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胤祥一落座就問,“十三妹妹的倆個孩子呢?”兄妹手足情深,妹妹去了,他也沒送一程,如今見兩個小外甥女的面都要偷偷摸摸的,身在天家真是有太多的無奈。
聽他這樣問起,立一旁的小月忙道,“回十三爺,兩位小格格剛喝過奶正在東廂房午睡。”胤祥一皺眉頭嘆了口氣,“我這做舅舅的真是慚愧。沒將妹妹照顧好,現在又照顧不了外甥女,真是無用啊。”說着一拳頭砸在桌上,‘呯’的一聲響,把我給嚇了一跳。
“老十三你這是做什麼呢?現下不都是好好的,誰說你沒用了?等皇阿瑪過了氣頭,你還是拼命十三郎。”四阿哥將青花瓷茶盞擱在桌上,對着胤祥寬慰道,“以後就不要現說這樣的喪氣話了。”胤祥看着四阿哥,痛苦地叫了聲,“四哥……”
“胤祥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像你的腿,現在就是治好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纔是。”我見胤祥一臉痛苦樣,身爲皇子本來可以爲民爲君做很多事,而如今卻被圈禁閒在家中,這對於一個有抱負的青年來說的確是件是很痛苦的事。
“雪韻這,事兒也要謝謝你。”胤祥轉過頭來滿是感激地對我說道。
“得了,咱們是好哥們兒,還說什麼謝不謝的。”我一聽別人說謝我腦子就犯暈,這不,現代的詞‘哥們’就脫口而出了。
“‘好哥們兒’,嗯,這稱呼好,咱們是好哥們兒。”胤祥琢磨着咱們的親密關係是兄弟吧。
我聽了訕笑了一下,偷眼瞧見四阿哥正將茶往嘴中送的動作頓了一兩秒。
我心中暗道:這傢伙莫不在吃醋了吧。於是忙起了身,“都沒吃午飯吧?趁着兩小傢伙還在睡覺,我這就去給大夥兒做飯吃。你倆個就在這等會子吧。”
胤祥一聽說我要下廚,兩眼就放光了,“好極了,好久沒吃到你做的菜了,今兒爺又可以飽飽口福。”
“得了,就一饞嘴貓。等那倆小傢伙長大了,我就告訴她們,讓她們知道她們的舅舅有多嘴饞。”胤祥聽了忙作無辜狀,“這還不是因你做的菜太好吃了,也是你的罪過呢。”看來好人是做不得的。我白了他一眼,“那我不做好了,省得惹了一身罪過。”
“這可使不得。你還是趕緊着去做吧,這罪過算爺頭上好了。”胤祥忙笑眯眯地認着錯兒。
“去做吧,我們兄弟就在這候着了。”四阿哥也催道。
我見他們兩個着實餓着緊,便拉着小月去了廚房。
做好飯菜,我讓小月去請馮宣和馮宣的妻子一同來吃飯。我們三個坐在桌邊等着他二人來一同喝兩杯。這救人的事兒他夫妻出力最多,也該讓四阿哥和胤祥給他們夫妻敬一杯酒。
等了一會兒,只見小月來回說他們不想來。我想許是因爲有着政治隔閡,他們二人才不會來的吧。聽說馮宣夫妻不願來,四阿哥和十三便起身說要去請,這個大恩人他們是要謝謝的。
於是,我帶着他倆來到了檔廂房,一進門就看到馮宣和妻子素雲正逗着兩個小傢伙玩呢。兩個小傢伙被他們夫妻二人逗弄得咯咯笑。
見我們進來,馮宣也猜出來四阿哥和胤祥的身份。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抱着小傢伙不言不語。素雲也是淡淡的不說話,只在一旁拿着羊奶哺着小格格。
場面有些尷尬,這時胤祥走上前去,對着馮宣行了個大禮,“多謝俠士救舍妹遺孤之恩。”馮宣被他的舉動一驚,一時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馮宣冷冷的道,“你不必謝我,我答應的是雪韻姑娘,並不曾應承過你。”
“不管怎樣俠士是救了舍妹遺孤的恩人。我這做哥哥的當要替妹妹謝過俠士的大恩。”胤祥一臉誠懇的說道。
“十三弟說的是,俠士救命之恩我們是要謝。不管我們以前是否對立,但是恩是恩,仇歸仇,這恩我們兄弟記住了。”四阿哥在旁也抱拳謝道。
“恩人可否讓我這個當舅舅的抱下外甥女?”胤祥對着馮宣道。
馮宣的臉色有些許緩和,將小孩遞給胤祥,胤祥小心抱過,“謝謝。”馮宣也不搭理,走到素雲面前。
改朝換代結的恩怨還真是不少啊。
“馮大哥,素雲姐,這兩位是四爺和十三爺。今兒他們來是想看看自個的外甥女。”我介紹着說道。
“多謝二位這些日子照顧舍妹遺血。”胤祥抱着小格格對着馮宣和素雲表着謝意。
客套了這麼久,感謝的謝了,也該去飯桌上喝兩杯酒了吧。“我肚子餓了,幾位賞個臉陪我一起去吃頓飯可好?也不枉了我下廚勞累呀。”聽我這樣說,他們便跟着我出了東廂去飯廳吃飯了。兩位小傢伙就由着小月看着。
兩杯酒下肚後,馮宣和胤祥倒像是老朋友們一般,相談甚歡。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他們倆性格都是豪爽講義氣的,這也是英雄相惜吧。
“不知十三爺怎樣安置舍妹遺血?”馮宣乾了杯中的酒問道。
胤祥被他這一問,半天沒個回答,也許吧,他還沒想好怎麼安全安置這兩個小孩兒。如今他自個的處境都是艱難的。
“不瞞馮兄,小弟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胤祥有些無奈地嚥下一杯酒,眼光有些迷茫。
“這個問題,我也曾想過,只是都不是很妥當。”四阿哥小咪了口酒,“京城是不可以留的,最近我得到消息,老九他們在追查此事。”老九的行動還真是快啊。
沉默。
“那帶到江南我大哥處吧。他在杭州一帶也較爲熟悉,也許可託個可靠的人。”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四阿哥打斷了,“不行,你已被老九懷疑多次,如果託給你大哥,老九他們定會尋到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麼辦呢?
這時,只見素雲擡了頭來道,“依我看,就做我女兒吧。不知各位可放得過心?”她這一說,我們齊刷刷地看向她。
她見我們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現在懷有身孕,再過幾月就要生了。這兩個孩子就當是我的小孩。我們在西北離京城遠,這裡的人也沒幾個識得我們的。”聽他這樣一說,倒是覺得很不錯。只是,他們以前可是仇敵啊。四阿哥和胤祥會相信嗎。
馮宣聽素雲這一說,用敬佩的眼光看着素雲道,“師妹。”只這一聲師妹就有道不完的柔情。叫得素雲有些羞意地擺着小女人態低下頭。
“就這樣吧。馮兄,舍妹的兩個女兒就託付於你了。”胤祥端起一杯酒站起來對着馮宣定定地道。
馮宣也端了杯站起來,“承蒙十三爺信得過我們,我們一定會將她們視爲己出,決無二心。”
四阿哥看着他倆,也拿着杯子站起來,“那就有勞二位了。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用得着我們兄弟處,請儘管說,今日之恩,來日定報。這酒我敬你們夫妻二人。”說罷領頭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素雲聽他敬他夫妻二人,也忙起身將杯中酒飲了。這時的她又回覆了俠女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