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州的城門樓,掛着一塊“大唐叛徒”的木牌,上面畫着石飛揚的畫像,被遼兵用箭射得千瘡百孔。
蘇小蠻的紅衣隱在吊橋後的暗渠裡,金鏢倒鉤掛着一根遼兵的鬍鬚,是從守城門的百夫長臉上揪下來的。她飛掠至石飛揚身旁,低聲道:“小白臉,順州守將耶律沙,這老狗最貪生怕死,咱們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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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揚打斷她的話,說道:“讓丐幫弟子在城外佯裝攻城,等耶律沙帶兵出城,便放下吊橋,斷他退路。這‘關門捉賊’的把戲,耶律沙定會中計。”
蘇小蠻點了點頭,飛身而去傳令。
黎明的號角聲響起時,李鐵牛的青竹杖如密林般探出,丐幫弟子的“蓮花落”唱得震天響,卻故意不用全力攻城,只將雲梯搭在城牆半腰。
耶律沙果然帶着三千親兵衝出城門,他的狼牙棒砸向李鐵牛,卻不知蘇小蠻的金鏢已纏上吊橋的鎖鏈。蘇小蠻怒罵道:“老狗,你的死期到了!”她的紅衣如火焰般掠過吊橋,金鏢炸開鎖鏈的剎那,石飛揚雙掌揮拍出降龍十八掌的一招“飛龍在天”,兇猛的掌力撞上蘇小蠻的狼牙棒,震得他虎口開裂。
順州城的吊橋轟然落下,將遼兵的退路徹底斷絕。
那些人望着城頭上突然豎起的大唐龍旗,頓時成了甕中之鱉。
耶律沙的“鐵浮屠”重甲在包圍圈中衝撞,卻被唐軍的鉤鐮槍纏住馬蹄。他的狼牙棒劈開名唐兵的頭顱,腦漿濺在石飛揚的龍袍上,卻被明玉功凝成冰殼。
他求饒道:“石飛揚,你若放某家一條生路,願割讓順州,再獻十名夏國的舞姬!”
石飛揚的玄霜刃抵住他的咽喉,冰蠶絲纏上其經脈,怒斥道:“去年順州大旱,你搶了百姓最後口糧,導致三千人餓死。這些冤魂,你說該用多少舞姬來償?”他的“驚目劫”驟然發動,耶律沙的雙眼瞬間結冰,從眼眶裡滾落,遼兵的慘叫聲中,順州城的城門被唐軍攻破。
蘇小蠻的金鏢射穿最後名負隅頑抗的遼兵,卻發現城牆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那是被耶律沙殺害的漢人百姓。她突然拽住石飛揚的龍袍,金鏢指向城中心的鼓樓,提醒道:“小白臉,那上面有遼狗的花名冊!”石飛揚隨即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掠上鼓樓,玄霜刃劈開鎖着花名冊的鐵箱,裡面的羊皮捲上,除了遼兵的名字,竟還有大理段氏與西夏的密約,約定若順州失守,便在析津府合圍唐軍。
他的指尖劃過“段正享”三個字,冰紋突然將羊皮卷凍結,心裡思忖:“看來,該給段氏送份大禮了。”
……
析津府的皇宮,琉璃瓦在夕陽下泛着血光。遼皇的龍椅上鋪着人皮褥子,據說是用反抗的中原人的皮做的。石飛揚的玄色龍袍在殿外飄動,明玉功運轉到極致,肌膚透明如冰,連殿內的血腥氣都能穿透。
他望着殿內的吐蕃僧兵與大理武士,左耳銀環被鐘聲震得輕顫——這是幽雲十六州的最後一戰,勝則十六州盡歸大唐,敗則中原永無寧日。
曲誠的黑衣沾着血,繡花針上纏着根血神經,飛潛過來,低聲稟報:“陛下,日月神教的‘吸星大法’對付不了血河陣的邪氣。那些僧兵的血能腐蝕內力,弟子們已折損過半。”
石飛揚的目光落在殿中央的血河陣,那裡的段正淳正舉着血刀,要將遼皇的孫子祭旗,低聲授計道:“讓曲柳香帶教徒用火藥炸陣腳,李鐵牛率丐幫弟子護住外圍百姓。霜華,用九陽功護住那孩子的心脈。”
凌霜華的素白長袍在血霧中鼓起如白蓮,九陽功的熱氣與血河陣的寒氣相撞,在她周身凝成層冰霧。她的峨嵋刺挑開撲向孩子的血蟒,自己的手臂卻被血霧腐蝕,皮肉瞬間潰爛,露出森森白骨。
蘇小蠻警示道:“小尼姑不要命了!”她的紅衣如箭射進陣中,金鏢炸開血蟒的七寸,卻被段正享的“一陽指”擊中肩頭,指力穿透皮肉,在骨頭上留下個血洞。
她急忙吼道:“小白臉,快用‘邪血劫’!”
