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宏門外, 穆子閣躺在躺椅上,一雙眼睛直直盯着曲宏門的方向發呆,午時已過去許久, 可到現在都沒發生任何異動,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主子, 要不我進去看看?”一旁站着的暗鷹看出穆子閣的憂慮, 忙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讓零花跟你一起去”隨手朝身後揮了揮, 穆子閣聲音很輕,可那微皺的雙眉顯示他此刻的憂心忡忡。
“是”零花上前一步與暗鷹並肩進了曲宏門。
此刻,養心殿內, 墨玉巒已被殤無笑埋伏的人強制按住肩膀跪在地上,殤無笑看着眼前想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控制的人一臉笑意, 那笑不達心底甚至看起來有些扭曲。
“殤無淚, 你會下地獄, 老天爺一定不會放過你。”墨玉巒憤怒掙扎着身子,可按在肩頭的那四隻手如同泰山般壓在背上, 迫使她連身子也無法站起。
“呵”殤無笑嗤笑一聲掐住墨玉巒的下巴,“我下不下地獄不一定,可你這厲鬼般的樣子卻是很快可以下地獄。”用力甩了甩手,殤無笑一臉冷意,“不如, 我現在就送你去如何?”
很是嫌棄般輕拍了拍手, 殤無笑擡手接過一旁之人遞來的長劍, 那長劍原是墨玉巒帶來準備殺殤無淚用的。
“你是想用這劍殺我對嗎?”抽出手中的長劍, 殤無笑用劍尖指着墨玉巒的脖子笑嘻嘻說道, “現在看來,它卻是用來結束你的命。”
“呸……”墨玉巒滿臉怒意朝殤無笑啐了口口水罵道,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啪……”擦掉臉上的口水,殤無笑冷笑着打了墨玉巒一巴掌,“那你就做鬼去吧!”說着便提劍朝墨玉巒的脖子處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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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宏門外,暗鷹與零花匆匆忙忙跑過來,兩人均是臉色不好,穆子閣遠遠看見他們來了,急忙起身迎了過去。
“發生何事如此慌張?”雙手握拳,穆子閣的臉色瞬間也跟着緊張起來。
“侯爺,出大事了。”暗鷹小心瞥了眼穆子閣低下頭道,“養心殿宮門緊閉,四周埋伏着弓箭手,我們的人已經全都死了。”
暗鷹急匆匆說完,在穆子閣還呆愣時忙拉住他的衣袖急迫道,“趁陛下還未想到追究主子您,我們快些離開京都吧。”
“離開京都?呵呵……開什麼玩笑。”穆子閣推開暗鷹笑的無力,他怎麼可以離開呢,他的新生源於老師,如果老師死在這變故中,那麼他願意跟她死在一起。
“你們跟我進去”指着隱蔽在身後不遠處的守衛軍,穆子閣聲音冷淡。
“主子,你何必……”零花看到這裡焦急問了句,這當口有什麼比保命還重要?主子到底是鑽進哪個牛角尖去了。
“不必多說,你們想跟着便跟着,不想跟着趁現在趕緊離開。”穆子閣擡手示意零花噤聲,而後領着身後不到百人的隊伍進了曲宏門。
“哎,主子,您等等我。”零花無奈嘆息了聲加快步伐朝穆子閣的方向追上,暗鷹自是也跟着追了過去,追隨主子這些年來,他從未想着有苟且偷生的一日,主子的命比任何事都重,主子生他生,主子若死他必跟隨。
且說曲宏門內,危機重重詭異變換時,柳桓騎着棕色馬已經跨進宮門,穿過翰林院的和皇宮間的那條悠長小巷,柳桓終於來到曲宏門前。
“今日靜的有些奇怪”摸了摸腦袋,柳桓一臉疑惑不解,因多日未曾休息,那張臉面色顯得有些蒼白不佳。
“不管了,先偷去密室在說。”自言自語呢喃了聲,柳桓拍拍胸口處的“七星鑰”腳步加快。
“今日的皇宮有些……怪異無比,平日常見的守衛今日走了許久也沒見上一個。”柳桓邊走邊如此疑惑着,來不及等他多想,他已經來到御花園處,初秋的天氣算的上秋高氣爽,御花園中的奇花異草爭相鬥豔,灼人眼球,柳桓可沒時間欣賞這美景,只一股腦悶着頭朝那荒涼之地的假山處走去。
