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光奇老漢緩緩的說着,我們也聽得出奇,等他說累了後三叔接過話去說道:“那川南的黑竹溝,歷代就是神秘之地,被稱爲‘魔鬼三角洲’,從清末民國到如今,也不知道神秘消失了多少人!”
相木匠略略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就說這一百來年裡面,上至國民黨的上百名殘軍,下至國家的探險隊,勘察隊,普通的老百姓,這中間打獵的、旅遊的、探險的、好奇的、誤入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消失歿亡在那裡面出不來了。”
我和樊廚子年輕一些,對這些事情知道的少,如今聽說有這麼一個神秘的地方,個個張大了嘴巴,極其震驚。
說到最後的時候,相木匠端了端身子,正襟危坐的說道:“哼,哪怕那死霧谷是龍潭虎穴,咱們伏龍山的人依然不信這個邪,也要去闖一闖,定然要把小韻兒的魂給找回來!”
我一聽這話,很是感激的望着那老木匠。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關心我和我的家人,幫了我不少的大忙。
這時候樊廚子也跟着說道:“不錯,管它是什麼地方,就算是閻王殿,我也得去闖闖!”一聽這話,我正要開口道謝,便見到三叔連忙起身給他們道着謝,於是我也急忙跟着站了起來。
相木匠皺着眉頭急忙擡手示意三叔坐下,然後說道:“你們看看魯三這人,又來了,客套得很,你說咱們又不是外人,太見外了。”他一說完後,那樊廚子也如此說着。
這時候相木匠對着那潘光奇問道:“老潘,我們準備去闖一闖,你去不去?”那老漢剛纔聽到大家說要去死霧谷裡面,正在發怵,聽到相木匠突然這麼一問他,他面色一怔,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這……”
我見他有些遲疑起來,這也難怪,他常年生活在這地方,聽多了見多了那地方的恐怖事件,早已被那黑竹溝死霧谷的兇險嚇破了膽。如今突然聽說要喊他進去,自然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想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他,誰不愛惜自己的這條小命呢?那渾渾噩噩的蟲子螻蟻還知道忙活着找吃的,要活命呢!而對於潘光奇來說,我們這羣外來之人如同初生牛犢不怕虎,又藏着強烈的探險好奇心,自然和他的想法不一樣。
三叔笑着說道:“那潘幺爸就不要去了,你家裡的果林這麼大一片,如今柑子正在上花結果子,正是施肥料的時候,也離不得人。”
三叔這個人,情商極高,最能看懂人的心思,極其體貼別人的難處,所以這也是他朋友多的緣故吧!
“我,這……我還是……”那潘光奇有些發呆,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這時候相木匠點了點頭說道:“老潘,你我是兄弟,我就有什麼說什麼。這事你要去我們萬分感激,你要是不去我們也能理解,不過如果是你要去,我定然保你無虞。”說到這裡那老木匠停頓了片刻,繼續說到:“你怕是不知道吧,如今魯三已經得了金元帝鍾,他的修爲遠在我之上,我中午在你面前露的那兩下子,在他眼裡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一聽老木匠如此說,三叔急忙擺手,一個勁的說着謙虛的話,樊廚子也跟着說道:“就是,幺爸你是不知道哦,我三哥如今的本事大着呢!你想想,你們把那死霧谷說得那麼兇險恐怖,前天我三哥依然是單槍匹馬的闖進去了又出來了!哦,不對,他還帶着小石九呢,拖着個油瓶,二人還不是毫髮無損的出來了。”
一聽他二人這話,三叔連忙偏着腦袋擺手個不停,說道:“哎呀相老叔,樊老弟,你麼,你們這麼說,你們,你們這是把我置於何地啊!不妥,不妥……呃……哪裡是你們說的那樣……”
這時候那潘光奇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一般,沉着嗓子問道:“三平,你把金元帝鍾都給得到了?”
一見他如此問,三叔急忙拱手說道:“僥倖而已,僥倖而已,這其中全賴相老叔、小利、光忠還有山上的大祭酒和無塵道長,以及其他朋友的幫忙得到的。哪裡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呢,掌管而已,掌管!”三叔邊說邊躬身給相木匠和樊廚子作揖致謝。
一聽這事,這時候那潘光奇滿臉的羨慕之情,在濃烈的好奇心驅使下,他囁囁的笑着說想目睹一下那聖物的真身。於是三叔急忙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黑色的口袋來,將那包裹着的帝鍾雙手遞了過去。
那潘老漢急忙站起身來,將雙手搓了搓,然後恭敬的接過那黑色布口袋來,雙手顫抖着將那紫銅鐘取了出來,捧在手裡小心的端詳着,嘴裡不停的發出嘖嘖的稱讚之聲。
在我看來普通不過的一口銅鐘,那潘光奇卻掂量着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一會,然後又小心翼翼的還到三叔手上,一個勁的叫着“三平,你這真是大福報,大福報啊!”
