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情醒過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光線昏暗的地窖中,自己的手腳都被生牛筋牢牢地捆住,絲毫動彈不得。她試着掙扎了一下, 那生牛筋仍是紋絲不動。
她睜大了眼睛環視四周, 發現雖然是地窖, 可卻裝飾的富麗堂皇, 牆上金光閃閃, 似乎是用金箔鋪就,十步之間就有火把照明,在火光的輝映下, 更是顯得金碧輝煌。
突然她聽到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姑娘你醒啦?”,這男子的聲音十分清朗, 倒是十分好聽, 唐情全身都緊張了起來, 喝問道“你是誰?爲何綁我!”,那男子吃吃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下能請姑娘到舍下一聚,實在是三生有幸。”。
唐情怒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請?”,那男子笑道“實在是姑娘的身手好生了得,在下怕放開了姑娘,姑娘就要了在下的性命。”, 唐情怒極反笑, 道“怨我一時不察, 落在你的手中, 你究竟是誰, 究竟想幹什麼!”。
那男子慢慢地靠了過來,火光照在他臉上, 只見他天庭飽滿,山根挺拔,雙眉斜飛,鬢若刀裁,竟是一個翩翩美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卻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雖然明亮,但卻並不清澈。他的五官雖然英俊,但那灰黑的眼圈,浮腫的眼泡卻出賣了他,唐情可以毫不費力的看出,眼前這個男子,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黃耀宗!”,唐情見到這男子的面目,反而冷靜下來“你好大的膽子。”,她冷笑道。黃耀宗唌着臉笑道“正是在下。想不到姑娘居然認識我。”,唐情道“你綁了我來,可知道我是誰?”,黃耀宗道“大名鼎鼎的唐情唐三小姐,這方圓百里之內,哪個不知哪個不曉。”。
唐情的臉色開始發白,冷笑道“那你可知道得罪了我的下場?”,黃耀宗大笑道“唐三小姐施毒之術,天下莫有可比肩者!只是今時今日你已落在我的手上,恐怕你那使毒的本事,再也用不上啦。”,說罷他將手一招,一名彪形大漢捧上了一個盤子,盤子裡赫然是一把細柳小刀!
黃耀宗用手拈起小刀,細細地在一塊雪白的絲絹上擦拭,邊笑道“像你這般美貌的女子,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本事。待會兒我挑斷了你的手筋腳筋,再給你找個好醫生,相信斷不會殘廢。”,他斜着眼看着唐情,就像是看着砧板上的肥羊,吃吃笑道“你且放心,不會很疼。待廢了你手腳,本公子自然會好好疼你。”,說罷,他拿起刀在唐情的手腕上比了一下,唐情的冷汗已經濡溼了背心,她嘶聲道“我與你有何冤仇,你要這般對我!”,黃耀宗咯咯笑道“怪只怪你生的太美。讓人怦然心動。”。
他一邊說着,手上的刀又貼上了唐情的臉,又道“這麼美麗的臉龐,真的讓人捨不得現在就下手弄傷了你。”,說着他隨手將小刀放回了盤子上,揮手讓那彪形大漢退了下去,笑道“血淋淋的場面總歸會讓人倒了胃口,三小姐若肯乖乖聽話,在下也不願意這麼快就傷了三小姐。”。
唐情冷笑道“那你最好殺了我,不然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上,你會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黃耀宗哈哈大笑起來“女人我見多了,卻從來沒見過像三小姐這般有性格的女人。”,他笑的眯起了眼,又道“太容易的得到的女人總是很容易讓人厭倦,像三小姐這樣的女人,卻是讓人大起興致。”,說着他的手已經撫上了唐情的臉,在她臉頰上輕輕揉捏起來,口中嘖嘖稱讚道“膚如凝脂,吹彈欲破,真是叫人愛不釋手啊。”,
唐情的目光已經冷的像刀,她默運玄功,可是全身卻仍是酥麻無力,根本掙不動那束縛着手腳的生牛筋。黃耀宗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三小姐識得天下毒/藥,應該也認識這酥骨軟筋散吧。要不是三小姐當日神遊方外,又怎會輕易落在我的手中。”,唐情頹然放棄了掙扎,默然閉上了眼睛,再不去理會他。
