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織,輕狂抱着飛燕睡得很香,而飛燕則睜大一雙眼睛,呆呆的看着牀榻的頂端帳子上的花紋,心中翻騰不休,根本就沒有辦法閉上眼睛。
輕狂的體溫和香馨的氣息,不斷地向他襲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血管中的血是滾燙的,連他原本那種冰寒屬性的仙元力,都壓制不住這種熱力的考驗。
額上漸漸滲出汗水,雖然輕狂只是要求和他同睡,絲毫沒有勉強他親熱,甚至言語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哪方面的意思。
可是這纔是最痛苦的煎熬,他幾次想離開飛燕的身體落荒而逃,可是那三個小鬼卻死死看住他。
說只要他逃走,他們就告訴孃親,他這個寒冰仙人故意變成飛燕的樣子,和輕狂同牀共枕佔他們孃親的便宜。
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度日如年,什麼叫活活的煎熬。
他睡不着,卻又不敢動,唯恐吵醒輕狂,引起她的誤解,那時候情況就不能收拾了。
正煎熬間,突然輕狂呢喃道:“燕子,過來!”
這句話差點把他嚇暈過來,急忙閉上眼睛裝睡。
可是半晌輕狂也沒有其他動作,他心驚膽戰的慢慢睜開眼睛偷看時,她竟然睡得正香,那熱乎乎的鼻息,輕輕地噴在他的耳邊,讓他覺得渾身酥癢起來。
“現在我需要孃親在夢裡幫忙,你自己用冰心鎖欲克服一下吧!”那個稚嫩的聲音,差點沒讓他的羞慚得想找個地縫鑽下去。
但是也驟然想起來,自己完全可以用那個提示的冰心鎖欲之術,控制自己的情慾,讓自己的血脈冷卻下來。
洛閒雲顧不得糾結,急忙分出一部分仙元力,將自己的元神逼入冰凍魂海空間,讓自己頓時變得冷清寡慾,可以暫時的抵禦輕狂的誘惑力,慢慢入睡了。
輕狂只覺得自己在水中暢遊着,如同一條美人魚一般,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來到一個偌大的水晶宮。
水晶宮裡面有三個模糊的人影,在圍着六枚冰晶做的骰子。
那骰子上面的點數都是閃着精光的圓,看上去那些骰子晶瑩剔透,美輪美奐。
這讓輕狂大感好奇,便慢慢遊了進去。
今天的夢真是太奇怪了,輕狂覺得很有挑戰性,便更加興致勃勃的向裡面湊近些,再湊近些。
而她的出現,竟然沒有引起在場中人的注意。
這更讓輕狂確信自己是在做夢無疑。
只聽有個聲音說道:“師父,最後一次我們到底比什麼?”
“比小!”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正對面模糊的人影口中傳出來。
“哈哈,好的!”那個細長的稍有些駝背的人影,將衣袖一拂,六個骰子便倏地轉了起來,等骰子停下來的時候,六枚骰子倏地堆疊在一起,成了一個豎起的一字。
而在一字的頭上的骰子的點數赫然便是一個一點。
六枚骰子竟然只支出了一點,那個蛇樣的男人頓時得意忘形的大笑起來。
而一邊那個頭上長着兩隻角的男人,不禁在跺腳嘆息了。
“師父,你若是能支出比一點還要小的點數,就算你贏!”聽到那個囂張的聲音,輕狂就覺得心頭不爽。
對面那個男子猶豫了一下,彈指向六枚骰子發出一道玄冥之力,在這力道的撞擊下,六顆骰子驟然開始了旋轉,而且帶起一片光影,在光影中,六顆骰子速度快到了極限,直到它們的形體都分不清楚。
那個囂張的聲音卻哈哈笑道:“師父,就算你再怎麼用巧力,也不肯能點數比我少!”
結果他的笑聲硬是卡在了喉嚨裡,因爲他發現那六顆骰子竟然在旋轉中不見了。
那個細長如蛇的男人驟然失魂落魄的喊道:“不可能,怎麼可能不見了!師父難道你動了手腳?”
