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三元被安排在養心殿側殿, 六人從早上等到晌午,又從晌午等到傍晚,愣是沒能將那所謂的冊封聖旨等來。
“飛魚, 陛下是不是把我們忘了?”程凡坐在墨玉巒一旁看了眼殿外滿臉幽怨。
他本就是耐性不好, 現在等了一日也不見陛下, 心中早就像貓撓一般癢的難受。
“這裡是皇宮, 不要亂說話。”墨玉巒瞅了程凡一眼冷聲提醒。
“哼……”程凡悶悶哼了聲再不去看墨玉巒, 只一雙眼睛打量着坐在對面的柳桓。
柳桓一襲青衣正襟危坐,面上雖沒有任何表情,可那份儒雅淡然的氣質令人敬佩, 程凡不得不承認那是他見過爲數不多的美男之一,就殿內的六人來看, 那小白臉爲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兄臺有……有事?”似是才察覺到陳凡打量的目光, 柳桓看了眼對面的大鬍子略帶緊張問了句。
“哼……”程凡冷哼了聲撇開頭, 果然是小白臉說個話都這般結結巴巴。
見程凡這般模樣,墨玉巒忙冷冷看了他一眼, 那帶刺的目光彷彿提醒他,不要惹是生非,小心你頭上的腦袋。
“踏踏……”殿外突然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墨玉巒收回目光看去,卻見一滿臉□□身着紅色太監服的太監快步走來, 而他的身後跟着密密麻麻近二十個小太監。
“各位久等, 陛下讓雜家來宣讀聖旨”李公公掐着蘭花指緩緩展開手中的聖旨, 殿內六人看着這一幕忙急急跪下喊道, “臣等接旨”
“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本屆文武舉,深得朕心, 特豐文狀元柳桓翰林院修撰(從六品),榜眼原清餘和探花張強厚翰林院編修(正七品),封武狀元韓灝蘭翎侍衛前鋒校(正六品),榜樣藍非域振威校尉(從六品)、探花程凡振威副尉(從六品),另沒人黃金百兩,良田十畝,文武狀元各次京都宅邸一座……欽此”
李公公一口氣唸完,跪在地上的衆人忙叩首謝恩,“臣接旨”
“各位大人起來吧”收起手上的聖旨,李公公笑着扶起一旁跪着的韓灝道,“陛下爲各位大人準備了晚宴,各位大人準備準備吧”
李公公說完還特地看了柳桓一眼,他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文狀元爺竟然是穿着這樣一身破舊的衣衫前來面聖,知道的人說他節儉,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故意作秀給誰看。
“謝李公公提醒”韓灝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塞進李公公手中,李公公笑着接過轉身告辭。
“來人,爲柳大人找身衣服來。”李公公剛走,韓灝便招來一小太監吩咐道。
“謝謝這位大人”柳桓尷尬道,玉巒爲他買了足夠多的衣服,可他穿那些衣服總不舒服,想着面聖要保持自己最佳的狀態,他便毅然決然選擇穿舊衣,只是來到這皇宮他才知道,這裡的一切與這裡多麼不合。
“柳大人客氣,以後同朝爲官,應該的。”韓灝笑了解釋了句,說完便朝墨玉巒與陳凡的方向走去。
“晚宴有什麼想法嗎?”坐在墨玉巒身旁,韓灝自顧爲自己倒了杯茶問道。
“能有什麼想法,既然是陛下安排的,我們只負責參加就好。”程凡小聲嘟囔了句。
韓灝瞥了程凡一眼不說話,突然又轉頭看向墨玉巒問道,“你呢,非域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有啊”墨玉巒說着陰森笑了下,懷裡是她爲殤無淚準備的一大包瀉藥,保證他一夜蹲坑夜難眠。
“說來聽聽”韓灝立馬來了興致。
“吭……”墨玉巒尷尬咳嗽了聲,這瀉藥之事哪裡能隨便說出來,“不如,晚宴時爲陛下表演個節目”趁着表演之際接近殤無淚,而後順便把藥下了,這注意好,這般想着墨玉巒嘴角的笑意越加深。
“非域,非域”耳邊傳來韓灝焦急的聲音,墨玉巒立馬從太空神遊中回神。
“什麼事?”墨玉巒收起臉上的笑容輕聲問了句。
“你方纔說表演節目,表演什麼?”韓灝一臉着急追問道,他也正有此意,只是在陛下面前什麼表演比較合適。
“表演……舞劍?”墨玉巒看着韓灝試探性問了句,那天她在將軍府可是看見韓灝舞的不錯。
“是啊,舞劍呀,你不是舞的不錯。”程凡湊過來一顆大腦袋,一雙眼睛“瞪”着韓灝等他應話,墨玉巒忙也擡眼同樣看着韓灝。
“這……”韓灝看了眼瞪着自己的兩人有些支支吾吾,“那你們兩個呢?”