黃耀宗咯咯笑道“怎麼,唐三小姐閉上眼睛,是等着在下一親芳澤麼?”,唐情豁然又睜開了眼睛,冷聲道“除非你殺了我,不然總有一天你會爲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黃耀宗笑道“我好害怕啊!真的好害怕啊!”,他的目光一變,道“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在下要是懼你,就不會對你下手了。”,他陰陰一笑道“凡是在下看上的女子,都逃不過我的掌心。”,說罷他慢慢地俯下身去,鼻息已經呼在了唐情臉上,唐情只覺得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忍不住大呼道“你想幹什麼!”。
黃耀宗靠近她的臉頰,只聞得脂粉香味沁人心脾,忍不住喘息道“在下……在下想與小姐好好親熱親熱。”說罷將滿嘴酒氣的嘴湊向了唐情的耳邊,唐情駭極,忍不住驚呼出聲,黃耀宗見她如冰雪般的臉上流露出恐懼之色,更是淫性大起,恨不得立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伺弄一番。
但他不願意這麼快就將唐情吃幹抹淨,閱女無數的他知道,慢慢地得到一個女人,欣賞她的恐懼、不甘、躲閃、哀求、抗拒、迎合種種滋味遠比一下子剝光她的衣裳來的有趣的多。他的鼻息拂過唐情的耳邊,嘴脣已經觸到了她的耳垂,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少女的身子開始緊張起來,忍不住露出一股殘酷的笑意。唐情,名滿天下的唐情,也將成爲他身下的禁臠。
只可惜他的笑容還在脣邊,卻已經凝固了。只因爲他的身子已經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在了牆上,而他連襲擊他的人是誰,都沒有看清。他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跳起來大吼道“人呢?來人啊!”,只聽一個冷的像冰一樣的聲音緩緩說道“黃家堡共三百六十一人,已殺三百五十八人,三人尚在世間。黃石麟、黃石鳳,還有你,黃耀宗。”。
黃耀宗瞪大了眼睛,他突然覺得雙腿有些發軟,舌頭也開始發苦,他顫聲說道“你……你說什麼?”,他努力睜大眼睛看着來人,只見一個腰間掛着酒葫蘆的女子已將捆着唐情的生牛筋一把扯斷,那堅韌的生牛筋在她手上,簡直就像麪條米線般脆弱。
而另一個手上則握着把銀絲一般的寶劍,那劍身雖然晶瑩,但似乎已經覆上了一層血氣,可見這把劍下,有了多少亡魂!這兩人,正是一路尋來的執扇和楚歌!執扇將唐情扶起來,輕聲問道“你沒事吧?”,唐情絕處逢生之下,忍不住滾滾熱淚奪眶而出,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執扇見她這般冰冷絕情的女子,突然哭的像個無助的小女孩,忍不住心下大痛,柔聲安慰道“別哭啦,沒事啦。”,唐情越想越覺得委屈,忍不住抱着她的腰身,放聲大哭起來。
黃耀宗的牙齒開始打戰,他無法想象黃家堡這麼大的勢力,這麼多的爪牙,怎麼在這兩個女子面前這麼不堪一擊,他慢慢地移動着身子,想趁二人不備逃了出去,可是楚歌的臉上似笑非笑,就像是盯着老鼠的貓,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是的,在她的眼裡,黃耀宗已經是個死人。
黃耀宗已經被她看的全身發毛,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長的比唐情還多了一份風流婉轉之韻,但黃耀宗卻似被冰水淋透了全身,絲毫都起不了那種念頭。但若說楚歌身上的寒意已經讓他肝膽俱裂,那麼當執扇站起身來的時候,黃耀宗的褲子都已經溼了。
只因爲執扇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殘忍、暴戾、冷酷和殺意。他看着執扇慢慢地向自己走過來,每近一步,殺意就濃一分,他驚駭的看着執扇,只覺得神經越繃越緊,心跳越來越快,突然他大叫一聲,向外拔腿飛奔,只因爲這地窖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壓抑的讓人簡直是要瘋了。
他身形才起,只聽執扇冷哼一聲“想走?”,伸袖一拂,黃耀宗只覺得猶如一根鐵門栓打在身上,痛呼一聲,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執扇一把將他拎了起來,左右開弓,只聽“噼噼啪啪”數聲過後,黃耀宗的臉已經腫的像個豬頭,滿口的牙齒也被打掉了一半,頓時鼻血長流,滿口噴血。
他口中“荷荷”連聲,哪裡還有方纔居高臨下的氣勢。他掙扎着想逃,可是又怎麼可能逃得掉。執扇的眼中佈滿了血絲,她一想到方纔唐情被他凌/辱的模樣就咬碎了銀牙,她不敢去想,若是她晚來一步,會變成怎樣!所以黃耀宗必須要死,而且死的也不會太舒服。