“動手腳,本君不屑於對你這樣的東西動手腳。至於骰子爲什麼會不見,你離的比我近,應該比我清楚!”對面男人冷笑道。
“現在可以一點都沒有!九殿閻君贏了!你現在趕緊滾出北海龍宮,永遠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那個長着一對龍角的男人,用狂喜的聲音咆哮道。
細長如蛇的男人立即頹廢了,如同委頓的蛇一樣,蜿蜒着游出了龍宮,然後竄入海中不見了。
這件事情太詭異了,的卻自己就在骰子一側,骰子距離自己比較近,就算碧璽能動手腳,也不可能自己一點都沒有發現。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一定有什麼人在附近暗中幫助碧璽和熬潤,至於那個人是誰,他感應不到。
這才讓他更加恐懼,因爲如果對方的目的是要他的命的話,他照樣也無處躲閃。
因此,他馬上打定主意,此地不能再留,趕緊走!
於是他沒有再出聲,急忙現出原形向龍宮外飛竄而去。
他遊過輕狂身邊時,輕狂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傢伙的本原就是一條長了四隻腳的海蛇,而遊動起來還有點像四腳水蜥。
輕狂覺得今天的夢境不錯,感覺真實,兼之有趣。
看着水千鈞逃之夭夭,熬潤差點高興的跳起來,向碧璽說道:“這次多虧你了!走,請你喝一杯!”
碧璽卻陡然長嘆一聲輕聲說道:“你謝錯人了!”
熬潤瞪着眼睛問道:“哦,什麼意思?”
碧璽偷偷指了指龍宮中一個角落中懸浮的透明氣泡,一句話也沒有說,輕狂的感應力太敏銳了,雖然他知道輕狂隔着那個氣泡看不清楚自己的樣貌,但是他怕自己的聲音引起她的懷疑。
熬潤這才注意到那個氣泡,不禁要走過去看看。
但是被碧璽緊張的一把拉住,低聲警告他道;“你若是不想身上什麼東西神秘失蹤,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熬潤本來不信,可是突然發現那氣泡中有精光閃動,那六枚冰晶做的莫名其妙失蹤了的骰子,此刻就在那氣泡中閃閃爍爍。
她怎麼弄到手的?那六顆骰子每個都如同小型的繡墩一般,她竟然在剛纔的一瞬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進了自己的氣泡中。
熬潤震撼了,雖然他和妹妹久居深海,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但是她這種妙手空空的手段,卻讓他不得不佩服萬分。
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輕狂剛纔是用什麼方法把那麼碩大的骰子,眼睜睜地從水千鈞面前給偷走的。
他在發呆,可是碧璽卻已經習以爲常。
若是輕狂不把這些骰子弄走,他纔會覺得奇怪。
“她是誰?怎麼有這麼可怕的本事?”熬潤呆呆的問道,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碧璽。
碧璽嘆了口氣,心中又是感傷,又是糾結的說道:“她叫莫輕狂!你以後碰到她,離她遠一點,就是了!”
“莫輕狂?好名字!”熬潤鼓掌笑道。
“我警告你,別對她這麼好奇!”碧璽淡淡的說道。
“爲什麼?”他越是如此警告,熬潤越是對輕狂充滿了好奇之心,雖然隔着那層氣泡,看不出她的樣貌,至多隻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一如輕狂隔着氣泡看他們一樣,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是她的本事,卻讓奧潤先是大感興趣了。
“等你的心丟了的時候找都找不回來!”碧璽喟嘆道。
“這麼說,你的心被她偷了?”熬潤眨着眼睛,嘲弄着碧璽。
碧璽看着他疑惑的樣子,搖頭苦笑了一下,不理他了。
既然他不相信自己的話,那多說無益。
熬潤的卻一百個不相信碧璽的話,尤其他不相信,天下間有能讓他著名的冰山熬潤守不住心的女子。
兩人正在僵持,突然一個銀鈴般的聲音笑道:“你們兩個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夢裡?”
