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滿頭大汗,雪白的鬍子被汗水沁溼,一縷縷的糾結在一起,他臉上慈祥的笑容也掛不住了,緊皺眉頭,結結巴巴地說:“師弟,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做過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你忘了綠溪村,我還記得親自收養過一個小孩子嗎?”
高僧聽明白住持的暗示,心中雖然對他恨極,卻也知道不應該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他又將目標轉向現在最爲迫切的地方,高僧看着傅勁鬆拍了拍傅雅笙的臉頰,威脅道:“大少爺,我建議你最好在一個時辰之內給我把黃金準備好,不然,你妹妹這漂亮的小臉蛋可就保不住了。”
傅勁鬆聽了他的話,爲難道:“這位師傅,你也知道,光明寺身處高山,一時半夥要弄到這麼多錢並且把它運上來很難,你能再寬限些時間嗎?”
高僧聽了不耐煩道:“少跟我扯這麼多,說是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拖得久了,誰知道你們要給我搞出什麼意外來?”
傅老夫人將傅勁鬆攬到身後,對高僧說:“我們現在去準備黃金,麻煩您千萬,不要傷害傅雅笙。”高僧聽了,呵呵一笑道:“老夫人倒是務實,你且放心,我這人最講信用,只要你將東西準備好,這姑娘定然安然無恙。”
此時,高僧大聲叫在殿外的等候小弟子進來,小弟子不知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一進門便見到這般場面,頓時嚇得不知所措,高僧是輕鬆的說:“傅公子,請好吧”
傅勁鬆招手示意小和尚來到他的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交給了小和尚,說:“麻煩小師傅,將這塊玉牌帶到山下的山莊中,告訴他們,立刻準備黃金10萬兩,想方設法在一個時辰之內,運到山上來。”
小和尚一聽,就知這事非同凡響,他的好奇心促使他在此地多留一會,這壓抑又緊張的氣氛,又讓他本能的想要逃開,最後,小和尚只在出門時,悄悄回頭望了裡面一眼,就頭也不回的跑到山下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變得非常難熬,柳氏昏倒之後,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至今都沒有人將她扶起來,所有人都似有若無的忽視了她,倒是傅雅笙看到自己母親這般舉止,頗爲難堪。
傅雅笙央求傅老夫人說:“祖母,母親剛纔也是一時心急,纔出口頂撞你,但她現在就這樣躺在地板上,實在不是個辦法,祖母,麻煩您先找人將她扶起來吧!”
傅老夫人也是不想再搭理柳氏,但傅雅笙說的也有道理,這裡不光有寺廟中人,還有一個就等着看笑話的魏夫人在場,柳氏就這樣倒在地板上實在是不太像話。
傅老夫人環顧四周,只見傅雅君無所事事地站在原地,便說:“雅君,去將你姨娘起來。”
傅雅君聽了,心裡有十萬分的不樂意,但此時的情況也不容得她造次,她還是乖乖聽從傅老夫人的命令,將柳氏扶在椅子上,便再也
不再管她,傅勁鬆走到傅雅君旁邊,低聲問:“你沒事吧?”
傅雅君有些好奇,他自己的親妹妹現在依然還在,受人轄制,前途未卜。他卻來找她這個,基本上沒有多大交集的表妹,還一臉關切的詢問她的狀況。
好奇歸好奇,傅雅君也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人家既然問了,她還是和顏悅色地回答道:“我自然是沒事。謝謝哥哥費心。”接着她將話頭轉到了被高僧緊緊勒在懷裡的傅雅笙身上。
傅勁鬆見傅雅君對他十分客氣,苦笑閃過他的面龐,但被蘇子祺敏銳地捕捉住了,蘇子祺也走到了傅雅君身邊。他極爲巧妙的將她拉倒他的身邊,傅勁鬆顯然也明白了,蘇子祺的意思。
傅勁鬆一向隱忍,他從不會將自己內心所想所感表現在表臉上,蘇子祺也一副極有風度的樣子,安慰傅勁鬆道:“我這裡也還有些錢財,要是傅公子一時拿不出那麼多,儘可向我開口。”
傅勁鬆又恢復到了冷若冰霜的樣子,他漠然的看了蘇子祺一眼,說:“這位公子過於多慮,京城傅家10萬黃金還是湊的起來的。”
蘇子祺連忙向他道歉:“我並沒有瞧不起傅家的意思,只是你剛纔也說了,光明寺地處深山,這些黃金一時半會兒要湊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當然,要是傅家不需要我出手相助,那就只怪我自作多情好了。”
傅雅君聽了,反而爲蘇子祺有些憤憤不平,她對小說傅勁鬆說:“哥哥,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何必態度如此強硬?”
