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棋子完全可以將殤無淚從皇位上拉下來, 我瞭解你,比這世上任何人都瞭解你。”穆子閣緩緩開口,雙眼看着墨玉巒滿是癡迷。
大皇子王妃借“大火”逃跑, 沒有墨玉巒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成功, 墨玉巒當年這般做, 大概是因爲不忍心看一個女人和她未出世的孩子死在那場宮變中, 男人之間的廝殺根本不應該牽扯到女人身上。
“我不需要你幫忙, 而且我也不信任你。”墨玉巒瞥了穆子閣一眼,滿面冰霜。
“你可以信任我”穆子閣說着緩緩擋在墨玉巒身前,“你也必須要信任我, 因爲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威脅我?”墨玉巒擡眼看着眼前之人聲音森冷,手中握着的匕首更是似要衝出一把將眼前之人的脖子劃開。
“不是威脅, 我只是想要幫你, 老師, 你相信我。”穆子閣說着擡腳朝墨玉巒更近步靠近。
“穆子閣,你且記住, 我的事與你無關,不用你管,更不用你添麻煩。”墨玉巒說着擡腳大踏步離去,經過穆子閣的時候看了沒看他一眼。
穆子閣呆呆站在原地,看着漸漸消失的人影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詭異, “我管定了”輕語呢喃, 穆子閣緩邁腳步出了墨府。
知道墨玉巒沒死, 看到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這些於他穆子閣來說足以。她不信任他有她的理由, 或許……三年前殤無淚的背叛讓她哀莫大於死心,又或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信任任何人, 想到這裡,穆子閣重重嘆息一聲,他不希望以後的她只能生活在猜測狐疑中,他想看到的是以前那個開開心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墨玉巒。
“侯爺,你回來了?”暗鷹的聲音打斷穆子閣的思考,穆子閣擡頭去看,便見眼前府門上懸着的‘欽國侯’三字,原來他不知何時已經回了侯府。
暗鷹本站在門口等着穆子閣,見他失魂落魄從遠處走來,忙起身迎了過去,可走近後他纔看見穆子閣下胸口處的點點血滴。
“侯爺,你受傷了?”暗鷹擔心說道,說完便嘭的一聲跪在地上請罪道,“屬下失職,請侯爺責罰”
“起來吧,只是小傷而已,而且……”穆子閣說着雙眼光彩大勝,“傷的很值”
暗鷹看着越過自己走開的人,滿臉疑惑不解,他第一次見侯爺受傷還笑的那麼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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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巒回到韓府(將軍府)的茗彤小院時,程凡坐在院子裡,抱着大刀看着手裡的東西發呆,見墨玉巒從院門口走來,忙將手中的東西塞進懷中起身迎了過去。
“還沒睡?”看了程凡一眼,墨玉巒徑自越過他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小白臉去了?”程凡看着墨玉巒的背影恍惚問了句。
“你有意見?”緩緩轉身,墨玉巒聲音淡淡,忙碌的一日,現在的她身心俱疲,她真的很不想搭理程凡的“八卦”
“飛魚,男兒娶妻生子,成家立業纔是正路,你和那小白臉不會有結果的,況且那人還是狀元爺,比你我職位都高。”程凡看着墨玉巒滿臉真誠。
“我何曾告訴你自己要和他怎麼怎麼樣?”墨玉巒皺了皺眉突然來了興致,所有的一切都是程凡這傢伙自我想象力豐富,她自始至終只是默默關注柳桓,哪裡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
“可你明明……”程凡說着聲音低下,有些事情他明明親眼看見。
“停,我確實很欣賞他”墨玉巒擺手阻止程凡繼續說下去,“可那也不代表我要和他怎麼怎麼樣,我只是爲我妹妹做打算。”墨玉巒說着說着隨口扯了個‘妹妹’出來。
“妹妹,你有妹妹?”程凡有些沒跟上墨玉巒的跳躍性,這麼說,她這麼默默注意那小白臉,是爲了選個好妹婿?
