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考覈第一項:射箭
參賽者需騎戰馬按指定路線從起點飛奔至終點, 路兩邊隨機放置十隻箭靶,而參賽者身上背有二十隻箭,要求每隻箭靶上最多准許射中兩隻箭, 每隻箭計一分, 多餘兩隻箭的視兩隻箭看, 這樣, 最理想的情況便是, 一人策馬狂奔,可以在十隻箭靶上分別射中兩隻箭,滿分二十分。
第一項考覈結束後, 取前一成者晉級第二項考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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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場,63號”考官厚重的聲音在休息區響起, 一旁呆坐着的程凡忙站起身舉手應聲道, “在, 我在”
“小子,爺爺我先走了, 一會就去七場看你的好戲。”程凡朝墨玉巒挑釁了聲,見人家根本沒睜眼看過自己,忙卷着袖子氣呼呼哼哧哼哧離開。
程凡離開後,墨玉巒才緩緩睜眼,此時, 四周的人早已是稀稀落落。
“一天便能結束嗎?”輕語呢喃, 墨玉巒想着方纔程凡的話語面帶疑惑, 看來今年的主考官是個急性子, 不過, 這倒是挺合她胃口。
“六場72號”時間緩緩離去,不一會, 休息區響起考官呼喊的聲音,墨玉巒緩緩起身。
隨着那領路小兵七拐八拐,大約一刻鐘後,墨玉巒纔來到所謂的六場場地,考院的佈局像是一個葫蘆模樣,開始的休息報名區還不算大,而再往後走便會發現那比賽場地何其寬廣。
“你是藍非域?”一八撇小鬍子模樣的考官問了墨玉巒一聲道。
“是”墨玉巒輕輕應了聲,便擡頭去看那正騎在馬背上射箭的考生,那人顯然騎馬技術不行,上盤不穩,射出來的箭大多沒能射中箭靶。
“那匹馬是你的,你準備準備上場。”那考官指着不遠處的棕色馬說了這句話,便示意墨玉巒自己走過去,他自己則是接着去詢問墨玉巒身後之人。
墨玉巒踏步至那棕色馬身前,擡手在馬背上輕撫着,口中和呢喃自語着,“你好,初次見面,合作愉快。”
“六場71號九分,六場72號準備。”場中突然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墨玉巒擡頭去看,便見方纔射箭的考生已經下了馬背,此刻正滿是沮喪的坐在地上。
“六場72號上場準備”呼喊聲還在繼續,墨玉巒擡腳跨上馬背,驅趕着身下的馬兒朝制指定的起點走去。
“籲……”在指定位置騎馬立定,一旁之人快速遞來一把弓和一袋箭,墨玉巒接過那箭背在身後,而後擡手試了試弓的韌性。
“小子,爺爺我得了十九分。”墨玉巒正要同考官示意自己準備好時,便聽不遠處傳來男子粗獷的喊聲,墨玉巒轉頭看了眼朝自己奔來的程凡挑了挑眉,這傢伙真不知遮掩,他說這話就沒看到,四周那些因考覈結果不理想,想要殺死他的目光嗎?
不再去看程凡,墨玉巒對着考官的方向輕點了下頭示意自己已準備好。
“開始”紅線落下,墨玉巒雙腿輕夾馬兒腹部喊了聲“駕”,馬兒擡起蹄子狂奔起來。
眼見即將來到第一個箭靶前,墨玉巒擡手從背後抽出兩隻箭,而後兩隻箭同時架在弓上。
對着箭靶的方向瞄了眼,墨玉巒嘴角帶笑倏地鬆開手,只見那兩隻脫弓離去的羽箭“啪”的一聲,穩穩紮在第一個箭靶之上。
“呵……”站在不遠處的程凡看着眼前的一幕低呼了聲,一般人都是在快到箭靶時射/出一箭,而後在路過箭靶後再射/出第二箭,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兩箭齊發,最不可思議的是,同時射出的兩隻箭竟然都中靶心處。
“啪……啪……”程凡還在驚訝中沒回過神時,那邊的賽道上,墨玉巒已經策馬狂奔朝着路過的每個箭靶放出箭,馬的速度很快,而墨玉巒射箭的速度更快,只見衆人呆愣還未看清一切時,墨玉巒早已奔至終點處從馬上跨下。
“六場…六場72號,二十分。”那報分的考官吞了吞唾沫補充道,“滿分”
“六場73號準備。”考官的喊聲還在繼續,在場的人,明顯能看出73號爬上馬時顫抖的雙手。
