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愚蠢的傭兵到底在和誰作戰!”索魯穩住重心,邁出被流星爆擊砸出的淺坑,怒吼着向伊莉絲髮起了衝鋒。
伊莉絲擰身一躲,知道暫時不能被索魯纏住,一個三角回跳,越過索魯疾步衝向另外幾個傷勢不輕的火精靈戰士。
戰士在全副武裝的情況下,速度絕對趕不上敏捷專精的精靈劍士,更何況伊莉絲的皮甲可以說是精靈國度最頂級的配置層次,不僅幾乎感受不到重量,附加的效果反而能讓她移動得更加迅捷。
只一剎那,伊莉絲和索魯之間就拉開了將近十米的距離。
“躲開!全力自保!”索魯扭頭下令,因爲轉向太急,一個趔趄滑倒在地。
但剛被流星爆擊結結實實砸中,即使躲過了傷害最高的中心,受到的震盪衝擊也不是能轉眼忽略的程度,看着伊莉絲火速逼近,那兩個戰士一個勉強向旁邊跌跌撞撞挪開,另一個卻吐了口血,連站都沒能站起。
躲開兩步的戰士看到同伴不能移動,一咬牙又衝了回來,揮起波刃劍強撐着發出一道氣刃斬。
藍色巡禮十字交錯揮出,輕而易舉把氣刃斬消滅在半空。
伊莉絲不僅沒有絲毫停頓,反而再爆出一股鬥氣,斜向掠出,風馳電掣閃到那兩名戰士側翼,右足一跺釘入土中,強行止住衝力,一招劍舞·月牙突,又把兩名戰士斃於劍下。
索魯的怒火幾乎噴出眼眶,他一聲怒號,也不顧身上還帶着震傷,一口淤血咽回肚裡,向着伊莉絲就是一道毀滅之刃劈出。看這樣子,顯然是連詛咒的威力也顧不得了。
伊莉絲沒想到對方竟豁出來這種要命的戰技,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只得頗爲狼狽地就地往旁邊一滾,先躲開了勢不可擋的第一下。
巨大的氣刃激起一片塵土,在幾步外猛然轉向,再次撲來。
危險之中,卻也包含着最好的機會。毀滅之刃發動期間,索魯會因爲反噬而處於定身狀態。伊莉絲把心一橫,咬牙跳起,再催鬥氣,一招劍舞·穿心擊,向索魯的位置急衝出六七米遠,跟着雙腿一蹬,飛身撲出直刺索魯咽喉。
可毀滅之刃的飛行速度終究比她還是要快得多,她已經拼盡全力,致命的戰技依然比她先一步到達。
她只得惱火萬分地把劍橫甩,凝聚的鬥氣砸向地面,靠反震之力把身軀拋向另一側。
索魯集中的鬥氣分量極爲驚人,毀滅之刃轟鳴着轉向,再次追擊而去,絲毫不見衰減。
伊莉絲如果等着地再做應對,絕對會被切成兩段,心念急轉,不得不鋌而走險,半空中擰腰劈出,藍色巡禮光芒大盛,一道劍氣掃過,硬生生在她將要落下的地方掀起一塊泥土。
也幸虧流星爆擊早把這一篇土地震酥,她身形又足夠苗條,倒入其中後吸氣一收,擦地而來的毀滅之刃堪堪貼着她飽滿的胸前皮甲蹭過,驚出她一身冷汗。
這次躲過,毀滅之刃總算到達了極限,在空氣中歸於無形。伊莉絲挺身坐起,連喘息的空當也不敢留,縱身而起再次撲向索魯。
毀滅之刃的反噬要比戰技消失更久一些,她還有機會直接把最難纏的對手消滅在最虛弱的狀態。
“伊莉絲公主,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吧?”隨着一聲壓抑着怒氣的喝問,一支明亮如燈的箭矢從峽谷中飛出,直射向她必經之路。
伊莉絲只好變招,轉身一劍氣刃斬,把那支爆裂箭攔截在半空。
看剩下的三個戰士已經聚集到索魯身邊,伊莉絲迅速後退到峽谷口的扇形射域之外,清脆地說:“密謀刺殺水精靈公主,論膽子,誰敢和閣下相比啊。”
