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君與兩位丫鬟面面相覷,三人都不知該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還是紅杏膽子較大,她走進屋內,細細查看一番發現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便出來對傅雅君說:“咱們還是先進去吧,已經快到半夜了,夜裡先休息,養好精神,纔好應付明天的事。”
傅雅君聽後,覺得她說頗有道理,便帶着青枝,一起進了房子。
房內陳設極爲樸素,只擺着幾件實木傢俱,一點幽暗的燭光點亮屋中一角,青白的紗簾隨風緩緩飄蕩,紅杏將椅子擦乾淨,請傅雅君坐下,青枝紅杏兩人收拾着這間房子,她們又從櫃子內搜出兩支蠟燭點上,頓時屋內亮堂了不少。
傅雅君看向方纔放着銅鏡的地方,此時有一隻簡陋的臉盆。兩個丫鬟又將各個衣櫥仔細搜刮一遍,裡面什麼也沒有。這下紅杏走到傅雅君面前說憂心重重說:“小姐,剛纔我們不是真的見了鬼吧?”
傅雅君安撫她道:“胡思亂想些什麼?剛纔那麼多高僧都來這裡看過,就算有鬼,它一時半刻也不敢回來,別害怕。”
另外兩人聽了,覺得傅雅君說的正是,便有了些底氣,也沒有那麼緊張了。紅杏打開包裹來到牀前,將牀單被褥換上。這時,紅杏抱起原本堆在牀上的枕頭,枕頭底下有什麼東西在這時掉了下來,她拿起一看,頓時嚇得臉色青白,這這正是剛纔她只給傅雅君看的的那方手帕。
三人遠遠看着那張帕子,一時誰也不敢說話。
傅雅君壯了壯膽子拿起附近的蠟燭走到紅杏身邊,把手帕拿了起來。她原想將手帕燒掉,卻發現這帕子有古怪,怎麼點也點不着,反而雪白的絲綢被燭火烤成了黑色,原本繡在上面的圖案摸糊不清,現在只在上面,慢慢顯示出幾個字。
傅雅君好奇,將手帕拿到燈前仔細辨認,她看出上面的花紋彷彿是一個人的名字,而名字下面,一個圖案讓她覺得很眼熟,她突然想起,這是,她上山時蘇子祺丟給她的鯉魚樣玉墜。
傅雅君連對青枝說:“快去,把我的包袱拿來。”
青枝動作也是快,快將傅雅君的包袱遞了過來,三人一團手忙腳亂,好不容易纔找到那個玉墜,對比之下,確實一模一樣。
這時,傅雅君對於此般種種異象,反而不是那麼害怕了。
她將手帕收好,同時囑咐她們二人,絕對不可將這件事說出去。紅杏點頭,青枝又反問道:“可是小姐,那現在我們該如何脫身呢?現在大家都認定我們是妖邪,若是找那位少俠出面,也許他能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好還我們一個清白。”
傅雅君想想,還是搖頭說:“這件事,他們都是衝着我來的,將無辜之人拖進來,實在是不應該。”
紅杏想到此事來龍去脈,頗爲氣憤道:“那個元問不知是怎麼回事,居然撒謊陷害我們,我們與他無冤無仇啊!”
傅雅君聽了她的話,輕笑一
聲,說:“我們與他是無冤無仇,可是他們未必就不曾與別人結怨。”
青枝紅杏聽了,不知傅雅君是何意思,傅雅君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到她們面前,兩人上去辨認,發現這正是從金佛身上掉下來的漆塊。
兩人將漆塊拿起,輪流觀察着,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最後還是將漆塊放到傅雅君面前,問:“小姐,這是什麼意思?恕奴婢愚鈍,實在是想不明白。”
傅雅君將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輕輕颳着上面金色的紋路,紅杏很快發現了其中的問題,紅杏不敢置信的說道:“這些人也太大膽了,怎麼敢這麼做?”
青枝還是不明白,她苦惱地對兩人說:“你們在說什麼呀?”
紅杏將漆塊拿過來,指着指着上面的漆說:“你看”
青芝此時才反應過來,這上面的漆也太薄了,而且,石像的用料非常的劣質。原本朝廷有規定,石像要用上好的石塊,仔細雕刻而成,而這上面的石料非常扎手,甚至她輕輕一刮,就有許多碎屑從她的指縫裡掉下來。
傅雅君看着目瞪口呆的兩人,說:“光明寺裡有人偷工減料,竟然都偷到佛上去了。不想着近幾日來,梅雨連綿,好不容易天氣放晴,卻又是烈日炎炎。這一冷一熱之間,東西也就現了原形,只是沒想到這麼不湊巧,竟在所有人面前掉漆。讓他們想掩飾也想掩飾不了。”
紅杏聽了,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憂心忡忡道:“小姐的意思是,有人要將這件事賴在我們頭上?”