“小子,你是不是作了弊?”墨玉巒剛將手中的棕馬交還,便聽身後傳來男子氣憤的聲音。
“你看到了?”墨玉巒反問了程凡一句轉身離去。
“我沒看見,可是……可是怎麼可能有人滿分?”程凡依舊不依不撓跟在墨玉巒身後爭執着。上一屆他也參加了武舉,那年他考了十八分,最高分的那人也只是拿了十九分而已。
“爲什麼不可能,你自己拿不到不代表別人也拿不到。”墨玉巒頓了下步子看了程凡一眼輕聲道,“況且……”
“況且什麼?”程凡急忙問了句。
“韓灝也是滿分”墨玉巒笑着轉身離去,方纔在終點處不小心從考官那裡聽來的。
“喂……你別走,你怎麼知道?”程凡看着離去的人,急忙跨步追過去,奈何墨玉巒走的快,他追到人的時候,墨玉巒早已是回到休息區,繼續原先的閉幕凝神。
“怪人”程凡不滿嘟囔了聲,坐在墨玉巒身旁盯着眼前的人看起來。
明明是這般瘦弱的人,爲何身上卻隱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方纔那一幕他完全沒看到任何作弊的可能,這叫‘飛魚’的傢伙一臉輕鬆跨上馬背,連帶着射箭的動作也那般流暢,根本沒有任何作弊的機會,畢竟是衆目睽睽之下。
此刻,考院後院一隱蔽涼亭內,一身着黑色緊身錦衣的男子正坐在亭內擦拭手中的寶劍,男子擦的很慢也很細膩,直至耳邊傳來“踏踏”的腳步聲,男子手上的動作才頓了下。
“韓公子,韓公子”那跑過來的小廝,停在亭子外面急促的喊了聲。
“發生何事?”男子側頭看了眼滿頭是汗的小廝輕聲問了句。
“王大人那邊傳來消息,方纔六場有個考生得了滿分。”那小廝邊說便擦掉額頭的汗,一臉着急。
“六場?”男子輕輕呢喃了聲,語氣波瀾不驚只嘴角的笑意漸深,看來今年遇到一個不錯的對手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涼涼的聲音自涼亭中傳出,小廝站在原地愣了下,這樣就可以了?王大人原本是準備讓他問問這韓公子,需不需要在混賽時將那可能威脅到韓公子的對手除掉。
“還有事?”韓灝說着放下手中的寶劍緩緩從亭內走出。
“那個……王大人讓小人代爲問下,需不需要在混賽時,將那……”那小廝還未說完,便見面前的韓公子倏地擡手打斷他的話。
“無需多此一舉,本公子倒是很想和那人過過招。”韓灝說着露出一臉激動的表情,多少年未曾遇到這般渴望的對手,京都那些所謂的高手,他可從未曾放到眼裡,不過是一羣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跳樑小醜罷了。
“去吧”緩緩朝那小廝揮揮手,韓灝一臉淡定。
“是,是,小人先告退。”小廝忙彎腰應了聲轉身離去,速度與之前相比更快。
時間緩緩流逝,不久後所有考生的第一項考覈便都結束,參試武舉的考生約一萬人,經過第一項考覈後,僅一千人考覈通過,晉級考覈第二項。
考生休息區,第一項考覈結果一出,有跺腳大笑者,亦有捶胸悲啼者,唯墨玉巒與一旁的程凡兩人一臉淡然。
“小子,射箭好可不代表武功也好,看你這小身板,待會混戰遇上,別怪爺爺我下手不留情。” 緩緩扣指敲着身下的木凳,程凡依舊一臉的不甘心,他就不信這傢伙武功也這般好。
“程凡”墨玉巒瞥了眼身旁之人冷冷喊了聲。
一旁的程凡突聽有人這般鄭重喊自己的名字,忙一臉警惕看向墨玉巒,卻見身旁之人自顧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憑你方纔那句話”墨玉巒說着笑了下繼續道,“若是混戰遇上,爺絕對打的你滿地找牙。”
程凡聽到這話正準備拍案而起,卻聽身旁之人滿是不屑開口道,“一大把鬍子的猥瑣大叔,還敢自稱爺爺,真是笑話。”
墨玉巒說完便起身離去,徒留程凡摸着自己的大鬍子一臉惆悵,滿腦子都是墨玉巒方纔說的兩個字“猥瑣”,可是他哪裡猥瑣?
“喂……爺爺我哪裡猥瑣,你把話說清楚。”程凡看着離去的墨玉巒大喊了聲,而那些個周圍的人聽到這句話,忙都將目光投在程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