“本來我都做好裝模作樣安慰你姐姐幾天的準備了,沒想到,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霍特里斯說着,緩緩從峽谷裡走了出來。
曾經意氣風發的熾焰公爵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左邊身子從腋窩往下都纏滿了繃帶,一身精貴的皮甲也只剩下一半,如果不是炎魔弓還在他的手上,真看不出本來的身份。
火精靈王國的至寶如今脫去了包裹的遮蔽,拿在了他的手裡。
那是把佈滿火焰紋飾的中型金屬弓,除了兩端的微縮天使翼,再沒有別的飾物。沒有添加魔石的插槽,也沒有附加任何符文和紋章,整把透出淡淡紅光的暗金色弓身,呈現出一種微妙的尊貴感,比起實用,更像是應該擺放在祭臺上供奉的神物。
整個聖域適合做弓的幾種彈性良好的輕合金中,並沒有這種色澤的存在,因此一眼下去,就能看出炎魔弓上散發出的強烈異界感。
更奇特的是,炎魔弓上並沒有直接鑄造出固定弓弦的構造,現有的那條弓弦,是加裝了一看就不是原配的複雜部件,才勉強硬拉上去。
之前也曾遠遠見過,但看得這麼真切,對伊莉絲來說也是頭一回,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爲了保障克雷恩的攻擊效果,她果斷往南側方向小步後退,笑着說:“我不相信運氣,我只相信自己的洞察力。如果發現得晚一些,再怎麼好運,也是死在拉爾斯軍人手裡的下場。”
“運氣這種東西我也不太信。”霍特里斯冷笑着說,“可惜火精靈裡的老頑固太多,對不對啊,索魯?”
索魯喘息着瞪過去一眼,壓抑着怒氣說:“被詛咒反噬的,可不光是你自己,公爵閣下。”
“那種誰也沒驗證過的事情,難道就要當成腳鐐永遠帶着嗎?”霍特里斯厲聲說道,“伊莉絲公主,咱們的目標,她現在就在這裡,帶了一個很厲害的幫手,準備把咱們全都殺死,你是不是還打算爲了火精靈不受詛咒反噬,乖乖把脖子伸給藍色巡禮去砍?”
索魯搖了搖頭,“咱們可以把她抓住,交給傭兵處決。這種事,咱們沒必要冒風險親自驗證。”
“抓住?你真覺得咱們現在是勝算較大的一方嗎?醒醒吧,索魯,流星爆擊難道都沒能砸醒你迂腐的腦袋嗎?”他舉起炎魔弓,毫不猶豫地瞄向伊莉絲,冷冷地說,“再不全力出手,咱們都會死。”
“不。”一個充滿自負的聲音從東側林中傳來,“你們就算出盡全力,也一樣都會死。”
伊莉絲的心裡一顫,扭頭喊道:“克雷恩,是你嗎?”
“有什麼區別?”克雷恩從林中緩緩走了出來,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一雙眼睛,已經變成了耀眼的血紅,“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不是已經察覺了嗎?”
“呃……我想,你們還是不太一樣。”伊莉絲謹慎地往遠處退了幾步,她猜測,克雷恩心中的另一個人格出現了,而糟糕的是,這次這個人格表現出了強大的壓迫感,連她都感受到可怕的威脅。
這……就是正在展現力量的他真正的模樣嗎?
“當然不一樣,我纔不像他那麼軟弱無能。”克雷恩哼了一聲,看向霍特里斯手中的炎魔弓,“我想要的,我就能讓她屬於我。”
“原來你就是熾焰遊俠。”霍特里斯把弓轉過來,瞄準了克雷恩的腿,“那還真不錯,節省了我不少力氣。你是自願跟我往火精靈王國走一趟,還是讓我解決掉你綁回去?”