傅勁鬆聽了心裡很是受傷,他一甩衣袖,拉住她的手,將傅雅君拉離蘇子祺身邊,低聲訓斥她道:“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一個大大家閨秀和一個陌生男子站在一起,還這般親熱,傳出去有損於你的名譽。”
傅雅君被傅勁鬆幾句話戳中心事,臉色一紅,惱羞成怒道:“哥哥,你想到哪裡去了?人家只不過是幫了我幾個小忙。”
傅勁鬆看傅雅君的態度,更是明白在這短短几天之內,他們二人之間產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聯繫,因此他便更加生氣,一把抓起傅雅君的肩膀,狠狠斥責她道:“你到底有沒有廉恥?竟然爲了一個外姓男子,與我頂嘴,看來,柳氏說的沒錯,你的確是缺乏父母管教,在這次事情平息之後,我爲你請一位品行端正的師傅來,好好教教你規矩。”
傅雅君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提起她父母雙亡這事,傅勁鬆這是動了她的大忌,她臉上掛不住,便也不再顧及禮節,她狠狠甩開傅勁鬆的雙手,冷笑道:“教我規矩?我沒家教?未婚苟且,勾結外人謀害自己血親,你有空找人來教我,不如先好好教教自己的妹妹吧!”
傅勁鬆一聽,便知她話裡有話,他又將傅雅君拖到自己面前,關切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傅雅笙幹了什麼?”
剛纔話一說出口,傅雅君就後悔了。
眼下,傅雅笙落在歹人手中,就算她再怎麼恨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在背後說她的長短。
傅雅君辛苦睜開傅勁鬆的手,她揉了揉被他抓疼了的手腕,說:“沒什麼,只是一些小事罷了。”
傅老夫人也一直注視着他們這邊的情況,他們之間的對話,她全都聽到耳裡。當她聽到,傅雅君說出那句謀害血親時,傅老夫人極輕微的皺了皺眉頭,但她什麼也沒說,這是衣複雜的目光,看着被高僧抓在懷裡的傅雅笙,她長嘆一聲搖了搖頭。
時間慢慢過去,所有人都在等待中失去了耐心,變得焦急不安,任何從大殿外傳來的腳步聲,都能讓他們感到心驚肉跳。住持跪在大殿正中央,無聲地轉着佛珠,高僧目光復雜的看着住持的背影,萬千思緒,無從表達。
傅雅笙被勒的十分難受,她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她自小嬌生慣養,從來不曾站過這樣長的時間,現在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倒下。
蘇子祺不忍心讓傅雅君站這麼久,便連忙招呼兩位丫鬟過來,扶着傅雅君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傅雅笙見此心中更是妒火中燒,讓她竟忘記了自己危險的處境。。
日頭漸漸升高,陽光透過敞開半敞開的大門,斜射進來,照在金佛身上。遠處鐘聲悠揚,估計中午就要到了,傅雅君似是心有所感,她又一次擡頭看向金佛,只見佛身又變成了她第一次所見的那樣,佛光四射極爲璀璨。
就在傅雅君看着金佛出神的時候,有什麼東西穿過了糊在大門上的薄紙,打到了元行的身上,元行驚叫一聲猛然向前撲在地。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有誰解開了元行的穴道,元行從地上爬起來,一擡頭就看到了離他最近的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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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通紅,神情呆滯,緩緩地問出一句話:“師傅?”
高僧反射性地回答了一句:“有什麼事?”
元行一聽,咧開了一個血腥的笑容,像高僧撲了過去。高僧爲了躲開元行,只得連連向後閃避,傅勁鬆見此時有個機會,繞到了高僧身後,一掌狠狠地打在他的頭上。打得高僧頭暈目眩,抓着傅雅笙的手也沒了力氣,傅雅笙一把推開高僧跑開。
高僧眼見自己唯一的保命符沒了,霎時間怒不可遏,元行此時從地上又爬了起來,高僧看着這個破壞了他計劃的徒弟,竟是心一橫,將手中的工具刀,狠狠的插進了他的喉嚨裡。
元行的瘋狂掙扎着,他抓着高僧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這樣的痛,反而讓高僧更加嗜血,他轉動着手中的工具刀,在元行的脖子上,畫出一個深深的血洞,元行很快便撐不住了,手上也沒了力氣。
高僧見元行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把拔出了手中的刀子,鮮血噴涌而出,濺了他一頭。將他本就說不上和善的面孔,映襯得更加猙獰。
魏夫人就這樣直接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