趙清漪的定宋劍同時從側翼攻入,劍穗紅綢纏上段正享的手腕,揮掌拍向其心口,怒罵道:“段氏匹夫,也敢助紂爲虐!”她的玄甲上已沾滿毒血,卻仍奮力與敵廝殺。
石飛揚施展“降龍十八掌”,騰空而起,拍出一招“飛龍在天”,凌空居高下擊,兇猛的掌風撞開血河陣的屏障,雙足着地,又是一招“見龍在田”拍出,如此護住三美,緊接着,又是一招“龍戰於野”揮出,剛猛的掌力直取段正享。兩人的掌力指力激烈相撞,但瞬息之間,石飛揚的天蠶功銀絲已經纏上其經脈,直入其丹田,將“一陽指”的內力截斷並且反迫回其內臟。
段正享胸口一陣巨痛,怒罵道:“石飛揚,你這妖術!”
但是,他的內臟瞬間被他自己的內力絞碎,口噴鮮血時,卻見石飛揚的明玉功形成漩渦,將血河陣的血氣全部吸入其身體四周,又施展“帝天狂雷”,將血河陣炸得粉碎。
石飛揚的肌膚在血氣中變得越發透明,像被寒霧籠罩的白冰,卻仍保持着掌法的圓融,正氣凜然地道:“俠之大者,爲國爲民。”驀然以掌當刀,刀氣劈斷祭旗的旗杆,狼頭旗在血霧中墜落,露出後面的大唐龍旗。析津府的鐘聲突然響起,是丐幫弟子敲響的慶功鍾。
石飛揚抱着被救下的孩子,玄色龍袍在血霧中獵獵作響,趙清漪的定宋劍、凌霜華的峨嵋刺、蘇小蠻的金鏢,同時護在他周身。三美的臉上都濺着血,卻笑得比析津府的朝陽還亮——幽雲十六州,終於全部收復。石飛揚站在皇宮的最高處,望着被唐軍旗幟覆蓋的十六州大地,長髮在風中飛揚,左耳銀環晃得人眼暈,懷中的孩子抓住他的龍袍,咯咯地笑起來,笑聲清脆如鈴,傳遍了這片失而復得的土地。
石飛揚的玄色龍袍在陽光下泛着金光,朗聲道:“傳朕旨意,大唐天下,從此輕徭薄賦,各族平等相待,若有違者,以玄霜刃問罪。”
遠處的雁門關,積雪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青草嫩芽。趙清漪、凌霜華、蘇小蠻飛身而來,激動地擁抱石飛揚三美望着彼此,又看看石飛揚,都燦爛地笑了——這幽雲十六州的冰雪,終於被他們的熱血,融化成了春天。收回幽雲十六州,大唐帝國的面積大了三分之二。
不過,大唐收回幽雲十六州後,遼、夏、吐蕃、大理聯軍二十萬逼臨長安,宋國遣使索要城池,以“趙清漪犧牲”爲藉口施壓。洛陽皇宮的紫宸殿,樑柱上的盤龍金漆在燭火下泛着冷光。
石飛揚的玄色龍袍拖過金磚地面,望着案几上的輿圖,幽雲十六州的地界被硃砂染得通紅,而外圍的遼、夏、吐蕃、大理聯軍標記,密密麻麻如蟻羣,連長安以西的古道都被圈成了黑圈。
