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認定了我是個天大的騙子嗎?
想到這些,瞪大銅鈴般的眼睛,逼迫他暫時離開,這種時刻的曖昧回來得太快。
慕桀突然近身貼着我的臉頰,他的鼻尖抵在我的鼻子一側,略顯暗色的嘴巴貼在我的脣瓣,突然就緊緊攫住,力道漸大的吻我,我大吸口氣的立刻陷入他的漩渦。
原本還算堅強的小手不下片刻已經柔軟無力,疲倦而興奮的癱在了柔軟的牀上。
當我終於喘不上氣息時,慕桀才意猶未盡的鬆開我的脣瓣,仍是那一張冰山與火焰融合的臉。
但他的吻真的很有魔力,我心底的聲音在叫囂,我隨心所欲的跟隨他的侵蝕。
但又不太舒服,因爲他的吻顯得他嫺熟的的技巧,就像他根本就懂得如何與女人打交道,想到句叫自己懊悔的話,他肯定有過不少女人!
一得到自由就一把推開他,他也不反抗,安靜的起身行至門口,背對着我卻不出去。
我急得額頭冒汗,也顧不得他的存在,放下紗帳,急衝衝的在一頭找到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同時還得分心觀測他的動靜。
不久,我從他身邊躡手躡腳的踏出房門,客棧的一張木桌旁,我,慕桀,西門傲月安靜的坐着,我一個人吃早飯,誰也不說話。
慕桀如冰的臉上始終顯露怒氣,西門傲月略帶怒慍的臉上不時地對我展露笑顏,如同沐浴在春風中,但我可不敢享受。
不知爲何,我會怕慕桀把西門傲月攆走,要是他們都是人,我又有槍的話,非得拿槍斃了他們。
夜裡,我拎着包袱偷偷摸摸竄出客棧,走在大街上,我吸口氣,感受着夜裡的新鮮空氣,自以爲安穩的旅程一直有序的進行着,卻不知身後有兩對狡黠而怨恨的目光,從我起牀的那刻就各自默不作聲的尾隨而來。
拿着銀子隨意揮霍,奔波一天多,終於望見彌水城城門。
打發了馬伕,開始了腳踏實地的旅行,意識到慕桀和西門傲月肯定在我附近,只是不肯現身罷了,這樣也好,倒是眼不見的清淨。
彌水城像座古老的城堡,卻帶着鮮明的色彩,搖曳着旗幟高聲吶喊,那是一個安詳而繁榮的國土。
放眼望去,只覺得滿眼一片青灰色,鱗次櫛比的房屋接連延伸,都夾裹了暗淡的光色。
單調的世界,唯獨那一排排鮮亮的旗幟令人咋舌,我不解的看着這壯觀之景,伸手撓着頭,笑意吟吟。
前面,一家熱氣騰騰的包子鋪人聲鼎沸,一邊高掛的牌匾上寫字“狗不理”,我心想,呵,還真霸道!
“店家,給我幾個包子,有沒有小菜?”
“好嘞,小菜都有,隨意來幾個!”那店家爽快的回道。
我尋了位置坐下,儘量把自己假扮的像是個地道的骨國人,這裡除了普通人類,隨處可見的還有可能是蛇妖,再者狼妖都能撞上,能不怕別的妖魔鬼怪襲來麼?
地府的小鬼們說不定還虎視眈眈呢!
我攥着手頭的包子,聽見旁邊桌子的幾個男人道貌岸然的高談闊論起來,時不時的又小聲嘀咕,本沒有注意到談話內容,卻聽得什麼宮廷內亂終於平息了!
“只可惜了三公主,曾經也算風光,如今怎麼能和在骨國相比呢!”其中一個模樣斯文點的男人道。
另一個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自顧自的搖搖頭,嘆息着:“怕是不那麼簡單,如今國主暴斃,二皇子血統不正,被流亡在外,一切看似平息,可惜咯,誰又揣測得到曾經溫良新主的心思呢?”
“噓——”
第三個人賊眉鼠目的看了眼四周,接着道:“別在這裡亂說,前幾天李壯在大街上說了近來發生的事,還沒回到家都叫官兵抓取了!”
