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柳桓, 墨玉巒牽着“暗影”漫無目的在京都晃悠着,直至晌午時分早已過去,腹中傳來飢餓的咕嚕聲, 墨玉巒這才摸着暗影的馬頭呢喃自語, “餓了, 回去吧。”那略含落寞的聲音剛落, 墨玉巒便跨馬朝韓府方向奔去。
眼見前方不遠處便是韓府大門, 墨玉巒勒繮繩下馬卻見韓府門口被一頭驢堵着,墨玉巒只覺得那灰驢極其眼熟,走進仔細一看那驢不是小灰又是誰?
“你們做什麼?”見門口兩奴僕打扮的人拽着小灰頭上的繩子硬朝韓府內扯, 墨玉巒連忙跨一大步至小灰身邊冷聲質問那兩人道。
“原來是藍大人啊,小的們給大人請安。”那正忙活的二人忙放下手中的繩子微微朝墨玉巒的方向鞠了個躬說道。
墨玉巒並未說話, 只是側眼注目着小灰示意那兩個僕人回她的話。
“擋着大人的路實在不好意思, 可這驢確實太倔了些。”其中一個拽着繩子的僕人尷尬一笑解釋道。
“是啊, 是啊,我倆都在這耽誤好些時候了, 可這驢硬是停在這裡不願意走。”另一個奴僕忙着跟着解釋道。
“誰讓你們牽這驢進府的?”墨玉巒微微皺着眉頭不解問道,午見時柳桓獨自一人離開她還不曾注意,現在韓府門口看見小灰,她這才意識到這頭陪了他們一月多的灰驢還留在京都無人照看。
“小姐午時吩咐的”兩人忙矮着身子繼續回話,若不是小姐吩咐好好照看這驢, 他們二人也不會對這倔驢焦頭爛額束手無策。
聽那二人這般回話, 墨玉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那兩僕人看着這笑正一頭霧水時, 墨玉巒已經走至他二人身邊拿走他們手中的繩子, 自顧牽着那死倔脾氣不肯走的驢進了府門。
“這倒是奇了怪了。”看着眼前乖乖聽話跟着墨玉巒離開的驢,那僕人大掌一拍露出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還是大人厲害”另一個僕人笑嘻嘻跟在墨玉巒身後進了韓府。
墨玉巒這一路都沒有說話, 只是左手牽着“暗影”右手牽着“小灰”默默朝前走,直至走至後院暗影平時呆着的馬棚才停下腳步。
“以後這驢就養在這好了,正好跟本大人的暗影做個伴。”墨玉巒說着挑了挑眉頭轉身離開。
那負責照看小灰的兩僕人聽墨玉巒這般說忙點頭應道,“大人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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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柳桓離開的第三日,天氣同往日般晴朗明媚。
京都的百姓並沒有感覺到那越加濃厚的危機。然而韓府衆人卻沒這般幸運,韓冰及笄之禮迫在眉睫,而之後的立後大典更是需要隆重準備。
銘彤小院,墨玉巒同往常般早早起身,剛出房間卻見程凡雙手抱胸站在房間外面等她。
“你今天倒是起得早”墨玉巒不甚在意說了句,正邁步朝前走卻見程凡一個旋身擋在身前。
“你做什麼?”墨玉巒看着如此不正常的程凡皺了皺眉問了句。
“你昨晚去了哪裡?”程凡的聲音比往日說話要冷一些,他昨晚夜班起身如廁見墨玉巒一襲夜行衣從房間跑出來,一眨眼便消失在銘彤院的房頂上,他在小院樹上等了大半夜才見墨玉巒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房間。
程凡對墨玉巒的感情是敬佩多過信任,昨夜見她穿夜行衣出去了大半日纔回來,自是覺得她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散步”瞥了程凡一眼,墨玉巒涼涼說了句,跨過程凡身邊準備離去。
“你說謊,你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程凡說着臉上的表情變得苦澀,他本就是那種個性灑脫的人,他認定的朋友自是他以爲會把他也當做朋友的人,可飛魚現在這般模樣分明是將他視爲一個路人,僅此而已。
“我當你是朋友纔會說謊。”墨玉巒腳步頓下,轉身對程凡說了句大步離開。
皇宮曲宏門外,墨玉巒同往常一般身着薄甲例行巡邏,身後是跟着的程凡,只是不同的是,程凡故意將自己與墨玉巒的距離拉開了些。
“踏踏……”急促的馬蹄聲響徹宮門,皇宮守衛看着那身後掛着七支羽旗的騎馬人,大喊着“開宮門”,那聲音震耳欲聾,帶着令人緊張的急速。
“急報,急報……羽軍壓境”那騎馬之人從宮門一直到跨過曲宏門也未曾勒住繮繩停馬。
“羽軍壓境……”程凡聽着不遠處的喊聲呢喃自語,“真的要打仗了。”
墨玉巒沒有應聲回話,只出神看着養心殿的方向笑的怪異,一切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