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皇后”一滿臉鬍子之人突然大聲嚷着問道,“爲何我們殤國至今沒有立後,白鶴先生知不知曉原因?”
“就是就是”衆人忙附和着問道。
“這個?”白鶴先生捋了捋鬍鬚一臉爲難,“小老兒不太確定,不過宮裡有消息說……”
“說什麼啊?”衆人見白鶴先生停下來忙一臉着急追問道。
“宮裡有消息說,陛下會在今秋立後。”白鶴先生聲音剛落下衆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立後,立誰?是貴妃娘娘嗎?”
“對啊,是貴妃娘娘嗎?”那方纔說話的大鬍子大聲追問,“三年前,貴妃娘娘揭發賊子叛國可謂大義滅親之舉,國母之位她當之無愧。”
“是啊,多虧了貴妃娘娘,不然我們殤國是否有今日的成就還有待商榷。”衆人七嘴八舌讚歎着,墨玉巒聽到這裡卻是一臉狐疑,“貴妃娘娘?三年前大義滅親的貴妃娘娘?是誰?”
“小二,他們方纔說的貴妃娘娘是誰?”墨玉巒擡手飲了口杯中茶努力鎮定道,她不希望是她想的那樣,可是,三年前的被安上叛國罪名的人,除了她還有誰?
“客官莫不是來自窮鄉僻壤?”小二狐疑問了句,見墨玉巒點的茶水也不便宜,頓了下忙開口解釋,“三年前,青國公的二女兒與羽國勾結,多虧了貴妃娘娘將此事告知陛下,纔將那賊子繩之以法,貴妃娘娘是青國公的大女兒,所以大家才說貴妃娘娘大義滅親,國母之位當之無愧!”
小二兀自自豪的解說着,絲毫沒有發現臉色已經鐵青的墨玉巒,是她,竟然是她。墨玉巒雙眼發紅,她原以爲一切的一切都是殤無淚一人所做,卻不想自己視爲同胞的姐姐竟也參與其中,胸腔中的怒火漸漸凝聚,墨玉巒雙手用力握起。
“啪……”手中的力量太大,那手中的杯子竟是瞬時碎裂開。
“客官?”小二看着眼前的這幕一臉不可思議,他們香冠茶樓的杯子怎麼可能這般脆弱。
“沒事,你先下去吧。”緩緩開口,墨玉巒雙目無神,這些年來她一直活在深深的愧疚中,她害怕自己會連累到青萍,害怕她淪爲妓\\婢,在屈辱中自縊,可是……哈哈,墨玉巒心中苦笑,誰曾料想到,事實竟是這樣。
“玉巒,你怎麼了?”看着雙眼泛紅之人,柳桓忙撐起腦袋一臉擔心。
“沒什麼?只是突然間想知道,這世間有沒有永遠不會變的東西。”緩緩掩去眼角的溼意,墨玉巒一臉黯然,是啊,這世間究竟什麼東西是不會改變的呢?
柳桓本想說,‘我對你便是永遠不會變’,可感覺到墨玉巒一身肅殺之氣,話到嘴邊卻又突然嚥了下去。
“啪……”高臺處傳來一聲紫檀堂木響,原本人聲鼎沸的大堂倏地安靜下來。
“大家安靜”白鶴先生一臉無奈,“大家聽小老兒說,陛下是要冊封韓老將軍的女兒爲後。”
“什麼?”“怎麼會?”
