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知曉自己赫然便在二皇子的邀請名單之內,樑雪柔愣怔片刻,詫異問道:“二皇子緣何知曉我?”
“二皇子……便是那日小姐在廢院中所見的慕容公子。”
安靈正色道,瞥見樑雪柔微微變色的臉,連忙補充道,“不過二皇子特意吩咐了,小宴無需太過隆重。”
這般顧着我麼?樑雪柔心沉了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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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廢院中的一切,不禁稍稍後悔起來。當時若是再多掩飾一番,今日之事怕也不會如此了。
想來,二皇子既是有意相邀,如今逃也逃不了的。
這哪裡是小宴,分明便是那龍潭虎穴!
先不說尚書府內的明爭暗鬥到了宮中會如何,單單那已然窺探到她真實xing情的二皇子,便極不好相與了。
況且,既是遍邀公子小姐,必然還會有其他親貴……
想想便深覺頭大,多希望時間能過的慢一些,讓她將一切可能遇到的事盡數想想清楚。
但無論她如何期望,二皇子的馬車還是如期而至。樑青山親自將四人送上馬車,目送遠去。
同車而坐,卻是一片寂靜。
樑韓宇微笑道:“既是二皇子相邀,想來宮中那些個大人物也是不會出席的,三妹不必擔心。”
樑雪柔低着頭不言,心中盤算着那位二皇子可能會如何如何,不知不覺間,便已到了宮門。
侍衛掀開簾子看了一眼,便揮揮手放行。馬車直到內宮門口才停了下來,四人下了車,立即便有小太監前來引路。
其他三人都對這般陣仗多少熟悉,唯有樑雪柔是頭次進宮,想着即將遇到的人事,連腳步都是沉重的。
及至御花園,已到了不少人,熱熱鬧鬧的倒是難得。
一見四人前來,慕容瑜親切迎上,微笑道:“每次都是尚書府最後來到,是派去的人有意拖延呢,還是馬車不夠快?”
樑韓宇恭敬的行個禮,起身道:“二皇子言重,因着三妹頭次入宮,需交代些許,這才延誤了時辰,還請二皇子莫怪。”
慕容瑜看到樑韓宇身後的樑雪柔,微微一笑:“這位想必便是尚書府三小姐了。”
樑雪柔一直低着頭,聞言稍稍向前,深施一禮:“臣女正是。二皇子安好!”
慕容瑜打趣道:“好伶俐的小姐,尚書大人真是教導有方。”
樑雪柔客氣道:“不敢,承蒙二皇子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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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瑜仍是那般隨xing的模樣,用扇子打在掌心,側開身道:“幾位入席吧,其他人都到了呢。”
四人跟着入座,樑雪柔這才擡頭打量起來。
整個御花園張燈結綵的,倒仿似有意要鬧到晚上一般。望眼看去,盡是些王公貴族的公子小姐,一個個盛裝出席,倒仿似不曾聽到那一個“無需太過隆重”的吩咐一般。
樑雪柔略顯素雅的裝扮,立即引來衆人好奇的目光。
一襲淡綠色正裝,末擺繡了清麗脫俗的荷花,淡雅之餘,更顯得肅靜沉斂,再襯上那白皙的肌膚,恰到好處的粉黛峨眉,直將那些衣飾華麗的小姐們比了下去。
比起尋常人略微淺淡的眸子,純澈如水,讓人看一眼便再移不開視線。
樑雪柔正對面的,是一位穿着深綠色長袍的公子,眼神沉穩,卻一直盯着她看,讓她心裡極爲不自在。
發現自己儼然成爲了大家目光匯聚的重點,樑雪柔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心裡的不適卻越來越嚴重。
她自是明白,這般眼神意味着什麼。其他人彼此之間大多熟悉,對於新加入成員的好奇,足以使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句,都成爲整個宴會的重中之重。
如此隆重的場合,無論出了任何微小的紕漏,都會是致命的。
心裡亂成一團,樑雪柔竟未曾注意到,慕容瑜已然落座,中間的空地上被人放上了一把琴。
樑雪柔有些緊張的拉了拉身旁的樑韓宇,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是何意?”
