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君此時實在不想再和傅勁鬆糾纏下去,便轉身就走,卻沒想到傅勁鬆快步走到她面前攔住了她,傅雅君奇怪的說:“哥哥還有什麼事嗎?”
傅勁鬆看着傅雅君,半響憋出一個奇怪的笑容說:“和我在一起說幾句話,有這麼難受嗎?我還以爲經過光明寺一劫之後,我們兩個人能夠稍微親近一些。”傅雅君聽着,笑道:“這是哪裡的話?我只是想着哥哥剛回來,要處理事情多,不好意思在這個關頭耽誤你的時間,若是你實在有話想與我聊,我自然會奉陪到底。”傅勁鬆苦笑道:“你這麼說?倒好像是我的勉強你似的。”
傅雅君連忙搖頭,反駁說:“哥哥爲什麼會這麼想,我自然是願意陪伴哥哥你了。”
傅勁鬆嘆口氣不再搭理她,轉個彎就超傅大老爺所在的方向走,傅雅君看看他的背影,一時不知道他的心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青枝紅杏也覺得他的做法莫名其妙,忍不住說:“大少爺,今天是怎麼了?從早上開始就特別奇怪。”
傅雅君問:“你覺得他哪裡奇怪?”
紅杏想了一下,說:“我總覺得他好像對那位江姨娘特別關心,像是以前柳氏和小姐鬧成那個樣子,大少爺連句話都不會幫柳氏說,如今他卻能爲了一個剛進門沒多久的妾室,就得罪了風頭正盛的二小姐,這實在不像是大少爺的爲人。”
傅雅君聽着,又回想想剛纔在大廳,江茜月看着傅勁鬆的眼神,皺着眉制止了紅杏的話,說:“好了,這些事咱們回去再說,小心禍從口出。
紅杏連忙閉上了嘴,乖乖的站到了傅雅君的身後,傅雅君領着她們兩個,慢悠悠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又和劉嬸商量了一下那個瘸了腿的小孩子進傅府的事,便再無其它事情可做,只拿着書坐在窗前,漫無目的的翻着,青枝紅杏在她身邊做女紅。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江茜月卻突然帶着老嬤嬤,來了傅雅君這邊。
傅雅君放下書本,擡眼示意劉嬸上茶,就將江茜月迎了進來,她一見到傅雅君頓時淚如雨下,跪到傅雅君面前,說:“求姑娘救救我!”
傅雅君連忙上去將她扶起來,安慰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傅家的好好的怎麼會有人害你?沒事千萬不要說這個‘救’子。”
江茜月自然明白傅雅君的提點,她便止住了眼淚,想了一下,換了另外一副說辭,哀聲道:“今天早上的情況姑娘你也是看見的了,也只有姑娘你還爲我說兩句話,二小姐心裡實在不喜歡我,我要是再和二小姐相處下去,不知道將來會鬧成什麼樣呢?!”
傅雅君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柔聲安慰她道:“你現在就先忍一忍,你也應該知道柳夫人剛剛過世不久,她心裡有氣,過一段時間等她氣消了,日子自然也就好過多了。
江茜月聽了傅雅君的話,焦急地說:“等到她氣消,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光是今天一天還沒過,就已經是這個樣子,我都無法想象明後兩天她又會想出什麼樣的方
法來折磨我。”她又開始哭泣,順勢拉住傅雅君的手說:“到那個時候,姑娘你可一定要替我說幾句好話呀!”
傅雅君將手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坐到了她的身邊說:“你來找我又有什麼用?我們倆雖然同住傅家,只是你是大房,我是二房,以我的身份怎麼也不好插手你的事情。”江茜月聽了還想說什麼,卻被傅雅君制止,她接着道:“更何況,你是傅大老爺的妾室,受了什麼委屈自然得由傅大老爺替你出頭,哪輪得到我說話的份,你與其在這裡求我,倒不如先去找傅大老爺和他好好說說。”
江茜月聽了傅雅君叫她找傅大老爺,哭得更加淒厲,傅雅君被她的哭聲弄得煩不勝煩,但是也不好意思叫將她從房子裡趕出去,只能忍耐着拿起旁邊的茶碗,慢悠悠喝着茶,等待她的心情慢慢平息下來。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江茜月身邊的老嬤嬤,此時卻突然走上前,對傅雅君說:“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就是因爲你是不是大房中人,所以纔好爲我家姑娘說幾句話,大房中人各自有各自的利益牽扯,你這個局外人反而沒有那麼多忌諱。”
傅雅君聽着,笑着放下茶杯說:“你這就是太擡舉我了,我人微言輕,而且父母過世的早,如今傅老夫人才剛過世,傅家是由大老爺當家,我再怎麼樣也算是傅家的人,哪有什麼局外人的說法?老嬤嬤說話可要多走點心。“
老嬤嬤聽了連忙跪下扇着自己的嘴巴說:“哎呀,奴婢也是一時心急說錯了話,請小姐千萬不要見怪。”
傅雅君客氣地將她扶起來,說:“我知道你也是爲了你家姑娘着想,老人家年紀大了總是這樣跪着,我一個小輩在也受不起,以後可千萬不要行這樣大的禮了。”
老嬤嬤也沒跟傅雅君客氣,傅雅君伸手扶向她的時候,她便已經手腳麻利地站了起來,傅雅君見她這樣,挑挑眉也沒多說什麼。
此時的江茜月哭的差不多了,她紅着眼鏡,可憐巴巴的看着傅雅君說:“難道姑娘就真的任由我被二小姐這樣欺辱致死嗎?”
