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祺是答應了山雨竹一定會救活宗文,但是,那個方法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山雨竹這段時間一直注視着蘇子祺的所作所爲,發現他在那天以後再也沒有去見過宗文,而是時刻陪着玉晨身邊,似乎是要將自己所有的學問都傳授給他。
玉晨十分乖巧聰明也勤奮好學,一時之間,兩人竟然就這樣只顧着授業,再也不管其他的事情,到讓山雨竹十分的氣了,她不止一次隨蘇子祺旁敲側擊,希望蘇子祺還能記得自己答應過她的事情,蘇子祺有些不耐煩地示意,自己記得,並且一定會完成自己的承諾。
山雨竹這才才放下心來,但是眼見時間一天天過去,宗文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她更加不耐煩,甚至有的時候會和蘇子祺當面起衝突,她也知道這樣做十分的不明智,但是,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掩蓋住自己內心的焦躁。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玉晨一直擔心蘇子祺會把他送走,可蘇子祺再也沒有提過那天他所說的話,他便放下心來,以爲蘇子祺也只是一時興起所以才那麼說,或許他只是有這種打算,並沒有想要真正的實施,卻沒有想到,待一天他們複習完功課之後,蘇子祺突然走到他面前道:“今天晚上你就走吧,從這裡直接出去往東邊走,大概三四個時辰就能夠擺脫他們的追蹤。”
玉晨聽了這句話頓時目瞪口呆,還沒有反應過來,蘇子祺就塞了一個包裹到他的手中道:“東西我都已經收拾好了,你不用擔心這些不用害怕,你放心我這裡還有幾瓶毒藥能夠讓你逃生,有了這些,至少你能夠平安無事的活過這一段時間,在那之後那邊就可以找她和陶若。”
玉晨呆愣的看着手中的包裹和毒藥,又看着蘇子祺,最後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道:“請你不要趕我走,我還有許多事情想要學。”
蘇子祺卻說:“我前幾天已經跟你商量過這件事了,你並沒有反駁,況且你也知道再呆下去,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你年紀還小,不應該就這樣捲進這種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快走吧。”
玉晨還想說什麼,蘇子祺轉過身道:“你什麼都不必再說,照我說的去做就好,如果你還把我當成你的師傅,對我心中有那麼幾分真心的話。”玉晨此時連話也說不出來,蘇子祺用藥封住了他的感官,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是被別人控制,根本就不由着他內心的想法而行動,他看見自己站了起來,轉過身抱着包裹就外面走,就完全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來。
他就這樣慢悠悠的走過了營地,而那些人看到他這事見怪不怪,蘇子祺應該提前打過招呼,才讓他能夠這樣子上車離開。
他走了之後不久,山雨竹就收到消息,她立刻帶人走過來,讓其他人將蘇子祺團團圍住,自己則一個人走了進去,故作輕鬆的對蘇子祺說:“玉晨到哪裡去了?怎麼沒看見他,我好久沒有仔細看看這小子,今天特意過來跟他聊聊。”
蘇子祺笑道:“你和他的有什麼好聊的,那小子不過是藝高人膽大,不知天高地厚纔會在你面前那麼說話,等他稍微
漲點腦子之後大概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山雨竹卻不認同他的看法,她說:“你怎麼這麼小看你的徒弟,我看這幾天你們倆的相處還以爲你對他的看法已經大有改觀了呢?”
蘇子祺冷笑一聲說:“還能有什麼改觀?不過是看在傅雅君的份上纔多少對他好一些,若是日後他和傅雅君相見,也可以爲我說幾句好話能讓我挽回她的把握更大些。”
“原來你還是沒有放棄她呀。”
“我怎麼可能放棄她,你在開玩笑嗎?”
聽到這句話,山雨竹沉默了,她輕輕的和蘇子祺相對而坐,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蘇子祺一直低頭看着書,完全不搭理對面的人,山雨竹卻越來越急躁,蘇子祺可以清楚的聽到她長長的指甲敲在木椅上的聲音,清脆,而且頻率越來越快。
果然,她很快就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桌子上道:“說實話,玉晨到底哪裡去了,你現在立刻讓那小子出來見我。”
蘇子祺將書放到一邊反問道:“你找他到底是有什麼事?玉晨他雖然有些魯莽,但是分寸還是有的,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冒你。”
山雨竹卻笑了一聲道:“他會不會冒犯我也不是由你說了算,我現在立刻就要見到他。”
蘇子祺頗爲無奈道:“我不知道。”
山雨竹立刻快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領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以爲皇上死了,宗文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會放過你,你和皇上暗中勾結,害得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難道你認爲宗文醒來後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會顧念你們的情分讓你安然無恙的離開嗎?”