隨着那笑聲,那個氣泡便向兩人無聲無息地遊了過來。
“快走!”碧璽拉着熬潤倉惶消失。
熬潤一邊身不由己的被他拉着跑掉,一邊心裡生出莫大的疑問:這個可憐的九殿閻君,被那個莫輕狂嚇成了什麼樣子啊?
“丫的,這什麼怪夢?老子又不是怪獸,你們跑什麼?”輕狂一邊嘀咕着,一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可是還沒有看清楚,便覺得一股極大的吸引力,將自己一下子從哪裡拉了回來。
她驟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牀上,飛燕仍然好好的睡在自己身邊。
雖然剛纔的經歷很像一場夢,她自己也從始至終認爲是夢,但是這場夢實在有些奇怪,也有些詭異。
至於是哪裡有問題,她暫時想不出來。
伸出手,那六顆玄冰做的骰子,仍然在手中精光閃耀,雖然比以前縮小了很多倍,但是確實是自己在夢中見到的那六顆沒有錯。
丫的,被利用了!輕狂嘀咕一句,突然有些醒悟了,便開始逼問那三個小鬼頭。
“說,你們三個誰搞的鬼?”
女娃倒是個敢作敢當的,立即嘻嘻笑道:“孃親,是我!”
“幫人可以,我總該知道自己幫的是誰吧?”輕狂糾結的問道。
“九殿閻君碧璽和熬潤!”女娃應聲答道。
“貌似他們兩個偶不認識,爲毛要讓偶幫他們?”輕狂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哦!孃親,晚安!”小鬼頭避重就輕的答了一句,然後便不出聲了。
輕狂知道自己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不禁有點惡寒了。
她突然想起在龍宮中聽到的那個碧璽的聲音很熟悉,很像身邊的一個人的,他的聲音像誰?
突然她自己咒罵了自己一句,真笨,那人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麼?
飛燕,很久都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昨夜擁着他的時候,他竟然那麼緊張。
讓輕狂沒忍心碰他,而現在她的心有些亂。
爲什麼會在夢中遇到一個和飛燕的聲音一摸一樣的人,而眼前的飛燕卻又偏偏失去了聲音。
想來想去,想不通。
近來不知道爲了什麼,心裡總是覺得飛燕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心裡也總是不能踏實。
想着想着,她的小手開始鑽進了飛燕的衣服裡面,伸過頭去,在他耳邊輕輕叫道:“燕子,燕子,醒醒!我有話要問你!”
但是身邊躺着的飛燕卻一動不動,而且身上的肌膚入手冰冷。
輕狂以爲他上次的傷勢又復發了,頓時急的滿頭冷汗。
嚇得她立即去探他的鼻息,按他的脈搏,掀開被子將頭貼在他胸膛上聽他的心跳。
但是一切都如常,心跳、脈搏、呼吸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傷勢復發,或是什麼疾病發作的跡象,這讓輕狂有點不明白。
不過想起以前小白曾經經歷過這種情形,料定他一定是因爲身體虛弱,氣血不足以溫暖自己。
她立即動手將飛燕的衣衫剝去,然後將自己的褻衣除盡,赤果果的將他抱在懷裡,蓋上錦被,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心想:不管怎麼樣,先把他的體溫恢復再說。
一邊把他摟得緊緊的,同時一雙小手在他身上用力搓着,用摩擦的方法讓他的體溫儘快升高起來。
這寒血的毛病若是落下了,可要終生都爲之所苦了。
那些灼熱的氣浪一陣陣的席捲如魂海中,讓凝神打坐的洛閒雲有些漸漸招架不住了。
他猜的到輕狂在做什麼,只是不敢想,也不敢去感知。
但是熱量越來越大,越來越逼得他無法繼續躲在魂海中潛藏。
當洛閒雲被那種灼熱從魂海中逼出來,恢復感覺的一剎那,他才發現自己的血脈已經在奔騰咆哮,渾身的火焰在熊熊燃燒。冰心鎖欲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效果。
他覺得自己彷彿被丟進了燃燒的烈焰之中燃燒。
趁着追後一絲清醒,他想要從飛燕的體內抽身離開。
輕狂卻突然發現身下的那個人不禁溫熱起來,而且渾身起了反應。那蒼白的臉上竟然也有了兩團酡紅,那淺色的脣也嫣紅一片。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熾熱。
輕狂頓時興奮起來,在他耳邊低聲笑道:“燕子,準備好了嗎,把自己給我!”