“我們在下面偷偷給你鼓掌”程凡忙接話,一雙眼睛看着韓灝有些戲謔之意。
“……”韓灝無語
三人擠在一起小聲討論着,最後決定節目定爲舞劍,而負責舞劍之人是韓灝與墨玉巒兩人。
夜色漸漸暗下,六人在殿內等了不就便見一小太監走來,引了他們去了晚宴的地方。
晚宴設在御花園靠北邊一塊還算空的地方,文武三元六人在小太監的安排依次入座,文武三元分兩排坐在兩邊,文武狀元則分別坐在首位。這時,宮娥依次款款走來,爲每個桌上添上一壺美酒與幾盤茶點,程凡看着面前的美食與美酒雙眼發直。
“飛魚,我能偷吃這些東西嗎?”將身子朝墨玉巒的方向傾了傾,陳凡一臉好奇。
“……”墨玉巒沒有說話,只看着程凡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臉警告的表情。
“嘁……”看出墨玉路的意思,程凡嘁了聲將腦袋轉了回去。
柳桓坐在另一邊的首位,一身茶色錦衣正襟危坐,那雙眼睛似有似無總瞥向中間的墨玉巒方向,他爲何總能從那人身上感覺出一股莫名的敵意呢,可他們二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這般想着,柳桓臉上的疑惑加深。
“陛下駕到”不遠處傳來太監尖銳的喊聲,衆人忙起身跪在地上將腦袋壓的低低的。
“衆位愛卿平身”上方傳來男子不溫不涼的聲音,墨玉巒隨着衆人一起緩緩站起身,只那雙眼睛看着上方的人多了些疑惑。
明明同三年前一般模樣的面孔,現在看來卻是如此的陌生,三年的帝王生活真的改變一個人如此之多?殤無淚登基的那日曾經問過她,如何才能做一個令人敬畏的帝王,她當時的回答是喜怒不形於色,要把所有的歡笑與憂愁掩埋在心中,三年了,看見此刻的殤無淚,墨玉巒悶悶一笑,他做的很好。
“朕祝賀衆位脫穎而出,成爲能我大殤貢獻力量的人才……。”上方的殤無淚還在喋喋不休說着什麼,墨玉巒根本就沒心思聽,只一雙眼睛看着桌上的酒壺發呆,想着她接下來的計劃,‘哎’暗暗嘆息一聲,墨玉巒呢喃自語,看來要找羽阡陌那傢伙幫忙才行。
“非域,非域”耳旁傳來韓浩焦急的喊聲,墨玉巒擡頭去看卻見韓浩站在他桌前,一雙眼睛滿是疑惑看着她,似乎很懷疑她竟然敢在帝王面前走神。
“舞劍”韓灝看着墨玉巒小聲提醒了句,墨玉巒這纔回過神站起身子朝殤無淚的方向拱手請罪道,”微臣獻醜“
小太監拿來未開封的劍,韓灝自己拿起一把又提醒墨玉巒自己也拿一把。
感覺手中厚重的感覺,墨玉巒看着韓灝的方向自信笑了下道,”韓公子請“,只那雙手似有似無劃過胸口攥着顆什麼東西在手心。
夜色漸暗,御花園華燈初上,墨玉巒與韓灝兩人身姿矯健卻是舞的很慢,衆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聽着耳旁傳來的劍韌交接聲,不時也是種美的享受。
上方,殤無淚看着下方兩人興趣黯然,心中惦記着那暗室中的人現在如何,忙擡手招來身旁站着的李公公耳語了一番。
墨玉巒似乎也看出殤無淚的意圖,忙手上的力量加大,韓灝一個用力反擊,墨玉巒藉着這力量大踏步朝後退開,”故意“嘭的說一聲跌倒在殤無淚的桌前,當然跌倒的那一瞬間還順勢將手心裡的”瀉藥“彈至殤無淚杯中。
”陛下恕罪“快速跪在地上,墨玉巒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哈哈,愛卿爲朕舞劍何罪之有,快快請起。“殤無淚面無表情說了句,墨玉巒這才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桌前舉杯道,”這杯酒,臣敬陛下,謝陛下不責怪微臣疏忽之失。“
墨玉巒說着擡頭飲下,而後瞥了殤無淚一眼滿臉”自責“
”哈哈……“殤無淚哈哈大笑舉起手中的酒杯,”朕恰要與衆位愛卿同飲“,衆人聽殤無淚這般說忙跟着舉起手中的酒杯。
見殤無淚同衆人一杯飲下,墨玉巒似有似無瞥了眼殤無淚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一杯飲下,殤無淚想着暗室中的人,擡手招了招身旁的李公公,起身離去。
“跪安“李公公看着殤無淚離去的身影喊了聲,見殤無淚已去忙緩緩開口解釋道,“陛下國事繁忙無法陪同各位大人,讓雜家請內閣首府萬明昌大人與欽國侯來此,請各位大人務必盡興。“
”謝主隆恩“衆人應答,墨玉巒看着殤無淚離開的方向滿心疑惑,藥效應該還要一個時辰纔會發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