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刻到,穆珈藍頂着大紅蓋頭被嬤嬤背出珈藍殿,衆人屏氣斂聲,終於不敢再有一絲的胡鬧。一路緩慢的出了御花園出了宮門,一道一道慢慢退後,這意味着她終於長大要離開這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了。直到這一刻,她才忽然知道昨夜穆梟雲的不捨是哪般?是呀,從今日起她便是他人婦了。
龍清燁騎在馬上,胸前攢着大多的黃色綢花,溫和含笑模樣惹人,就連門口站着的宮女們也都羞紅了臉色。身後跟着十六人擡的大花轎車行轆轆往宮門口去,旗幡招展,風光無限。路旁的百姓早就被清退,保證不會有人暴亂。兩旁站立着威武的侍衛,個個手持兵戈,嚴肅高大。一直走到宮門,恭敬的下馬等候。整個隊伍沒有一絲聲音,門口已經站着許多的奴才,都是垂首躬身好似木偶。
穆珈藍被嬤嬤揹着,身後跟了一隊宮女太監,走一道門跟上一隊奴才,到了宮門口,公主府的嬤嬤上前接過新娘子,背進花轎中,這纔開始鑼鼓震天,歌聲嘹亮起來。迎親的馬車一列列的跟在後頭,看不見頭。宮內跟着出來的奴才們自有明黃馬車,各自上了馬車,伶人在高高搭建在馬車上的舞臺上唱起來,絲竹聲悅耳,更後迎親詩詞漸漸唱起來。
迎了穆珈藍進轎,便沿着大街返回公主府,一路上自有唱禮的早於他們喊着,他們身旁還有嬤嬤與舍人教導,當是不會出一絲差錯,到了公主府衆人這才止步,由從公主府出來的人再接,鞭炮聲齊聲響起,門口已經站滿了人,多是官員子弟,重臣官員已經前往霜濃殿陪着穆梟雲飲宴了。進門一道一道的行禮,一旁的人一絲不苟的督促着新人成禮,到了正廳,拜天地入洞房走了一遭,穆珈藍已經餓得不行了,進了房中立刻牽起蓋頭找吃的。龍清燁嘆氣道:“這如何使得?”
穆珈藍轉頭瞪他一眼,不悅道:“我餓了!”言畢撅起嘴懶得理會龍清燁了。公主可以留下吃東西,他卻不行,關了房間出門往外頭舉杯敬酒,因今日宮中大宴小宴還有幾場,公主與駙馬必須得於明早卯時就進宮。公主府的大宴也會開上三日,今日是王孫貴少,明日便是大官,後日則是女眷居多。這三日也是公主府收禮收到手軟的時候,除了穆梟雲給的嫁妝與禮部擬定的禮單,所有賓客送來的禮物都要聚集在這,由庫房收納,統統由公主掌管。
直至酉時三刻,公主府中的賓客才散,奢華的公主府終於恢復了一點寧靜,奴才們忙着灑掃,雨兒作爲大侍女按例跟隨出宮,正忙忙碌碌的指揮着奴才收揀東西。老嬤嬤與舍人在今日之前就教授了今夜應當做的事情,所以也退出了新房。
龍清燁已經微醺,搖搖晃晃的走向新房,門口值守的奴才屈膝行禮。龍清燁還未伸手,她們忙替他推開了門,待他進去又小心的關上了。
房中擺着金玉屏風,玉
案玉瓶玉榻玉盞,簾鉤生光,帷幔豔紅,龍鳳燈燭搖曳聖光,金樽美酒已經齊備,小菜碗碟擺滿。穆珈藍一身大紅吉服坐在在大紅色得喜牀上,雙腿緊閉,雙手交疊,玉手映着燭火泛着光澤,彷彿羊脂玉般溫潤。
因爲龍清燁的一句不滿,穆珈藍不敢真的揭開蓋頭,聽見他進門的聲音,立刻乖順的坐在了牀上。
龍清燁瞧着身量玲瓏的美人,走近了幾步立在牀邊,溫聲道:“珈藍!”
穆珈藍在蓋頭下偷偷笑起來,卻不答他的話。龍清燁知道她的小動作,輕輕一笑拿過一旁的喜杆溫聲道:“送你進來時,爲夫還沒看清你呢!”
爲夫兩個字出口,牀上的穆珈藍顫動着雙肩忍不住歡喜起來。龍清燁滿意的看着她抖動的肩膀,喜杆一挑,立刻將大紅蓋頭挑了沒影。
穆珈藍本是在笑的小臉一愣,仰起頭看着龍清燁,眼中全是驚愕。感覺到他帶着醉意的朦朧,方纔的笑意立刻變成了羞澀。
龍清燁眼前一亮,瞧着頭戴流蘇金冠的妻子,瞧着她精心描繪過的眉眼,瞧着她嬌豔欲滴的嘴脣,心頭一動,低下頭衝着她的小嘴便啄了一口。
穆珈藍一驚,下一刻羞得滿面通紅低着頭無助的捏緊了裙襬。教習嬤嬤雖然教授了她今夜夫妻之事,卻沒教她該如何應付這微醉的情郎,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臉上的時候該怎麼辦?她暗暗責怪教習嬤嬤沒說清楚,就見龍清燁已經彎着嘴角瞧着她不轉眼了。她心頭慌亂,沒頭沒腦道:“看我幹什麼……清燁哥哥……要喝酒!”縱然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撩人的呼吸,卻是記得喝酒的。
龍清燁溫和一笑,走到她身旁與她並肩坐着,轉頭含笑道:“你平日裡不是欺負我麼,今日也欺負欺負我?”
