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軒長吁口氣,都還有救。
“對了,方家那位老太爺到底是不是衛無缺殺的?”事關玉魂,龍辰軒自然要問清楚。
“回樓主,種種跡象表明除了衛無缺,再無他人。”寒阡陌沒有說一定,但就是那個意思。
龍辰軒皺眉,“衛無缺怎麼會與方家那位足不出戶的老太爺結仇……難道是爲了玉魂?”
“應該不會吧,屬下也沒見衛無缺對太虛刃上心啊。”雷宇言外之意,衛無缺衝的絕對不是十大神兵。
可若不是爲了玉魂,衛無缺手怎麼就那麼欠!
“罷了,你先回去……”龍辰軒想着無論如何他都要去一趟洛陽,介時真相自會大白。
“還有一件事……”寒阡陌似是想到什麼,“樓主若帶雷宇一起出行,必要時還是讓雷宇把臉蒙上,免得被他連累。”
雷宇聞聲,額頭浮現三條黑線。
龍辰軒點頭,譬如江湖懸賞令這玩意並不是一個有組織有紀律的活動,它只是由個家發起的非江湖行爲,卻與江湖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所針對的,亦是那些遊散的賞金獵人。
此事江山樓不好出面的原因有二。
於方家,人家花自己的錢爲自家老太爺報仇礙着你江山樓什麼事兒了?不管出去道義還是出於地位,江山樓都說不出讓方家收回懸賞的榜文的話。
於那些賞金獵人,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這種事江山樓也是萬萬不能做的。
所以,雷宇的事,只有方家人能夠擺平。
寒阡陌離開之時,龍辰軒再一次強調,若遇到與神沐堂正面衝突的時候,萬不得已退一步。
這世上最不明智的,便是與不瞭解的人或組織爲敵,神沐堂的存在是整個江湖的謎團,在未解開之前,龍辰軒不想江山樓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若他只是江山樓主,倒有心思與之玩上一玩,可他還兼顧着大周國君的頭銜,肆意不得。
翌日午時,陽光正盛。
尉國公府的後園練武場上,尉遲銘宇手中長劍仿若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似銀色游龍,嘯傲蒼穹!
一身紅衣翩躚的君彥卿正坐在長廊裡,手裡邊把玩着沒有弓弦的太極,邊瞄向練武場上那抹嬌小身影,鳳眼彎似月牙,尤其眼尾那枚硃砂痣,尤爲鮮豔!
風起,淡淡的香氣沁入鼻息,君彥卿眸色微變,朝小銘宇招招手,“過來!”
練武場,尉遲銘宇聽到師傅召喚登時收招,轉身奔過來的時候手臂一揚,利劍飛躍,落下時剛好兵器架上的劍鞘裡,絲毫不差。
“師傅叫徒兒有事?”尉遲銘宇頂着一張通紅小臉跑過來,紅口白牙,尤其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睛,清澈無塵,沒有一絲雜質,看着就讓人喜歡。
“午時都快過了,若你不去吃飯,你爺爺又該怪師傅苛責你。”君彥卿擡手揉了揉小銘宇的腦袋,“去吃飯吧!”
“爺爺知道師傅是爲銘宇好不會怪師傅的。”小銘宇恭敬立於一側,“師傅不去吃嗎?”
“爲師還不餓,你去吧。”君彥卿拍了拍尉遲銘宇肩膀,“多吃些,下午還要練習!”
“徒兒告退!”尉遲銘宇朝君彥卿十分恭敬行禮之後,這才離開。
後園少了劍氣呼嘯頓時安靜了不少,君彥卿的身子慵懶的朝後靠了靠,將手腕搭在豎起的太極弓上,繼而揚眉看向對面,只見一抹絳紫色的身影赫然落入眼底。
“來都來了,下來吧!”君彥卿音落之時,那抹絳紫色的袍子隨風而至,飄逸如仙。
淡如煙雨的眉峰,明亮如星的雙眼,白皙精緻的五官,還有那抹萬年不變的冷漠神情,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神沐堂另一位副堂主,與他並稱神沐堂雙美之一的風落塵。
至於他另一個響噹噹的身份,便是國師府沈醉的大徒弟。
“你此行洛陽,動靜搞的不小呢!”君彥卿其實不怎麼喜歡風落塵,因爲他完全看不出來風落塵美在哪裡,把自己與他放在一起稱什麼兩美,拉低顏值有木有。
見風落塵不說話,君彥卿又問,“玉魂得手了?”
“你收的徒弟不錯。”風落塵非但顧左右而言他,更要命的是,他這般打岔打的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羨慕吧!”君彥卿十分傲氣的擡起下顎,薄脣勾起的弧度恰到好處,“要不要給沈醉收個徒孫?”
風落塵聞聲,清眸微轉,“你出來也有段日子,堂主希望你回去。”
“可我還沒玩夠呢!”君彥卿顯然不願意。
“話已帶到,告辭。”未及君彥卿反應,風落塵已然點足躍起,瞬息消失不見。
看着那片蔚藍的天空,君彥卿甚至懷疑他有沒有來過。
回去?
不行啊,風落塵已經拿到玉魂了,他這太極弓,還差了一根弓弦……
且說自蘇若離給曲華裳解毒之後,日子平平淡淡過去了兩天。
眼見着第三日的太陽落下了西山,蘇若離開始不淡定了。
顧如是咋還不快點兒過來誣陷老孃,等的好心焦啊!
對於蘇若離的乞求,龍辰軒一臉無語,“朕長這麼大,還沒見有誰提出過你這樣的奇葩要求。”
“我這是着急了結這件事好動身去洛陽方家,玉魂不要啦!”蘇若離嗤之以鼻。
龍辰軒深以爲然,“等着吧,明日差不多了。”
“爲什麼?”蘇若離愕然不已。
“朕午時收到寒子念密件,炎冥用了極爲蠢笨的法子將一本賬冊丟給段清姿後,輾轉落到他手裡。”龍辰軒淡聲抿脣,“你猜寒子念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