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你都知道的事,我知道有什麼稀奇。”蘇若離說話時擡手封了趙柔的穴道,之後伸手自其懷裡掏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太上苑出手大方啊!”
“太虛刃你別想從我手裡搶過去!”鳳銀黛咬牙切齒。
“不會,我要搶也是從衛靖手裡搶……”蘇若離隨後從自己懷裡掏出同樣面值的銀票,加上之前從趙柔懷裡掏出來的,剛好一萬兩,“兩倍給你了,有消息了到國師府找我,又或者告訴國師府裡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鳳銀黛自覺看過不要臉的,卻沒看到像蘇若離這麼不要臉的,那五千兩銀子是你的嗎!
窗外的鈴鐺聲越發清脆起來,鳳銀黛再不情願也不能在太和樓久呆,若真打起來她真是一點兒便宜都佔不到。
且在鳳銀黛帶着一衆暗衛離開之後,趙柔無語凝喉,醞釀着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卻見蘇若離忽的伸手解了她的穴道,“先回楚館。”
蘇若離沒給趙柔開口的機會,徑自走向房門,先一步離開。
趙柔知道自己到底是看輕了鳳銀黛,亦明白蘇若離的良苦用心,只是她不明白,既然蘇若離也想知道衛無缺的下落,爲什麼不來問她?
不問趙柔,是因爲蘇若離知道拜洛清風所賜,衛無缺會來找她。
此刻站在大街上,蘇若離左右環顧,卻沒看到段清姿的身影,擡頭時,正與三樓錦瑟居的楚林琅四目相視。
見蘇若離點頭,楚林琅的心終是放下了……
忽的,一股熟悉的味道飄際過來,又在下一秒散開,蘇若離的視線本能追蹤過去,便見一輛裝飾普通的馬車擦肩而過。
龍辰軒出宮了?
他拖着殘軀到處跑什麼呢?
明知馬車裡面的人是龍辰軒,蘇若離便沒有不跟過去瞅瞅的理由。
而以蘇若離的武功,一直守在暗處的雷宇根本不可能發現,有時候蘇若離甚至就在距離雷宇不到百米的地方!
自興華街離開之後,那輛馬車又穿過幾條深巷,方纔在一間酒肆面前停下來。
酒肆看起來很普通,門外的裝潢十分的簡樸,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陽光下,那塊寫着‘無日’的匾額歪歪斜斜,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
此時,那抹熟悉的身影已然自馬車上走下來,身側有馬伕攙扶,緊接着,蘇若離親眼看到龍辰軒走進酒肆,而守在暗處的雷宇卻沒有挪動地方。
喝酒?
皇宮裡的酒不夠你喝唄!
蘇若離冷嗤一聲,暗自點足,飛身躍起。
屋檐上,雷宇總覺背後涼颼颼的,回頭之時又沒發現任何異常。
就是這一回頭的瞬間,蘇若離已然躲在距離雷宇只有幾十米外的圓筒煙囪後面,虧得她瘦,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麼隱藏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由明轉暗,龍辰軒還沒有出來。
最可氣的,雷宇竟然睡着了!
呼吸如此的勻稱,睡姿如此的奇葩,身爲暗衛排行榜第一的人物,你丫就是這麼保護你家主子的?
真的,有你保護,老孃就可以放心等到龍辰軒被千刀萬剮的那一天了。
不過好在雷宇睡着了,蘇若離才得以倒吊金鉤式翻轉身形,待其捅破那層窗戶紙,裡面空空如也,龍辰軒並沒在裡面!
一瞬間,蘇若離只覺心跳驟停,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從心底滋生,蔓延,又從每個毛孔裡滲出來,令她險些從房檐上摔下去。
龍辰軒丟了,死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剛剛穩定的局勢又要大亂一場,她纔剛剛找到的靠山突然就這麼沒了?
恐懼之下的真實反應讓蘇若離頓悟,原來龍辰軒在她心裡,這麼的重要!
與愛無關,是必須要有這樣一個人站在她背後,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替她把每一個疏忽,堵的嚴絲合縫。
不……
不對!
蘇若離愁腸百結之時,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是龍辰軒自己主動跑進無日酒肆,而雷宇也不致於如她想的這般不堪。
思及此處,蘇若離頓時收整心情,翻身跳進雅間。
空空如也的房間裡,沒有人逗留的痕跡,可從雅間往外看,整個酒肆寂寥的很,只有一樓正堂有些食客,二樓只有這一個房間。
細細思忖之後,蘇若離重新將視線轉向雅間,偌大的房間,擺設十分簡單,一張玉桌,四把木椅,牆上一幅山水圖,畫的是高山流水,曉月清風。
終於,蘇若離的視線定格在山水畫上,不知道是不是陽光正好折射在畫上的原因,蘇若離竟然看到隱在山水畫上面十處暗點。
待其仔細觀察,覺得這十處暗點的紋路更像是人的指紋。
如此想着,蘇若離便將自己的手搥了過去,奈何指間距不夠,而且就算夠,這上面對接的指紋也絕對不是她的。
這一刻,蘇若離只剩下一個想法,龍辰軒有秘密……
密道的盡頭,一座恢宏地宮赫然呈現眼前,談不上金碧輝煌但絕對雕欄玉砌,不沾寸縷陽光卻有明珠繞樑,一顆夜明珠只能掀起黑暗一角,千百顆加在一起,足以將黑暗逼的無所遁行。
整個地宮足有三百多個房間,每個房間的用途各不相同。
“啓稟樓主,屬下已經探查到衛無缺於三日前到達皇城,此刻正藏身皇甫府。”白玉石臺之上,一黑衣男子雙手拱拳,恭敬稟報。
“嗯,還有?”清冷的聲音溢出薄脣,狹長的鳳眸深邃如淵,龍辰軒端坐主位,滾着金邊的黑袍拖垂而落,平添幾許威凜,黑髮齊腰,有幾綹自額前垂下將金色額飾掩住一些,突顯出一種難以言說的高深莫測。
雖說臉色蒼白,卻絲毫不妨礙自他身上散出的威嚴霸氣跟睥睨天下的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