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望突然就展顏笑了, 不能否認,他笑起來的確非常好看,他看着少女的眼睛亮了起來, 心下不禁暗暗好笑, 知道魚兒就快上鉤了。
果然, 只聽林小姐輕輕的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祁若望溫柔的看着她, 柔聲道“你別問我是誰。我是來找你的。”,林小姐疑惑道“找我的?我不認識你呀。”。
祁若望笑道“現在我們不是已經認識了麼?”,林小姐癡癡地看着他, 似乎已經被他俊秀的面容迷惑了,喃喃說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祁若望悄悄地將身子靠近了她, 柔聲道“這樣的夢, 你喜歡嗎?”,林小姐紅了臉, 微微朝內讓了讓,企圖避開他的親近,這般嬌羞,這般情致,祁若望只看的只覺得心癢難搔, 恨不得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好好憐惜一番。
可他畢竟是久歷花叢的人物, 這般絕色佳人, 如此含羞帶怯, 他又怎捨得輕易將這般銷魂蝕骨的滋味輕易打破了,他又泛起了溫柔的笑容, 溫柔的看着林小姐,他知道每當他露出這般笑容的時候,下一刻,那女子就會主動地撲倒他懷裡了。
可是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如他所料。突然這嬌羞的林小姐也笑了起來,她的笑容似曾相識,也是笑的那麼好看,祁若望的心跳已是漏了一拍,還未回過神來,只聽林小姐冷冷說道“你學我,倒是學的有模有樣。”,就在這一刻功夫,祁若望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地上,半點不能動彈了。
祁若望僵硬地躺在地上,眼前的林小姐已似換了個人,屋頂房樑上又輕飄飄地落下一個人來,祁若望看不清她的臉,只能勉強看到她腰間懸掛着一個小巧別緻的酒葫蘆,只聽這人對着林小姐道“歌兒,你哪來跟他那麼多廢話!”。
這時,房間被推開,又衝進來了幾個人,當祁若望看到胡夢茵那張美若天仙的臉時,便知道這輩子的好日子到頭了。林小姐,也就是楚歌,正冷冷地看着他道“不想吃苦頭,就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吧。”。
祁若望臉上肌肉抽動了幾下,咬牙道“你想知道什麼?”,楚歌道“當日你爲何要冒充我去玄女宮?”,祁若望道“受人之託。”,楚歌急問“受誰之託!”,祁若望道“我不能說。”。
楚歌冷曬道“你不說也不要緊,只是你可知道我天嶽宗裡有一項雕蟲小技,名喚幽冥鬼手?”,祁若望的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幽冥鬼手,搜魂奪魄!楚歌冷冷的看着他,道“你究竟說還是不說?”說着已經走到他身邊,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其實正如當日蠱毒娘子所言,這幽冥鬼手用多了有傷陰鷲,故而楚歌也只是嚇嚇他,並非真會動不動就使出這般惡毒的手段。
祁若望豆大的冷汗已經從額頭冒了出來,眼神卻仍是閃爍不定,楚歌見他猶豫,也不去勉強他,只是不經意地舉起一隻手,在他後頸上輕輕觸碰了一下。就是這麼一下,祁若望便失態的大喊起來“我說!我說!”,他全身顫抖着,聲音因爲用力太猛反而顯得嘶啞了起來,楚歌冷冷地道“說!”。
祁若望道“是薔薇門中的夏堂堂主夏日炎讓我乾的!”,柳淺淺一聽,不禁驚呼一聲道“薔薇門夏堂!”,祁若望點頭道“正是。當日夏堂主找到我,給我看了一副畫卷,畫中之人,便是這二位姑娘。”。
他看了眼楚歌和胡夢茵,又道“他讓我假扮成你的樣子,前往玄女宮找這位姑娘,說只要辦成了事,就提拔我做副堂主。我本是不願意的,這天下誰不知道得罪了天嶽宗會是什麼下場,可是我一見畫中這位胡姑娘的模樣,就什麼也顧不得了。”,說着禁不住又拿眼去看胡夢茵。
楚歌擡手一掌扇在他臉上,叱道“看什麼看!說,這薔薇門藏身於何處?”,祁若望道“我若是說了,你可不可以不殺我?”,楚歌道“你若所言屬實,我便饒了你這條狗命。”,祁若望環視了周圍衆人一圈,又道“他們呢?你是答應饒了我,他們還沒答應。”,執扇擡起一腳就踢在他身上,罵道“你這淫賊倒是精明。快說,不然姑娘我把你一片一片給剮了!”。
