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漸漸被白灰色所取代,柳桓從睡夢中清醒時,天邊剛剛泛起白色,試着轉了下腦袋,柳桓這纔想起身邊睡的香甜的人。
只見墨玉巒雙手抱着柳桓脖子,腦袋更是緊緊靠在某人懷中。看清眼前的這一幕,柳桓不自然臉頰飛起紅霞。
墨玉巒睡得香甜,柳桓見她這般根本不敢動,只一雙眼睛看着牀頂的帳子發着呆,時間緩緩流去,掛在柳桓身上的人只轉了下頭,而後便繼續呼吸均勻香甜睡着。
“嗯……燒雞”睡夢中的墨玉巒輕聲嘟囔了聲,嘴巴也適宜跟着動了下。
柳桓聽見這耳畔的低語聲,忙忍住笑意無奈嘆息了聲,他還以爲她會夢見他呢,原來他還敵不過一隻燒雞來的重要。
微微一笑,柳桓情不自禁轉頭看向懷中之人,因墨玉巒方纔睡夢中轉了轉頭,此刻她原本埋在柳桓懷中的臉完全露了出來。
柳桓看着這張如何也不習慣的臉心底有些異樣,對墨玉巒真正的模樣更加好奇,他知道她的臉上帶着疤,畢竟那日砍下頭盔時,他在一旁全部都看見了,可是他不會嫌棄,這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的人,有疤痕算不上什麼,他喜歡她可不是因爲她的模樣,而且從真正意義上來算,他壓根就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這般想着,柳桓突然心底發慌起來,是啊,他根本不知道玉巒什麼樣子,若是有一日她突然不見了,他要怎麼找她,想到這裡,柳桓更加擔心,爲何他總有股不好的預感。
雙眼在懷中的那張‘路人臉’上巡視起來,柳桓的目光有些熾熱,好似要從這臉皮下看見墨玉巒真正的模樣般。
“咦?”柳桓的視線停在墨玉巒的下巴處,口中更是發出輕微的疑惑聲。
只見墨玉巒昂起的下巴處有兩指寬的面積微微翹起,柳桓將頭稍稍朝後撤,順着那翹起的部分朝面具下面的真容看去。
光潔白皙的下巴有着好看的弧度,柳桓甚至從那翹起處隱約看到些許嘴脣,脣色紅潤看起來水靈靈惹人憐愛,情不自禁,柳桓竟緩緩擡手朝那翹起的地方移去,他還想看到的更多,此刻……呼吸放慢,柳桓腦海中唯有這句話在不斷迴盪着。
就在柳桓手指剛要碰到那翹起處時,原本閉着眼睛睡得香甜的人突然睜開眼睛。只見她快速擡起雙臂握住柳桓靠近的右手,一個用力便折了過去,墨玉巒的力氣很大,這一動作更是惹得柳桓“啊啊”痛喊出聲。
“柳桓?”墨玉巒聽見這痛喊聲纔看清眼前之人,好吧,她怎麼忘了昨晚和柳桓睡在一張牀上了呢?只是……只是她向來睡覺警惕,方纔感覺到威脅纔會猛然驚醒。
威脅?對了,她怎麼會從柳桓身上感覺到威脅呢?這般想着,墨玉巒手上的力氣不減。
“啊……要斷了,玉巒你快放手。”柳桓皺着一張臉痛呼出聲。
“你方纔做了什麼?”墨玉巒沒有理會柳桓的痛呼聲,只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臉色發紅的人,這傢伙真是太容易臉紅了,每次都看的她莫名其妙。
“沒做什麼”柳桓搖着腦袋否定道,此時的他他幾乎是身子全趴在牀上,只右手被墨玉巒扭着放在背後。
“說”墨玉巒一手扭着柳桓的手腕,另一隻手乾脆在柳桓腦殼後面輕拍了下,“別以爲老孃不知道,老孃的感覺向來不會出錯,快點說。”
“沒什麼,只是多看了你一眼而已。”柳桓將腦袋悶在枕頭上,說出來的話也是悶悶的。
“哼……說謊!”見一旁的人死撐着不說,墨玉巒乾脆一擡腳跨坐在某人身上,同時把柳桓的另一手也扭着放在了背後,這下,柳桓倒是真的一點反抗的機會也沒有了。
雙手被控制,腰上更是被墨玉巒坐着,柳桓看着眼前的枕頭欲哭無淚,他沒幹什麼壞事啊,這不,只是想還沒做,便被墨玉巒欺負成這個樣子。
“別鬧了,快下來。”柳桓努力轉頭看着身上的人喊道。
“你不說,我便不下來。”墨玉巒晃着腦袋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還別說,某人的腰坐起來還真是很舒服呢,她都不想下來了。
“我認輸,你快下來吧。”若不是雙手被扭着,柳桓差不多都要舉白旗投降了,哎……心中暗暗嘆息一聲,柳桓一臉無奈,實在是這個姿勢趴在牀上太難受。
“算你識相”墨玉巒鬆開對柳桓雙手的控制,只自己還坐在他身上沒有下來的意思。
雙手得到自由,柳桓總算覺得舒服些,見身上的人還沒有下來的意思,柳桓只得面朝着枕頭緩緩開口道,“我方纔見你下巴處微微翹起一塊皮,只想着仔細再看些,你便醒了。”
柳桓話剛說完,便感覺身上一輕,轉頭去看時,便見墨玉巒已經快速衝下牀,從梳妝檯處抓起銅鏡猛照起來。
