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狂聽到刀風,急忙一轉身,擡腳向那人的手腕一點,噗得一聲,那把刀便深深扎入了一邊的柱子裡。
那人想不到輕狂反應如此之迅疾,吃了一驚,立即不顧痠麻的手腕,握拳向她砸過去。
輕狂一隻手死死抓着浴盆的盆沿,用另一隻手按住胸口,強忍住心臟的痛楚,一隻腳抵在柱子上,免得浴盆向下滑。身體向盆下一歪,擡起另一隻腳,在撲來的強盜的前一隻腳上猛力得踩落下去。
“嚎!”強盜痛得大叫一聲,本來握成拳的那隻手立即鬆開來,將那隻腳抱起來,痛得眼淚淋漓。
輕狂將手往他的胸口向下沿着腰側順勢一劃而下,立即將到手的東西收入衣袖之內,那隻手隨之握成拳頭,向強盜頭目當胸一拳,將他砸的失去平衡,一頭撞向那深深扎入柱子上的彎刀。
立時半個脖子都嵌入了刀中,整個人隨着重力的作用向下側滑,於是一顆頭便骨碌碌的掉下來,滾入水中。
整個身體也栽倒下去,鮮血染紅了涌進船來的水。
輕狂勉強伸手從牀榻上扯過一條錦被,又拉着諦聽的尾巴給甩進了浴盆中,痛得諦聽:“啊!”的一聲大叫,立時向輕狂拋開了眼刀。
但是看到她痛得雙眉緊鎖,立即滿心氣惱又變成了心痛。他怎麼忘了她是一個有心疾的人啊,能在這種滅頂之災之前求生已經不易,他怎麼還忍心生她的氣呢?
外面的兵刃撞擊聲越來越猛烈,還間雜着求救聲,哭喊聲,慘叫聲,而現在輕狂卻有心無力了。
她的心臟痛得幾乎要爆開一般,眼前一陣陣發黑。悲催的,自己的心疾竟然在這種時候發作了。
水越來越多隨着那隻巨大的破口涌入房間裡,隔着破口可以看到烏黑的海面,與海面上幾顆明亮的星星。
至於那個歐陽嵐,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吧!
船體越來越傾斜,輕狂拼進最後一絲氣力,一頭扎入了浴盆中。
木盆失去支撐,頃刻間滑進了海水中,隨着激盪的海水,離開了海船,在夜色掩蓋下向遠處飄蕩着。
夜間海風很涼,加上週圍潮溼的空氣侵襲,讓人牙齒都凍的格格作響。輕狂瑟瑟地將一張錦被半裹住碧玉,留出一半抱着諦聽也鑽入其中,爲了保持平衡,便和暈倒的碧玉面對面側靠在浴盆的一頭,忍受着一陣又一陣的心臟抽痛,蜷縮在浴盆的另一側,不知什麼時候才昏昏睡去。
“你是誰?”一個清冽而憤怒的聲音,將輕狂從睡夢中驚醒。
她懶洋洋睜開眼睛,清晨的朝陽下,便看到對面一雙碧色的美麗眸子在盯着她。便選擇無視他的驚恐和憤怒,心想:怪不得他叫碧玉,原來是媚眼如碧絲的寓意。輕狂邊在心裡YY,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見她無視自己的質問,碧玉立即要長身立起,可是他的身體剛剛直起那錦被便滑落到了腹部。露出晶瑩如玉的上身,供輕狂觀賞。
他感覺到身體一涼,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立即又跌坐下去,伸手拉起錦被將自己蓋住了,可是卻緊抿雙脣,目光中更加憤怒惶恐。
“當真是美人如玉!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爲骨玉爲肌。暗香已壓酴醾倒,只比寒梅無好枝。”她呢喃着這首黃庭堅的詩句,眯起眼睛回味剛纔滿眼的春色。
“你個無禮的登徒浪子,本殿下豈能受你侮辱,跟你拼了!”他忍無可忍,立即又起身,要撲過去。心想:對方也是男子,自己在她面前暴露身體,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孩子,雖然你那個東東發育的不錯,但是現在要淡定!因爲我們坐的這個東東可不是船,弄翻了就慘了!”輕狂瞄着他的胯下之物,嘲弄地說道。
果然,碧玉剛剛挪動了一步,浴盆便開始搖晃着,向輕狂那邊開始傾斜,若是再走一步,便立即把浴盆壓翻,兩人勢必都會跌入海水中去了。
他僵直在哪裡,這才發現輕狂正盯着他的腰下,突然發現自己全身赤果果的都被她看去了,立即滿臉緋紅,急忙坐下去,拉起錦被把自己的身體藏好了。
他爲了逃避去天香國選駙馬的命運,逃離了寒玉國皇宮,現在聽說太子寒山和鳩摩輕已經輸掉了比試回國,自己更加註定了要遵守約定去天香國做駙馬的命運。
與其去和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何種性情品質的女子,捲入一場悲劇的命運,還不如四處流浪,做一個漂泊天涯的人。
可是老天竟然安排他在海上遇到這種災難,不僅一覺醒來,沒了所有的侍衛和隨從,還落到一個滿眼色迷迷的少年手中,受他的輕薄和調戲。
咬緊牙關,他打定一個主意,若是莫輕狂敢過來侮辱自己,自己寧可葬身大海,也不會讓她得逞。
看着他帶着十二萬分提防的眼神,輕狂不禁苦笑了:”碧玉,如果偶有那種想法,昨夜趁你昏迷早就把你給撲倒了。還會等你醒過來,跟我擺出一副貞潔烈男的POSS?”
輕狂嘲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閉目養神,昨天夜裡太刺激了,她又一次兇猛地發作了,害得她飽受一番煎熬。
半個時辰長過了半個世紀一般,碧玉覺得這段時間過得漫長無比,尤其當他發現輕狂的懷中還鼓鼓的有隻貓狀物時,嚇得停住呼吸,幾乎又要暈過去。
悲催的,他這個一國皇子竟然會怕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