祁若望咬了咬牙,道“若是橫豎是個死,那我就不說了!你們有什麼酷刑招數,就都使出來吧!”,說罷他將兩眼一閉,竟然裝起死來。突然他覺得身上被蚊子似的東西紮了一下,頓時又痛又麻又癢。
他爲楚歌所制,僵臥在地上動憚不得,想撓撓不到,想抓抓不了,他本想充硬漢,咬死不鬆口,只可惜即便是他咬破了嘴脣,這又痛又麻又癢的滋味似乎浸入了周身的骨頭裡,要不了片刻功夫,他便大聲慘嚎起來,而更爲痛苦的是,他連翻滾掙扎的舉動都絲毫也做不了。
祁若望大叫道“我說!我說!”,話音未落,嘴裡就被彈進了一顆碧綠藥丸,他不管不顧地直脖嚥下,這身上又痛又麻又癢的症狀頓時就消失不見了。他大口的喘着氣,全身的衣衫都被汗浸溼了,哪裡還有半分風流倜儻的模樣。
楚歌感激地看了一眼唐情,道“快說!”,祁若望哪裡還敢隱瞞,忙道“這薔薇門分爲春夏秋冬四個堂口,每一個堂口下又各分八個道口,分散在全國各地。”,他嚥了口唾沫,又道“這夏堂堂口就設在這個縣城的大豐米行裡。米行只是個掩護。”。
楚歌與衆人交換了眼色,又問道“這薔薇門的掌門究竟是誰?與我天嶽宗究竟有何冤仇?”,祁若望搖頭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這薔薇門神出鬼沒,行事隱秘,我只是在夏堂裡面混口飯吃,除了本堂堂主,連其他三位堂主都沒有見過,就更別提是門主了。”。
楚歌道“一次都沒見過麼?”,祁若望突然身子一震,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而後又自顧自搖了搖頭,整個人鬆弛了下去,楚歌忙問“可是想到了什麼?”。
祁若望苦笑道“那次我去找夏日炎,卻發現他正跟一個人畢恭畢敬地稟告着什麼,那個人背對着門,穿着一件寬鬆的袍子,我連他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沒看清,就被他發現了。他的武功很高,連身子都沒轉過來,只是隨意地揮了揮袖子,我就被震出了三丈開外,等我回過神來,那人早已蹤跡全無了。而後我也問過夏日炎那人是誰,可是夏日炎始終都不肯透露半分。如今想來,也許那人便是薔薇門門主了。不然這夏日炎這般夜郎自大之人,又豈會對他人恭恭敬敬。”
而這時,柳淺淺已經緊緊抓住了楚錚的袖子,她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句話在回想“這夏堂堂口,就設在本縣城的大豐米行裡。”,那也就是說,她的父親和弟弟,必定是被關在那裡,柳淺淺聽到這裡,哪裡還忍的下去,她一把抓住楚錚的手,急道“那咱們快去大豐米行探探究竟吧!”。
楚錚握住了她的手,又伸手撫了一下她肩膀,安慰道“你先不要性急,既然已經知道了薔薇門夏堂的下落,你的父親和弟弟,自然是要救的。只是大家再合計合計,既要救出人來,又要順藤摸瓜,查出這薔薇門陷害歌兒的真相來。”,柳淺淺聞之有理,點了點頭兒道“那也要快了。他們已經割了我父親的耳朵和弟弟的一根手指,再耽擱下去,恐怕他們性命不保。”。
楚歌突然道“柳姑娘,你既然是薔薇門夏堂中人,爲何竟不知道這夏堂之所在?”,柳淺淺苦笑道“我雖是夏堂中人,但只有那堂主夏日炎與我單線聯繫。平時有甚任務,也皆以書信往來作爲聯絡。他將我父親和弟弟扣押着,又怎會讓我知道他的老巢所在。”。
楚歌靜觀其色,見她目光真摯,神色坦然,想來也斷不會是說謊,方纔暗暗鬆了一口氣。方道“這薔薇門既然有心隱蔽,那斷不會輕易爲人識破。而且這淫賊說的話,也不能全信。”,楚錚道“那如此咱們怎麼才能打入他那巢穴中去呢?若是驚動了他,怕淺淺的父親和弟弟就有性命之憂了。”。
柳淺淺臉上露出了焦急而又擔心的神色,可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突然執扇拍手笑道“我倒是有一計策,不知可行不可行。”,衆人忙道“你快說來。”,執扇道“這淫賊乃是薔薇門中之人,又與歌兒你有七八分相似,竟然他能夠假扮作你,你又爲何不能假扮成他呢?”,衆人聞言,不禁喜出望外,紛紛笑道“就你是個鬼靈精,難爲你怎麼想來。”。
執扇又道“若是此法可行,那就由歌兒混入薔薇門夏堂作爲內應,而錚兒就仍然扮作是林員外,這薔薇門既然以大豐米行作爲掩護,那咱們就順水推舟,來一個裡應外合,好好地與他做筆大生意。”,衆人拍手叫好,如此商議已定,便將那“玉蜻蜓”祁若望捆了,丟在林府的地窖裡,楚歌撇了他一眼道“若是你有半句不實,你也應該知道後果。”,祁若望知道此時掙扎也是徒勞無功,便悻悻然任其擺佈,絲毫也不作反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