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廚子笑着說道:“這下說得更玄乎,凡人竟然做神仙去了……哈哈……也不知道相老叔是不是在吹牛!”
他一說完,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吃完飯後,大家剛吃完飯從齋房出來,就見到羅道士從外面回來了,滿臉的汗水把那道袍的領口都打溼了。他一回來,和大家打過招呼後,正要進去給無塵道長彙報下山的事情,見大祭酒從裡屋出來,於是連忙上去請安。
無塵道長見羅常月回來,連忙安排常同去廚房讓啞巴道長再做點飯菜。可能互相都有話要給地方說,於是他師徒二人進了知客堂。大家都知道,羅道士要彙報下山去**後的情況,無塵道長要給他說說我們今天下午商討的事情。羅常月是無塵道長的大徒弟,現在是白龍觀的監院,以後遲早要接替他師傅的位置,所以這戴無塵什麼事情都要給他知曉。大祭酒說要去靈官殿看看火災的情況,於是我們陪她一同往前殿走去。
我們在前殿看了半天,現在前殿已經完全被封閉起來,恐怕要等到修建好了纔會重新開放。大祭酒一言不發的在山門口轉了一圈,我們跟在後面,見她不說什麼,大家也跟着沉默起來。只有姚老道望了半天山下的農舍和莊稼,感嘆的說了幾句什麼“老了,老了,都好多年沒有下山去了”的話。我們轉悠了一圈後就來到後面,羅常月已經吃完飯,在和無塵道長說着話。見我們來了二人便連忙起身,大家一同的來到律堂開始做晚課。
剎時間裡,白龍觀裡便響起了嫋嫋的暮鍾,大祭酒在前面領着大家唸誦經文,我坐在三叔他們後面,聽着他們在前面不停的嘀咕,聽了半天,完全聽不明白唸的是什麼。做完晚課後,這一羣道士又一同往雲集山房走去,我聽到羅道士在後面吩咐常同前去關山門,又讓他和啞巴道士還有小猴子在前面看着道觀。路上無塵道長在給大祭酒說着羅道士下山的事情,說什麼鄉**聽了村長和常月的彙報後,認定這白龍觀前殿的火災是天災,便寫了一份往縣上報款的申請,讓他們簽了字後改天送到縣上去,目的是希望**撥點款修繕一下,畢竟這也是歷史古蹟。
我們順着小路到了姚老道住的松濤居,進了屋子後,道姑常清忙着給大家沏茶水,我過去幫忙,把一杯杯茶水端到大家面前。剛坐下,大祭酒說道:“時間不早了,我看我們就直接切入正題的好。”她這樣說,大家都點了點頭,一齊回過頭來望着她。
“白天的事情,無塵師兄已經給常月說了個大概,我們就不重複講了。你們或許並不知道,這趙道友和莫道友的死,還有石家老宅的坍塌,這些我都是專門下山去調查清楚了的。前不久我先去了一趟墩子河,找到那河伯,知道了個始末,打聽到趙師兄是喝醉酒後被人按到河裡淹死的。我於是又到了羅坪村和石門村去拜訪當地土地,從土地爺的嘴裡我又打聽到這兩起事件的始末,原來石家老宅坍塌是陰教的人派遣草狗大王謀劃的,而莫道友的死,另有原因。”
“大祭酒,我師父到底怎麼死的?是誰害死的?”賴端公聽說他師父的死另有隱情,沉不住氣,站起來問道。
大祭酒向他揮動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師父的死,我等會會細說,我們現在就先說說這草狗大王的事情,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事端,都與這邪物有關聯,據我們的人詳細調查,這半年內蜀中和部分的秦巴地區,發現的草狗猖獗事情不下於二十起。”
“啊……怎麼會有這麼多!這樣的事情在以前可真是聞所未聞。”羅常月驚訝的說道。
無雲子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這草狗大王禍害性大,是世間的公敵,所以一出現後大部分都被江湖玄門各派秘密給剿滅了。但還是有幾個漏網之魚,成型後殺掉父母,逃到草山去了。不過它們最近還沒有出來傷人,我想可能是陰教的人害怕事情鬧得太大,引起江湖各門各派的警惕,所以把這些草狗大王暫時的約束了起來。”
“這最近一下子冒出這麼多草狗大王來,看了怕是真和草山陰教有干連!”相木匠癟了一下嘴脣說道。
無雲子點了點頭,說道:“最近江湖上確實到處都是謠言四起,對這事情議論紛紛。大家對此事也都覺得奇怪,不知道這草狗大王怎麼憑空就鑽出這麼多來,現在所有的人都在全方位的調查此事。然而現在除了我們上清派和天師道的人知曉其中的內幕外,其他外界的各派道友都還矇在鼓裡,還不知道這事情的起末都是草山陰教的人在搞鬼。”
“要不我們把這事情故意泄露出去,聯合江湖上的各派道友都來對付陰教,這樣一來,人多力量大。”樊廚子沉着嗓子說道。
“當前這樣做是萬萬不行的,如果我們把這件事情外泄出去,立馬就會引起陰教的人全力攻擊我們。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佈置妥當,一斗起來絕對是要吃虧。”無塵道長接過話來說道。
無雲子聽了這話,點了點頭說道:“無塵師兄這話說得極有道理,我們現在是決計不能和陰教撕開臉面乾的,一來我們沒有完全準備好,二來大師君甚至連祖師紫虛元君在孟婆大神面前也不好說話。還有一點更重要,那就是伏龍五獅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我話這樣說,現在就算整個伏龍山的觀宇毀了,就算我們大西南全上清派的道士全軍覆沒了,也決計不能危及到地宮半點!”