內侍總管的聲音發顫,捧着的奏疏上,哆嗦着道:“陛下,宋國使者還在殿外哭鬧,說要……要您割讓涿州、易州抵債。”石飛揚看着奏疏,“大宋皇弟趙佶”的朱印刺得人眼疼。他怒道:“告訴趙佶,趙清漪是朕的皇后,不是用來交易的州府。他若想要城池,讓他自己來取。”
殿門突然被推開,趙清漪的定宋劍斜挎在孕肚上,劍穗紅綢沾着雪,她剛從城樓上回來,那裡的百姓正罵“石飛揚是縮頭烏龜”。
她進來就傷感地道:“飛揚,聯軍二十萬壓境,洛陽守軍不足五萬,你若再……”她的話被石飛揚握住了手,他的掌心溫熱,正以《蓮花寶典》的“陰陽調和”心法爲她疏導孕期淤滯的內息。
石飛揚的指尖劃過她腕間的脈門,子時的陽氣順着她的任脈緩緩下沉,與陰氣交融成暖流,沉穩地道:“清漪見過朕怕過誰?朕要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假癡不癲’。”
蘇小蠻的紅衣撞開殿門,金鏢在掌心轉得飛快,她的孕肚比趙清漪更顯懷,卻仍改不了風風火火的性子,剛剛進來,就大聲嚷嚷:“小白臉!凌霜華在錦衣衛衙門審出了聯軍的糧道圖,吐蕃人的青稞囤在終南山的草甸,西夏的草料藏在渭水南岸!”
她將張羊皮卷拍在案上,鏢尾紅綢纏上石飛揚的龍袍腰帶,又滿臉怒容地道:“咱們燒了它!”
凌霜華的素白長袍隨後飄入,峨嵋刺挑着串佛珠,顆顆都被體溫焐得發燙。她剛爲傷兵施完“療傷聖法”,指尖還帶着藥香。她稟報道:“陛下,曲誠、曲柳香已在錦衣衛設下天羅地網,只等聯軍奸細自投羅網。”她的目光落在石飛揚的長髮上,那裡的冰蠶絲還纏着三縷青絲——是她們三人的,頓了頓,她又勸說道:“只是……禪位之事,真要如此?”
石飛揚突然解下龍袍,露出裡面的粗布短打,那是丐幫弟子常穿的樣式。他拿起支青竹杖,用“真氣凝練”的指勁在杖頭刻下朵蓮花,沉聲道:“念雲雖幼,卻有皇后柳丹監國,曲誠、曲柳香掌印,李橢監督,三權制衡,足以穩朝局。”
他將青竹杖遞給李鐵牛,這位丐幫長老的青竹杖剛在殿外敲碎了宋國使者的轎子,杖頭銅鈴還在輕響。他又頗有深意地道:“鐵牛,李顯,隨朕走趟江湖。”李鐵牛的青竹杖在金磚上頓了頓,鏗鏘地道:“陛下放心,老叫花子的‘打狗棒法’,保管讓聯軍的糧草變成灰燼!”
蘇小蠻的金鏢指向他的鼻尖,紅衣下的孕肚起伏不定,橫蠻地道:“小白臉你敢!你若走了,我就帶着清漪、霜華去聯軍大營,告訴他們你在哪!”
