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衝突(上)

這一伴君還真就伴上了,這不,今兒康熙又讓十四阿哥來帶話兒,說晚上讓我伴駕遊西湖。這老康怎麼這樣啊,一刻也不得讓人閒。十四阿哥見我不情願,便勸道,“皇上的旨意是不能違的。你自個兒仔細着點就成。”威脅什麼啊?我知道是聖旨不可違,難道皺下眉也不可以啊。“我知道了,多謝十四爺的提點。”至那次在宮裡被他兇着說不許叫他二姐夫後,我就不敢再稱呼他二姐夫了。今兒大哥也在一旁,聽到我稱他爲十四爺,端着茶的手便頓了一下,但他也沒說什麼。十四阿哥雖說是妹夫,但人家是皇子,所以大哥也不能稱他爲妹夫,也只能稱爲‘十四爺’,這就是階級呀。

一上船上就見四阿哥正和年玉瑤兩個琴瑟合鳴呢,這才叫男才女貌的登對兒呀。我心裡就打翻了五味瓶,可面上還是裝作很陶醉的樣子。我知道今晚看我的人不止康熙一個,還有其它四個呢。

一曲終了,其實我根本沒聽他們倆合奏了什麼曲,沒心思聽怎麼聽得進去。聽到康熙叫好,我也跟着拍着巴掌。四阿哥回位時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年玉瑤一臉興奮,而十四卻意味不明地瞧着我。

“玉瑤妹妹唱得真好,賽過了那鶯歌兒呢。”我薛維道。

“哪有呀,姐姐過獎了。”年玉瑤邊說拿眼看四阿哥,低着頭道,“還是四爺的琴彈的好……”

“哈哈,不錯,老四的琴藝還有長進了。玉瑤姑娘的曲兒也唱得好。”康熙眼中閃着精光,“來人,賞玉瑤姑娘一副玉鐲子。”話音一落就有奴才捧了一個物盒來,上面放着一對碧玉鐲子。年玉瑤忙向康熙謝恩,“玉瑤謝皇上賞賜。”接過鐲子,年玉瑤的眼神越發變得神采飛揚。

“恭喜玉瑤妹妹。”我忙向她道喜。衆阿哥也向他道賀着。而四阿哥還是一動不動喝着自個的茶。好像剛纔表演的不是他。

“雪韻姑娘也不必如此謙虛,聽聞你唱的歌也是動聽,曲兒還是別人沒聽過的,今兒難得皇上有此興致,雪韻姑娘就獻唱一曲如何?”十阿哥又邀功似的向我發難。這小子每次碰上不將我整個半死他是不甘心的。

“皇阿瑪想必也聽聞過前日裡西湖中有位女子唱了一首不知名的曲兒吧?”九阿哥向康熙行一禮站起來道。四阿哥這時眉輕皺了下,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撇着茶沫子。

康熙聽九阿哥這樣問但奇道,“朕是聽說過……只是,這個和雪韻丫頭有什麼關係?”然後他又道,“莫非?”

“那首曲子正是雪韻姑娘所唱。難道皇阿瑪不想聽聽?”九阿哥果真陰狠。我心下一沉,一擡首就見十四阿哥在盯着我,眼裡無波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若是如此,那雪韻爲何不唱與朕聽?”康熙轉頭對我正色道。我不唱就成欺君之罪了。左右都得挨刀,那我只能迎着刀鋒上了。唱得不好也得唱,什麼叫獻醜,我即刻表現出來。

三阿哥也一臉期待地看着我,我站起身來向康熙一福身,“那,雪韻就獻醜了,只是,如果皇上聽得不入耳,可別降罪於雪韻。”

康熙微微一笑,“朕恕你無罪。”“謝皇上。”我謝過康熙走到廳中,向着衆位淺淺施禮,“雪韻獻醜了。”

“且慢,這光有曲兒沒有伴樂的怎麼行,今兒就由我來爲雪韻姑娘伴奏一曲吧。”十四阿哥突然站起來說道。我看到四阿哥眼裡閃過一絲驚訝,而後面色有些蒼白,不過只一會兒他又回覆了原狀。

