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星稀,冷風蕭瑟,歌城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閉門熄燈,城南卻有一戶人家,朱漆大門門樓上,一排燈籠高高掛,而院子內更是張燈結綵,滿院的琉璃燈將整個院子照的亮如白晝,而明亮的大廳內高朋滿座,觥籌交錯間均是歡聲笑語。
身着大紅喜袍的公子玉簫面上已經染了一分酡紅,然那紅暈卻襯得他原本就俊逸瀟灑的面容越發魅惑蠱人,害得那些跟着自家爹爹來參加婚宴的女子們各個滿面紅暈,不斷朝他放電,只可惜,他的目光不在任何人的身上流連一分,因爲他的眼中,只有一人。
那人,正是此時規矩坐在新房內的顧天瑜,她豎着耳朵聽着那邊的動靜,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分明第一次成婚的排場更大,身份更特殊,卻連如今的一分忐忑都比不得。
又等了一會兒,就在顧天瑜想要掀了蓋頭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燕小六等人的笑聲,接着便是雜亂的腳步聲,顧天瑜挑了挑眉,嗯哼~這是要鬧洞房麼?若說以前,顧天瑜並不介意別人鬧洞房,只是如今.她可不希望別人打擾她和公子玉簫呀。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顧天瑜的玉手微微合攏,緊緊攥着裙子,可見此時的她有多緊張。
所有的吵鬧聲,一時間如一幕戲般如潮水般涌退,留下的是那頎長俊逸的新郎官,一步步穩穩的向美豔的新娘走來。
“娘子。”染了酒的聲音,帶着幾分醉意,顧天瑜聽了,只覺得心尖一顫,下一刻,她彆扭開口道:“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四周突然傳來壓抑的笑聲,顧天瑜斂眉,敏銳道:“誰?”
公子玉簫緩緩上前,執了顧天瑜的手道:“這房間除了你我之外,還能有誰?”
顧天瑜秀眉輕蹙,抿了抿脣,剛要說話,只覺得眼前一亮,紅蓋頭已經被公子玉簫給揭了下來,她擡眸,望着此時含笑而立的公子玉簫,而後者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也是微微一愣,狹長的鳳眸中滿是驚豔,旋即,他輕輕將顧天瑜擁入懷中,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上,呢喃道:“太好了,天瑜,這一次,我可真的不會放手了。”
顧天瑜本想說他唐突,卻因他這措手不及的溫柔而弄得慌亂不已,下一刻,她已經紅了眼眶,哽咽道:“傻瓜,哪有人這麼隨隨便便的便揭了紅蓋頭的,一點都不重視我。”
公子玉簫聽着顧天瑜的抱怨,輕輕一笑,真實的感覺也終於讓他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他鬆開顧天瑜,捏了捏她的鼻子,淺笑道:“那我們再揭一次。”說着便拿起紅蓋頭,作勢要爲她蓋上。
顧天瑜“撲哧”一笑,攔住他道:“揭都揭了.這有什麼.所謂。”
公子玉簫微微頷首,丟了那蓋頭,依舊溫柔道:“好好,都聽娘子的,只要娘子不覺得委屈便好。”他曖昧的笑着,一雙琉璃般的鳳眸深深的望着面前的女子,似是要將她的模樣牢牢記在心中。
顧天瑜在那認真的眸光下無所遁形,她忽然擡起玉手,蓋在他的雙眸上,嬌羞道:“不要看。”
面前的人卻沒有說話,她正好奇之際,掌心突然傳來一抹溫熱,那溼熱在她的掌心不斷遊移,就好似一條蛇般,一寸寸撩撥她的心絃,微微的癢,令她忍不住要抽揮手,公子玉簫卻緊緊攥住她的手腕,溫柔的,貪婪的一寸寸吻着她的掌心,而後那吻緩緩上移,直到他含住她的一根手指。
燭火幢幢,房間內寂靜無聲,顧天瑜卻似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她面頰緋紅,眸子中似載了滿滿的春水柔情,望着此時含笑與她對望的公子玉簫,突然便有種想哭的衝動。
明明只是衝動,然一個念頭沒想完,顧天瑜便覺得臉頰上一片溫熱,用另一隻手摸了一下,才發現淚已經簌簌落下。
“傻瓜。”公子玉簫望着此時潸然淚下的顧天瑜,眼底突然變的深邃,他緩緩放下她的手,而後脣輕輕貼上她的面頰,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淚吻幹,她的淚卻越來越多,如江河決堤般。
公子玉簫先前以爲她是喜極而泣,後來看她越哭越厲害,不由有些慌亂,將她擁入懷中,喃喃道:“娘子,你怎麼了?”