石飛揚深情地道:“等朕回來,這次,咱們不能以常規打法對付多國聯軍。”說罷,施展“蓮影幻蹤”,身形在燭火下分出三道殘影,同時在三女額間印下吻。然後,他飛掠至殿外,粗布短打的身影混在丐幫弟子中,青竹杖敲擊地面的節奏,正是丐幫的“蓮花落”暗號。
紫宸殿的燭火突然齊滅,是曲誠用“吸星大法”吸走了燭火的氣息。趙清漪望着空蕩蕩的殿門,定宋劍的劍穗紅綢纏上凌霜華的峨嵋刺,又勾住蘇小蠻的金鏢——三道兵器在黑暗中相觸,發出清脆的響,像在立個無聲的誓。
洛陽城西的官道,積雪被車輪碾成冰碴。石飛揚的粗布短打沾着泥,青竹杖挑着個破行囊,裡面是《蓮花寶典》的手抄本,書頁間夾着趙清漪繡的蓮花帕。
李鐵牛的呼嚕聲震得車篷發顫。
石飛揚便用“真氣凝練”的指勁修補篷布上的破洞,指尖彈出的真氣如銀線,將帆布縫成朵歪歪扭扭的蓮花。不一會,丐幫長老李顯跑來稟報道:“陛下,前面就是黑石渡,聯軍的巡邏隊在那兒盤查。”
他又掀起車簾,冷風灌進來,帶着百姓的罵聲。他顫聲地道:“人們說……說您把皇后和皇子都丟下了,是個沒良心的……”
石飛揚的“隱匿氣息”心法驟然運轉,《蓮花寶典》的“蓮隱於霧”讓他的氣息完全融入車外的寒風,連李鐵牛都驚覺身邊空了一瞬。
他望着遠處聯軍的狼頭旗,青竹杖在掌心轉了個圈,卻讚道:“罵得好。”頓了頓,又說道:“他們罵得越兇,聯軍就越信朕是真的逃了。”
黑石渡的關卡,遼兵的狼牙棒橫在路中,領頭的百夫長正把石飛揚的畫像貼在樹幹上,畫像上的他長髮揚起,左耳銀環晃得人眼暈。
百夫長的鐵鞭抽向個乞丐,厲聲質問:“看見這小白臉沒?抓住他賞萬兩黃金!你們丐幫不是跟他穿一條褲子嗎?怎麼不把他交出來?”
那乞丐突然擡起頭,竟是李顯喬裝的,他的青竹杖纏住鐵鞭,笑道:“官爺說笑了,石飛揚那縮頭烏龜,早就帶着金銀跑路了,哪會管咱們丐幫的死活?”
石飛揚的“步步生蓮”步法悄無聲息地掠過關卡,青竹杖的“真氣凝練”指勁隔空點在遼兵的膝彎,三個遼兵突然跪地,百夫長的鐵鞭沒了準頭,竟抽在他自己的馬臉上。
趁亂之際,李鐵牛趕着馬車衝過關卡,車軸壓過遼兵的手指,骨裂聲混在百姓的鬨笑裡。“他孃的!追!”百夫長的怒吼聲中,石飛揚已坐在車轅上,青竹杖敲着車輪打拍子,哼起了丐幫的《蓮花落》。
李顯突然指着後方,聯軍的騎兵正揚塵追來,馬蹄聲震得冰面發顫。石飛揚低聲喝道:“慌什麼?”隨即施展“蓮花掌法”之“蓮花怒發”驟然拍向路面,掌風激起的冰碴如箭雨射向追兵,又授計道:“這叫‘調虎離山’,咱們替洛陽守軍引走些兵力。”
他的青竹杖挑起車篷下的油罐,喝道:“鐵牛,點火。”李鐵牛的火摺子剛劃亮,就被石飛揚的掌風引向油罐,火焰順着冰面的油漬蔓延,竟在追兵前形成道火牆。
石飛揚望着騎兵在火牆前打轉,突然低笑道:“告訴你們的元帥,朕在幽州等着他。”
……
幽州城外的桑乾河,冰層下的水流泛着黑綠,聯軍的糧草輜重就藏在沿岸的密林中,遼兵的帳篷連成片,篝火映着“耶律宏基”的帥旗。石飛揚趴在棵老榆樹上,《蓮花寶典》的“隱匿氣息”讓他像塊樹皮,連飛過的夜梟都沒察覺他的存在。
李鐵牛的聲音從樹洞裡傳來,他剛用“打狗棒法”挖了條地道,直通糧倉外圍,他靠近石飛揚,低聲說道:““陛下,吐蕃人的青稞囤在最東頭,有三百刀斧手看守,他們的‘血河掌’能隔空傷人。夏國的草料堆在西坡,守衛是‘破甲錐’營的,甲冑厚得很。”