白鶴先生聲音剛落下,衆人便七嘴八舌問起來,顯然大多數人對於此消息難以接受。
“安靜,大家安靜。”白鶴先生站起身舉手示意大家不要激動,奈何他勸了幾句後,大家仍是沒有要安靜下來的意思。
“啪……”又一聲紫檀堂木聲落下,衆人這才稀稀落落安靜下來。
“貴妃娘娘入宮三年未曾爲陛下誕下皇子,想必中朝中衆臣也是爲殤國未來着想纔會讓陛下趕緊立後。”白鶴先生匆匆解釋道。
“那也可以立貴妃爲後,而後封韓老將軍的女兒爲妃啊。”看客中一人突開口問道。
“這些事情可不是由我們決定,況且……”白鶴先生說到這裡頓了下,臉上露出些許爲難的表情,“況且韓老將軍乃是朝中重臣,立其女兒爲後乃是順從大禮,畢竟……貴妃娘娘現今只是一孤女。”
“哎……貴妃娘娘也是命苦之人啊。”衆人發出一陣嘆息聲,若是青國公還在世,畢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這般受人欺凌吧。
“這韓老將軍也算是當年青國公的部下,隨青國公征戰沙場以來也立過不少功勞,其子韓灝儀表不凡,武功高強,將來必能接任韓老將軍之位。”白鶴先生一臉思索,兀自發表着自己的看法。
“看來,皇后之位已成定局。”衆人發出一陣唏噓,這皇后前有父親撐腰,後有兄長護駕,皇后之位還不是穩如磐石。
“將軍府有人透露說,韓公子會參加今年的武舉,這武狀元之位定是囊中之物,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生財賭坊下注。”白鶴先生說完便朝衆人拱了拱手退下。
“哈哈,一會便去生財賭坊生財去。”衆人看着離去的白鶴先生哈哈笑道。
“韓灝?”墨玉巒看着高臺的空位一臉深思,韓將軍韓世榮她倒是見過幾面,至於他的兒子與女兒,她倒是沒有任何印象,只是……她本計劃參加武舉拿到武狀元,現在來看,如果韓灝也要參加,她只得退而求其次,畢竟她可不想成爲那被打的出頭鳥。
“柳桓,走吧”見身旁衆人已經三三四四離開茶樓,墨玉巒輕喊了柳桓一聲道。
“可茶還沒喝完?”見墨玉巒作勢離開,柳桓忙指着桌上的茶問道。
“不喝了”緩緩應了聲,墨玉巒頭也不回離去,柳桓忙緊緊跟着離開。
回客棧的路上,墨玉巒一直很沉默,柳桓偶爾同她說幾句話,她也只是‘嗯、啊’單字應付,見墨玉巒不想說話,柳桓無奈只得也跟着保持沉默。
“玉巒,到了。”已經來到居然客棧門前,柳桓見墨玉巒還在低頭繼續走着,忙開口提醒了聲。
“哦”擡頭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客棧,墨玉巒失魂一般轉身走了進去。
客棧內,輕風一襲灰衣坐在大堂最僻靜處喝着茶,可那雙眼睛卻是四處打量着,半天沒見到早上打量自己的男子,輕風努力裝作一點不着急的樣子。
‘終於出現了’突然瞥見門口的影子時,輕風心中警鈴大作,雙眼更是直直盯在墨玉巒身上。
墨玉巒走的很慢,身子穿過大堂大半才感覺出些許的異常,有人一直在打量自己,墨玉巒這才從萬千思緒中回過神,緩緩將腦袋轉向輕風的方向,墨玉巒不滿挑了挑眉頭,早上那個羽國的傢伙,他懷中的赤青劍她認得。
“哼……”鼻尖冷哼一聲,輕風滿是挑釁看着墨玉巒,警惕這般低的人,今早該不會是恰巧不小心多看了他一眼?若是這般,嘖嘖……這人死在自己手中還真是死的冤啊。
“柳桓,你先回房。”輕聲交代柳桓道,墨玉巒一雙眼睛死死盯着輕風的方向,她已經感覺的到,這傢伙是來找茬的。
“那你呢?”見墨玉巒從香冠茶樓回來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柳桓忙擔心問道。
“我去茅房行吧”心情本不好,墨玉巒隨便編了個理由打發柳桓道。
“哦,我那先回房。”柳桓低着頭一臉羞意,玉巒總是這般沒有顧忌。
緩緩擡腳朝輕風的位子走去,墨玉巒旋身坐在輕風的對面,“小子,你想做什麼?”聲音中滿含威脅,墨玉巒擡手阻止輕風倒茶的動作。
“哼,我家公子想見你。”微微瞥了眼墨玉巒,輕風左手端着茶壺,那拿着赤青寶劍的右手擡手便朝墨玉巒的方向揮了過去。
“啪……”墨玉巒一手抓住那赤青寶劍冷笑道,“這裡可是殤國的京都,你倒是膽子不小,難道不怕給你家公子惹上麻煩?”
“你都知道些什麼?”輕風瞬時有些慌了,早上的‘如意錦繡’這人是真的認識。
“也許,我知道,恰是那些你不想我知道的。”墨玉巒冷冷說了聲,一把用力推開輕風的赤青寶劍。
“這裡不方便,你跟我來。”輕風打量了四周滿是警惕,這人他一個人搞不定,必須要有幫手才行,將這人引去西南鴻街小院,他和白鳳可以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殺死他。
“我爲什麼要跟你去?”擡手爲自己倒了杯茶,墨玉巒一臉淡然,不過,她還真有點想看看這笨蛋小子背後的人是誰。
“你怕了?”挑釁看了眼墨玉巒,輕風嘴角噙着算計的笑。
“你說呢”墨玉巒說着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朝桌上一放,而後雙眼寒光直視輕風。
輕風心中一震,卻是擡腳快速奔出門外,墨玉巒緊跟着追了出去,出了客棧,輕風在朝輕風看時,前那人已經藉着輕功奔至很遠,腳下用力,墨玉巒一個加速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