“哈哈哈哈!”克雷恩把手上的弓直接丟到了一邊,擡頭捂住眼睛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兒,他看着霍特里斯,緩緩說:“我有多久沒聽到過這種愚蠢的挑釁了?看在你勇氣可嘉的份上,我決定饒你一條命。只要,你把我的弓留下。”
“你的弓在旁邊的地上。”霍特里斯把箭搭上弓弦,吸引着克雷恩的注意力,給繞到側後的兩個火精靈戰士爭取機會,“我對那種垃圾沒有半點興趣。”
克雷恩攤開手,自言自語一樣地說:“吶,看到了,協商是沒有用的。還是搶最簡單高效。以後不要總是用那塊石頭裡的魂能來壓制我,多聽聽我的沒壞處。”
霍特里斯冷笑着說:“原來是個瘋子。伊莉絲,你還真是找了個符合你氣質的幫手。”
伊莉絲已經躲到了靠近山谷那邊,她的直覺在瘋狂示警,當然,她可不會提醒霍特里斯他們,她要做的是找好自己逃跑的路線,確定隨時可以擺脫現在這個明顯不太正常的克雷恩。
“還在等什麼!上!”霍特里斯看到克雷恩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馬上鬆開弓弦,一記破甲箭射了出去。
可奇怪的是,炎魔弓竟然沒有發揮出半點力量,呼嘯而去的箭矢上,連半點火元素都沒有附加。
“夠了!我說這一仗交給我!”克雷恩突然怒吼一聲,雙手平伸,猛地向上一擡。
一道彷彿能焚化一切的烈焰之牆從他腳底沖天而起,火光幾乎照亮了大半邊風壁山。
那沒有任何附魔的箭矢直接被燒燬在半空,而包抄的兩個戰士一個收勢不及衝鋒進熊熊大火之中,另一個原本想退,卻被一道紅光突然扯住腰桿,硬生生拖拽進去。
淒厲的慘叫聲旋即響起。
等到烈焰之牆消失,被一層紅色光膜圍繞的克雷恩毫髮無傷,悠然自得地漂浮在離地半米左右的地方,而他的腳下,已多出了兩具漆黑扭曲的骨架。
已經沒空去細想炎魔弓爲什麼失去了效用,霍特里斯看着不依靠任何魔法浮在空中的克雷恩,臉上的神情徹底被驚愕佔據,連聲音都破天荒的出現了一絲顫抖,“你……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怪物?”克雷恩居高臨下俯視着滿頭冷汗的熾焰公爵,微笑着說,“看來,你們對自己的信仰缺乏敬畏。這種時候,你應該跪在地上,乖乖把我的弓,還給我。別的,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火元素的紅光在他周圍飄動,漸漸地,竟好像構成了四隻寬大的羽翼,展開在他的背後。
弗拉米爾?這個名字突然閃過伊莉絲的腦海,她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再往遠處挪了挪,強烈的危機感已經快要溢出心房。
這是輪迴之紀,聖域各地都在陸續發現高級天使們的轉生,那麼……憑什麼元素天使長就不會成爲輪迴者?不過,輪迴者不是應該完全新生只有一些天賦比較與衆不同的嗎?爲什麼克雷恩可以直接喚出神蹟?