石飛揚施展“蓮影幻蹤”步法在樹梢間滑行,月光下的身影拉出串串殘影,竟如同一朵盛開的白蓮花。
他落在吐蕃糧倉的帳篷頂,青竹杖輕輕挑起塊氈布,裡面的青稞袋堆得比人高,守兵正圍着篝火賭錢,刀鞘上的骷髏頭在火光中閃着兇光。
緊接着,石飛揚施展一招“蓮花初綻。”掌風貼着帳篷掠過,氣流旋轉形成的漩渦,竟將守兵的火摺子捲了起來,小火苗在空中打了個轉,精準地落在青稞袋的縫隙裡。
他的“陰陽調和”心法同時運轉,午時的陰氣順着督脈下沉,與陽氣交融成股清涼內力,護住自己不被煙火嗆到。青稞袋先是冒出青煙,接着“轟”地燃起大火。
守兵的慘叫聲中,石飛揚已掠至西夏草料堆。這裡的守兵反應更快,“破甲錐”的毒刺如暴雨般射來。
石飛揚的“真氣凝練”在體表形成氣罩,毒刺撞在罩上紛紛彈開,青竹杖卻以“蓮心劍雨”的指勁彈出,隔空點中五個守兵的咽喉,他們的脖子突然像被蓮花莖勒住般收緊,舌頭吐得老長。
“快救火啊!唐軍劫營了!”李鐵牛的吼聲從密林中傳來,丐幫弟子們敲着空油桶製造混亂。
李顯的“打狗棒法”將吐蕃兵的退路堵死,青竹杖掃過之處,腿骨斷裂聲此起彼伏。石飛揚施展“步步生蓮”步法在火海中穿梭,青竹杖挑起個燃燒的青稞袋,精準地扔進聯軍的馬廄。
受驚的戰馬掙斷繮繩,帶着火焰衝進帳篷區,吐蕃兵的“血河掌”拍向奔馬,卻被石飛揚的“蓮花怒發”掌風引偏,掌力正中自己的糧倉,更多的火焰沖天而起。
幽州城頭的唐軍突然擂起戰鼓,守將親率騎兵衝殺出來。
聯軍的士兵正忙着救火,哪裡擋得住餓虎般的唐軍?
遼兵的“鐵浮屠”重甲還沒披好,就被唐軍的鉤鐮槍拽下馬,馬蹄踏過凍硬的土地,將屍體踩成肉泥,混着融化的雪水,在地上匯成條暗紅的河。
石飛揚立於火海中的老榆樹上,粗布短打已被火星燒出破洞,可《蓮花寶典》的“療傷聖法”正悄然修復他的皮肉,傷口處泛着淡淡的蓮花狀光暈。他望着聯軍潰散的方向,青竹杖指向西南——那裡是大理的地界,段正忠的兒子們,該嚐嚐“離間計”的滋味了。
桑乾河的冰裂聲混着聯軍的哀嚎,在幽州城外織成張血腥的網。石飛揚的青竹杖在老榆樹椏上輕點,《蓮花寶典》的“陰陽調和”心法正悄然運轉——午時的陰氣沿任脈下沉,與子時積蓄的陽氣在丹田交融,化作股清涼內息,將火海中的灼熱氣浪隔絕在外。
他望着唐軍騎兵如潮水般撕裂聯軍陣型,遼兵的“鐵浮屠”重甲在鉤鐮槍下像翻殼的烏龜,忽然想起趙清漪曾說“亂世的軍功,都是白骨堆成的”,掌心竟泛起層淡淡的蓮花白氣。
李鐵牛的青竹杖挑着個吐蕃兵的首級,甲冑上的血凍成了冰碴,提醒道:“陛下,該走了!再等下去,聯軍的援軍就要到了。”他的“打狗棒法”餘勁未消,杖尖掃過的積雪裡,露出半張被馬蹄踏爛的臉,正是昨夜賭錢最兇的那個吐蕃刀斧手。
石飛揚的“蓮影幻蹤”步法掠過火海,粗布短打的下襬掃過燃燒的糧草堆,火星在他身後拉出串串殘影,竟如同一朵盛開的火蓮。
他的指尖彈出“真氣凝練”的指勁,隔空點滅李鐵牛肩頭的火星,沉聲道:“李顯,帶丐幫弟子沿桑乾河南下,在雁門關外設個‘蓮花落’聯絡點。告訴弟兄們,見着穿七星劍法服飾的人,多照看幾分。”
李顯剛要應聲,卻見石飛揚的青竹杖突然指向西方,那裡的天際線泛着詭異的紫光——是西夏“萬蠱陣”的信號。他憂心忡忡地道:“陛下,西夏人怕是要……”
石飛揚淡定地道:“他們不敢孤軍深入。遼軍新敗,西夏人只會觀望,這叫‘隔岸觀火’。”他的“隱匿氣息”心法讓聲音融入風聲,連身邊的李鐵牛都險些聽漏。
