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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看出了可貞驚訝,向可貞微微正色道:“你舅舅白手起家,從無到有,這湖州府城裡城外皆是跑遍了。[四!庫*書*siksh]不管是什麼行當什麼身份,怕是還真是沒有不認識。”說着又道:“其實不光是幹咱們這一行,但凡是從商,就是接地氣活計,不僅要通市情料行情,也要通生產。再則商事即人事,商品交易只是表面,人際融通才是其本源。”
寥寥幾句話還真是把可貞聽住了,見白氏還望着自己,連連點頭。
怪道說都能做成這樣大買賣呢,有這樣理念有這樣態度,做起買賣來何愁會不興旺呢!可貞連連咂舌。
白氏見可貞態度恭敬,目光專注,輕笑了一聲,順手就把可貞攬了懷裡。
真是可惜了了,資質好,一點就通,可卻沒有一點兒心思。
不過也不要緊,左右年紀還小呢,說不得再大些就理會了。
只是,白氏想到林氏,跟那個傻丫頭身邊,實是不讓人放心……
可貞窩白氏身邊,聽着外頭蘇懷遠和衆人寒暄。沒一會兒功夫,馬車駛動,一徑往裡長家裡去了。
一路上,還聽得到施趙氏哭訴。雖則一直都遭到了其他人阻攔,可是這施趙氏顯然看到了蘇懷遠黃管事,一下子覺着有地兒說理了。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不管不顧,一個勁哭訴抱怨,要蘇懷遠黃管事替她做主。
可貞覺着吧,這施趙氏貌似是有被害妄想症。直到這會子,還是覺着大家都刁難她,看她笑話。
車軲轆話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什麼她家水田邊翻車是壞,溝渠是堵,上水是少,時間是不對,等等等等。反正就是一句話,說不得她家絕收和這個也是有關係,沒見隔壁周家蕩就是因爲缺水減產麼。因此,她是不會支付這筆灌溉費用,也不許旁人幫她出這筆銀錢。
可貞之前就已經弄明白了,其實現說灌溉費用並不是水費,而是溝渠並翻車保養維護費用。
施家蕩水澤遍佈,一路走來,溝渠也是遍佈,到處都是可以架設翻車灌溉。而這溝渠每年都需要疏通,翻車需要維修保養。而這時候農村,這方面已是做得出乎可貞意料完善了,不僅很注重這一點,而且基本上都是派有專人打點。當然了,這也是要收錢。
可現看來,施趙氏還是不忿當初里長族長做決定,要施趙氏付與施槐花三兩六錢銀子決定。所以,還是逮着機會就要鬧。
當初里長族長族老們真是商量了好些天才敲定了主意,要施趙氏支付施槐花每畝六錢銀子工錢。
施趙氏自是不肯,可卻抵不過祠堂宗族大會。
只是,即便應下了,施趙氏也沒有打算要一次性付與施槐花。目前爲止,也不過只給了二兩銀子而已。
而且爲了這二兩銀子,就委實打了不少饑荒了。不僅跟施槐花一家老死不相往來,差不多和全村宗親都鬧掰了,跟自家叔伯妯娌也鬧得不痛。現如今是稍微有什麼事兒就要鬧死鬧活下死勁作,非鬧得不可開交爲止。
當初衆人眼見施趙氏家孤兒寡母,施槐花又是個小姑娘,所以車水灌溉這類事兒只要有空都搭了把手。畢竟整個施家蕩,論起來都是本家宗親,搭把手也是應該。
可這這會子,人施趙氏不但不領情,還有一個算一個都怪罪上了。
果然,有婦人們聽不下去,也指責起了施趙氏沒有良心。只是還沒說到幾句,就被施趙氏乾啼溼哭打斷了,連說衆人欺負她一個寡婦。又說她替他們老施家守了節,可衆人卻是這麼作踐她,等等等等。
白氏聽了連連翻白眼,可貞也一頭黑線,覺着自己這運氣真是好到爆了,一進村就遇上了這麼一號人物。
真是,孀婦怎麼了,合該欠着你了?
