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瑾言早已走開,留她在鏡子前一遍遍思考這個問題。
蔣玥則沉浸在這個問題中,就連關瑾言什麼時候關門離開都不知情。
她喜歡聞少堂嗎?
會嗎?
可聞少堂是她的堂姐夫……
這邊,關瑾言剛走出宿舍區就遇到了聞少堂,“對於聞少堂提供這個地方讓她暫時調整心情,她是心存感激的,正想和他道聲謝,聞少堂先開口。
“我們聊聊,”
“哦,”
兩人還是往操場走,烈日當頭,天其實很熱,然兩人都是練過的,也不怕這點曬,繞着操場走圈,關瑾言看出聞少堂是有正事要說,並沒有插嘴。
果然,等了幾分鐘之後。
聞少堂說,“嚴邵安在找你,”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關瑾言心口還是會疼,她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舒展雙臂,擡頭望着一望無際的藍天,“隨他吧,”
他愛怎麼樣就怎樣,反正和她沒關係了。
身側的聞少堂沉默着,半晌無聲,他和嚴邵安並不屬於一個圈子,然畢竟都聽過對方的赫赫威名,嚴邵安的手段他知道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早前幾個併購案也是鬧的沸沸揚揚。
想來沒找到關瑾言,他是不會罷手。
“我在這裡……會讓你爲難嗎?”
關瑾言畢竟擔心讓聞少堂難做。
“不會,”對於她敏感的心思,聞少堂目光微閃,片刻之後說,“他還不敢在我這裡造次,”
嚴家歷代從商,聞家則從政,若財力,聞家自比不過嚴家,若論勢力,勢必是聞家更勝一籌。
“那就好,”
關瑾言輕輕吐出口氣,說實話,除了這裡她的確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地方能躲開嚴邵安。
就憑嚴邵安的本領,只怕她就算逃到國外去,他肯定也能找到她吧。
幸好,聞家勢力也不小。
“嗯,你安心住下來,”聞少堂又加了句。
也是這話讓關瑾言笑了,盯着他看,“最好拉着蔣玥一起對嗎?”
不料她會這樣直接,硬朗若聞少堂,臉上竟然也極快的閃過一絲赧色,關瑾言看在眼底,心情突然大好,在他肩膀拍了一記,“放心,你的心思我懂,一定想辦法拉着蔣玥。”
說完,不顧聞少堂變紅的臉,走遠了。
她的感情一團糟,可蔣玥,還是可以幸福的不是嗎?
連她那份一起!
……
沒被獲准出院,嚴邵安只能繼續在醫院住着,傷口也的確不肯好,就算是下牀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往往也會讓他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然,更糟糕的還是他的心情。
眼看着過去了兩天。
無論是左傑還是宋秦,兩人都沒找到關瑾言的下落。
那個女人莫非還人間蒸發了,以前有個關長山可以用來逼她現身,現在她孑然一身,他倒是連利用的人都沒有!
長眸眯起,醞釀着狂風驟雨。
“叩叩,”偏這時,有人不知趣的在外面敲門。
“什麼人?”
嚴邵安心情不好,語氣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是我,”
門外傳來低低柔柔的嗓音,帶着女人特有的嬌媚,是趙輕舞,這幾日在他住院,她天天都來醫院,端茶送水,鞍前馬後,伺候的十分周到。
嚴邵安頓了片刻,道,“進來,”
門應聲推開,趙輕舞進來,手裡提着一個保溫盒,她邊走邊說,“我熬了骨頭湯,趁熱喝點。”
將保溫盒放下,她從櫃子裡找了一副碗筷出來,倒了一碗熱湯,骨頭湯熬的細膩發白,馨香四溢,這可是她整整熬了一個上午的湯,爲的就是討嚴邵安的歡喜,這不,看着湯色澤很好,她很欣喜的彎了彎脣角。
將湯遞給嚴邵安。
嚴邵安伸手來接,卻是沒拿碗,反倒是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趙輕舞心慌,手一抖,滾熱的湯濺了出來,灑在嚴邵安骨節分明的手上,很快浮現一個個紅色的小點,她慌的要緊想放下碗,替她擦,嚴邵安卻沒鬆開她的手。
“嚴先生,”
她驚呼,臉上浮起輕輕淺淺的紅色,媚眼如絲,這個時候,嚴先生該不會是……
害羞的垂了羽睫,倒是一顆芳心亂顫。
然,手腕處傳來的勁道卻越來越大,她漸漸覺得疼,蹙了柳眉,擡頭對上嚴邵安一雙陰翳的眸子,她心尖突的一跳,花容失色,“怎麼了,嚴先生?”
嚴邵安冷笑,長指改爲捏着她的下顎,逼迫她擡起一張絕美的臉,“你跟趙俊川說了什麼?”
“我,我,”
沒料到他會追究此事,趙輕舞方寸大亂,驚慌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嚴邵安心中早已有數,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興風作浪,趙俊川怎的會不顧性命殺他,都不是安分的東西!
倏地收手,趙輕舞被這力道一帶,人摔在病牀,手中一碗湯翻了,奶白色的湯汁濺了她自己一身,燙的她當即眼淚盈眶,委屈的望着嚴邵安,似是控訴他的殘忍罪行。
嚴邵安脣角不屑勾起,“你可知我最不喜什麼?”
“是什麼?”戰戰兢兢的應聲,兩行清淚掛在臉頰,楚楚動人。
“不聽話的女人!”
趙輕舞嚇的嬌軀顫抖。
她以爲嚴邵安不會追究這事,畢竟,當初自己招惹他,他並沒有拒絕不是嗎,還陪她在京南耍了一日。
她以爲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是不同的。
美人垂淚,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嚴邵安眸底卻是一片冰冷,薄脣掀起,“關瑾言如此,你也如此,當我嚴邵安是任你們耍弄的傀儡,休想!”
話至最後,已是盛怒。
趙輕舞身體抖似篩糠,淚流滿面的否認,“我不是,我只是以爲,”
“以爲什麼?!!”嚴邵安逼問,神色淡漠冰冷。
“我以爲,我以爲,”趙輕舞害怕的緊,腦子也亂了,喃喃着,“我以爲嚴先生你喜歡我,”
說完,自己卻是醒悟過來,看着嚴邵安黑的好似能擰出水來的英俊面龐,已然嚇出了一聲冷汗。
她……剛剛說了什麼。
嬌軀瑟瑟發抖。
“呵,”
嚴邵安半晌無聲,卻是突然冷笑一聲,趙輕舞猜不透他這聲冷笑的意思,惴惴不安誠惶誠恐的不敢看他,嚴邵安卻突然捏起她的下顎,對上他精緻陰沉的面龐。
脣角一點點勾起,他說,“好好記着,我只喜歡聽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