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信樑雪柔,眼下自然是明白樑雪柔心中的顧慮的,眼下聽她這麼說,便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切聽憑夫人吩咐。”
樑雪柔點點頭,繼而又道:“是了,晴兒那便,你也替我瞞着點兒罷。這丫頭白長了這麼大年歲,卻是個沒心沒肺的。眼下她又與戴勇打得熱乎,萬一一高興,將這事兒說漏嘴了,少不得傳到侯爺耳中去。”
宛娘連連稱是,這一點,就是樑雪柔不說,她也會做的。
晴兒這丫頭哪裡都好,就是太沒有心機了。宛娘心中暗自嘆息:怎麼說這晴兒也算是個跟了樑雪柔十幾年的,怎的就學不到點兒什麼呢?都說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婢子,這點而在樑雪柔和晴兒身上,是半點不適用。不過,這些事情想歸想,宛娘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樑雪柔走了一會兒,便覺困得不行,宛娘道:“如今既是雙身子,那這睡覺的時間定然也是兩個人的,夫人若困了,便去睡吧。”
樑雪柔點點頭,便由宛娘扶了進屋去。
適才安置樑雪柔睡下,晴兒便半推了門,卻不進來,只是對着宛娘又是招收又是眨眼的,宛娘暗自嘆了一聲,便替樑雪柔掩好了被角,退了出來。
“怎麼了?”宛娘小聲問道。
晴兒微微沉吟了一下,繼而有些擔心的看了看房裡,面色凝重道:“宛姑姑,我見咱夫人,近來好像胃口也不是很好,脾xing更是如變了個人一般。並且,這每日裡醒着的時間也不如以前多了,你是個通醫理的,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宛娘一聽,心中便敲起了鼓:方纔還說這是個沒心沒肺的呢,難道竟被她瞧出來了?心道,她若是瞧出來了,我便直言,再讓她不要多說,到底也是個靠得住的。
宛娘心中雖是這般打算的,但是口中卻是半點不鬆,道:“你問吧。”
晴兒微微一沉吟,便道:“咱們夫人可是得了甚麼難醫治的病?我聽人說,這人要染了難治的沉痾,便會胃口不好。然後也因着身子不舒服而開始嗜睡起了,xing子更是跟着變。”說着,她的聲音
便有些哽咽了,“如今夫人便是這般症狀,可……可急死我了。”
宛娘嘴角微微抽搐,心道這丫頭的腦子果真是……
見宛娘不說話,晴兒就更擔心了,喃喃道:“唉……都是我不好,夫人近些日子總是因着府中的事情奔忙,我也沒能好好照顧好她,這疲憊一積累可不就是容易生病麼……”說着,便紅了眼眶。
宛娘長嘆一聲,繼而道:“夫人確實是有些不適,但也是不是大病。好生將養便可痊癒的,你不必太過擔憂。”這樑雪柔的孕期反應估計短時間內也消不了,宛娘便索性順着晴兒說了,這樣也省的她再另外找理由。
“真的嗎?”晴兒聽樑雪柔應該無礙,臉上的凝重便減了不少,繼而追問道,“宛姑姑,我便知道你是個厲害的,那夫人這是什麼病呀?我伺候她的時候,該注意些什麼呢?”
宛娘道:“左右不過前些日子,爲府中的大小事務所累,又憂思過度,沒好好用餐,這腸胃餓壞了,眼下才會有這些症狀。”說到這,宛娘頓了頓,繼而道,“接下來這些日子,伺候夫人的事情就由我來吧,特別是吃食的問題,都由我來負責。”
晴兒聞言微怔,乃道:“這可使不得,夫人既染了微痾,我就和宛姑姑一道兒好生伺候夫人才好。”
宛娘臉上卻故意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你毛手毛腳的,這吃食的問題定然是弄不好的,幫忙也是幫倒忙。雖說夫人這病不礙事,可要是養不好,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晴兒聞言,就低下了頭,嘟噥道:“我自小便在夫人身邊,也不是沒有伺候過。”
宛娘聞言,卻是“噗嗤”一聲,繼而道:“我這也是爲你好,如今墨坤堂外的那位可不是回來了麼……”說着,宛娘就對晴兒眨眨眼。
晴兒頓時紅了臉,捶了宛娘一下:“宛姑姑你說什麼呢!誰比得上夫人重要啊……”
“嘖嘖,我也不戳穿你,”婉娘揶揄了一句,繼而道,“反正,從今兒起,夫人的起居飲食,我都包圓了。眼下夫人這身子骨啊,有些虛,不好生調養是不行的。這淑香園中,也
就我懂些藥理,你們都不會弄,索性便罷了手,讓我來吧。”
“可是……”
“別可是了,你要在我還嫌你礙手礙腳呢!”宛娘笑道,“趕緊培養感情去吧……”
晴兒鬧了個大紅臉,啐了句:“姑姑是越發沒羞沒臊了……”
“嘖嘖,這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宛娘笑罵了一句,“趕緊走,別誤了你的事兒。”
晴兒心中到底還是有些擔憂的,她看了一眼樑雪柔的屋門,繼而道:“宛姑姑,你若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便一定要喊我。”
“你放心吧,要是有能支使你的地方,我一定叫你。”宛娘笑道。
“那……那我就先下去了。”說着,晴兒便離開了。
宛娘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也是笑着搖頭。這丫頭啊,也是個好的,就是腦子直了些。眼下她和戴勇小別多日再聚,又是個感情升溫的時候,這心細的程度也是大不如前了。不過,也正好,省的再有別的心思想來想去。
這之後,宛娘果真便接過了晴兒手中的活兒,比以前也更加心細了,尤其是膳食方面,必是親力親爲。若是外頭買回來或送來的東西,她不看過或者驗過,斷不會給樑雪柔吃的。
而樑雪柔也如她預見的那般,那孕期的反應卻是隻增不減,有時候吃着東西,毫無徵兆地便會吐了,整日裡昏昏沉沉的。晴兒雖然擔心,但是也素手無策,只求着宛娘要好好照顧。宛娘便安慰她說,這是調理後的正常反應,熬過就好。
晴兒素來最是信她,服她,眼下她這麼說,自是不疑。
雖然和晴兒這麼說,但是宛娘也知道,樑雪柔這反應這般大,全然是因爲她身子虛弱的緣故,心中也是着急,但卻不能與人說。只更用心地用食材和一些湯藥讓樑雪柔小補一番,讓樑雪柔稍微好了些。
所幸的是,安墨焱近斷日子也是忙碌不已,並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而樑雪柔擔心府中人看出甚麼端倪,除了必要的請安之外,幾乎是足不出戶。又如從前那般,過起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