他的長髮被火光照得泛着金芒,左耳銀環晃出的冰光裡,竟映出三個多月前趙清漪繡的蓮花帕,又說道:“咱們去大理,給段正忠送份‘見面禮’。”
三月的蜀道,殘雪在山坳裡積成白補丁。
石飛揚的粗布短打換成了蜀地常見的藍布衫,青竹杖挑着個藥簍,裡面是沿途採的草藥——《蓮花寶典》的“療傷聖法”需以草藥爲輔,他故意在簍底藏了半張《蓮花寶典》殘頁,邊角還沾着幽州的火灰。
李鐵牛的青竹杖敲着塊鬆動的石階,杖頭銅鈴的響聲驚起崖壁上的寒鴉,他跑過來,低聲稟報道:“前面就是黑風口,聽說販馬堂的人常在那兒劫道。老叫花子的眼線說,他們最近在找一個穿白衫的‘少年郎’,出的價錢比搶十車茶葉還高。”
石飛揚的“步步生蓮”步法踏過結冰的棧道,鞋底與木板相觸的剎那,《蓮花寶典》的內息在足底凝成氣墊,連最薄的木板都未踩斷。
他望着棧道盡頭的黑霧,那裡的風裹着股甜膩的腥氣,像極了吐蕃“血河大法”的血氣,卻更陰毒,他分析道“販馬堂明着販馬,暗裡是大理段氏的爪牙。他們要找的,怕是七星劍派的人。”
黑霧裡突然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三個披着犛牛皮的漢子堵住去路,腰間的彎刀刻着馬形烙印——正是販馬堂的標記。爲首的獨眼龍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盯着石飛揚藥簍裡的草藥,暴喝道:“這蜀道是咱家堂口的地盤,要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他的目光掃過李鐵牛的青竹杖,突然嗤笑道:“丐幫的老叫花子?也敢管咱家的閒事?”
李鐵牛的青竹杖在石階上頓出個淺坑,怒斥道:“睜開你的獨眼看看,這是誰的地界!”
石飛揚突然按住他的杖頭,藍布衫的袖子滑落,露出腕間淡青色的蓮花胎記,對那人說道:“這位好漢,我們是走方郎中,就這點草藥……”
話未說完,黑霧裡傳來鐵鏈掙動的聲響,一個穿月白衫的“少年”被拖了出來,雙手反綁在鐵鏈上,嘴角淌着血,卻仍梗着脖子,腰間的佩劍雖被奪走,劍穗上的七星紋卻清晰可見。
“這小崽子還挺硬氣!”獨眼龍的彎刀拍在“少年”臉上,威脅道:“胡大當家說了,只要你肯穿上紅嫁衣,乖乖跟咱們回葫蘆寨,就饒了你那幾個被打斷腿的師兄弟。”
“少年”突然啐出帶血的唾沫,正中獨眼龍的獨眼,怒罵道:“我屠芃芃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們這羣人販子!”她的聲音雖弱,卻帶着股劍膽琴心的脆勁,正是西南七星劍派的獨門發聲法門。
石飛揚的“蓮花掌法”悄然運轉,掌心泛起層白氣——屠芃芃的左肩明顯脫臼,肋骨至少斷了兩根,若不用“療傷聖法”及時救治,怕是撐不到葫蘆寨。
於是,石飛揚便走過去,對匪徒道:“這位好漢,這‘少年’傷得重,若死在半道,胡大當家怕是要怪罪吧?”他的“真氣凝練”指勁在藥簍裡輕輕攪動,草藥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獨眼龍果然遲疑了,他摸了摸獨眼上的血,啐道:“你這郎中倒懂行。既然如此,就跟咱們回寨,給這小崽子治傷。治好了,賞你兩吊錢;治不好,就把你也扒了皮掛在寨門上!”
