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與墨玉巒腳下的速度都很快,轉眼間兩人便到達西南鴻街小院,“啪啪啪……”擡手在小院破舊的門上猛敲三下,輕風一把推開眼前的院門跑了進去。
“怎麼?不跑了?”墨玉巒隨後跟進,見輕風大口喘着氣,一臉笑意問道。
“我不跑當然是因爲……這裡便是我爲你尋的墓地。”輕風平靜下來,一臉冷意。
“嗚……”嘴巴發出一陣哨子聲,輕風一個擡手快步朝墨玉巒攻去,同時不忘急着朝屋內方向喊了聲,“白鳳,快過來幫忙!”
墨玉巒看着眼前攻來的人見招拆招,同輕風打鬥間還順便朝屋內的方向看了眼,只見屋內一男子一襲白衣緩緩走出,而此刻,那白衣男子正抱胸看着院中惡斗的兩人笑的歡快。
“輕風,方纔是誰說我武功不咋地呀,既然這樣,我站在這裡觀摩便好。”白鳳笑一邊嘻嘻說着,一邊學着輕風的招式比劃了下。
“恩恩,這招上元開雪不錯。”看着院中招式加快的兩人,白鳳繼續評頭論足道。
“鼎銘齊淵”墨玉巒說着雙手立掌一個旋身翻轉至輕風背後。
“小心”白鳳看着眼前的一幕倏地大喊了聲提醒輕風,見輕風越來越佔下風,白鳳臉色略帶着急加入戰局。
“小白,以多欺少可不是大丈夫所爲。”快速擡手應對面前兩人的攻擊,墨玉巒笑着瞥了眼白鳳的臉道,這張臉她記的不甚清晰,可這個人的癖好她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七年前,白鳳作爲羽國使者,代表羽阡陌與她簽訂盟約,沒想到多年不見,他倒是一點沒有改變。
“矮子你喊誰小白?”白鳳不滿嘟囔了聲,手上的動過加快,他喜愛穿白衣不錯,可是他討厭被人叫做小白,想到這個外號起源自一個他胸口處都不到的臭丫頭口中,白鳳臉上寫滿惱怒。
他還記得那臭丫頭當時說了些什麼,她說他身上的衣服和她家聽雪一般白,她還說,他遠遠看去,像是她家聽雪的親戚,哼……他和那匹臭白馬哪裡像?
“喊你咯”墨玉巒一臉輕鬆,絲毫沒有被兩人圍攻的急迫感。
“小白,別怪我沒提醒你,再不出局,我手下可不留情。”壞壞一笑,墨玉巒滿臉算計,白鳳的弱點羽國所有人都知曉,一個患有強迫症的潔癖。
每次出門必定雙數隨從加上一襲白衣,哪怕多了個奴才或者衣服上多了點沒人看得見的灰塵,他也絕對要遣走一人,重新換身新衣,繼而再出門。
“矮子,你閉嘴。”聽墨玉巒又喊了自己一聲‘小白’,白鳳不滿嘟囔了聲,腳下的步子加快,卻也變得紊亂起來。
見目的已達到,墨玉巒也再不多說,轉身避開輕風砍過來的一掌,擡腳揣在白鳳的腹部,只見那一襲白衣上,瞬時多了個清晰的腳印。
“我的衣服”痛喊一聲,白鳳急忙退開,低頭仔細查看起自己的衣衫。
“白鳳,先別管衣服,過來幫忙。”輕風略感有些吃力,忙提醒一旁還沉積在悲傷中的白鳳道。
“我可憐的衣服”白鳳還拽着自己的衣服苦着臉,對於輕風的喊聲完全沒有聽見般。
“這傢伙”輕風說着不滿吼了聲,“主子不是讓你穿灰衣,你怎麼可以換白衣?”
輕風滿心苦水,他若是早知道主子選了白鳳出門,他一定會提前想辦法打斷他的腿不讓他出門,豬一樣的隊友,只會拖後腿。
“主子?”墨玉巒輕輕呢喃了聲,白鳳的主子除了羽阡陌還能是誰?想到這裡,墨玉巒嘴角的笑意更大,她正好有事情需要羽阡陌這傢伙的幫忙,現在人便在京都的話,也省得她尋人傳信與他。
“羽阡陌也來了殤國?”看着輕風焦急的臉龐,墨玉巒輕開口呢喃了句。
正是這一句很小聲的話,讓方纔還在痛惜衣衫白鳳倏地停止動作,而正在同墨玉巒打鬥的輕風也同樣動作一滯。
墨玉巒瞅準時機,一把將輕風的手腕握住,連帶着手臂一個旋轉背在身後。
“放開我,你到底是誰?”輕風努力轉頭看向身後之人,他竟然能猜出陛下來了殤國,可是……他從哪裡猜出來的?
