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眼睛緊緊盯着我手上握着的銀釵,眼裡的痛意和恨意交織着,手緊緊握成拳,指骨泛白,聲音陰狠道,“你這麼想死,我偏不成全你。”說着他一把將跪在地上的秋雁拉起,對我恨恨地道,“你要死,那還是先看看我殺個人吧。”說着揮掌就朝秋雁面門劈下。我見了心中一急大叫道,“別殺她……”說着我一口鮮血吐出,白色的衣襟上開了一朵剌目的紅花。四阿哥見我吐血愣了一下,抓住秋雁的手也無力垂了下來,秋雁一下跑到我身邊哭道,“小姐……”十三阿哥也跑過來扶住我,“雪韻,你身子怎麼了?四哥你別逼雪韻了,你瞧她都病成這個樣子了。”十三阿哥對着四阿哥道。
“四爺,小姐不是您想的那樣的,小姐真的不是那樣的……”秋雁對着四阿哥跪着哭道,“若四爺想要小姐的命,那秋雁替小姐還了吧,您不要再爲難小姐了,她已經夠痛苦的了。”
“秋雁,你別求他,別求他……”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我不能暈倒,我不能再跟着他進園子。
“十三弟咱們走!”四阿哥有些失神地看着我嘴上的鮮血叫着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聽了一怔,對四阿哥道,“四哥我留下照看下雪韻吧?”
“你走不走?你若不走,我立刻叫人殺了她們!”四阿哥近乎吼道。
十三有些不捨地看向我,我對着他輕輕一笑,“走吧,我沒事兒。”十三有些無奈地看着我站起身,“你要保重身子,等會子我讓人給你找個大夫來瞧瞧吧。”
“老十三,你要是給她找大夫,以後就不要來找四哥了。”四阿哥冰冷的聲音傳來,十三一臉爲難地看着四阿哥,“四哥,雪韻她……”
“跟我走!”四阿哥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跨出了門去。十三阿哥見四阿哥出了門去,對着我道,“雪韻,你說的不是真的吧?”我知道他問的是孩子拿掉的事,我嘴角動了動,“是真的。”十三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你以前都那麼善良,怎麼會將孩子拿掉?我不相信。”
“你信與不信孩子都是我親手打掉的。”我直直的看着十三阿哥,我此時的心正如錐剌。
“雪韻,你變了,真的變了。可是我還是不相信……”十三看着我眼裡滿是心疼,看着他眼裡的心疼,我好想告訴他,孩子不見了,請幫我找找,好想大哭聲哭一場,告訴他孩子丟了我好心痛,可是我不能說,我只能對他說,“十三爺你該去喝五阿哥的滿月酒了。”十三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來,他嘆了一口氣走出門去。
都走了,我心下一鬆,倒了下去。
到了晚上掌燈時分,秋雁剛餵我喝了藥,就聽到有人敲門,開了門才知是雍王府的下人。
過了一會兒秋雁進來,她看着我好象有話說但不知如何開口,我見了便對她道,“秋雁有什麼事兒就說吧。”秋雁這纔對我道,“四爺讓人擡了一頂轎子來,說請你去喝五阿哥的滿月酒。”
請我去喝滿月酒?他真是狠,他這是向我炫耀什麼呢?他不知道我的心會痛嗎?痛,是啊,他不就是想要看到我心痛的樣子嗎?
“秋雁幫我打扮一下,四爺有請,我們不能失了禮。”秋雁聽我應了,有些吃驚地愣在原地,我見她發愣,笑道,“快點吧,別讓人等急了。”秋雁這纔回過神扶起我走到梳妝檯前打扮起來。
由於臉上血色不好,我讓秋雁給我抹了胭脂,點了朱脣,掃了蛾眉,我今晚要亮鮮鮮的,我要讓四阿哥死心,也讓自己心死。
夜晚的雍王府格外熱鬧,到處張燈結綵的。廊前殿上都掛着紅紅的燈籠,紅得這樣剌眼,讓心滴血。
而四阿哥並沒有讓我去宴客的花園,只讓我在花園旁邊的一座廂房裡看熱鬧。
我坐在廂房裡,四阿哥推門進了來,然後又將門掩上,他是不想讓賓客看到我吧。這間廂房在園子較偏的一處,不打眼,卻能從房子裡聽到看到園子裡的一切動靜。今晚來喝五阿哥滿月酒的賓客還真多,該來的皇子們都來了,還帶了女眷同來,酒過三杯便是一片恭賀聲
四阿哥一進來看到我時愣了一下,我見他那樣在心裡笑道:很吃驚嗎?
四阿哥走向我,我在桌邊,一臉風輕雲淡地喝着茶。四阿哥一走近,我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皺了皺眉,這味道有些嗆,我咳了一聲。秋雁忙過來拍我後背舒氣兒,卻被四阿哥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拉起,他看着我眼,鄙夷道,“看到了沒有?我的孩子有多少人來祝賀,有多少人來恭喜。你不要我的孩子,你以爲我就沒有孩子了?哈哈……”四阿哥甩了我的手笑道,拿手指着我的心口道,“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麼做的?你說,爲什麼不要我的孩子?你是不是把孩子藏起來了?到時你好要挾我?”他怎麼想到我會拿孩子要挾他?難道在他眼裡我就真的是一個十足的毒婦?難道他從來就沒有信過我?
“四爺的提醒晚了點,要是早提醒,我就把孩子生下來要挾四爺。”我儘量平靜地說道。
“哈哈,看來你還是蠢的。”四阿哥說到這突然頓住,用手捏住我的下巴看着我眼問道,“說,你爲什麼要騙我?答應與我成親爲什麼要逃?我哪裡對你不好了?你爲什麼連孩子都不要?”
聽着四阿哥一連串的責問,我心又開始痛起來,我別過臉不看他,“沒有爲什麼,只是我不想。”
四阿哥放開下巴,好像不認識我似的,一邊後退一邊搖頭,“你從一開始就騙我,你利用我,讓老八他們少一個人與他們爭。你爲什麼裝得那好?爲什麼?”
“現在我不用裝了,四爺都看清了。”我冷聲對四阿哥道。
“來人,送客!”四阿哥轉過身對着門外叫了一聲。門開了進來兩個下人,秋雁扶着我向門外走去,我想回頭看一眼四阿哥,但我忍住了,彼此都傷了不必再回頭。
剛出門走了幾步,就聽到屋裡杯子落地的響聲,我的腳一頓,停了步,旁邊的奴才見停了腳對我道,“姑娘,請。”我忙跟着那奴才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