李鐵牛剛要發作,卻被石飛揚用青竹杖暗中捅了捅腰眼。石飛揚的藍布衫被風掀起,露出裡面縫補的補丁——那是蘇小蠻用金翅盟的金線繡的蓮花,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恭恭敬敬地道:“好漢說笑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這就走。”
葫蘆寨的吊橋在暮色中晃成道黑影,鐵鏈上的骷髏頭風鈴隨着晃動,發出“嗚嗚”的鬼哭聲。
石飛揚跟着販馬堂的人走進寨門,眼角的餘光掃過兩側的木樓——每根柱子上都綁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穿着蜀地百姓的服飾。
唯有最東頭那根柱子,綁着個穿七星劍派服飾的漢子,胸口的劍傷還在滲血,正是屠芃芃的師兄弟。
獨眼龍的彎刀指着寨中央的大屋,那裡的門楣上掛着塊“聚義堂”的匾額,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鮮血寫的。他側身對石飛揚喝道:“楊郎中,跟我來。胡大當家在裡面等着呢。”
石飛揚的“隱匿氣息”心法提到極致,連腳步都輕得像片落葉。他故意讓藥簍的帶子鬆了些,半張《蓮花寶典》殘頁從簍底滑出,被風吹到個掃地的老僕腳邊——那老僕的掃帚突然頓了頓,手指飛快地在袖中掐了個蓮花訣,正是丐幫的“蓮花落”暗號。
聚義堂裡,胡三川的狼牙棒插在地上,棒尖還滴着血。他的胖臉油光鋥亮,正摟着個被綁的女子喝酒,女子的衣裙已被撕碎,露出的胳膊上滿是鞭痕。
胡三川的綠豆眼盯着石飛揚,突然抓起塊帶肉的骨頭扔過去,質問道:“你就是那姓楊的郎中?給我看看,這小崽子還有救沒?”
屠芃芃被扔在地上,月白衫已被血浸透,她的七星劍法劍譜從懷中滑出,被胡三川的手下搶去。
她的聲音嘶啞,卻仍咬着牙,罵道:“放開我!我師父是七星劍派掌門!你們敢動我,我師父定會踏平你這賊窩!”目光裡的倔強,倒有幾分像十六七歲時的蘇小蠻。
石飛揚的“療傷聖法”悄然運轉,右手搭在屠芃芃的腕脈上,午時的陰氣順着她的經脈緩緩下沉,與體內殘存的陽氣交融,又恭敬地對胡三川道:“寨主放心,這位……小哥只是脫臼斷骨,不礙事。”
他的左手看似在整理草藥,實則用“真氣凝練”的指勁在桌案上刻下朵蓮花——花瓣指向東牆,正是關押七星劍派弟子的方向。
胡三川的狼牙棒突然砸在桌案上,震得藥簍裡的草藥撒了一地,他怒罵道:“少廢話!給我治好他!等辦完事,老子就把他送給大理的段二皇子,換十匹吐蕃戰馬!”
石飛揚的指尖在屠芃芃的脫臼處輕輕一旋,《蓮花寶典》的“陰陽調和”心法催動下,脫臼的骨骼“咔噠”歸位,疼得屠芃芃悶哼一聲,卻趁勢在他掌心寫了個“三”字——是關押的師兄弟人數。
這個正在受苦受難的美少女看出來了——石飛揚是好人!面善!眼眸流淌出來的都是善意!
他的藥碾子碾藥的力道突然加重,故作驚訝地道:“寨主與大理皇子有交情?聽說段氏兄弟最近爲了一本《蓮花寶典》,鬧得不可開交呢。”
胡三川果然來了興致,抓起酒壺灌了口。他的綠豆眼眯成條縫,反問道:“你也知道《蓮花寶典》?段二皇子說了,誰能幫他搞到寶典,就封誰當大理的‘販馬總管’,到時候整個西南的路子,都歸老子管!”
