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越來越厚,空氣中到處瀰漫着過年的氣息。臘八過完就是小年,今兒是小年了,大掃除的日子。小年過了就是大年除夕。十三格格的孩子在西安跟着馮宣夫婦很安全,素雲生了個大胖小子,但對外卻說生三胞胎,因着十三格格的孩子不足月就產了,長的個兒不是大,所以外人也不怎麼瞧得出來,都誇素雲好福氣。說真的,素雲這份大義真是難得,這也許就是偉大的母愛吧,超越了仇恨。今年生孩子的也算是多的,像湊熱鬧一樣。二哥的媳婦我的二嫂子也生了個大胖小子,因着這小子,阿瑪對二嫂也和顏悅色了些,我被阿瑪除了宗籍是不能回家探望的,二哥便偷偷地讓二嫂抱了來我這吉祥坊讓我瞧瞧。
過年了,送禮的也越來越多,吉祥坊的單子都排得滿滿的。我的圖飾一般是適合年輕人定情的,而上了年紀的都是比較傳統些,所以由着下面的師傅去畫圖打造。爲了讓顧客挑選方便,我在前廳弄了一排玻璃櫃子做展覽,玻璃是透明的,客人進店想要什麼的不用櫃員一個一個的拿出來看。爲了讓顧客看到戴上的效果,我也弄了個大圓鏡子擺着,顧客看好了就可以買了。不過這時玻璃不是很多,爲這櫃子我還花了一筆銀子呢。
錢多了也得回報點社會,這不,今兒我就上外頭去施捨了一天,看見要飯的就給。本來我是想開家慈善館的,但怕做事高調了被注意,所以只得這樣偷偷的救濟,要麼就把銀子拔給四阿哥,讓他拿去接濟災民。低調做人也低調行事吧,只要人平安了啥都有。
在小巷子剛施捨了一羣乞丐正要往回走,卻見路口走來兩個人,一主一僕的樣子,遠遠的見了我就笑,看着那人倒有幾分面熟。待來人走近,我才發現原來是京城首富羅家的二公子——羅立程。我見他走來也迎上去笑道,“原來是立程哥,這麼冷的天怎麼上外頭來吹風了?”立程套了件灰貂皮大披風,頭戴一頂同色的灰貂帽,一雙眼彎起看着我笑道,“雪韻妹妹大冷天的滿街施捨也不怕被凍着,剛要上你那找你,卻在這碰上了菩薩施恩。”他邊說邊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給我披上,我退後兩步,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冷的,你自個披着吧。”立程看着我皺了眉道,“讓你披着你就披着,不嫌我這披子髒不成?”他這樣我說只得默受了。跟在身後的秋雁忙幫我將披風繫了個結。
聽他說是來找我的,我問道,“立程哥找我有什麼事兒嗎?”立程笑笑,“我是昨兒個從杭州回來的,今兒想上你這討杯茶喝。”就爲喝茶?你家大業大的什麼茶沒有啊。
坐上了馬車立程問我有沒有給他設計個物件做新年禮物,他不說我倒忘了。我忙道,“當然有了,你幫我賺了那麼多銀子我當然要設計一件世上獨一無二的物件給你。”立程聽了眼放精光笑道,“你的物件總是獨一無二的。”
到了吉祥坊,立程讓跟他的侍從從車抱下一堆東西,什麼江綢杭綢,還有各地的一些特產什麼的,滿滿的堆了一堆。秋雁領着那侍從將物品放到了雜物房去,也順便在偏廳留着喝杯茶。
我給立程泡了杯杏仁茶,這茶以前在宮裡頭給康熙常泡的,如今冬天我也自個常喝。立程喝了一口,“很香。”我們聊了些各自的所見所聞,又說了些關於生意上的事兒,突然,立程說說說着就盯着我看了好會兒,我被他這一盯有些不好意思,“你,”說了個你字卻接不下去說什麼,只得拿起桌上的茶慢慢地放到嘴邊喝了口。立程看着我,眼裡好像慢慢在着火,“雪韻,你嫁給我可好?”我杯子一頓,剛入口的茶差點嗆了喉嚨,我轉眼看着立程,有些不解道,“你剛纔說什麼來着?”立程收了笑,一臉認真地道,“我讓你嫁給我可好?”我忙放下茶,有些口吃,“你,這個,嫁人,我不嫁人的啊。”
“爲什麼?”