傅雅君角爲她的機敏而感到高興,她說:“想來那人也是光明寺中高人,一般僧人根本沒有機會這麼做,那這人到底是誰?現在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過幸好這件事鬧的足夠大,他們要暗中做掉我們,也沒那個膽量。”
傅雅君又吩咐她們將這東西收好,要仔細了,這東西便是扭轉乾坤的關鍵。青枝聽了,連忙緊張得在找到個盒子,小心翼翼的將佛像的碎片放在裡面,問傅雅君:“這東西放哪好呢?”
傅雅君說:“不用隱藏的太過刻意,擺在一個不怎麼引人注目的地方就好。”
紅杏接過它,將它放在了一堆舊箱籠的中間,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傅雅君極爲爲滿意,又拍了拍牀,說:“今晚我們三人依然睡在一起,只留一人守夜,你們倆先睡我守着。”
兩個丫鬟聽了,連忙拒絕道:“這怎麼好?”
可是傅雅君執意如此,兩人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她的決定,便扭扭捏捏地洗漱完畢上了牀。
許是,今天這一天事情繁雜又是幾番受到驚嚇,大家都累得很了,進入了夢鄉。傅雅君坐在,屋中的桌子旁聽着從簾子裡傳來的一陣陣呼嚕聲,便知她們睡着了。這才站起身來,從桌子裡抽出一把短刀,放進長袖中。她來到院子裡,站在槐樹
面前,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公子起來了這麼久,爲何還不現身?”
傅雅君一轉身,只見蘇子祺抱胸站在她的身後,微笑的看着他,眼中滿是讚賞,問:“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傅雅君面無表情的,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對他說:“這上面有你身上的味道。”蘇子祺聽了,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在這件小事上栽了跟頭,我原以爲已經做得很完美了。”
傅雅君無視的蘇子祺誇張的笑容,等他笑的差不多了,這才接着說:“剛纔那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蘇子祺搖搖頭,神秘莫測對她說:“你猜呢?”
傅雅君略一思考,回答:“不是你。“
蘇子祺奇怪的問:“你既然知道不是我,爲何還要當面質疑我呢?”
傅雅君苦笑一聲,看着院中這棵高大的槐樹,說:“其實我更希望,剛纔那是你做的,你用的什麼奇妙的幻術法術,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幻相,將我們都忙都騙了過去。”
蘇子祺聽了,問:“難道姑娘你相信,鬼神之說嗎?難道你認爲剛纔那一番,真是妖魔作祟?”
傅雅君說:“鬼神一說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有些事沒發生在你自己身上,你是無論如何都體會不出來的,至於妖魔,那時我並未感受到任何惡意,反而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蘇子祺此時來了興致,他微笑着,繞着傅雅君面前這棵老槐樹轉了兩圈,問:“什麼感覺?我怎麼什麼也沒感覺出來啊。”
傅雅君瞟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一絲輕蔑,說:“像你這般大意之人,能感覺到什麼?”
蘇子祺剛想反駁,又想到傅雅君的帕子,只得恭身對傅雅君做輯,說:“在下自是不如故娘那般靈敏,這事還請姑娘賜教。”
傅雅君見他臉上雖是玩世不恭,眼神卻頗爲誠懇,並也不宜太計較,她沉吟一下,方纔說道:“剛纔我正在那間房子裡,只感覺到一絲,留戀,期望,此外沒有任何負面的感情。不管他是爲什麼在我面前顯出那份景象,他總歸不是想害我。”
蘇子祺聽了她的敘述,不知怎的竟緩緩地笑了出來。傅雅君看着他的笑容,從裡面覺察出一絲自豪的意味,便好奇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我說錯什麼了嗎?”
蘇子祺這才意識這才意識到,自己喜形於色於人前失禮,他只得到笑呵呵的掩飾過去,傅雅君也不與他計較,質問他:“現在你該告訴我,你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蘇子祺收起那個方纔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正色道:“具體的事,在下現在還不便多說,可是姑娘方纔那般看法,想來要是他知道了,一定很是開心。姑娘請放心在這裡住下,我敢保證,只要你還在這座房子之內,就絕無他人,可以稍微害你的安全。”
傅雅君後,反而笑着問他:“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