“如此甚好。”康熙坐在上首恩准。我的心卻有些慌起來,這十四阿哥湊什麼樂子啊。但我還是向十四一福身,“那雪韻就謝過十四點爺了。”十四阿哥對着我輕輕一笑,從身後掏出一管玉笛來,這笛子比立程哥的要華麗多了,沒想到十四也有這麼一手。

我想着總不能唱太傷感的歌兒吧得唱首喜慶點的纔好。我在腦中飛快地搜索着現代有哪些比較歡快的歌。於是便唱起了《大地飛歌》,這歌兒沒有一點的傷感和個人感情,倒是適合現在唱給皇帝聽。

踏平了山路唱山歌,撒開了魚網唱漁歌,唱起那牧歌牛羊多,多過了天上的羣星座座

牡丹開了唱花歌,荔枝紅了唱甜歌,唱起那歡歌友誼長,長過了劉三姐門前那條河

唱過春歌唱秋歌,唱過茶歌唱酒歌

唱不盡滿眼的好風景,好日子天天都放在歌唱過老歌唱新歌,唱過情歌唱喜歌

唱不盡今朝好心情,好歌越唱大路越寬闊,唱過老歌唱新歌,唱過情歌唱喜歌。

唱不盡今朝好心情,好歌越唱大路越寬闊。

我先唱了一段,十四阿哥熟了音律後便開始和着我的歌吹起笛來。十四阿哥的笛子吹起來也是悠揚悅耳,我唱歌對民族唱法還是有學過的,雖然太高的叫不上去,但可以自己調低幾度,反正這裡的人都沒聽過原唱。這歌配着笛聲倒是蠻好聽的。

只是聽歌的人各有所思,四阿哥一臉淡漠地盯着桌子,十阿哥瞪大了眼睛瞧着我,好像又不認識我了一樣。九阿哥臉上有些不可置信,這小子以爲天下就他有能耐。三阿哥和康熙的表情一樣滿是驚訝,而年玉瑤則滿是羨慕地看着我,她也時不時地瞄着四阿哥,見四阿哥表情冷漠,她好像有些開心。

我唱完後,康熙鼓起掌道,“好歌!沒想到你這丫頭會的還真不少。這曲子朕倒是頭一回聽,不知曲名兒叫什麼?”

聽康熙問,我便答道,“回皇上,此曲叫《大地飛歌》。”

康熙略一沉思道,“曲名兒也是叫得倒有新意。這曲子從何而來?”從何而來?從三百年後來。我只得笑道,“從民間來。現如今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唱的曲子也自是喜慶。”民間廣着呢,你皇帝天天坐在紫禁城哪能知曉那麼多的。

“民間有此曲,百姓喜慶,朕聽了也甚歡喜。”康熙說着將手上戴的一串佛珠拉下遞與身旁的李德全,“將此串佛珠賞與雪韻那丫頭。”他一舉動將下面的衆阿哥都給驚訝住了。我不知道他們表情爲何會驚訝,難道康熙戴的這串佛珠有來歷?如果是這樣,那我還是不要好,免得惹事生非。

“皇上歡喜,也是雪韻的福氣,這打賞就免了吧。只要皇上高興就好。”我謙讓道。我眼角餘光忽然看到年玉瑤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我心頓時一顫,只覺背上如芒在剌。

“你這丫頭就是這樣,賞你的你總是推三阻四的,莫不是朕的物件比不上你‘吉祥坊’的?”康熙嗔怪道。我聽了又是一驚,忙道,“回皇上,雪韻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皇上的賞賜太重,雪韻生受不起。”

“哈哈,這物件有什麼重的,不過是一串珠兒,只不過這串珠兒也跟了朕好些年,朕賞賜與你,也是你與這珠兒有緣份。”康熙倒是很能慷慨的。

“雪韻姑娘就別推脫了。快接着吧。”李德全已來到我身邊勸道。

我只得雙手接過,“雪韻謝皇上賞賜,皇上萬歲萬萬歲。”

聽我謝恩,康熙又是大笑道,“你這丫頭出了宮還是沒變。”我只得訕訕一笑回了座位,將佛珠趕緊戴在手上。

“妹妹恭喜姐姐。姐姐唱得真好,妹妹好生羨慕。”年玉瑤對着我笑道。她的笑現在在我眼裡看來是那麼的虛僞,那麼的讓我想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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