傅雅君聽了,聲音頓時沉了下來,面色凝重的看着她說:“什麼欺辱致死?二小姐就算有些不講道理,怎麼養也不至於這樣心狠手辣,江姑娘不要想太多,若是真的累的很了還是先回去吧,我這裡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江茜月見傅雅君這般鐵石心腸,極爲失望,但傅雅君是逐客令一下,她也不好意思再留在這裡,極爲失望的領着老嬤嬤快步出了院子,她們一走,傅雅君就讓青枝紅杏將茶水全部都撤下去。
劉嬸在旁邊看着一言不發的傅雅君,半晌才說:“我在外面聽着,江姨娘說的話雖然有些過分,但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失禮的地方,小姐爲什麼這樣生氣?”
傅雅君搖頭說:“我這是氣傅大老爺家被迷得神魂顛倒都沒有,居然找這種人進門,這個女人對傅家來說就是一顆炸彈,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傅家炸的連灰都不剩。”
劉嬸不明白傅雅
君爲什麼會這麼說,傅雅君看了她一眼後,閉上眼睛解釋道:“剛纔,那個老嬤嬤,你也見過了吧?”
劉嬸點點頭,說:“這些天我和她有過一些接觸,這個人雖然有些心眼,但是爲人還算可以,我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奸詐的地方。”傅雅君嘆氣說:“連你都沒有發現她的奸詐,可見她纔是真正的厲害,方纔,我扶她起來的時候,她看着我的眼神完全沒有半分惶恐不安,反而帶着一絲挑釁和怨恨,但她變臉變得很快,若不是我一直緊緊的盯着她,不然連我都注意不到這些細節。”
劉嬸吃驚道:“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現在江姑娘還是傅大老爺的妾室,傅家一倒黴,難道她們還能獨善其身不成?”
傅雅君擔憂道:“我怕的不是她們都善其身,而是她們爲了自己的目的,連身家性命都不顧也要江傅家拖下水的狠勁。”她在心裡默默的補上一句,還害怕傅家的敗落會影響到蘇子祺,如果她和他的婚事真的能成,那麼他也必不可少的會被傅家的興衰影響。
劉嬸聽了,問:“那麼小姐,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傅雅君苦惱的說:“什麼都辦不了,一個眼神什麼也證明不了,就算我將她的異常說給傅雅笙聽,她要的只是瘋狂的折磨的兩個人,並不在乎她們背後有什麼深層次的目的,如果你對她抱有這樣的期望,那她只會讓你更加失望罷了。”
劉嬸向來宅心仁厚,聽到傅雅君這樣一番分析,雖然心裡不願意承認,但是已經有幾分相信她的推測,她想了又想,最後還是說:“那小姐有沒有想過?可能只是那個老嬤嬤自作主張?江茜月在我看來,除了膽子小些,也還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她心地還是不錯的,還幫了我許多,不像是那種居心叵測之人。”傅雅君知道劉嬸心軟,勉強笑道:“好吧,也許是真的是我多心,先觀察幾天看看,如果真的沒什麼事,那對於傅家來說自然也是皆大歡喜。”
劉嬸聽了笑着點點頭,此時青枝紅杏也從外面回來,傅雅君看他們兩人愁眉苦臉,問:“又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只是叫你們去收拾碗筷,也能弄得一肚子火氣?”
青枝沒說話,紅杏倒是忍不住說:“那個老嬤嬤也實在太過分了。”
傅雅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時青枝連珠炮似的衝到傅雅君面前,說:“小姐方纔雖然沒有答應江茜月的請求,對她們也算是客客氣氣,沒想到個老嬤嬤居然在江茜月面前說小姐的壞話,說小姐虛僞無恥,心狠手辣有城府極深,爲的就是要挑起大房內部紛爭好多獨攬傅家的財產,現在更是,將江姨娘推出去當擋箭牌,還在背後挑唆二小姐和傅大少爺的矛盾,她還對江姨娘說,讓她千萬要小心小姐,以後再也不可以小姐多親近!”
傅雅君聽了,她並不覺得有多奇怪,劉嬸臉色蒼白,愧疚地看了傅雅君一眼,傅雅君安撫道:“你心地好,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這也是她們不對,你倒是愧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