滿腦子的疑問來不及細想,伊莉絲可還記得克雷恩警告過她的話。她那時沒當回事,是因爲沒想到隱藏着的這個“他”實力竟然這麼恐怖。
如果對方在解決掉霍特里斯他們後,真的對她產生了額外的“興趣”,那她的抵抗恐怕沒有太大意義。
而順從,更不可能甘心。
這個囂張自負的克雷恩,根本不是她期待的那個熾焰遊俠。
峽谷裡是死路,只能向南逃進林地了,希望藉助地形可以拖到克雷恩變回來。她咬了咬牙,把鬥氣運轉到雙腿,儘量不着痕跡地一點點往遠處蹭去。
這時,索魯和剩下的那個火精靈戰士出手了。
以索魯的性格,他可以容忍別人羞辱霍特里斯,但絕不容許有誰覬覦火精靈王國的神器。
他丟掉盾牌,雙手握住波刃劍,怒吼着衝了上去。
“每次有機會大開殺戒,要對付的都是我親自賜福的精靈,還真是諷刺。”克雷恩落在地上,迎着索魯邁上兩步,雙手一拍,就把對方勢不可擋的劈斬輕輕鬆鬆夾在頭頂,移動不了分毫。
“霍特里斯!你在等什麼!”索魯大吼着把劍刃往下壓去,另一戰士也已經聚足鬥氣,揮出了全力一擊的審判之刃。
霍特里斯咬了咬牙,再次舉起炎魔弓,他拼命催動弓的力量,但弓身上的花紋,反而迅速地暗淡下去。
“我……我被炎魔弓拒絕了!”他絕望地大喊,擡手想要勉強繼續射擊,可才一拉開弓弦,兩道紅光就從弓身中央飛快擴散到兩段,啪的一聲燒融了附加的卡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勾着手裡的弦,霍特里斯驚愕地喊道。
“因爲他找到真正的主人了,你這蠢貨。”克雷恩冷笑着回答,一道紅幕在他身邊豎起,抵擋住氣勢洶洶的審判之刃,接着,紅幕凝縮,驟然變成一道紅色光柱射出,把還在審判之刃反噬中的火精靈戰士穿心擊斃。
“炎魔弓的主人,是整個火精靈王國!”索魯咬牙說道,全身的肌肉鼓動着所有的鬥氣繼續下壓,額頭的青筋都暴突出來。
“你們也配?”克雷恩眼中紅光猛然一亮,無數細小的紅點順着他夾住的劍刃傳向索魯的身軀。
那星星點點的紅砂所到之處,立刻就冒出焦灼的青煙,隨着那紅色光芒裹向索魯的全身,垂死野獸一樣的慘嚎,終於撕心裂肺地響起。
“啊啊——唔啊啊啊!”密密麻麻的紅芒猶如數不清的鋼齒螞蟻,在索魯的身上撕咬進食,強壯的火精靈戰士無法承受這種徹骨的劇痛,仰起頭顱,在皮肉的焦臭味道中不停地痛呼。
紅瞳的克雷恩鬆開手,緩緩走向正處於極度驚愕中的霍特里斯。
懸在半空的索魯被那些紅光托住,沒有落地,只有已經變形的波刃劍噹啷掉了下來。
“真是悅耳的聲音。”克雷恩滿足地笑着,眼底盡是嗜血的快意,接着伸出手,“好了,愚蠢的火精靈,跪下,把我的弓,還給我。”
冷汗流到鼻尖,滴下,霍特里斯緊緊攥着炎魔弓,強烈的自尊正在被刀砍斧削迅速摧毀,他看着沒有弦的弓,用手徒勞的在空蕩蕩的位置扯了兩下,當然,什麼也沒有發生。
“憑你也想激活芙拉瑪的力量?帶着那根醜陋的弓弦滾開,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克雷恩往前邁了一步。他身後的慘叫漸漸衰弱下去,但大概是天生抗性的原因,索魯一時半刻還不會死掉,仍在接受煉獄一樣的炙烤。
“你做夢!”霍特里斯突然轉身,雙手用足力量,把炎魔弓狠狠地拋向山谷中,接着抽出懷中的匕首,擰腰刺向克雷恩咽喉。
但克雷恩的拳頭,比他拼盡全力的這一擊實在快了太多,眼前一黑,鼻樑那裡就傳來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而更讓霍特里斯不敢相信的是,他像個破口袋一樣飛出去的同時,被他遠遠丟開的炎魔弓,竟然像一隻鳥,徑直飛向克雷恩的手中。
指尖一觸到那世間絕無僅有的金屬弓身,懷念的暖意就流淌過克雷恩身體的每一處,被弗拉米爾壓制在心靈中的意志不由自主地說:“芙拉瑪,歡迎回來。”
一直模模糊糊的女性形象,在他的意識中徹底變化清晰,雪白的雙翼展開在無盡的虛空下,星點的火花繚繞飛舞,那身軀帶着令人窒息的美麗,沒有絲毫遮掩地袒露在他的眼前,只有一點非常奇怪,就是她那飽滿思念的雙眸,卻顯得無比迷茫。
“你在歡迎誰?”弗拉米爾的意志帶着嘲諷的語氣對他說,“你以爲芙拉瑪的存在和你有關嗎?想起一切的是我,不是你這個靠破石頭壓制了我五年的蠢貨!”
