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傷的這段時間,十四阿哥每天都來看我,我想躲着不見,卻無奈無處可躲。好在他現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在宮裡也呆不了多長時間便要回去。只是四阿哥自我傷了腳後便沒再來看過我,他雖每天來給德妃請安,但從沒來我的房間看我。我不知道這幾天心裡總有一種失落感,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很孤單。
我拄着一根柺杖在院裡子散步,活動下對腳恢復快有些幫助。銀杏在後面跟着,她是德妃指派來照顧我的。德妃對我的格外照顧很明顯,我實在猜不透她爲什麼要對我這樣好?是因爲寶枝是十四阿哥的庶福晉她的兒媳婦嗎?因着我和寶枝是姐妹,所以她將我便另待?這個應不可能的吧,皇家哪有講親不親的,只講的是利益。事情決不是這樣簡單的。
“額娘,兒子先回去了,趕明兒再來看您。”我正想着,突然聽到身後十四阿哥向德妃告辭。四阿哥也在德妃身旁。
我和銀杏忙轉身行禮,“奴婢給德妃娘娘、四阿哥十四阿哥請安,德妃娘娘吉祥,四阿哥十四阿哥吉祥。”我拄着柺子行禮很彆扭,便他們是主子不能不行禮。
“起吧,雪韻你腳可好些了?”十四阿哥走到我跟前問道。
“奴婢謝十四爺關心,奴婢的腳多了。”我低了頭答道。
“我那日給你的跌打藥膏可用了沒有?那是咱們軍醫配的祖傳秘方兒,藥效可好了。”十四阿哥前天是拿了瓶藥給我,但我一直擱在那沒用。現在聽他這樣說,忙對着他笑了笑,“用了,藥效很好。”
“好就好,你也少上外頭走動,等好全了再走吧。”十四阿哥在德妃面前豪不掩飾對我的關心,而德妃也沒有加以阻攔。
“是。”我看到院裡的奴才們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渾身不自在起來。
“老十四咱們去給皇阿瑪起安吧,別誤了時辰。”四阿哥向德妃告辭又對着十四阿哥叫了一聲。
“四哥我知道了,我這就來。”十四阿哥應着四阿哥又對我囑咐道,“小心着腳。”
“奴婢恭送二位阿哥。”趕緊着走吧,我向他們一欠身在心裡催着他倆快走。
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走後,我也想着該回房去呆會兒了,正要轉身回去,卻聽到銀杏在身旁叫住我,“雪韻,德妃娘娘召你進去。”德妃娘娘找我有什麼事兒?
我進了廳,看到德妃坐在桌邊拿着茶喝着,她見我進來輕輕將茶入了對了一笑道,“坐下吧。”我哪敢坐,“奴婢站着就好,不知德妃娘娘有什麼吩咐?”
“本宮找你來沒有別的事兒,只是說些家常話罷了。”德妃說着對着凳子一指笑道,“坐下吧,這沒外人,你與本宮也不是外人,咱們還是一家人呢。”
聽着德妃話裡滿是與我套着近乎,我心下忐忑不安起來,還是猶豫着不敢坐了。
德妃見我不肯坐,便正色道,“怎麼本宮的凳子坐不得?”
我聽了忙坐下,德妃見我坐下,笑道,“這就對了。”
“雪韻啊,你阿瑪現在升任六品典衛了。”德妃看着我道。
“回德妃娘娘,奴婢現在是孤身一人,並無阿瑪。”我已被他除了籍,都不和他是一家人了。
“這事兒,老十四也跟本宮說過,你阿瑪那時定是在氣頭上,再怎麼說你還是他女兒呀。”德妃輕輕地道。“你二哥是在四阿哥府上當差吧?”
德妃怎麼這麼清楚?“回娘娘,是的。”
“你們伊爾根覺羅家對朝廷真是一片忠心啊。都在爲朝廷效力,爲皇上效忠,值得嘉獎呀。”真不明白德妃說這些有什麼企圖。
“身爲大清子民,能爲皇上效忠是應當的。”我向着德妃福一福身。
“有這份心真是難得。”德妃捧了茶喝了口,“本宮這些日子看得出來,老十四對你是很上心的。”
我一聽,心裡一驚,忙擡了頭對德妃道,“十四爺一向仁愛,對奴才們體恤。”
“本宮的兒子心裡頭想着些什麼,本宮難道還會不清楚嗎?”德妃還是微笑着看着我道,“你和寶枝都是不錯的女孩子,只是現在你是皇上欽點上御前當差的宮女,纔剛進來,如果說要讓皇上下旨許配恐有不妥。”
我暈啊,我纔不想嫁給十四阿哥。“德妃娘娘誤會了,雪韻只想一心侍候着皇上,並沒有他想。請德妃娘娘明鑑。”說着我站起了身,顧不得腳還痛,一下子跪在地上。
“你這孩子怎麼了?快起來。”德妃走過來虛了我一下道,“本宮也知道你對皇上一片忠心,只是這男大當婚女在當嫁的也是該考慮的。”
“雪韻眼下只想侍候好了皇上,其它並沒做多想。”我依舊低了頭堅決的表着決心。
“好,本宮不爲難你。你先起來吧。”德妃見我一再堅持也鬆了口道。
我慢慢站起來,天,腿好痛,但我還是咬牙忍着。
“雪韻啊,本宮與你是一家人,現在本宮也不說兩家話了。”德妃好像有什麼話要交代。
“雪韻說謹尊娘娘教誨。”我恭敬道。
“俗話說,幫親不幫外人,你看,你二哥在四阿府裡,你二姐又是十四阿哥的福晉,這宮裡頭,雖說本宮代着皇后管着,但是能貼心的也不多。”德妃說到這,帶着探究看向我。我聽了她的話心中自是明白,不就是想讓我做她的眼線嗎?但我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道,“德妃娘娘德高衆望,皇上是信得過娘娘才讓娘娘執掌鳳印的,奴婢位低人微想爲娘娘分憂也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呀。”
“本宮知道你聰明,只想着你到了皇上那後,如果皇上有些什麼不適,要速來稟與本宮知道,本宮好照應着皇上,讓皇上少些煩憂。”這話裡明擺着讓我當她安在皇上身邊的探子啊。
我也不敢直接拒絕,“回德妃娘娘,這些事兒是奴婢該做的。皇上若有什麼不適,奴婢一定儘快告之娘娘,讓娘娘放心。”
我一說完,德妃就走過來握了我的手,“雪韻果然是聰明人,本宮沒選錯人。”沒選錯人?難道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我心一陣猛跳,腳下一軟,身子偏了偏。這一偏我看到門外立着一雙腳,那雙腳我認得,是銀杏的,因爲那鞋子上有一團污黑,是今早銀杏扶我在院子裡散步時被我不小心踩的。
德妃見我這樣忙問道,“雪韻,你沒事吧?”她看到我臉色有些不好,便又道,“你先下去好好歇着吧。”說着便向門外叫道,“來人。”
話音一落,銀杏便進了來,“娘娘有何吩咐?”
“你將雪韻姑娘扶回房休息去吧。”德妃對着銀杏吩咐道,銀杏忙應了聲,便過來扶了我,我對着德妃行禮告退,隨着銀杏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