隨之一個滾燙的脣壓在了洛閒雲的脣上,此刻洛閒雲想逃都逃不掉了。心底一個聲音道:“可憐的師父,你認命好了,我們都回避了!孃親喜歡你,我們也沒辦法!”
洛閒雲現在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是眼前卻什麼都沒有。
於是,在這個激情的夜晚,他這個仙人第一次嚐到了做男人的滋味,極致的快樂與無比的糾結讓他在這半夜,經歷了比他幾千年的人生更多的東西。
他突然明白了以前沒有明白的很多的事情。
熱情褪去,他輕輕的抱着輕狂,覺得自己以前那樣排斥她,真的是太傻了。
“抱歉,一時沒忍住,把你給吃了!你現在沒什麼別的感覺吧?”輕狂一邊在他的胸前畫着圈圈,一邊竊笑着低聲問道。
“沒有,只是以後不要那麼……我怕影響孩子……”他還是第一次說這樣曖昧的話,所以話沒說完全,人已經臉紅耳赤了。
輕狂驟然興奮起來,抱着他開心的喊道:“飛燕,你會說話了!再跟我說話,快點,再跟我說幾句!”
洛閒雲頓時糾結了,他咒罵自己;一時激動,怎麼把飛燕不能出聲的事情給忘了。
好在輕狂沒有起疑心,這纔是不幸中的萬幸。
“沒問題的,我偷偷問過神仙大叔的!他說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小心點應該沒有事!再說,那三個小鬼頭也不會出問題!”輕狂舒了口氣,在他耳邊呢喃道。
“七小姐,問你件事情?”洛閒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猶猶豫豫的開口道。
“叫我輕狂!現在我們是夫妻,還叫七小姐,你不覺得彆扭?”輕狂摁了摁他的鼻子說道。
“好,輕狂。我想問,你是不是喜歡寒冰仙人?”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很認真的把這件事情問了出來。
“你要聽實話?”輕狂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恩!”洛閒雲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雖然和輕狂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但是畢竟自己是藉助了飛燕的身體,這在他而言,還是很在意的。
“我會把丫的弄到手的!”輕狂堅定的說道。
同時擔心的看了一眼飛燕,她怕他會吃醋,但是他竟然毫無反應。
輕狂立即將脣湊過去,在他嘴邊邊吻邊說:“燕子,我保證他是最後一個,得到他我便不再想其他的男人了!”
“真的?”洛閒雲心中吹過一陣春風,他突然發現自己都有點看不起自己了。
竟然爲輕狂這個答案,心中猛跳不已。
“當然是真的!”輕狂突然發現“飛燕”有點不像飛燕了,那清澈的眸中竟然閃着一絲邪魅。
莫非男人一旦做了真正的男人,就變得小氣了嗎?
輕狂有點糾結,但是這點糾結卻掩蓋不住她的喜悅。
終於,飛燕徹徹底底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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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搞定那個臭屁的寒冰仙人,也許還任重而道遠,不過這件事情,她有信心搞定,反正丫的跑不了。
何況他還是自己未來孩子的師父呢!
正在此時,卻覺得船砰的一聲巨響,船身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有人在外面大喊:“莫七小姐,不好了,我們的船撞上冰山了!”
輕狂頓時暈了:尼瑪,現在的故事,怎麼越來越想泰坦尼克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