假山在御花園西南角最偏遠處,那裡的風景不比御花園正中的美麗,隨着柳桓腳步的加快,周圍的一切變得越加荒涼,若不是知道里面的秘密,相信很少有人會願意在這般荒涼的地方行走。
眼見假山就在不遠處,柳桓腳下步子加快,猛地竄進假山中的暗道中。
“踏踏……”腳下傳來石子被踩到的聲音,柳桓精神高度緊張,生怕被守着密室外的人聽見。
走了約莫一刻鐘時間,柳桓站在暗道的盡頭小心翼翼伸出腦袋看向密室內,只見一小太監打扮的人坐在密室石凳上,他面前的石桌上擺着一壺酒和幾碟小菜。
“嘖嘖……”修汀嘖了嘖嘴巴皺起眉頭,“別說我沒提醒你,陛下今日可沒時間看你,你想死還是換個陛下不忙的時間再說。”
修汀話語中滿是嘲諷之意,說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將石桌上一彎曲生鏽的柳釘朝地上一扔,若不是他發現的及時,還不知這被囚之人要用這利器做些什麼,不管他是想殺了自己還是想刺殺陛下。
“喂,快點吃飯,餓壞你,我還得跟着受累……”隨意拿起桌上的一疊小菜,修汀猛地朝右側石壁處的洞口推了進去。
“狗奴才,等朕出去絕對將你千刀萬剮。”石壁右側傳來悶悶的聲音,那聲音剛落下便又是傳來陣陣咳嗽聲。
“呵……想殺我,也要看你能不能活的比我久。”修汀哼了聲對殤無淚的威脅嗤鼻以對,似是感覺到身後注視的目光,修汀猛地回頭看了眼。
柳桓壁在密室之外,看到這幕猛地將身子撤回,雙手捂着胸口努力讓自己的呼吸放慢下來,看着黑乎乎的密室口,修汀聳了聳肩頭,這才喝了兩杯酒竟微微有些醉意,搖了搖腦袋,修汀繼續蹲在石壁洞口旁朝裡面喊着,“別說我沒提醒你,陛下若是看你這般模樣,指不定又要怎麼折磨你?前幾日的教訓還不夠?”
修汀說到這裡不厚道的笑了下,殤無淚動不動鬧絕食自殺,陛下煩了還不是愣生生餓了他三天,在他奄奄一息之際又用人蔘把命吊了回來,把人養好了,再餓他幾天,這樣往復循環,是個人也被折磨瘋了。
修汀話音剛落,石壁那邊陷入長久的沉默,修汀看到這裡也不在意,只兀自繼續嘲諷着,“陛下若不是念着同胞之誼,你這條小命早不是丟了多少遍。”
柳桓見那小太監一直蹲在牆邊嘟囔着,順勢從一旁撿起一塊較大的石頭抱在懷中,偷偷摸摸進了密室,舉起手中的石頭,正要朝小太監腦袋上砸去時,卻見小太監猛地轉頭對着他。
柳桓一個緊張手中的石頭砸空,修汀快速躲避站起身子,擡腳將柳桓踢倒在地,雙手抱胸修汀笑的滲人,“我說怎麼老感覺怪怪的,原來真有人啊!”
“嘭……”對着柳桓的腹部猛踢兩腳,修汀滿臉冷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送上門,小子……閻羅殿上,別忘了告狀閻王殺你的人名叫修汀。”
緩緩蹲下身子,修汀對着柳桓的臉便出拳猛擊過去,只聽幾聲“砰砰”聲後,柳桓早已滿面鮮血,嘴角和眼角處都紅腫起來。
腦袋發暈,全身疼痛,柳桓呼吸漸漸微弱,意識漸漸昏暗,耳邊卻恍然傳來女子柔柔的呼喚聲,“小桓,起來,快起來。”
“小桓,你一個男人怎麼比姑娘家還弱……”那溫柔的聲音還在持續,似是嘲笑似是滿含憂心。
“玉巒……”微弱喊了聲,柳桓努力着勉強睜開一雙眼睛,卻見脖子上多了一雙手。
“小子,你想找死,我便送你一程……”冷笑着扯起嘴角,修汀雙手卡住柳桓的脖子漸漸用力。
呼吸困難,柳桓掙扎着卻是如何也逃不脫控制,他就要這樣死了嗎?不,他不甘心,他還要幫玉巒救出皇帝洗刷罪名,他還要等她嫁給他成爲他的娘子,他怎麼能捨得離開她?
雙手胡亂在身側摸索,直至冰冷的觸感傳至指尖,柳桓猛地握住那冰冷,擡手朝修汀的腦袋揮去,只聽“噗嗤……”一聲,柳桓手中的生鏽柳釘竟是直直插進修汀的腦袋中。
“嘭……”的一聲推開身上小太監的屍首,柳桓摸着自己的脖子喘着粗氣。
“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石壁內傳來殤無淚焦急的喊聲,柳桓這才急忙轉身朝石壁方向走去,“陛下,這是七星鑰,我拿來了,你一定要幫幫玉巒,她是被冤枉的。”
顫抖着雙手打開打開石壁之門,柳桓頂着一張豬頭般紅腫的臉將殤無淚扶出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