“想起一切?”克雷恩毫不客氣的嘲弄回去,“那你倒是告訴我,芙拉瑪原本的名字是什麼?她爲什麼會犧牲自己把神器魂器化?你不是想起來了嗎?說啊!”
弗拉米爾冷笑了兩聲,“我憑什麼告訴你?低階天使爲了主人犧牲一切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不需要特意記住!”
克雷恩壓抑着心中的憤怒,“好吧,先幹掉霍特里斯,剩下的慢慢談。”
“你想命令我?”弗拉米爾不屑地說,“我爲什麼要聽你的?我偏要放霍特里斯離開,他爲了掩飾丟失炎魔弓的罪責,一定會把各種責任都推到伊莉絲她們的身上,精靈王國說不定就將開始真正的動亂,鮮血,戰爭,死亡,激情,侵犯,這纔是我喜歡的事情,而不是在這麼漂亮的女精靈身邊,像個慫包一樣只當保鏢!”
說着,他擡起手,數道紅光盤旋飛到霍特里斯的身下,把傷到快爬不起來的火精靈纏繞吊起,跟着迅速向山的另一邊飛去,“那邊就是拉爾斯,猜猜霍特里斯會不會活下來?”
“你這狂妄的混蛋!你知不知道戰爭意味着什麼!”克雷恩憤怒地大吼,但意識中的咆哮,並不能造成實質信息的傳遞,因此在伊莉絲看來,他就是突然平靜下來,愣了幾秒後,突然送走了霍特里斯,跟着繼續默然呆立。
她腦中飛快的轉了幾個念頭,接着,決定壓下不必要的好奇心,立刻逃走。
“戰爭對我來說意味着愉悅。”弗拉米爾笑了起來,“弱小的無能者被消滅,強大的力量成爲秩序本身,神明即是信仰,無知即是死亡。這世界被你們折騰成了如今的樣子,也該是重新建立的時候了。”
“知道軟弱無力意味着什麼嗎?”他的語調突然一變,充滿了邪惡的慾念,“意味着你好不容易新生的那點感情,即將被我輕而易舉地粉碎,而你,毫無辦法。”
他伸出手,飛舞的火元素迅速閃動到伊莉絲身前,轟然爆裂,把猝不及防的她向後拋出,落入到一片紅光編制的軟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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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這種聰明又漂亮的女孩,而且這位精靈公主,比那隻狐狸還多了強壯的優點。我簡直有些迫不及待。”弗拉米爾笑着曲起手指,勾動了兩下,紅網裹帶着掙扎的伊莉絲迅速返回,送到他的面前。
“芙拉瑪!幫幫我,咱們一起阻止他!”克雷恩努力凝聚着意志力,可之前一直都佔據絕對優勢的搶奪,這次竟然起不到多少效果。
“傻瓜,你還沒明白嗎!如果不是芙拉瑪,我怎麼有機會以如此完整的姿態取代你?拜你那塊破石頭所賜,這些年我每次都只能勉強透口氣,而現在,芙拉瑪不僅幫我抵消了石頭裡的魂能帶來的心靈壓制,還讓我得到了更加澎湃的力量。”弗拉米爾大笑起來,“我纔是她認定的主人,而你,只是個永遠沒機會翻身的蛆蟲!”