可是到底,還不是因爲這日子鬧,可貞長長嘆了一口氣。
馬車駛進了里長家籬笆院,莊嬤嬤帶着人進去收拾了一遍纔過來請,白氏帶着可貞鶯時一徑下了車,進了屋,又是好一頓寒暄。
之後,白氏和里長老婆並施家族長老婆等人閒聊,可貞並鶯時則由莊嬤嬤黃管事領着四處去看看。
一出院子,可貞便問着黃管事這比灌溉費用到底要多少銀錢,要折騰成這幅模樣。
“慣例都是十紋一畝,可今年雨水多,所以降到了八紋一畝。”黃管事說着又道:“其實也不是錢不錢事兒,原本免了她們家也不算什麼大不了事兒。只是這施趙氏委實是太能鬧騰了,連說衆人害她。雖都是本家宗親,可也聽不得她這麼逮誰咬誰隨意攀咬人,於是好幾家都不肯鬆口免了她家費用,一定要她出,還不肯施趙氏公婆叔伯替她家墊付。因此,這才越鬧越大。”
可貞無奈搖了搖頭,果然是如此,又請了黃管事帶了自己去施槐花家看看。
可貞衆人沒有走近,只是遠遠看了看,兩間舊瓦房,蘆葦圍成小小籬笆院乾淨整潔,一如可貞想象中模樣。
可貞雖沒見過施槐花,可對這個小姑娘印象真是極好,自立自強。也想着,等明年一些田地到期了,看看能不能撥兩畝近些田地請她來種,只是這到底還有一年光景……
因着可貞早已和黃管事混熟了,所以臉皮也厚了,但凡一路上看到,相關,不懂,感興趣,反正什麼都要問。幸好黃管事替蘇懷遠打理田產打理了十多年了,這纔沒有被可貞問倒。只是這毛毛汗啊,鼻子額頭上還是一層了。
其實吧,可貞真是沒有爲難黃管事意思。她也就這三板斧,談什麼難爲人呢!只是吧,這些問題都是她腦子裡已有了些雛形,有些是提前做好了功課,因此才問起來一題接一題,忘了給黃管事喘氣機會了。
就莊嬤嬤請着可貞回去時候,可貞瞧見不遠處有鄉民們貌似清理溝渠,忙撒嬌請莊嬤嬤再通融一二,她想上去看看。
拽着莊嬤嬤上前去,果然,這些農戶們都是收拾渠溝裡雜草,清理淤泥。一見可貞幾人過來,都放下了手裡活計。他們雖則不認識可貞莊嬤嬤鶯時,可是認識黃管事啊,於是紛紛過來鞠躬作揖連聲問好。
黃管事多伶俐啊,知道可貞什麼都好奇,便故意引着衆人說話。什麼溝渠數量,水車數量並使用情況,肥料使用之類,都讓可貞聽了個仔細明白。
可貞自己不敢問,又和莊嬤嬤耳語着,請莊嬤嬤幫着問了些施肥、地力情況,直到莊嬤嬤催了三四遍,自己也滿意了,這纔回了里長家。
又去了兩個村子,特特去了兩戶人家,眼見着時辰差不多了,怕林氏家擔心,這才一徑往回趕。
蘇懷遠倒還好,可白氏這一日還真是有些累了。可貞吐了吐舌頭,又是好一陣溜鬚拍馬,又是捏肩又是捶腿,小女兒姿態做。
只是白氏哪裡捨得可貞如此,好笑拉着可貞好生坐身邊,又問着可貞可看得如何了。
可貞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爲了自己,折騰衆人也受了一天累,因此故作得瑟道:“看得差不多了,腦子裡也有些想法了,容我回去再好好考慮考慮。”
果然,蘇懷遠和白氏等人一聽這話,登時都樂上了。
“蘊兒,有什麼想法回頭就和黃管事商議去,千萬別怕麻煩,可理會了?”蘇懷遠衝坐對面可貞笑道。
他早猜到這個小丫頭說不得打了什麼主意,只是這性子也委實太謹慎了,就能撐着不說。問她也不說,只和你打馬虎眼。也是因爲如此,蘇懷遠才堅持要帶她出來好生逛一遍,否則話,說不得她有憋。
可貞吐了吐舌頭,她心裡確實已是有了些打算了,不過到底沒有沒有親眼見過,總是不大篤定,自然也不敢說。這回親自見了聽了,說不得也放心了,不過卻是不急。畢竟今年已是入冬了,勢必做什麼都是來不及了,況且明年下半年正好有三四百畝田地要到期了。不如商定妥當以後,緩緩來辦。
不過黃管事是個相當積極,第二天用過朝食就來了青果巷,要聽可貞吩咐。
既然來了,可貞便把自己寫寫畫畫一摞資料都拿了出來,沏上了茶,準備和黃管事好好掰扯掰扯。
其實也都是一些很基本問題,並沒有什麼特立獨行之處,只是可貞覺着吧,要想說服黃管事,還是很需要些功夫。
比如說,土壤地力問題。
至於如何來提高土壤地力,可貞想到是休耕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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