“有那麼玄嗎?”有人不以爲然。
“當然,這樣的惡事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沒有人知道這些街頭消息如何穿進官家耳朵裡的!”
“你的意
思是,我們說的都被人聽得到?”
那人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經他這麼一說,其他幾人也收斂許多,至少談吐間不那麼張揚。
我也算聽清楚了,骨國現在是慕容昊當家作主,而當時痕桀殿封我爲後時,他已然是新皇,怎麼聽這些人說來像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我吃完東西打算走,還沒起身,一隊官兵疾風般衝來,我心想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但顯然不可能!
還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倒黴兮兮的!
那羣手拿佩刀面黑心狠的官兵突然將剛纔談論過宮廷內亂的一羣人亂刀砍死,官兵手起刀落時,滿街的人驚慌失措,尖叫着四處逃竄,有人奔在我身前,推了我一把又亂逃跑了。
直到滿大街的人都跑完了,店家都躲進屋子了,我一個人還坐在桌子前,呆愣的看着面前血流一地的屍體。
驚愕的死狀久久盤旋在我的腦海,無法想象,剛纔還在大聲吆喝的人竟一下子躺在地上,他們都死了!
有個面帶刀疤的官兵正手舉佩刀大步行至我跟前,正要揮刀砍向我,被遠處傳來的聲音制止。
“等等!”
空無一人的街道那頭,一個紫衣金冠的男人策馬而來,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出現在我跟前,正輕蔑的似嘲笑的看着我。
“是你!”我驚訝出聲。
“不是寡人又是誰?”
他秀眉一揚,沒有了曾經的慈眉善目,沒了那股子溫潤。
我瞬間失神,他已然開始嘲弄:“不知該尊稱您一聲蛇後呢?還是尊稱你爲天女?”
慕容昊的話一出,四周的官兵頓時暴躁不安,帶着心思各異的目光齊刷刷的盯着我,就像要把我釘死在砧板上。
“慕容昊,你對好對我尊敬點,別忘記了上次你被打出痕桀殿的事!”
雖然說得中氣十足,可心裡少了安全感,沒有腹黑可惡的它們在身邊,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罷了,怎麼鬥得過權利高峰上的慕容昊。但口不擇言了也沒有辦法。
“說來還真是多虧了那次!”
他笑意不減,在我看來卻是對我有着不輕不重的恨意,我不知道爲何突然意識到這些,可仍是沒來由的擔憂起來。
“如今你都離開了痕桀殿,在我彌水城,想得到赤蛇王的庇護可不太實際!”
他的話讓我猛然窒息,莫非慕桀他們在人間不能夠隨意施法?
他的手驟然擡起,四周的官兵整裝待發般死命的盯着我,讓我升起一種不祥之感。
我撒腿就往後跑,那羣官兵見狀飛快的跟上來,我心虛之餘也有點得意,抓不到吧,誰曾想還沒得瑟完,慕容昊打馬上前,一把拎住我的衣領,一手壓在了馬屁股上。
一陣惡臭嗆得我半死,死命的亂掐,“慕容昊,你爺爺的,憑什麼?你是想做什麼?”
“就憑跟你結的怨!”他爆聲兇我。
結果,我被一羣五大三粗的美其名曰御林軍的男人押回了骨國的宮廷之內,可憐我一路上預備好的哭訴變成了默不吭聲,該死的都不來搭救我,看着我被慕容昊整。
他竟然說跟我有怨有仇,絞盡腦汁的想了一路,終於覺得可能是白荷鳳那件事,我只出現在那件事的現場過。
“咚!”的一聲過後,我被丟進一個破舊的宮殿,南邪宮。
那羣臭男人走的時候把破舊的大鐵門上了鎖,該死的把我困在了裡面。
望着蜘蛛網叢生的南邪宮,地上的灰塵都二指厚了,這是個什麼破地方,跟我有仇用得着這麼對待麼!
心裡喋喋不休,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顧不得乾淨一說,摸着斜挎包裡硬鼓鼓的碎銀子,現在有什麼用!