“來者是客,輕風方纔行徑魯莽是他有錯在先,還望這位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房內傳來男子清冷的聲音,墨玉巒倏地擡頭望去。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說話之人定是羽阡陌無疑,只是多年未見,那很久前模糊的聲音與身影,她記不太清。
房門處,只見羽阡陌一襲紫色錦衣款款而來,那隨意披在頭上的黑髮剛剛過腰,這身姿本是可以帶給人疏狂的感覺,奈何,他手上拿着的那隻雞腿,將眼前所有的美感毀滅。
“呼……”深呼吸一口氣,墨玉巒一把將一旁的輕風推開。
“燒雞好吃嗎?”緩緩問了句,墨玉巒臉上的笑意更深,如果忽略她嘴角的那抹嘲諷,這個畫面還是很和諧的。
“嗯”羽阡陌誠懇點了點頭,“不錯,是我們羽國做不出來的味道。”
“那是自然,你們羽國除了甜食,其他的根本比不上殤國。”墨玉巒點點頭一臉傲然。
輕風與白鳳兩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傻了眼,這怎麼像是兩個人在敘舊,可是眼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傢伙,明明是威脅他們安全的敵人啊。
“主子,主子”輕風奔至羽阡陌身旁輕開口提醒了聲。
“還不給客人道歉”羽阡陌緩緩開口吩咐一旁的輕風,眼前的人給他感覺很熟悉,可是他又想不起何時見過這張普通的臉。
目光緊緊投在墨玉巒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羽阡陌擡手摸了摸眉頭,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張臉是假的。
“主子”輕風還在一旁糾結着,主子怎麼可以讓他同一個他們計劃要殺死的人道歉。
“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我這做長輩的應該見諒。”擡手隨意一揮,墨玉巒一臉坦然。
輕風看起來很小,大概也就十八歲的樣子,墨玉巒看着眼前的‘小屁孩’自是不準備爲難他。
“你……”輕風指着墨玉巒說不出話,羽阡陌卻是擡手示意輕風淡定。
“公子果然是大人有大量”羽阡陌輕聲開口,面帶微笑朝墨玉巒的方向邁開腳步。
墨玉巒看着拿手雞腿的某人一臉警惕,這傢伙一般笑的越無害越是在算計着什麼。
“請你吃雞腿”距離墨玉巒只有一丈遠時,羽阡陌一把將手中的雞腿朝墨玉巒丟去,墨玉巒的目光剛隨着雞腿飄去,那原本站在自己一丈遠的人,卻是突地飛身來到她面前。
“你使詐”不滿喊了聲,墨玉巒看着朝自己臉揮來的手臂忙擡手去阻止,她知道羽阡陌靠近她有問題,可是,她沒料到他身爲一國之君竟是這般無恥。
“兵不厭詐,以前有個人教過我。”羽阡陌嬉皮笑着,雙手更加快速在墨玉巒身前揮舞起來,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他的招式全是奔着墨玉巒的臉而去。
“譁……”下巴處掀起一小角,墨玉巒倏地退後一大步,她知道下巴這裡粘的不結實,只是還沒等她修好,便遇見眼前這幫難纏的人。
“果然是易容”羽阡陌倏地停手,看着眼前慌亂之人嘴角噙着笑意,“按照這身高來看,估計應該還是個姑娘。”
雙手抱腰,羽阡陌繼續煞有其事的分析着,“對於我們羽國之事瞭解的很清楚,能很快認出我,而且還女扮男裝‘故意’來接近我。”
摸着下巴,羽阡陌很堅定的作了個總結道,“該不是暗戀我,一路從羽國跟過來的吧”
“呃……”墨玉巒摸着下巴翹起來的皮一臉無奈,這人能不能不要這般自戀,若不是被那灰衣小/弟/弟一路引來,她根本不知道他在京都好嘛。
“羽阡陌,做人最重要的是,不要自以爲是,當年你被俘虜來京都的原因還記得不?”緩緩朝羽阡陌的方向邁進一步,墨玉巒兀自笑了起來。
當年,她一個人混入敵營,恰誤闖羽阡陌的帳篷,那時候他也是這般,明明脖子上架着她的劍,明明捂着肚子一臉痛苦,卻是還是自欺欺人笑着對她說,“你就是那個敵營的小美人啊,沒想到竟是愛慕我,愛慕到闖進我帳篷的程度。”
“你……你”羽阡陌指着眼前的矮男子說不出話,半天才微弱問了句,“你不是死了嗎?”
“哼……你覺得我應該死了?”墨玉巒說着緩緩朝房內走去,路過羽阡陌時,還不忘示意他跟上來。
“其實也不是……你不死的話,我還有機會把你挖到我們羽國效力不是?”羽阡陌說着一臉洋洋自得,只可惜他每次提起,墨玉巒這傢伙都是油鹽不進的主。
“做夢”墨玉巒冷冷回了聲,大踏步進了屋子。
“喂……這裡是我的宅子。”看着消失在的身影,羽阡陌不滿嘟囔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