穆珈藍紅着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小聲道:“我……我……我不會……”
龍清燁呵呵一笑,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微微薰紅的臉面湊近她的臉面,溫聲道:“我會!”言畢,照着她的小嘴吻了下去。
穆珈藍呼吸一滯,心頭又是歡喜又是慌亂,伸手推他道:“還沒喝酒呢!”
她平日裡膩着龍清燁也不是一回兩回,就是挽着龍清燁的胳膊也是一日要好幾次的,可自從被教習嬤嬤教了夫妻之事,便忽然害羞起來。龍清燁不見她往日的刁蠻,今夜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卻愛的更深,正想進一步索取,就聽穆珈藍嚷嚷道:“我……我……我……你快去倒酒!”
接二連三的催促倒酒,其實不過是她還沒反應過來,想要緩一緩調整一下情緒。龍清燁頓了頓,起身走到玉案邊上拿過玉瓶金樽倒酒,對着龍鳳燈燭瞧了一眼,端着杯子走到牀邊,遞給穆珈藍道:“喝了這個你就是我的夫,你可想好了?”
穆珈藍低下頭接過金樽,笑嘻嘻道:“
我想好了!”說完轉頭看着龍清燁道:“清燁哥哥你想好沒有?”
龍清燁目光一頓,溫和哄道:“清燁哥哥也想好了!”
穆珈藍瞧着他含笑的眼睛,笑道:“我不怕了!”
龍清燁呵呵一笑,伸手捏捏她的下頜,寵溺道:“難道方纔是害怕?”
穆珈藍點點頭,輕聲道:“我又沒……又沒結過……自然怕的……”
龍清燁捏着她的小臉,照着小嘴就親了一口,含笑道:“現在怕嗎?”
二人就是再膩歪也絕不會私底下親嘴拉手,穆珈藍愣了愣皺着眉頭結巴道:“不……不怕了……”說完,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小嘴親了龍清燁一口。
龍清燁心底的柔意被盡數掀起,嘆氣一聲就要將她拉入懷中。穆珈藍慌忙舉着金樽道:“酒!”
合巹酒怎能不喝?龍清燁溫和一笑,端起金樽溫聲道:“喝下去就是夫妻,你不許反悔!”
穆珈藍鄭重點頭道:“我不反悔!你呢?”
龍清燁搖搖頭:“我也不會!”
二人叫喚了酒杯,甜蜜的喝下合巹酒,龍清燁將金樽放回到玉案上,吹熄了龍鳳燈燭。房中立刻一片漆黑,穆珈藍聽着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忽然甜甜道:“清燁哥哥……我喜歡你!從看你第一眼,就喜歡你!
龍清燁腳步一頓,溫和笑着走到牀邊坐下,伸手將穆珈藍攬入懷中溫聲道:“清燁哥哥也喜歡你!”
穆珈藍笑彎了眼睛,靠着龍清燁的胸膛,腦袋蹭了蹭小聲道:“我覺得好幸福!”
龍清燁嗅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呼吸漸漸濃烈,尋着懷中人的小嘴,慢慢吻了下去。這一次穆珈藍沒再繼續提別的事,而是專心致志的閉上了眼睛。
龍清燁嘗着芬芳香甜的脣瓣,腦中一片沉溺,一顆一顆解開穆珈藍的衣裳,將手伸了進去。觸手柔軟滑膩,穆珈藍身子愈發酥軟,只覺要融化他的懷中。龍清燁慢慢的將懷中美人推到,輕輕壓了上去。
忽然,穆珈藍嘟囔道:“這是什麼?”嗓音中已經充滿了清醒的警惕。
龍清燁一愣,下一刻就反應了過來,小心將穆珈藍擱在他胸前的小手移向別處,正待繼續輕薄。身下的美人就滿面不悅的坐了起來,一伸手從他懷中拿走了東西,揚聲道:“這是什麼?”
方纔房中一片漆黑,不過是忽然熄滅了燈燭眼睛不適應罷了,這會在黑暗中看久了卻已經能看清對方了。穆珈藍手中的東西也暴露無遺,藉着窗外的月光顯出燦爛的金色。
這是今晨龍清燁一時感懷放進懷中的金步搖,這會一看見這金步搖他立刻有些後悔了。好端端的洞房花燭夜,就被這東西攪和了。穆珈藍見他不說話,不悅的起身走到玉案邊,揀起火摺子點燃了龍鳳燈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