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杏雖然有了提防,每天進進出出的都有小夥伴陪着,可即使是有人陪着了,保護她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
就在葉紅杏的紅薯作坊開張的第二天早上,空氣涼爽,陽光柔媚。葉紅杏像往常一樣揹着個小書包和大沖他們幾個小夥伴一起走在去往私塾的路上時,葉紅杏再一次被早就埋伏在路邊樹後的阿狗幾個給攔住了。
“杏兒快跑!”見來者不善,大沖大強大忠三個立刻就把葉紅杏擋在了身後,一邊被阿狗幾人揍的哭爹叫娘一邊還死命的嚷嚷着讓葉紅杏快跑。
葉紅杏反應自然不慢,不過她也不能丟下自己幾個小夥伴不管不是?葉紅杏拔腿跑出一段距離之後就停了下來,然後扯開嗓子開始喊叫起來。
也不知怎地,葉紅杏喊了幾嗓子之後忽然靈機一動,“汪汪”地學了幾聲狗叫。
“哈哈,杏兒那小丫頭已經嚇傻了,居然在這個當口兒學狗叫求饒!”三名漢子被葉紅杏這突如其來的狗叫聲逗的哈哈大笑,雖然笑的很歡暢,可他們手底下卻並沒有留情,而是一手一個,將大沖大強二妮這幾個孩子丟的遠遠的,摔的再也爬不起來了,這纔不慌不忙的朝着葉紅杏這邊合圍過來。
周圍地裡因爲剛剛收了玉米的緣故,一眼就能望出老遠去,葉紅杏情知自己就算是撒開了腿跑恐怕也跑不過這三名壯漢,更何況人家是鐵了心要捉住她,周圍更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別說村子裡會有人衝出來救自己了,就算是有個過路的,他能打過眼前這三名壯漢嗎?
葉紅杏的心裡判斷出這些之後先涼了半截,她拼命地在心底安慰自己別慌,千萬別慌!剛纔她學的狗叫聲其實是利用狗叫的聲音發出了求救的信號,所以說現在的她還沒有完全陷入絕望的境地,只要……只要有一隻狗能夠聽見她剛纔的叫聲,然後再跑過來救她,那她就還有希望!
也只能這樣了!葉紅杏心裡一橫,索性又扯着嗓子又汪汪了幾聲,眼看着三張猙獰無比的臉越湊越近,葉紅杏嚇的連眼睛都閉上了,只管撒開腳丫子往更遠的方向逃去。
“杏兒快跑啊,千萬別被他們抓住!”無論是大沖還是大強,每一個小夥伴全都跌倒在地上,摔的鼻青臉腫,流着淚吐着嘴脣上的血絲給葉紅杏加油鼓勁。
葉紅杏也想跑,可她終究人小腿矮,沒跑出幾步就被阿狗那隻粗壯的胳膊給撈了去。
葉紅杏只感覺身子一陣騰空駕霧,腦袋眩暈無比。阿狗絲毫不管葉紅杏的死活,抓着她幼小的身子在空中先掄了一圈,獰笑道:“我看你還怎麼跑!”
葉紅杏被抖的極不舒服,同時心底一片死寂。她知道自己完了,這三個無賴抓住了自己,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折磨自己呢!是立刻扼死,讓自己死個痛快呢還是帶到一處無人的所在,慢慢用非人的方法折磨她到死呢?
只要想一想,葉紅杏就嚇的渾身冰涼。
只是,就在這一刻,葉紅杏耳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隱約的叫聲。
這是……葉紅杏勉強甩了甩腦袋,好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近了,更近了,這聲音比上一次要近了許多,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朝自己這邊前進着。
這是……葉紅杏又被阿狗狠狠地掄了起來,她被掄暈了,覺得噁心至極,胃裡的東西已經快要頂到喉嚨這兒了。
狗叫聲更近了,近的甚至葉紅杏已經可以看見它們的身影了。
這是怎樣一幅壯觀的場面啊!葉紅杏瞬間覺得淚眼模糊了視線。
空曠的田地裡,一眼就可以看見天邊的灰藍色。一大波狗羣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前進着,它們狂吠着,瘋狂地奔跑着,搖着尾巴。
它們的隊伍整齊劃一,它們就像一羣覓食的魚兒似的靈動無比,幾乎每一秒都能前進老大一截。
它們有黃的有黑的,還有白的和花的。它們有高的有矮的,還有胖的和瘦的。
即使它們中幾乎沒有哪一條跟哪一條長的極像的,但它們此時卻像極了一個大家族,爲了一個極爲神聖的目標在齊心協力地奮進着,奔跑着,努力着!
“阿狗,好像有些不大對勁!”黃臉瘦子首先發現了那羣宛如洶涌奔來的怒潮,跟着他的臉色就變了,變的毫無血色,眼睛突出,直愣愣地看着從南邊那處村莊裡奔過來的犬羣。
“阿狗,邪門!快跑!”另一名漢子反應極快,直接撒腿就跑,頭也不回,連同伴都顧不及了。
可人即使跑的再快又怎麼可能比得上狗的速度?
不出十秒鐘,三名漢子都被這羣彷彿爲了革命勝利而不惜奮勇前進的犬潮給淹沒了。
狗們或啃或咬或叼,將三名企圖不利於葉紅杏的漢子都弄到了地上,並且短時間內再也沒能力也沒膽子動彈一下了。
大沖大強他們都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雖說明明知道這些狗們是不會咬他們的,可仍然沒有膽子走到被熱情的狗狗們所包圍着的葉紅杏身邊。
是的,葉紅杏已經被歡呼雀躍的狗狗們給包圍了,它們舔她,將她臉上手上的土都舔掉,結果把葉紅杏的臉弄的更難受了,因爲全是狗的唾沫……
它們圍着葉紅杏轉啊叫啊,或蹦高或挨挨蹭蹭,無一不是顯的極爲親熱。
三名大漢看葉紅杏這麼受狗狗們的歡迎,全都看傻了,毫無大腦的他們甚至還以爲葉紅杏真的像傳說中的一樣,是上天派下來的犬神,是有神靈保佑的。
“你們三個,都給我起來!”葉紅杏等狗狗們鬧夠了,這才走到三名仍然躺在地上不敢稍動分毫的大漢面前。
“起來,聽到沒有!”大沖大強他們“人仗狗勢”,遠遠地大聲吆喝着。
沒奈何,阿狗他們只好站起了身。此時他們身上早已經沒有一處好地方了。衣服早就被狗們扯的稀爛,被風一吹便片片飄散,露出大塊大塊的肌膚。
雖是大男人,雖然無惡不作,良心早就給狗吃幹抹淨了,可他們此時面對的是有男有女的幾個小孩子,深埋心底的那最後一絲羞恥心還是讓他們伸手捂住了最關鍵的部位……“說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害我的?”葉紅杏伸手摸着領頭的那隻,同時個頭和模樣也都是最兇猛威風的狗,冷冷地問這三名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