“不行嗎?”墨玉巒說完瞥了程凡一眼轉身作勢離去。
“你有妹妹怎麼不嫁給我,非要嫁那小白臉做什麼?”程凡緊緊跟在墨玉巒身後,似是有不說清楚爺爺我絕對不罷休的架勢。
“對不起,我妹妹可不想嫁給一個天天想當爺爺的人,而且,不是我說你程凡,你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我妹妹可還是十八一枝花。”墨玉巒忍住笑意說了句,在程凡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嘭的一聲將房門關閉。
“嘁”程凡不滿嘁了聲,重重拍了下墨玉巒的房門,“早點休息,韓灝說明天我們要去任職。”
陳凡說完轉身回房,直到睡到牀上,嘴巴里還在不滿嘟囔着,“什麼一大把年紀,爺爺我也就二十又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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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韓灝便早早吩咐下人將墨玉巒與程凡喊醒,三人倉促吃過早飯駕馬去了皇宮。
墨玉巒和程凡分別被封“振威校尉”和“振威副尉”,其實說白了就是在曲宏門外任職侍衛小隊隊長,而韓灝被封“蘭翎侍衛前鋒校”,雖比墨玉巒程凡他們官職高些,卻也只是個侍衛對小隊長,唯一的區別是韓灝在曲宏門內任職,墨玉巒他們在曲宏門外。
“飛魚,聽說了沒,今日的朝堂炸開了鍋。”午休的時間剛到,程凡便急着脫掉頭上的頭盔露出滿臉“八卦”的表情。
“聽說什麼?”緩緩坐下,墨玉巒看着三菜一湯的簡單飯菜輕輕問了聲,沒絲毫感興趣的意思。
“我方纔拿飯的時候偷偷聽到的”緩緩坐在墨玉巒身邊,程凡端起手中的飯菜滿是笑意。
墨玉巒拿起筷子看了程凡眼道,“趕緊吃飯,午休時間只有半個時辰”
“別急着吃飯啊”程凡拿掉墨玉巒手裡的筷子急急忙忙補充道,“我聽到的消息,絕對比這飯菜有意思多了。”
“哦?說來聽聽。”墨玉巒挑了挑眉,乾脆雙手抱胸,一臉凡興趣缺缺。
“我聽他們說,今日早朝,陛下比往日來的遲些,並且臉色蒼白好像身體有恙,本來這都沒什麼的,可欽國候卻是當着衆多大臣的面義正言辭說什麼,‘滿朝文武和陛下一般憂心殤國後繼的子嗣,可陛下也要保重身體,縱慾總歸對身體不好’,他說完還直直跪下身子,頗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估計在京都這事情已經傳遍了。”程凡說完兩隻眼睛笑得幾乎眯着一起。
“哈哈……你說好不好笑,那欽國侯還真是不怕得罪陛下。”程凡抹了把自己的絡腮鬍笑的更歡。
“很好笑?”墨玉巒擡眼看了程凡一眼面無表情,昨日她給殤無淚下了瀉藥,殤無淚臉色不好實屬正常,只是她沒有料到的是,穆子閣竟敢在朝堂上這般說,想也是他故意裝傻給殤無淚看。
“不好笑?這明明好好笑啊。”程凡不滿嘟囔了聲,一國之皇被大臣苦口婆心勸莫要縱慾,這還不夠好笑嗎?
“好了,趕緊吃飯。”輕聲催促了程凡一聲,墨玉巒重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用程凡的話說,他吃完飯微微眯了會,可夢剛開個頭,墨玉巒便搖醒了他。
“哎,本以爲考上武舉算是修成正果,卻不想竟是和你一起在這無聊的曲宏門到處巡邏,這些簡直太無聊。”扶了扶頭上的鐵盔,程凡不滿抱怨着。
“快點,走了”裝作沒有聽到程凡的抱怨,墨玉巒擡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催促道。
“哎,當真好無聊。”緩慢挪動這腳步,程凡露出一臉不爽的意思,現在的日子哪裡有他混江湖時逍遙自在。
“閉嘴吧你,一會讓別人聽到,小心你的腦袋。”墨玉巒轉頭看了眼身後磨磨唧唧的人提醒道,正準備擡腳踢程凡一腳,卻聽見身後傳來“踏踏……”急促的馬蹄聲。
“小心”墨玉巒驚呼一聲,擡手拉着程凡站在路邊,而那策馬狂奔之人便從兩人眼前嗖的一下經過。
“那人怎麼敢在皇宮騎這般快的馬,不怕被治罪嗎?”程凡站在路邊久久才反應過來,撫着胸口一臉驚魂未定。方纔若不是飛魚拉了他,他估計自己很有可能在第一天任職就被馬蹄踩傷停職修養。
“急報”看着那眨眼消失在眼前的騎馬之人,墨玉巒輕開口說了兩個字,那人身後插着三杆紅旗,代表准許在曲宏門策馬,進了曲宏門才下馬。
“急報?”程凡輕輕疑惑句,滿臉興奮扯住墨玉巒的衣袖道,“是要打仗了嗎?我們終於可以上戰場了嗎?”
“……”墨玉巒很是無語,如果真是要打仗的話,那人身上就不止插三杆紅旗那麼簡單了,起碼也要七杆吧。
“飛魚,你快說啊,是不是要打仗了?”見墨玉巒不說話,程凡焦急看着她追問道。
“打什麼仗,和平年代不好嗎?還是你想要殤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中。”墨玉巒瞥了程凡一眼冷冷說了句,似有批評他之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要是萬一……萬一敵國入侵,我們可以保護殤國百姓啊。”程凡低着腦袋有些笨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