質問,漠然的轉過頭不再搭理她,趙大小姐氣不過,接着狠狠一拳打了上去,剛好就在晉王的鼻樑之上,瞬間他的鼻血就順着臉頰留下來。
着讓他一貫維持的形象蕩然無存,她看着他狼狽不堪的樣子,有些好笑,同時又十分可憐她,現在的他和記憶中的晉王已經天壤之別,她雖然不明白這段時間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從他的情形來看,趙大人對他應該並不是很好。
趙大小姐走近之時,才發現晉王的四肢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她有些疑惑,便不顧他的掙扎拉過他的雙手,掀開衣服一看,這才發現原來他的四肢筋脈全都被人生生割斷,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只有趙大人。
她瞬間推開兩步,充滿恐懼和愧疚的看着他,晉王搭理也不搭理她,轉過身就接着睡覺。
趙小姐想想還是上前一步跪在他的身邊說:“我以父親的所作所爲向你道歉。”接着她便向他磕了三個頭。
晉王等全當沒聽見,在此之後,他們兩個人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趙大小姐現在看着他心裡並不好受,但她並不知道該如何
彌補自己的錯誤,她仔細回憶着這短時間之內發生的事,現在她突然有了足夠空閒,能夠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前半生。
她一件件的細數自己半生的荒唐,以及對於他人的漠視,就連她對二小姐的看法也有了極大的改變,雖然她依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妹妹,但卻不會那麼怨恨她,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們能夠做得了主的,一切的源頭還都是在趙大人身上。
但是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趙大人已經很久沒有下來了,他每一次都是派親信過來爲他們送來飯食,但是那人眼瞎耳盲,根本連句話都說不出來,讓趙大小姐無法從他口中套出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雨晨現在怎麼樣了?
玉晨自從那天離開了老婆婆以後,茫然不知道目的地所在何處,他只能朝着一個方向不停的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人。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走多長時間,身上所帶的乾糧都已經吃完了,但別說是人了,他連一個顯著的地標都沒有找到,雲龍鎮附近的居民似乎都在有意的躲開了他,或者是說他們都已經遠遠的離開雲龍鎮,以避免自己被抓莊丁。
這也不怪他們,但是現在玉晨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階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在堅持多久,只能一味的往一個目標的前進。
待到日頭高照,炙熱的陽光照在了後背之上,汗水順着額頭不停的用下淌模糊了他的雙眼,他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轉,連自己是不是在往前走都已經不清楚了。
他現在想的也只有陶若和傅雅君,她們的安危是他心中最後的牽掛,對於趙大小姐他不是不擔心,但是念及她是趙大人的女兒,這份擔心也就顯得有些多餘。
終於到他堅持不住之時,雙腿一軟便從坡下滾下來,幸好坡勢平緩,山坡上又長着濃密的青草,緩和了他下落時所受的傷害,待他停下來之時麻木地要爬起來,但是不知道方纔到底傷到了什麼地方,他現在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卻發現自己的右手怎麼也使不上力。
他這纔好奇的轉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右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扭曲着,想來是剛纔已經骨折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就只簡單的將自己的右手包紮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
可沒走兩步又是腳下一空往前撲去,然而這一次他撲到的卻不是草地,而是河流。
一條大河就在他眼前時蜿蜒而過,波濤洶涌流向遠方,他看着河水忍不住跪了下,去貪婪的捧起河水就喝,清涼的河水緩解了他的乾渴也爲他找回了一些理智時,這才發現自己的右手痛的讓他幾乎驚聲尖叫出來,但是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也只能咬緊牙關按耐住。
看着河水,他突然記起來趙大小姐說過,只有一條河經過雲龍鎮,他走了這麼遠只有這一條河,現在也只能賭一把了。
順着河道走,便能夠做到迎龍鎮。
這讓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簡單地在河中水洗漱了一下,處理了傷口,便急匆匆地又往雲龍鎮。
趕但是雲龍鎮的情況卻遠不如
他所料,正門緊閉,鎮裡裡裡外外都有重兵把守,待他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趕到之時,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進不去,鎮守的人見到誰上前都一律射殺,不容許任何人靠近,也不許他們交談。
玉晨想了許多方法,但是依然找不到突破之法,他只能垂頭喪氣的在鎮外徘徊,但這就引起了守衛的通知。
守衛走上前來抓住了玉晨,問:“你到底是誰?”
玉晨看着他們,突然有些後悔他有一種直覺,也許自己現在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地方,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之路。
他下頭說:“我是外面過來投靠親戚的,不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爲什麼不讓別人進?”
因爲玉晨一向演技出衆,他在流亡過程之中已經應付過許多這樣的事情,此時他雙眼中流露出的無助,和微微顫抖又狼狽不堪的身軀,讓那些人起了同情心,他們將玉晨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特異之處,就與他說:“你還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吧,這裡這裡不太平城,裡面出了大事,估計將來恐怕會有更加嚴重的事情發生,你要投靠的那個人如果真的沒有問題,再過段時間,雲龍鎮自然會再次開放,那時候你再來。“
然而玉晨雙膝一軟,跪在他的面前哀求:”可是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外面那麼熱,如果我離開這裡,那麼我一定會死在外面,求你們好心先放我進去吧。“
那些人看玉晨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動了惻隱之心,但是領頭的那個人還是狠狠心,一把踹開他道:“行了,我們這麼跟你說,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如果你不想死,就立刻給我滾。”
玉晨慘叫一聲,知道事情已經沒有了商量的餘地,他便立刻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個地方,那些人看他走後搖了搖頭,又接着回去站崗。
想混進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他已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就連靠近也不可能,只能在雲龍鎮外圍不停的晃盪。
然而,想靠近雲龍鎮的並不只是他一個人,有一天晚上他在雲龍鎮鎮外的山坡上面睡覺時,突然發現有人靠近,他立刻就爬了起來,跳到了一旁的樹上,利用濃密的樹葉掩蓋自己的身子,盯着樹下的來人。
那些人顯然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會有人,所以就放下了警惕,玉晨小心翼翼的注視着他們,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響,只見三個蒙面人在樹下聚頭。
其中一個說:“現在怎麼辦?裡面裡裡外外都被攔住了,想進去不是那麼簡單的。”
另外一個接着說:”雨竹姑姑下了命令,一定要我們去,如果我們就這樣空手而回,那麼她一定會把我們的皮都扒了下來。“
雨竹姑姑?
當玉晨注意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三個人開口了,他說:“現在沒有辦法,只能走密道了,如果那個密道還能使用的話。”
其他兩人卻立刻反駁了他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那個密道也許現在已經暴露了,如果在使用,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