“……因爲,我不嫁人啊。”
“你爲什麼‘因爲’不嫁人?你是不是還想着永泰?”立程說到永泰時眼睛死盯着我。
“不是的。我不能嫁人的,誰也不能嫁。”我說的可是真話啊,只是具體的實情我不能說。
沉默,開始了沉默,過了好長一會兒,我起身走向門口,屋裡太沉悶了,立程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他笑着拉着我雙手緊緊握住,“只要你願意,你什麼時候嫁我都可以,我都可以等的。”我怎麼可以讓別人空等?我想掙脫手,卻被他拉得很緊,我只得道,“立程哥,我一直把你當作是哥哥的,我們,我們不可能的。”話說了絕情些好,我們也是沒有將來的。立程聽了又一次緊握住我的手,眼裡有痛意,“當哥哥?”突然他放開了我的手,向我退後了幾步,苦笑道,“也罷,只要你開心就好。”說着又有些無奈地道,“今兒這話就當我沒說吧。我,當哥哥,也很好。”我也無奈的笑笑,“你一直是我的好哥哥。”
送走了立程,秋雁回了庫房擺東西。立程帶着失望離開了,我望着門外的雪有些呆,只聽得耳邊傳來一陣很冷的聲音。“怎麼,捨不得啊?”我心一驚轉過頭,看到四阿哥正一臉鐵青地看着我,難道剛纔他看到了和聽到了?但我們也沒做什麼啊?我對四阿哥輕輕一笑,“什麼舍不捨得的?快進屋喝杯熱茶吧。”我過去拉着他的手走進屋,一進屋,四阿哥就一把吻住我,這吻太霸道,太兇狠,磨得嘴脣發疼。他的脣沒有一點溫度,像在咬一樣。我吃驚地看着他,掙扎着想脫離他的懷抱,可是我越掙扎他抱得越緊,吻得越兇,我疼得掉下眼淚,感受着他的瘋狂。嘴裡涌進一絲甜腥,四阿哥放開了我,他的脣滴着血,而我的脣上印着他的血。他怒瞪着我,我茫然地看着他,“你瘋了。”他一把抱緊我,“是的,我是瘋了。你爲什麼要跟別人好?爲什麼?”我跟誰好?我一陣苦笑,這撲風捉影的醋也太吃得狠了些吧。
“我沒跟誰好。”要說跟誰好,我只有跟你。
“他爲什麼抱你,你爲什麼要讓他抱?”四阿哥狠狠地道,“你只可讓我抱,不可以讓別人抱。”
“他是我哥啊,哥哥抱下妹妹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真的?”四阿哥有些不相信地放開我問道。我看着他還泛着怒氣的雙眼肯定地道,“當然是真的,羅立程是我哥,我一直當他是我的哥哥。”
四阿哥聽了我這話後,眼神溫柔了許多,伸手往我脣上撫摸着,“我又弄疼你了,真是對不住……”說着又欺上我的脣,只不過這次輕輕地溫柔地吻着,好像對之前的行爲在補過一樣。
我無奈地搖搖頭,離了他的懷抱,倒了杯茶給他,“潤潤脣吧。”我拿出和絹先替他擦了擦脣上的血跡,“疼嗎?”他握住我的手,眼裡是一汪春水,“不疼。”說着又轉而笑道,“要不,你再咬咬?”這人脾氣來得快怎麼去得也快啊。我有些羞,嗔道,“我又不是屬狗的爲什麼要咬呀?”他聽了呵呵一笑,拿手圏住我的腰抱着我,再拿了茶喝了一口,將頭埋在我頸間戲謔道,“我喜歡被你咬。”我臉刷地一下紅了,再也不敢亂動。
他見我僵了,在那吃吃笑道,“別人都怕被人吃,你倒是怕吃別人。”我聽了捏起拳頭就朝他胸口捶去,“我打你好了。”他倒不怕死的說道,“打不好,要親纔好。”說完又將我脣溫柔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