顧天瑜搖搖頭,將臉埋入公子玉簫的胸前,抽噎道:“沒.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想起的,痛苦的事情。她這樣想着,努力抑制那澎湃的悲傷的情緒,卻依舊無法阻止自己的回憶。
公子玉簫不知該如何勸慰她,他們走到這一步着實不易,他們中間南轅北轍,愛過,恨過,有時候,那恨甚至大過了愛,他永遠也忘不掉當初自己是如何逼的她恨他入骨,逼的她執劍相向,但即便如此,他也希望,她能忘記一切,從此以後,與他舉案齊眉,做一對尋常夫妻,執手到老。
“娘子,有我在呢,我們日後只朝前看,不去回憶那些壞事,可好?”公子玉簫握着顧天瑜的手,小心翼翼道。
顧天瑜輕輕頷首,擡首,帶淚的眸子多了幾分楚楚可憐,她認真道:“我也不想回憶,只是一想到.少衡.想到曾經我們四個人.便忍不住想哭。”
公子玉簫眼底閃過一抹沉痛,他一邊爲顧天瑜擦淚,一邊道:“是我對不住少衡,也是我害的墨濃一步錯步步錯下去,所有的錯都由我承擔,娘子,你就莫要傷心了,否則我寢食難安.”
顧天瑜搖搖頭,擁緊公子玉簫道:“你不需要如此,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本就該由我揹負,只是如今,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幸福來之不易,你只當我是最後一次懷念吧,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去回憶了,只守着你好好過日子。”
公子玉簫身軀微震,旋即,他緊緊將顧天瑜圈入懷中,頷首道:“好。”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別人家的洞房花燭夜是纏纏綿綿,被翻紅浪,他們卻相擁而坐,一個低泣,一個感傷。
終於,屋頂上傳來細碎的聲響,似是誰踩了磚塊,顧天瑜警惕擡眸,淡淡道:“誰?”
“我說讓你小心一點吧,三哥,你真是個笨蛋!”這時,燕小六的聲音委屈的傳來,然後便聽到一人跳下屋檐,落在兩人的窗前,旋即“噠噠噠”跑遠了,然後便是兩個,三個.
顧天瑜黑着臉望着那一條條黑影,眼底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最後一道影子落下,卻沒有及時離開,而是在窗戶上叩了三聲,悠悠道:“姐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姐夫可一直等着這時候呢,您要是再拖下去,姐夫會憋壞了的。”
這說話的,自然是燕小六,剛說完,他便如被火點了屁股般,火急火燎的跑了。
顧天瑜面色一紅,擡眸望着公子玉簫,但見他此時面上帶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有幾分委屈道:“娘子,沒關係的,我還能忍。”
顧天瑜心中所有的傷悲,因着他此時的神情而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如花笑顏。她這一笑,倒讓好不容易穩下心神的公子玉簫再次心猿意馬起來。他的拇指微微撫弄着她硃紅的脣,眼神迷離,聲音喑啞道:“娘子,你好美。”
顧天瑜垂下眼簾,咬了咬脣道:“笨蛋,我本來就很美。”
“真是個不謙虛的小傢伙。”公子玉簫淺笑道,看到顧天瑜此時的表情,和她脣邊掛着的淡淡笑意,他知道,她的壞情緒已經消失,現在,是他行動的時刻了。想及此,他的右手緩緩向下,微微擡起她精緻的下頷,而他的左手也已經摩挲至她的腰間,那柔軟如一抔雲的細腰,手感那般熟悉,卻依舊讓他眷戀。
“娘子.天瑜.”他微微俯下身子,鼻尖輕輕擦着她的鼻尖,她擡眸,脣微微張開,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他的脣封住,那一刻,兩人似乎聽到了劇烈的心跳聲,而脣間的溫軟微熱,那帶着淡淡酒香的氣息,都讓顧天瑜感到窒息。
公子玉簫攬着顧天瑜倒下,他手指一鉤,牀幔便層層遮掩下來,將他們籠罩在一片密閉的空間中,軟榻紅帳,美人在懷,這真實的幸福,竟讓他也有些鼻酸。
他深深望着此時亦同樣凝眸認真望着他的顧天瑜,輕輕一笑,而後閉眸,熱烈的吻着她那溫軟如玉的脣,她乖巧的迴應着他,任由他的長舌在她的口中輾轉,貪婪的吮吸走她口中的香液,亦同樣熱情的主動含住他的香舌,笨拙的攪拌着,引得他低低一笑,“笨蛋,吻過這麼多次了,還這麼笨拙。”
顧天瑜的臉瞬間燒紅了,她輕輕捶打着公子玉簫的胸口,公子玉簫輕輕握住她的手,“好了,我不說你還不行麼?”說着,他便再次俯身吻上了她的脣,纏綿熾熱的吻,比方纔更要熱情,顧天瑜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她只覺得一股淡淡的酒香,伴着他原本的滑涼氣息佔據她的口腔,侵襲她的大腦,令她一陣頭暈目眩。
公子玉簫的大手終於忍不住開始在她的身上游離,他輕車熟路的將她裙上的扣帶一層層解開,不一會兒,她便只剩下那薄薄的一層肚兜。
他的眸中帶了火,長舌自她的口中探出,輾轉至她精緻的耳廓上,輕輕的啃.咬,溫柔的舔.舐,每一下都讓身下的女子嬌軀輕顫,低吟出聲。他的手同時不緊不慢的解開她玉頸上的扣帶,她直覺胸前一空,那繡了精緻牡丹圖樣的豔麗肚兜便飄落出牀帳外。而後,她的飽滿被溫熱的大手包裹,一種久違的歡愉,讓她不由仰起玉頸,同時嬌聲喚道:“玉簫.”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