墨玉巒此刻背對着柳桓,所以柳桓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她微微抖動的雙肩可以猜測出,她現在正是脾氣上來的時候,柳桓很識相的保持沉默,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柳……桓……”原本照鏡子的人突然丟下鏡子,一雙眼睛惡狠狠略帶威脅看着柳桓喊道。
“什麼事?”柳桓看着緩緩朝自己走來的人,很沒骨氣的低下頭微弱應了聲,一大早就看見玉巒這樣一副吃人的表情,他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啊。
“你看了多少?”墨玉巒快步上前,一把揪起還在牀上趴着的人。
“一點點”柳桓抓着墨玉巒拽着自己衣領的手,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應聲道。
“一點點是多少點呢?”墨玉巒微微一笑問道,只那笑中滿是威脅之意。
“就是這樣一點點”柳桓擡起手比劃起拇指的大小,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像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哼……”墨玉巒倏地鬆開鉗制住柳桓衣領的手,而後不滿哼了聲,“若是敢騙我,你會死的很慘,很慘。”
“起牀了”瞥了眼已經大亮的天,墨玉巒擡手整理了下頭髮催促柳桓道。
見墨玉巒總算火氣過後恢復正常,柳桓雙手拍着胸口慢吞吞從牀上爬下來,“玉巒,我一會做只燒雞帶走當午飯可好?”試探着在墨玉巒耳旁輕聲問了下,柳桓的語氣充滿小心翼翼。
“嗯”墨玉巒低低應了聲,隻眼角的笑意越深,這傢伙真是越來越得招人喜歡啦,她正巧想着吃雞呢!
兩人匆匆用了早飯,便帶着小灰重新踏上前往京都的路,柳桓坐在木板車上,一旁還帶着一隻用牛皮紙包好的燒雞,想起方纔他借用廚房時小二客氣的勁頭,柳桓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小二不止是客氣,好像還興奮中夾雜着一絲的害怕,可是,他害怕什麼又興奮什麼呢?
柳桓顯然不知道墨玉巒昨夜對掌櫃的威脅的那幕,他不明白小二的客氣也是正常,畢竟小二胡八最希望早些送走這對瘟神,聽柳桓說借用廚房做只燒雞就走,他可是開心極了。
時間緩緩流逝,彷彿沒過多久,初升的太陽便已移至最頂處。
午時,柳桓拿出那隻燒雞遞給墨玉巒道,“玉巒,昨日差不多走了近兩日的路程,我估摸着明日午時便可到京都。”
“趕路還挺有效果”墨玉巒接過那牛皮紙包着的燒雞一臉興奮,五日的路程,硬生生被她縮短爲三日,她能不興奮嗎?!
“可是……你這樣吃得消呢?”柳桓看着墨玉巒一臉擔心,他一個男子在這顛簸的車上已經幾近身子散架,她一個姑娘家還要趕車,定是比他還要疲累。
“有什麼吃不消,你若天天給我一隻燒雞,我可以每日都這麼趕路。”張嘴咬了口雞腿,墨玉巒“油光滿面“+“誠懇”看着柳桓說道。
“……”柳桓無奈搖頭,她還真好意思說出來。
“我可只對你才這麼說,若是別人的話,就算給我一箱子銀錢,我可都不會替他趕車。”似是看出柳桓的鄙夷之意,墨玉巒不滿瞅了他一眼不滿道,她堂堂戰神,爲了一隻雞替他趕車,他不感恩戴戴,居然還敢鄙視她?!
“那我是不是要說句,在下多謝姑娘的厚愛呢?”柳桓也不與墨玉巒計較,只仿若玩笑般開口笑道。
“是要說句,不過不是姑娘,是公子。”墨玉巒說着復又重複了遍,“記住我是男人,若是在京都露出一絲馬腳,可能會被……”墨玉巒說着擡手在脖子處做了個“抹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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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桓似是感覺到此刻的肅殺之氣,忙一臉正色道,“我記得了,那麼……”柳桓頓了頓一臉嚴肅道,“趕考這幾日,多謝公子這一路的陪伴。”
見柳桓拱着手一臉正色,墨玉巒忙停下吃雞的動作,將雞朝牛皮紙上一放,墨玉巒拱着手同樣一臉正色壓着嗓子應聲道,“柳公子客氣,這是在下應該的。”
墨玉巒說完一臉挑釁看了柳桓一眼,那模樣彷彿在說,‘比誰更會裝是嗎?你能比得過我?’
“哈哈……”“哈哈……”兩人對視一眼,均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怎麼樣,我裝的像不?”擡手重新抓起那隻燒雞,墨玉巒一臉興奮。
“像,那我裝的像嗎?”柳桓同樣一臉笑意問道。
“像”墨玉巒笑着將燒雞的另一隻雞腿拽下遞至柳桓手邊,“快吃,吃完好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