這時候相木匠笑着說道:“怎麼樣老潘,我沒有吹牛吧,那地方,你去還是不去?”相木匠一說完後,所有人都拿目光望着那潘光奇。
那老漢嘴巴癟着,將牙根咬緊後一字一句的說道:“去,自然要去,其它的幫不上忙,我跑跑腿,給你們做個嚮導!”
相木匠笑着說道:“這就對了,我說老弟你放心,有我們在,你怕個球呢!”大家都笑了起來,那潘光奇也跟着嘿嘿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那廚房裡面的女主人稅淑芬忙着招待遠客,正在給我們用老柴火煮着這大竹兒山聞名的跑山豬老臘肉,如今那大鐵鍋裡面的肉煮得翻滾個不住,惹得滿屋子都是那香噴噴的臘肉味道。
因爲時間緊迫,最後大家說定,決定今天晚上子時便進入那黑竹溝的死霧谷裡面去,先去探他一番再說。
爲什麼是子時呢,因爲在道士巫師這些方士們看來,子時在五行中屬水,水至柔卻能克萬物,所以那大半夜雞不叫狗不咬的時候正是行巫做法的好時段。
同我們聊了一陣子後,眼看太陽就要慢慢下山去了,那潘光奇起身到廚房去了,查看他老婆晚飯準備得如何。我們在他家的堂屋裡面看着電視,吃着瓜子堅果子羅漢甘蔗,閒聊着其它的事情。
傍晚七點一過,那農家飯菜便擺上了桌,熱騰騰的美味佳餚香氣撲鼻,那油亮金黃的一大塊塊臘肉,二指來寬肥瘦各半。臘豬蹄燒乾蘑菇,核桃仁灌的香腸、煙燻豬頭豬舌豬耳朵香辣豆腐乾五香胡豆等幾個幹碟子,半壺梅子酒,外加幾盤時令炒蔬菜、一盆子鯽魚湯,滿滿一桌子飯菜惹得人清口水直流,極具食慾。
“嘖嘖,我這弟妹的廚藝太厲害了!”相木匠豎起大拇指,交口稱讚起來。我們也跟着一個勁的叫好,甚至連樊廚子這樣的大廚子,也對着那農婦稅淑芬的廚藝誇個不停。
主人家的殷勤招待,讓我們倍感親切。飯桌上觥籌交錯,大快朵頤,一羣人有說有笑,個個極其盡興,讓我也短時間內忘去了那愁苦之事。
晚飯過後,我們又坐下喝了一會茶水,吃了一些堅果。那潘光奇在對着他老婆交代,說他要和大夥去古井鄉走一遭,那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他那老婆稅淑芬知道她男人是做什麼差事的,那農婦也比較懂事,對這些事情並不過多過問,只是說這寒冬臘月的,你要穿厚點,免得那老寒腿病又犯了。
九點過的時候,我們告別那女主人,給她道謝後又把汽車上的一件牛奶送給了她。這送禮原本是進門時候就要送的,只是中午的時候大夥忙着處理那彝巫上來惹事的事情,把這禮節給忘了。
我們驅車往着古井鄉那邊駛去,樊廚子坐在我的旁邊副駕駛上,三叔,相木匠和潘光奇他三人坐在後排,許久未見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一上車後幾人便又不停的聊着一些閒話。
這其中,那潘光奇還給大夥說了一個上半年在黑竹溝內發生的一件詭異事情。說是農曆新年一過,三男兩女五個外省人聽說了黑竹溝的靈異事件後,不信那個邪,於是年一過便帶好行頭,想徒步穿越黑竹溝,證明給大家看沒有什麼邪門的事情,要相信科學。
結果他幾人一進去往叢林深處走的時候,就被景區管理員發現阻攔了,並把他們趕了出來。那一夥男女不甘心,趁着天黑步行了五六裡,從一處懸崖口子上偷偷的爬了下去,打着手電筒往着密林深處行去。哪知道進去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很快便迷失了方向,身上的手機、對講機全部沒了信號,就連那手電筒和指南針也都失靈了。
一夥人在茫茫黑竹溝內轉悠了一整晚上,感覺明明做了記號走的是直路,結果天亮的時候卻發現還是回到了原地。更可怕的是那其中一名女青年走着走着突然雙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地抽搐個不停起來。幾人嚇得個不得了,幾人正在搶救那女子的時候,那其中一名男青年也倒地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