“讓我先來教給你如何征服而不是討好女孩吧,你那令人作嘔的溫柔我快看吐了。”弗拉米爾哼了一聲,向着伊莉絲的胸膛伸出手去。
嗆得一聲,藍色巡禮突然出鞘,似乎一直在等待時機的伊莉絲果斷地在如此近的距離使出了劍舞·連閃,水藍色的劍鋒向着克雷恩的雙肩小腹瞬間刺出!
這一招幾乎動用了伊莉絲全部的能力,弗拉米爾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儘管紅光迅速浮現抵消了大半傷害,衝擊力還是把他打得向後飛去,控制的光網也隨即消失。
“等你變回克雷恩再來找我!”伊莉絲匆忙喊了一聲,轉身就逃。
弗拉米爾惱火地揮出數道紅光,但已經全神貫注留意的伊莉絲靈巧地閃躲過去,眼看就要鑽進茂密的山林中。
但就在這時,數道烈焰之牆拔地而起,前後左右把伊莉絲困在了中間,如果硬衝,必然是燒得皮開肉綻。
火焰轉眼消失,從天而降的弗拉米爾一把將她的雙臂擰到背後,捏住她的下巴,帶着怒意說:“看來,我該教教你什麼是服從的美德。”
“真是抱歉極了,我學習的美德中從來沒有這一項。”伊莉絲一腳向後踢起,被扭到後面的手掌也毫不猶豫地去捏弗拉米爾的胯下要害。
他皺着眉往側面躲開,“也許我該把你帶到天上去,不聽話就摔死似乎能讓你老實一點。”
伊莉絲彎腰一頭向後頂去,堅決地說:“那你就可以得到一個摔死的我!”
弗拉米爾擡手擋住她的頭槌,惱火地說:“你這劣馬!之前不是挺喜歡我的嗎!”
“開什麼玩笑,”伊莉絲繼續用力抵抗,尖細的靴跟一下下跺向他的腳面,“我就算喜歡,喜歡的也是屬於克雷恩的人格,意志,靈魂,帶個一樣的殼子我就得當成同一個精靈,你當我腦子壞掉了嗎?”
“好吧,我本來對你觀感挺不錯,打算讓你好好享受一下,既然你沒這個興趣,那我就可以專心取悅自己了。”弗拉米爾冷笑着鬆開她,向後退開一步。
伊莉絲當即抄起藍色巡禮,反手刺出。
“愚蠢的女精靈。”他哼了一聲,擡手一揮,數道紅幕從地面上冒出,轉瞬間就象幾面鐵板一樣,把伊莉絲擠壓在中間,“芙拉瑪已經回來了,以我現在的力量,你憑什麼從我手上逃脫?”
他把張開的五指攥緊,紅幕立刻凝化成火焰一樣流動的光環,把伊莉絲的雙手拉高到頭上,雙腳也向兩邊分開,死死地固定在半空。
“達曼之瞳的注視下,經歷生命中最重要的成長,就算是我的恩賜吧。”他把右手放在伊莉絲的領口,和燒死索魯時候一樣的紅點洶涌而出,飛快的爬過她身上各處。
接着,噼噼啪啪的聲音響起,皮甲和衣褲全部分崩離析,一片片一塊一塊掉到地上。
紅月的光芒之下,伊莉絲的身體轉眼就像剛從胎膜中剖出的精靈嬰兒一樣,一絲不掛。
伊莉絲瞪着他,譏刺地說:“火精靈果然都是由你賜福,弗拉米爾大人,難怪他們都像你一樣自大狂妄,還下流無恥,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尊重。”
弗拉米爾從她的脖頸緩慢的向下撫摸,緩緩說道:“尊重是給對等者的特權,弱小的生命,我肯臨幸就已經是無比的恩寵。”
“可我只會覺得噁心。”她咬緊牙關,強撐着讓自己不要露出恐懼或緊張的表情。
“那你應該責怪克雷恩,他太久沒洗澡了。”弗拉米爾笑着退開兩步,擡手去解身上的皮甲,“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用火焰清潔自己的身體,我也喜歡整潔,不會讓你太難忍受。”
“我想你搞錯了重點,我難以忍受的是你,你這個自以爲是的紅毛公驢!”伊莉絲繼續斥罵道,“你的自尊也沒多強嗎,對我這種完全看不上你的女性,連殺掉的勇氣都沒有,只敢仗着力量的差距來滿足你卑微的慾望。”