夜幕降臨時,石飛揚以“換藥”爲名,跟着獨眼龍來到關押屠芃芃的柴房。
李鐵牛正蹲在柴房後的草垛上,用“打狗棒法”的一招“棒打雙犬”,悄無聲息地敲暈了兩個巡邏的守衛。看到石飛揚來了,李鐵牛便湊近過來,低聲道:“陛下,東牆的丐幫弟子已到位。用不用現在動手?”他的青竹杖指向夜空,那裡有顆流星劃過,正是約定的信號。
石飛揚的“蓮花掌法”突然拍向柴房的木鎖,“蓮花初綻”的掌風引動氣流,鎖芯裡的彈子竟自己跳了出來。他的指尖點在屠芃芃的肋骨處,“療傷聖法”的白氣順着指縫滲入她體內,低聲道:“再等等。胡三川還沒把大理的聯絡信物拿出來,咱們得‘順手牽羊’。”
屠芃芃的臉色漸漸紅潤,她咬着牙道:“多謝前輩相救。只是我那三位師兄弟……”
石飛揚安慰道:“他們沒事。丐幫的弟兄已在東牆挖了地道,等會兒聽我號令,你用七星劍法的‘流星趕月’式劈開柵欄,我們從地道走。這叫‘金蟬脫殼’。”他說話間,施展“蓮影幻蹤”步法,在柴房內留下數道殘影,藍布衫的下襬掃過柴草,露出裡面金線繡的蓮花。
屠芃芃甚是欽佩石飛揚的智勇,望向石飛揚時,她的眸子裡綻放異樣的光芒。
……
三更的梆子聲剛響,聚義堂突然燃起大火——是李鐵牛用“火攻”之計點燃了胡三川的酒庫。
胡三川的怒吼聲、嘍囉的慘叫聲、火焰的噼啪聲混在一起,整個葫蘆寨亂成鍋粥。
石飛揚施展“蓮花怒發”,兇狠的掌風劈開柴房門,牽手屠芃芃,以“步步生蓮”的步法,牽着她在火海中穿梭,掌風激起的氣流將火焰分開,竟在火牆中開出條通路。
東牆下的地道口,七星劍派的三名弟子已被丐幫弟子救出,正用從屍體上撿起來的劍,施展“七星連珠”劍法抵擋追兵。屠芃芃也撿起一把劍,月光下的劍影如蓮花綻放,“劍影蓮華”的招式竟與石飛揚的“蓮花劍法”有幾分相似。
她的劍尖挑起個從胡三川懷中掉落的錦盒,裡面是塊刻着大理皇室標記的玉佩,對石飛揚說道:“前輩請看!這是他們勾結的證據!”
石飛揚瞟了一眼,沒有吭聲,握着青竹杖突然指向寨門,那裡的吊橋正緩緩升起——是丐幫弟子用“偷樑換柱”之計,換掉了吊橋的機關。
他喝道:“走!”隨即施展“真氣凝練”,指勁隔空點中最後個追兵的咽喉,那人捂着脖子倒地時,看見石飛揚的藍布衫下襬,露出道玄色龍袍的邊角,在火光中閃着冰光。
葫蘆寨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石飛揚帶着衆人沿蜀道南下,屠芃芃的七星劍法在夜色中劃出點點寒星,與李鐵牛的青竹杖、丐幫弟子的打狗棒交織成網。
石飛揚望着遠處的大理方向,青竹杖挑着的錦盒在風中輕晃。
裡面的玉佩反射着月光,像極了幽雲十六州雪地裡的冰粒。
屠芃芃邊打邊衝,觀察石飛揚一會,感覺石飛揚是經過易容的,感覺石飛揚不像老人家,便不由驚訝地問:“前輩究竟是誰?”她的劍尖在地上劃出七星紋,忽然想起師父說過的“大唐有位石姓高手,能以掌化蓮”。石飛揚的“隱匿氣息”心法散去,聲音恢復了幾分原本的清越,真誠地道:“等你回七星劍派,告訴你師父,就說‘蓮生’謝他當年贈的《蓮花寶典》殘頁。”
他的“蓮影幻蹤”步法再次展開,身影在晨霧中漸漸淡去,只留下句隨風飄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