樑韓宇笑道:“是二皇子最喜愛玩的遊戲。放心,我定會幫着你。”
樑雪柔感激的笑笑,心裡卻在打鼓。若真的能幫到就好了,只怕樑韓宇的出手迴護,更會造成某些難以言說的結果呢。
看到樑雪柔有些侷促擔憂的模樣,樑心雅有些鄙夷起來。果真是小家小戶,見不得大場面,輕易的便軟了腿。
樑雪柔卻沒空去看樑心雅的神色,聽聞樑韓宇的話,只是暗地裡嘆口氣。直覺對面那奇怪的目光再度襲來,不自在的打了個冷戰,繼續問道:“對面那公子是……”
樑韓宇擡頭看了一眼,恰巧對上對方射來的視線,微微一笑示意,低聲對樑雪柔解釋道:“那是宜安侯安墨焱,城府很深,雖是庶出的身份,卻因爲兄長英年早逝,做了這宜安侯。你也仔細着些,儘量莫與他多接觸。”
聽聞此言,樑雪柔好奇的打量了下。眉宇間英氣畢露,臉上雖在微笑,卻帶
着種難言的冷冽,讓人不自覺的便想打冷戰。棱角分明的臉,削薄輕抿的脣,那藏在墨綠色長袍下的身子顯得略微有些精瘦,修長的手臂卻看得出他定然是個劍術高手。
一直注意樑雪柔的安墨焱自是將二人之間的動作看在眼裡,當即笑道:“二皇子莫忘了,這裡還有一位首次參與的人呢,對規則自是不明不白。若是不解釋一番,豈非太過苛責了。”
這一言,成功將衆人目光徹底引向樑雪柔。慕容瑜瀟灑一下,揮手道:“之所以未曾提前解釋,是因着今日,我打算把規則稍稍改動一番。”
樑韓宇道:“哦?二皇子向來心思靈敏,不知打算如何改動呢?若是太難,豈非對首次參與的三妹不公?”
慕容瑜眼神瞥向樑雪柔,輕輕一笑:“不必擔心,三小姐可先行旁觀,等熟悉了遊戲之後再行加入。琴音詞韻,只消用詩詞表達演奏者琴音意境即可。若是有人不能答出一字半言,便要罰酒。不過以往彈奏者,是宮中樂師,今日我思量着,這裡人人琴技非常,便不必麻煩宮中樂師。若是有人無法答出,便上前彈奏,繼續遊戲,如何?”
“誰不知二皇子琴技非常,既是如此,這第一輪,便請二皇子當先奏琴如何?”飲下一杯酒,那位公子再次看向樑雪柔。
慕容瑜詫異道:“墨焱一向對這般遊戲毫無興趣,今日倒是難得啊!”
安墨焱笑道:“二皇子有雅興,我豈能不識大體。況且,我也很想看看,這位傳言中的三小姐,究竟如何。”
聞言,樑雪柔擡頭看了他一眼,並未答話。
索性,今日也是逃不掉的了。
看衆人都無異議,慕容瑜站起,向着中間走去,在琴旁坐下,細長手指撫上琴絃,悅耳琴聲流瀉而出,迴響在御花園上空,激起樹上的鳥兒,爭相飛起,一派壯觀。
不過片刻,樑心敏朗聲道:“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琴音停下,慕容瑜撫掌而笑:“樑大小姐厲害,每次都是首個答出,實在讓我汗顏。”
樑心敏臉上羞紅一片,笑道:“二皇子說的哪裡話,是各位不屑與我相爭罷了。誰不知二皇子,幾位侯爺都是詩書滿腹之人啊。”
安墨焱笑道:“大小姐言重了。不喜出名者不知幾何,或許,很快便有出人意表之事發生了呢。今日誰勝誰負,實在也未可知。”
慕容瑜看了眼安墨焱,又轉過頭,看看樑雪柔,別有深意的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