弗拉米爾哈哈大笑起來,“看看,這個女精靈在想什麼,她想激怒我殺了她。克雷恩,這五年你別的本事沒長進多少,選女伴的眼光可好了很多啊。”
“是我找的他。”伊莉絲馬上反駁說。
“那太可惜了,這副軀殼,以後都將是我的。你不願意忍耐,可以在我完事後自殺。”他伸手挑逗一樣地撥弄了一下山丘頂上鮮嫩的花苞,抽出了腰上的皮帶。
“爲什麼不肯用你的左手?”伊莉絲挑釁地說,“明明雙手更對應我的胸部數量不是嗎,看來,你也沒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啊。”
弗拉米爾眯起了眼睛,從剛纔起,他的左臂就有些僵硬遲鈍,出現了不受控制的跡象,但他沒想到伊莉絲這麼快就發覺了。
“我控制得住必要的部分就夠了,送你昇天不成問題。”他冷笑一聲,走入到她的雙腿間。
伊莉絲毫不退縮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個詞一個詞的緩緩說:“憑你,只配送我下煉獄。”
怒氣,終於超過了弗拉米爾可以容忍的限度,他狠狠捏住伊莉絲纖細的腰肢,屈身瞄準。
但就在這時,他的左手突然失去了控制,狠狠一拳打在自己的肚子上。他悶哼一聲後退兩步,右手連忙握住左臂,低頭怒吼:“克雷恩!你還想掙扎嗎!”
他伸出手,掉在不遠處的炎魔弓立刻飛來,落在他的掌心,“既然這塊破石頭的魂能已經能搗亂到這種地步,那我就乾脆毀掉這個禍害!”
舉高的炎魔弓上一陣魔力流動,接着,一道光弦出現在弓身上,通體的火焰花紋也開始發出熾烈的紅芒。
“跟你破石頭裡的那個鬼魂,一起和世界告別吧!”他猛地把弓揮下,那光弦先是一顫,跟着彷彿順從了主人的心意,變得鋒銳無比,深深割開了左臂的皮肉,一點點割了進去。
“你……幹什麼!你要砍掉自己的左手嗎?”被暫時解放出來的伊莉絲剛撿起大點的破布蓋住身體,就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她心裡一急,索性把破布丟到一邊,也顧不得渾身的狼狽,縱身一跳,抓起了掉落的藍色巡禮。
“別來搗亂!”弗拉米爾扭頭怒瞪她一眼,一片氣浪頓時涌來,把她向後拋出數米,重重摔在地上。
“芙伊!”看着左臂中深埋的鎮魂石已經被光弦割出了裂縫,克雷恩憤怒地狂吼,意志的能量凝聚起前所未有的巨浪,朝着弗拉米爾拍去。
但展翼的女天使橫空出現,用身軀一擋,柔和的力量就把一切衝擊都消於無形。
“芙拉瑪!你爲什麼要幫助那個被摒棄的意志!你的主人在這裡!是我!”克雷恩絕望的喊着,但神情滿足的女天使依然只用迷茫的目光看着他,有少許疑惑,但遠不到可以影響決斷的地步。
“芙倫娜爾!你連這個名字也想不起來了嗎!”
漂浮的女天使猛地顫抖了一下,困惑地抱住了頭,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痛苦。
克雷恩看到了一線希望,但他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感官就接收到了一股透徹心扉的劇痛。
閃耀的光弦,終於將那塊埋在他手臂裡五年的鎮魂石,切成了兩段。
失去束縛,早已被鎮魂石壓制成能量狀態的靈魂,猶如掉落在水中的墨汁,迅速的散開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