蘇子祺雖然早就知道山雨竹會說些什麼,也明白宗文醒來之後會做什麼事情,但是當他親耳聽她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惋惜,畢竟還是十分珍惜對宗文以及她,他們三人之間的友誼。
現在友誼破裂,當然這也怪不得他們,是自己行事過於魯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使用這樣的手段,現在皇上已經死了,自己就算是想要與別人說明也是於事無補。
他看着山雨竹,勸道:“你又何必這麼急呢?我人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他?”
山雨竹笑一聲道:“我放過他做什麼?什麼叫我不放過他?只要他老老實實呆着,我自然會讓他好吃好喝,平安無事,我只是害怕這山裡面野獸衆多,他一個人流落在外會出什麼意外呢”
?蘇子祺道:“你又不是不瞭解他的本事,這些天來他勤奮好學,山中野獸不是他的對手,既然他心不在此,你又何必去留着他,留下他也是一個隱患。”
“隱患?"
山雨竹重複了一下,看着蘇子祺問:“什麼叫做隱患,如果他把我們的事情泄露出去,那纔是真正的隱患,不過你放心,你做錯的事情我會補救回來,我已經下了命令,手下的人一旦看到他格殺勿論,現在只怕,他的屍體正在往回運吧?”
蘇子祺聽到她這麼說,一時之
間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山雨竹就會把事情做的這麼絕,他立刻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道:“你這又是做什麼?有什麼事就是衝着我來,他一個小孩子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咄咄逼人呢?”
山雨竹不再說話了,她看着蘇子祺焦急的面孔,彷彿十分享受這一刻的快感,她又坐了下來,歪着頭道:“看到你這麼焦急,真是讓人感慨,宗文現在不死不活的那麼久的時間,我都沒有見過你像現在這麼焦急?看來他還真是將感情放錯人了,”
蘇子祺頓時不說話了,他知道山雨竹對他有着十分嚴重的偏見,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最後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害怕什麼,你就害怕我丟下宗文我不管讓他就這樣死了是吧?”
山雨竹瞬間臉色一變,罵道:“這本來就是你的責任,如果不是你那麼大意嗎?如果不是你和皇上勾結,他怎麼可能變成這個樣子?現在你這什麼口氣,難道你是在指責我嗎?”
蘇子祺搖頭說:“我沒喲要指責你的意思。“
他看着山雨竹憔悴的面容和眼中猩紅的血絲,說:“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就一定會做到,你又何必這麼折磨你自己了?現在就算是把玉晨找回來也是於事無補,我還是那句話時,現在時間未到,我的解藥還沒有完全做好。”
山雨竹立刻問:“什麼時間未到,我看這根本就是你拖延時間的藉口而已,如果要是我放過他也很容易,給我一個底線,說什麼時候宗文才會好起來?”
蘇子祺算了算說:“其實你也不必這麼着急,最晚不過三天時間我保證他一定會漸漸好起來。”
山雨竹聽了這個時間期限不敢置信道:“真的?你沒有騙我、”
蘇子祺搖頭說:“到了這個時候我騙你做什麼?我騙你難到還能有任何的好處?”
這一下輪到山雨竹沉默了,她背過身不停地在房中踱步,蘇子祺卻不急不躁又坐了下來,拿過方纔扔到一旁的醫書接着翻開,他還翻了沒幾頁,山雨竹就心煩意亂的走過來,奪走他手中的書撕成碎片,旁邊一扔,接着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這些醫書?”
蘇子祺有些無辜地問:“我看醫書又妨礙你什麼事了?你想要我在儘快的時間之內找出宗文的解藥,那我當然要多翻看查找,你現在怎麼變得這樣莫名其妙?”
山雨竹被他說的目瞪口呆,她劇烈的喘息着,整個房間裡就只有聽到她喘氣的聲音,一會兒她便平復了下來,對蘇子祺說:“行,我相信你這一回,不過這也是最後這一回了,如果三天以後宗文依然還是這副樣子,也就不要怪我將其他的手段用到你的身上!”
蘇子祺又搖頭道:“你用什麼來威脅我?難道你認爲以你的武功再加上外面那些人真的拉得住我?我願意留在這裡,當然是打算履行自己的諾言,我這是最後一次重申,如果你下一次還拿這些問題來煩我,你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立刻走人,到那個時候,你就自己抱着宗文的屍體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