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祺看了他們一眼,見其他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就笑嘻嘻說:“你那麼擔心幹什麼?你且放心,我府裡的僕人,都心裡有數,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們比誰都明白。這裡已經不再是傅家,你可以自由自在的隨心生活,而不必整天端着個架子帶着一張面具,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都隱藏起來,我希望我的妻子在自己家裡能夠更加輕鬆愉快。”
他抓住傅雅君的手,目光中似有無限溫情,傅雅君沉浸在他的溫柔中,也安靜了下來,他又接着說:“你要記住,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這裡不僅僅是侯府更是你我的家。”
傅雅君聽着心裡一熱,“家”這個字,在她母親拋棄他,在她父親過世,在她被接入京城傅府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字所代表的含義。如今,溫暖和力量沿着他們相握的雙手傳遞過來,傅雅君心中一熱,忍不住溼潤了眼眶,她剛想回應蘇子祺的話,卻沒想到,蘇子祺竟然搬着椅子坐在她的旁邊,將一個雞腿夾到她的碗裡,說:“好了,娘子既然已經知道了爲夫的心意,那便不要客氣,乖乖的把飯都吃了。”
傅雅君一聽,下意識的將碗中的雞腿扔到了蘇子祺的碗裡,笑的極其溫柔對他說:“夫君才應該多吃一點,好好補補身體,明天早上還要上朝,不然又起不來牀,小心被皇上責罰。”
蘇子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當他看到徐真略帶憐憫的眼神時,頓時忍不住了,說:“你們不要誤會,我不是...”傅雅君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快速夾了一塊魚肉塞到他嘴裡,柔聲安慰道:“夫君,你不要難過,我不會會在意這些的,只求您好好保重身體,咱們以後日子還長。”
蘇子祺怨念的瞪了傅雅君一眼,便也不再說話,安靜的低頭吃飯。
飯菜撤下去之後,蘇子祺原本是打算帶着她好好熟悉一下候府的環境,卻沒想到徐真上前一步,看了傅雅君一眼,傅雅君就帶着青枝紅杏打算退下。
卻沒想到蘇子祺將她攔了下來,他抓着她的手看着徐真說:“以後有什麼事不需要特意避開她,有話直說即可。”
徐真聽了這話也不猶豫,點頭說是,便接着開口道:“六王子派人過來,說今晚有要事要與您商談。是有關於晉王的事情。”
傅雅君一聽愣住了,蘇子祺聽着倒也沒什麼意外對他說:“這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你將南面的樓閣收拾出來,安排人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還有,上次叫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徐真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蘇子祺,蘇子祺拿到後揭開,對着瓶口聞了聞,“就是這玩意兒,你配藥的功夫倒是見長啊。”
徐真單膝跪下,說:“屬下不敢受此恭維,這都主子安排的妥當,我也只不過是按照放在上面的步驟來辦,萬萬擔不起這樣的稱讚。”
蘇子祺頗爲可惜的看着他,也沒說話,叫他起來之後又匆匆拿紙筆寫了一封信,遞給他說:“你把這東西交給六王爺的人告訴他,事情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王爺過來和我商議具體的步驟,叫他小心點。”
徐真真崢點頭,接過信便退了出去。
傅雅君聽得一頭霧水,雖然經過前世的鋪墊,她對朝中的局勢也算是有些瞭解,可是在這一番輪迴之後,現在情況卻與之前大不相同。
先是晉王性格大變,再加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六皇子。在那時,六皇子早在三歲的時候就重病不治,他母親淑妃也因此而瘋瘋癲癲,當她進宮之後,曾有一次前往冷宮見過那位淑妃娘娘,她依然記得當是淑妃已經是年老色衰,渾身散發着惡臭,長長的頭髮結成一縷一縷,如同一張蛛網覆蓋着她骯髒的面孔,但是她的眼睛去猶如天上明星一般璀璨。
那時,淑妃好像把她認成了什麼人,竟然直直向她衝過來,跪在她的面前就求她救她的孩子。要不是傅雅君身旁跟着太監眼疾手快將淑妃踢走,或許,她現在便能知道有關於六皇子更多的消息。
傅雅君陷入沉思,而蘇子祺卻拽過她,將她領到書桌前,掏出一封信來遞給她說:“我知道你對這些事情很好奇,看了這個也許你能明白一些。”
傅雅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接過信,展開仔細閱讀,而越看到後面,她身上的冷汗就越多。
這信中說的是六皇子打算弒父弒兄登上皇位,要求蘇子祺出手相助,代價則是他幫助蘇子祺查清楚,先帝被滅門的宰相唯一的遺孤現在在什麼地方。
傅雅君看着最後這幾行字,好奇道:“你花費這樣大的功夫,冒這麼大的風險,就爲了找這家人,這是爲什麼?”