整整一個下午,我撐着頭都想睡覺了。
正在我百無聊賴的想罵人之際,兩個人突然出現在我眼跟前,慕桀和西門傲月,他們不約而同的的瞪着我。
我懶得跟他們
鬥氣,即使想出去也不願跟他們扯淡了,奈何兩雙賊亮的眼睛也跟我有仇,十分不悅的一左一右站在我跟前。
“幹嘛啊?”
抽口氣說話,眼皮子也不擡。
“你說你,竟然敢溜,這下好了吧!活該你被那個死妖男逮住!”
西門傲月似乎很生氣,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慕桀眉頭微蹙,好似在西門傲月跟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內心的悲憤了。
“我願意!我就想離開!你管得着!”我也生氣,一時沒忍住就頂了嘴。
西門傲月直翻白眼珠子,泄了氣的靠在一邊的銅柱上,看好戲的等着慕桀能說點什麼。
慕桀什麼也不說,手指無意識的摸着鼻子,意猶未盡的盯着數螞蟻的我,說了句:“我和狼王靜觀其變,不會插手,你好自爲之。”
“蝦米!?”
我突然從地上跳起來,怎麼能都不管我呢?
我這不就是踏入龍潭虎穴了!
我瞪着西門傲月,他竟不給面子的點點頭,報復的快意染上眉梢。
我攤在地上,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他們。
突然,門外一陣細碎的敲鐵門的聲音,警覺的慕桀和西門傲月瞬間消隱。
“天女?”
我坐在那裡,透着舊鐵門縫隙盯着外面,一個淡粉色裙衫的女人來回的晃,還往裡面看,過了陣子我才起身去會見會見她。
“天女?”
她欣喜的喊着,神色焦急。“天女?”
“你找我?”
我遲疑,她卻毫不遲疑的點頭,“天女!我是三公主的婢女,那次去宸親王府的時候見過天女,只是不知道天女還記不記得奴婢?”
我搖搖頭,她也不沮喪,隨後從袖口取出東西遞到我手上,“這是三公主留下的信,皇天不負有心人!謝天謝地!公主有救了!”
“你在嘀咕什麼喲?”
我不太明白,把她遞進來的手信藏起來,豎起耳朵聽着她焦急的話。
“天女,三公主走之前特意留下女婢,她說爲了賭一把,一定要留人等時機!二皇子不是純正血統,已經被新主流放塞外,老國主也暴斃了,而三公主得罪了新主,已經被當成人質遠嫁瀝國的老頭”
她還沒說完已經嚶嚶啜泣起來。
“這些,我隱約猜到了!”
見她哭了,加上這麼糟糕的情況,我的心也慌亂起來。
那慕容瑾是真的被流放塞外了?
“新主不久前隆重登位,卻一心對二皇子的人斬草除根,更是廣徵美女,荒唐政務,搞得骨國民不聊生!”
她嘆了口氣,接着絮叨:“聽鳳美人無意的說了句,新主一心追求還陽術!”
還陽術?
不是吧,他還想長生不老?
真的是當了皇帝的人都開始無所事事了麼?
慕容瑾會不會已經遭了慕容昊算計?
他不是挺能耐的麼?
他不是耀武揚威的麼?
想當初,可是他不把慕容昊放在眼裡,不就是他是慕容雋宸的兒子嗎!
想當年,那王位本來還是慕容雋宸繼承的呢!
他怎麼會淪落到成爲階下囚的地步!
粉衣婢女走之前,我切切的問她:“你告訴我這麼多,就是爲了?”
一種誤傷賊船的感覺油然而生。
看着她天然無害的表情,雖然心生憐憫,對於他們的三公主也倍加擔心,可是我無權無勢,又不會妖法,明明一個愛莫能助的苦逼樣啊。
“天女,奴婢求你救救我家公主!”
她都快跪倒地上了,我趕緊深處半隻手拉住她,她仍不忘記求助,“天女,奴婢知道你有本事的!你是天女!”
“我自己也身陷囹圄啊!”
可是被她這麼一誇,我也心動了,想着試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