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勳說,他知道爺爺的做法很不地道,可他也想自私一次,默許了爺爺的做法,他從來沒想到因爲爺爺的一個自私之舉,竟然會引發後面成串的事,最終導致兜兜的死……
其實他一直愧對她。
周正勳還說,別怪他的爺爺,要怪就怪他。
日頭那麼烈,關瑾言頂着太陽看着這張英俊的面孔,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恨他,這個在她最艱難的時候義無反顧離開家裡給予她所有照顧的男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才能恨他?
含着淚搖頭,“不,我不恨你。”
“你應該恨我。”周正勳鄭重道,“這樣,至少讓我好過一些,你或許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在想你爲什麼不愛我,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後來纔想通了,或許,只有知道你恨我,我才能說服自己,所以,阿言,告訴我,你恨我。”
順着眼眶落下的眼淚早已浸溼了兩頰,關瑾言死死咬着脣,“不,我不恨你。”
“關瑾言,我讓你恨我!”男人攥緊了拳頭咆哮,英俊的面孔露出猙獰的青筋。
關瑾言還是搖頭,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恨一個人這麼難!
可週正勳像是瘋了一樣,握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搖,“說,你快說恨我。 最快更新”
關瑾言無論如何也不肯,最後實在沒辦法,淚流滿面的開口,“周正勳,你給我聽着,我、我、恨你。”
“大聲點,關瑾言大聲點!”
“周正勳,我恨你,我恨你。”
攥緊了拳頭,發出撕心裂肺的喊,關瑾言低着頭,整個人幾乎都快崩潰了,她不恨他,一點都不恨!
而周正勳終於笑了,他鬆開關瑾言,定定站着,一字一頓的對她說,“關瑾言,我知道你,你恨我,我知道了。”
他反覆重複着,突然撒腿跑走了。
而關瑾言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萎然跌在地上,將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團。
爲什麼,爲什麼要逼她?
“阿言,你怎麼了。”蔣玥姍姍來遲,看到關瑾言蹲在地上,以爲她是被嚴邵安和趙輕舞的婚禮刺激了,傷心的在哭,二話不說就往裡面闖,“我這就給聞少堂打電話,讓他帶兵把酒店一窩端了,省得你難過。”
說到做到,她抓出手機就要打電話,衣角卻被輕輕拽住。
關瑾言淚眼婆娑的看她,“別打電話,我沒事。”
“你的樣子哪裡像是沒事,阿言,只要你一句話,如果你捨不得嚴邵安,我就找人把他綁到你牀上,若是,若是你看不慣趙輕舞,我也把她綁了丟給你,隨你要殺要剮好不好?”
阿言是多麼堅強的人,現在竟然哭成這樣,她實在捨不得嘛!
關瑾言聽了這話,卻忍不住破涕爲笑,“說什麼胡話,我真沒事,至少不是爲了裡面那兩個流眼淚。 最快更新”
“真的?”
在關瑾言的再三保證下,蔣玥好不容易纔相信她的話,兩人攔了出租車回家。
酒店這邊,婚禮也已經接近尾聲,嚴邵安母子和趙輕舞母女在門口送客,送走最後一波客人,王雪娥這心也算是徹底安定了下來,握着女兒的手來到任雪琴面前。
“親家母,這今後就是你們家的兒媳婦,她年紀小,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儘管指導她。”作勢將趙輕舞的手朝任雪琴伸,這時候任雪琴理所當然的也該是握住趙輕舞的手,說上幾句客套的話,圓了兩家的面子。
不想,任雪琴卻遲遲沒伸手。
王雪娥和趙輕舞都是尷尬,母女兩個對視,趙輕舞趕緊向嚴邵安求救,“邵安。”
嚴邵安兩隻手抄在口袋,竟是一動未動。
這……
趙輕舞母女着急了,這剛剛纔完了婚,嚴家母子兩的態度怎的……變得這般奇怪?
“邵安。”仗着自己現在丈母孃的身份,王雪娥架子十足,“小舞手痠了。”
脣角淡淡一勾,嚴邵安道,“那還舉着作甚?”
母女兩人更是呆住,尤其趙輕舞,水眸含怨,瞪向嚴邵安,“邵安,你……怎麼了?”
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爲什麼邵安對她的態度突然變得那麼冷淡,可剛剛在婚禮的時候,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啊?
她不理解,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訴的盯着嚴邵安。
“先回家吧。”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任雪琴發話了,也不看趙輕舞一眼,說完話之後率先轉身就朝外面走。
嚴邵安跟上。
趙輕舞尷尬的站在那裡,一時是跟上不是,不跟上也不是,還是王雪娥在身後推了她一把,“愣着幹什麼,快去啊,你現在可是名正言順的嚴少夫人,難道還怕他們抵賴不成,去。”
踩着高跟鞋,趙輕舞小跑着追上嚴邵安,一路跟着到了停車場。
開車的是宋秦,嚴邵安上車之後徑直往副駕駛的位置一坐,任雪琴進了後座,趙輕舞一看沒人招呼她,猶豫幾秒鐘之後,狠狠一咬牙,也坐了進去,挨着任雪琴。
一路都是無話,到了嚴家大宅,嚴邵安和任雪琴相繼下車,趙輕舞落在最後,默不作神的跟着他們進了屋裡。
嚴邵安往樓上走,她猶豫了會,咬牙跟上,也沒向任雪琴打招呼,任雪琴已經坐到沙發裡,低垂着眸子,目光冷峻,突然叫住她,“小舞,你等等。”
趙輕舞乖乖站好,而此時,嚴邵安已經轉到二樓沒影了,趙輕舞遺憾的咬牙,轉身面對任雪琴,乖巧的笑,“媽,你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任雪琴幽幽說着,目光裡透着詭異。
趙輕舞着急見嚴邵安,順口就說,“那我先上樓去找邵安。”
“等會。”
又被任雪琴叫住,趙輕舞俏麗的面龐露出不耐,媽到底想幹嗎,她和邵安今天是新婚,哪有這麼甩臉子給新媳婦看的,可面上還是恭敬的,“媽,有事您說。”
任雪琴擡頭看她,臉色很是平靜,說出來的話卻讓趙輕舞如遭雷擊。
她說,“今天是你正式進我嚴家大門的好日子,說起來,老嚴在世的時候最是中意你,只可惜他福薄,沒能親眼看着你進門,這樣,晚上你就去靈堂給你爸守夜,一來是給你爸報喜,再則,就當是給你爸盡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