蘇子祺少見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看着傅雅君說:“原因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這個原因絕對不會危害到你,等到了恰當的時候,我會將所有事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你聽,現在我只要求一樣,請你千萬要相信我,將來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要輕易背棄我。”
傅雅君聽着,心裡雖然還是放心不下,但蘇子祺的目光中充滿了乞求,讓她不忍心再追究下去,她又看了一下這封信,轉頭問道:“這六皇子是怎麼回事?我以前好像很少聽人談起過他。”
蘇子祺叫傅雅君沒有在遺孤的問題上糾纏不清,連忙鬆了一口氣,回答她:“淑妃在懷胎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導致六皇子還沒足月就出生,淑妃爲了保住自己和自己兒子的生命,自願帶着六皇子離開的後宮,前往折柳山莊爲皇家祈福,就在兩年前,淑妃到底是熬不下去,就這麼撒手人寰,皇上早就把曾經的寵妃拋在腦後,更別提那個沒有見過幾次面的兒子,就連淑妃下葬的葬禮,也辦得極爲簡陋。我與六皇子也算是有些緣分,這一次進宮,除了爲這和你的約定,也有他的一部分理
由在裡面。”
“可照你這麼說,六皇子現在不是應該還在折柳山莊嗎?他這次私自進京,被別人知道了,處境可不是岌岌可危,再加上現在宮中皇子衆多,豪門貴族之間關係錯雜,他一個從來沒有踏進過京城的王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掀起什麼風浪?”
蘇子祺哈哈大笑說:“你這也太小看你丈夫的本事了吧?我既然答應了他,要將他捧上王位自然會辦得到。”
傅雅君還是憂心忡忡,這種事情也不是說說就行,現在如果他真的選擇輔佐六王爺,那麼侯府上下就隨時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而且,晉王的本領她也是有所領略,就算她對蘇子祺再有信心,晉王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
傅雅君看着蘇子祺,幾番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她走到蘇子祺身邊,一手撫上她的肩膀,道:“既然你已經做這個決定,那麼,我自然就會支持你,如果你覺得晉王和傅家的關係有礙於你的計劃,我也可以只呆在後院之中,不會再過問這件事,你且放心,我絕對不會把消息透露出去,要是你實在擔憂也可以叫人來看着我,我不會怪你的。”
蘇子祺抓住她的手,安撫道:“你想到哪裡去了?若是我真的擔心這種事,不會把事情全都告訴你,我之所以對你坦白,是希望你能與我攜手並肩,共同面對這樣的挑戰,現在你我已是夫妻自然要坦誠相待,至於傅家,若是你實在是放心不下,那麼我答應你,不管付出任何代價,我都一定會想方設法保住傅家衆人的命。”
聽他這麼說,傅雅君心中倒也不是不感動,只是話題過於沉重,她現在實在是笑不出來。她又看着手中的信,嘆了口氣,將信疊好又塞回到蘇子祺手中,說:“真是上了你的賊船了,現在你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現在有什麼好的提議需要我幫忙的?”
蘇子祺搖着頭,看着她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待到午夜六皇子過來,那時候,你們倆還需要再見一面,等見了面,我再將事情詳細的說與你聽。”
傅雅君頗爲吃驚道:“怎麼,今晚就要去見六王子?”
“其實他選在今天來,爲的就是見一見你,你是我的妻子,我想着,現在讓你們見一面也好,不是以後有什麼事,你也知道應該怎麼應對。”
傅雅君更加不解,“他來見我做什麼?我一個婦道人家,就算是你相信我,可是他與我無緣無故,更是沒有什麼交集,難道不怕,我就這樣把事情都捅到的晉王那裡?畢竟看現在看來,晉王即將成爲我的妹夫,手上又有權勢,將來登上大位指日可待,我犯不着支持他一個落魄的民間王子。”
蘇子祺神秘地說:“這個等你們晚上見了面,你親眼見到了他就會明白了,這是希望,那時候你可不要太過吃驚,在他面前失了禮儀纔好。”
傅雅君,瞪了他一眼道:“這怎麼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