“大祭酒和戴師叔教訓得極是!我也是一時性急昏了頭,沒考慮妥當,以後都聽各位的安排行事。”樊廚子低着頭,自我做起檢討來。
無雲子點了點頭,說道:“眼前我們所要做的,首先是時刻的保護好自己,然後才說下一步的事情。現在只能守禦,還沒有到主動出擊的時候。”
“我實在是覺得納悶,這草狗大王的威力大家是知道的,如果等他們成形後,魔法會更大,兇狠異常。一隻成年的草狗大王就會讓我們應付半天,何況於一下子培育那麼多來!俗話說養虎爲患,那毒鳳凰弄了這麼多出來,她就不怕到了某一天自己都控制不了,就不擔心這是自掘墳墓?想當年,聽說草山的人爲了捉住那盤山草狗精,損傷了三十多名鬼卒,連當時教主旗下三魂七魄中的幾個鬼王都受了重創,現在倒好,毒鳳凰居然把它們弄出來奉爲上賓了。”相木匠搖了搖頭說道。
“她這是孤注一擲,在玩火啊!這人現在是魔鬼附身了。”大祭酒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師君也說了,雖說她弄這些東西出來的目的是對付彝族的人,但要是失控了,危害的卻是我們整個社會,所以我們斷不能任她爲所欲爲。”
“這草狗大王的來歷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完全搞清楚,毒鳳凰出自苗疆,不知道和苗疆巫師的養屍有沒有牽扯。”羅常月問道。
無雲子說道:“據我們調查,這兩者之間應該是沒有多大關係的,但具體的誰也還說不準。一般來說,屍體的屍變不外乎兩種,一種稱之爲‘養屍’,另外一種稱之爲‘蔭屍’。這養屍和蔭屍的區別就在於,養屍的屍體雖然不腐爛,但也不會有什麼變化。蔭屍就不同了,這屍體不但不腐爛,連指甲頭髮甚至都會生長。雲南苗疆巫師的趕屍多爲養屍,他們弄的就是我們所說的殭屍,目的不過是利用死人來爲他們辦差。這兩種屍變雖然都可以被人加以利用,但和草狗大王卻完全是兩種概念,草狗大王成形後是完全自主有自個思想的。上面的兩種卻沒有,所有的行動都得聽別人的指揮。”
“大祭酒,那草狗大王屬不屬於屍變呢?”樊廚子問道。
“到現在恐怕都還沒有人能弄明白草狗大王形成的真正原因!只知道它形成的條件。我個人認爲它是屍變的一種,但又不是普通的屍變,前不久你們在三匯口村發現的那兩隻草狗大王,就是草山的人培育出來的。我仔細分析過,等你們除去那兩隻邪物後,那陰教的人一定是懷恨在心,於是找機會殺死了趙道友,報復起來,也是警告你們……”無雲子道姑緩緩的說道。
大祭酒一說到這裡,大家都氣憤起來,低聲的議論着。聽了半天,我在這裡面是完全插不上話來的,就算遇到諸多的疑惑,想到三叔的囑咐,也不敢亂問什麼。於是我和道姑常清就負責注視大家的茶杯,爲他們時刻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